229被慣壞了
第一天?他好像連一天也等不了似的,心裡沉沉的有些壓抑得難受,開關車快速的回到了公司裡,走的這幾天肯定是堆積太多事情了,或許足夠忙碌的生活可以緩解這種可怕的已經深入骨髓的想念吧。
辦公室裡,開到最低的冷氣依舊不如他所散發出來的那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強大冰冷氣場。
“款我已經劃出去了,這個文件你籤一下就好。”劃出那麼大一筆款子,雖然都是他的錢但是手續還是要照例辦好的,他實在不理解老闆的行事做風了,竟然會爲一個女人在暗中操縱這些事情,他想要買下哪個公司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對於那個奇蹟可以收購可以打壓,可是他選擇了最燒錢的一種方式來滿足蘇淺的心願,讓他覺得老闆的腦子有些進水了。
霍敬堯接過文件乾淨得落的簽上了他的名字之後,看也不多看一眼的走進了他的休息室裡,脫下身上的衣服進浴室簡單的洗了個澡,坐了那麼長時間的飛機,他需要冷水來刺激一下他的神經。
飛流而下的水柱在他深麥色結實性感,肌理流暢的身體上濺起一串串小小的水珠,他看到了自己的胸口上,還有着她的一個小小的牙印子,他的手指輕輕的拂過想起了她咬牙切齒的說着恨的時候,心裡一陣陣一酸着。
她應該恨的,站在冰冷的水流下,任由着水柱沖刷着他的身體直到皮膚都有點發麻,血管好像已經凝住了,他纔拿着浴巾擦乾了身體走出浴室,從衣櫃裡拿出了一套新的衣服換了起來,他約了岑家兄弟,這個時候應該到了。
桌子上還是他習慣的黑咖啡,正飄着濃郁的香氣,他一成低着頭翻弄這幾天的重要文件,一面冷冷的說着:“換掉……”
方正怔了一下,什麼要換掉?咖啡嗎?這是老闆喜歡的黑咖啡,最上好的咖啡豆現磨的,他都覺得自己的手藝堪比外面咖啡館裡的師傅了,怎麼還要換掉,他是不是聽錯了?
“我要一杯紅茶,或者是玫瑰花茶也可以……”霍敬堯的心裡突然就暖了一下,他總是強迫她去嘗試他喜歡的,那他也要去感受一下她的習慣不是嗎?
深愛會是什麼呢?無非把自己活成她的樣子,她喜歡的茶,她喜歡的中餐,他都會開始一一適應的。
方正端走了那杯一口都沒有動的咖啡,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老闆說了要喝紅茶,或者是玫瑰花茶?他到哪裡給他弄玫瑰花茶?以爲他是萬能的嗎?那個玫瑰花茶應該是女人喝的吧,因爲貌似舒肝解鬱之外還有治理月經不調的作用,老闆他想要做什麼?他不調了嗎?一想到整張臉都跟冰塊似的老闆,方正覺得還真是有可能呢。
他不喝自己喝,這麼好的咖啡可不能浪費掉,回了辦公室一面打電話讓人送來最好的紅茶跟玫瑰花茶,一面喝着老闆不要的咖啡,不到一會兒便有人把紅茶送了過來。
最好的錫蘭紅茶,用水衝開時茶色濃郁卻又紅潤清亮,當然香氣不比咖啡帶着很強的侵略性,紅茶的香氣更加的悠遠清淡一點,他拿了精緻的茶杯倒上了一杯之後重新送進了霍敬堯的辦公室裡,再一次放到他的桌上。
她喜歡喝的好像就是這種茶,深深的聞着淡雅的香氣,然後喝了一口,跟咖啡相比當然當了那份濃郁的香氣,味覺上也不夠刺激,不過自有它的一番迷人的味道,臉上的鋒利的線條慢慢的柔和了一點,一口一口的喝着好像她就在他的身邊似的。
空間在交替着,他在霍氏裡喝着紅茶想念她時,蘇淺的手上去捧着一杯咖啡。
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醫院看韓夕,他的精神果然已經好了許多了,就是依舊顯得有些蒼白無力,他還在監護室裡,不到探視時間她是不能進去的。
剛剛沈永安問她想喝點什麼時,她下意識的就說要一杯黑咖啡,她想要試試他的喜歡的味道,以前她總是覺得黑咖啡又苦又澀的,有什麼好喝的他爲什麼天天早上都要喝,晚上也要喝,可是當她站在玻璃門前,端着這一杯咖啡慢慢喝下時才發現,好像也不是那麼難喝了,香氣四散開來,帶有一點侵略性,那種苦澀中帶着一點點回甘的感覺刺激着她的味蕾,整個人都有些精神起來了。
看完了韓夕之後,她上樓去找她的姑姑,老張的臉上也該折線了吧?她一直擔心這件事情,很怕見到一張受傷的臉,但是總歸是要去面對的。
推開門的時候,就聽到小陶陶正在咿咿呀呀的叫着,才幾天不見好像又長胖了似的,如同一個可愛的肉糰子,白白嫩嫩的手臂跟藕節似的,讓人情不自焚的想要啃下去,漂亮的小臉正埋在老張的胸前咬着他的衣服,咬得兩個小拳頭捏得緊緊的像是用盡了全力似的。
這麼鮮活美好的生命總是可以帶給人足夠的愉悅,可是當蘇淺的目光落到了張衍霖的臉上時,心就往下沉到了最低點,老張原來便是屬於那種特別成熟好看的男人,劍眉星目的非常有男人味,她有時候就會想說當年姑姑留下了老張是不是因爲他長得真的很好看的樣子呢?可是現在那張英俊的臉已經被破壞了,長長的一道傷疤從他的眼角一直劃到了他的臉頰下方,或許是被割得太深了所以傷痕十分的明顯,真的如醫生的判斷,他毀容了。
眼睛酸了一下,老張那麼護着她,還爲她受了這樣的傷這該讓她如何償還呢?
蘇魚也剛剛好從外面回來,手裡提着一個食盒,一看到蘇淺便笑着說:“淺淺,你回來得正好,看你好像瘦了,臉色也不太好,我剛剛煲好了湯,你也來喝一碗。”
“不了姑姑,我喝不下,我才喝了一杯咖啡吃了一個三明治,現在很飽呢。”那是姑姑給老張煲的湯,她怎麼好意思喝呢?蘇淺的目光有些神傷,她甚至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如果說些什麼感激呀,謝謝之類的話,好像非常的客套,可是她又不能什麼也不表示,看着坐在輪椅上的老張,蘇淺的心裡好像被螞蟻啃咬着似的難受。
蘇魚倒出了一碗湯,頓時香氣四溢,她熬了好久的最補骨頭了,笑着端給了張衍霖並且從他身上卻趴在着咬得起勁的小陶陶抱了起來:“你先喝吧……”聲音有些溫婉動聽,張衍霖沒有說什麼,接過那個碗一口一口的慢慢喝着。
“是不是他臉上的傷疤嚇到你了?”蘇魚沒在迴避這個問題,如果不說開的話,淺淺心裡難受,老張心裡也不舒服。
蘇淺怔在了那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說沒有被嚇住好像是有些虛僞,說被嚇住了更進一步的證明了那道傷口有多可怕,怎麼回答好像都不合適。
“看起來有點可怕是不是?不過我喜歡這道傷疤,所以張衍霖你不準動腦子想要去做什麼整容之類的,你整得那麼好看太招小姑娘喜歡了,我不放心,就這樣吧再說過兩年就會淡一點了,你們都不要給我板着個臉,我看着心煩……”說到最後,蘇魚的語氣有些提高了起來,她說的是實話,就一道傷疤真的沒什麼,她公倒是覺得張衍霖這樣更有男人味了,其實臉上的傷疤並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等他的腿折了石膏後,走路時的不方便纔是對他致命的打擊。
“姑姑,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爲了我也不會把老張害成這樣了。”蘇淺懊惱的說着,都怪霍敬堯,還有那個該死的葉翼不懷好心的把她帶到了那個晚宴。
“不關你的事,淺淺……”張衍霖手裡的碗震動了一下,他看着蘇淺自責的樣子心裡也不舒服,蘇淺就好像是他的另一個孩子似的,他來到蘇家時她纔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單純可愛心地善良,他是真的當她是自己的親人一樣,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會怪她,只是自己這個樣子跟蘇魚站在一起,好像更配不上了似的。
他看着蘇魚,時間好像從來都不曾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跡,甚至是她生完陶陶之後,更顯出了女人的風韻,變得又老又醜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一想到這裡眸光就有些暗淡起來。
他在想什麼蘇魚心裡的清楚得很,她都已經說了她不在乎了,可是張衍霖心裡卻有不一樣的想法,他以爲她這是在安慰他,因爲他是爲蘇淺纔出的事情,所以她是在報恩,她看他指揮着手下辦事的時候,真的是冷酷十足,精明帥氣,可是怎麼在這種事情上就一腦袋的漿糊呢?要怎麼跟他說他纔會明白,她不是因孩子,也不是因爲他對蘇家有因纔將就的,她是真的欣賞他也喜歡他,願意把餘生的幸福都交到他的手裡去,可是這個男人怎麼就這麼不開竅呢?
“好了,淺淺你今天晚上先住回家去吧,對了你要把東西都收拾好,下週我們就不能再住在那裡了,你上次跟我說看的那幾個樓盤都還不錯,我選了其中一個精裝房,我們省得自己再裝了,太費時間,哪天你有空就去把錢交了。”蘇魚說完了一手抱着陶陶,一手從包裡掏出一張卡遞給蘇淺:“嗯,我們家補的錢都在這兒了,買完了估計還能剩一些,你想添置什麼傢俱就自己定。”
張衍霖瞬時覺得湯都喝不下了,整顆心都被塞得滿滿的。
所有的人都有心事,只有小陶陶在那裡興奮的衝張衍霖揮動着胖胖的胳膊,亮晶晶的口水從她的嘴角里掉落了下來,沾溼了蘇魚的肩膀。
“怎麼,不合你的口味嗎?”蘇魚轉過身來纔看到張衍霖手上端着的碗裡,湯還剩下了一在半,應該不難喝的呀,因爲他臉上有傷口,而且骨頭又受了傷,她用了花膠,走地雞,豬骨,蜜棗熬了好久,滿滿的膠原蛋白還有鈣質,而且湯的味道也還不錯,她試過了的,因爲他不喜歡油膩她還特地把油都給撈乾淨了,應該不會太差的呀。
“沒有……”湯很好喝,可是他就是不知道爲什麼有些喝不下。
“要是不好喝,你就當喝藥把它喝了吧,這個很滋補的。”蘇魚有些擔心張衍霖的情緒,自從傷口拆完了線後,他就一直不對勁,今天好像更是有些反常。
她們還是決定買房子,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是一種打擊,張家別墅那麼大,房間那麼多而且又方便陶陶玩,他以爲這種事情是有共識的,只是她們還是決定買房子。
如果她不喜歡住張家也沒有問題,她怎麼不問一問他呢?事實上他手裡有許多的房子,總是可以挑到合意的給她們住,爲什麼非要自己買呢?她想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是不夠放心他嗎?
蘇魚從來也不知道老張這樣的男人竟然會想這麼多,或許是一個人太獨立的照顧蘇淺太久了,她已經習慣了自己拿主意,卻沒有注意到張衍霖的內心掙扎是那麼痛苦與無奈。
蘇淺點了點頭,前些時間姑姑走不開時她就已經託人問了好幾處,雖然現在貴得要命但是索性的是蘇家的面積不小,賠的錢已經足夠她們買一套了,她一直想靠自己的能力買但是現在看起來還是差了好些,她接過了那張卡心裡有些無奈,深藍的廣告她已經推掉了,所以這支最貴的廣告事實上她沒有收到錢,而現在的電影本來也是按票房分成的,當時韓夕讓她選擇時她沒有要固定的酬勞,但是這部電影因爲出了這樣的事情,多了後期製作那麼高昂的一筆費用,能夠讓韓夕把錢保本的賺回來已經是萬幸了,現在也不敢多做任何的想法,她只能更努力的想辦法賺錢了,這幾年經營蘇家的漢朝姑姑自然有積蓄,但是她總是不想用姑姑的錢,一時間蘇淺覺得自己真是沒有用,忙來忙去也沒掙下幾個錢,不過總是會好起來的,至少現在電影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她只要全力以赴就好。
蘇魚送完蘇淺到病房門口,陶陶已經不樂意了,她的視線只要一脫離開她爸爸就整個人都不對起來,如同一隻小野獸似的變得力大無比,一個勁的蹬着小胖腿朝張衍霖的方向撲騰過去。
“你也不消停,都是給你爸爸慣壞的。”沒由來的蘇魚有些煩燥的拍了一下陶陶的屁股,小姑娘從小就沒被教訓過呢,瞬時眼淚汪汪的看着張衍霖,過了兩秒之後爆發了驚天動地的哭聲。
“你衝她發火做什麼?她還這麼小……”這些日子用輪椅比開汽車都熟練了,張衍霖把湯碗放到了桌子上,輪椅很快的便轉到了蘇魚的身邊,看着小傢伙掉着眼睛的樣子,他的心都疼了起來了。
小陶陶似乎從來都沒有發現過她爸爸臉上已經多了道長長的傷疤的事情,只是一個勁的衝着他伸開手,意圖非常的明顯就是要他抱着,就是想要滾到他的身上去。
蘇魚嘆了口氣,把陶陶放到了張衍霖的腿上,看着那小傢伙立刻破泣爲笑,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裡雖然還滴着淚,卻已經笑得彎了起來。
“你這樣把她寵着,誰以後敢要她呢?”蘇魚嘆了口,現在張衍霖對張陶陶簡直是寵得無法無天了,且不說爲她買了那麼多的玩具,甚至連件小衣服小裙子都是訂製的,才幾個月就一櫃子地櫃子的送過來,衣服都比她多多了,許多都是還不及呢都快要快要換季了,這樣下去以後誰還敢要她呢。
“她是我的女兒,誰還能挑她的不是?”張衍霖抱着那團軟軟的肉糰子,低低的說着。
小陶陶似乎也好像聽得懂似的,晃着小腦袋,表示同意,然後把一張小臉的眼淚鼻涕都蹭到了張衍霖的衣服上,又開始咬起了他的衣服,似乎是跟這件衣服槓上了似的,嗯嗯丫丫的咬着,咬得小脊背一挻一挻的咬得可起勁了,張衍霖也由着她,大手輕輕的撫着她細嫩的脊背,目光之中的愛憐簡直都快要淹死人了。
“你就慣着吧,以後有你的苦頭吃……”蘇魚嘆了口氣,把那個湯碗重新再裝上一些熱的湯送到了張衍霖的手裡:“你多喝一點吧。”她就擔心最近這一段時間他正在恢復身體的時候,是要多吃點營養。
他接了過來,悶不作聲的就把那碗湯喝掉了。
蘇魚總是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勁的,可是又總是說不上來,或許是她敏感了吧。
買房子這事算起來也是件大事了,蘇淺跟導演見完面後,在第二天開工之她必須把這些事情都搞定了才行,因爲早就看好了戶型挑了樓層所以她就需要籤個合同就行。
因爲購房合同裡有些東西她還是看不明白的,順便打了個電話問張昀了問張昀。
事實上在她的婚禮過後她跟張昀有見過兩次面,沒有想到後來她的婚居然沒有結成,而且張昀說挺感謝那件事情發生了才讓她更清醒的,所以兩個人的友情並沒受到婚禮槍擊案子的影響,反倒是更牢固了。
“張昀,我在正籤一個購房合同,在唐風集團開發的一個小區精裝房,合同裡面有幾點我看不太明白,我拍了給你傳過去你幫我看一下。”蘇淺拿着手機衝對着合同其中有幾點她不清楚的地方拍了一下,然後發給了張昀。
張昀看了看那幾點然後給蘇淺回了個電話告訴她一些注意事項之後,掛上了電話,看着賴在她辦公室不走的岑允風,他似乎非常有興致的在聽她談電話。
“我真的非常忙,很抱歉不能陪你愉快的聊天……”張昀指了指辦公室的門,示意他可以走了。
他真的是該走了,他還有事去找霍敬堯,反正她沒結成婚有的是時間跟他磨,想到這裡心 情還是挺好的,站了起衝着張昀送去了一個飛吻之後一臉笑的離開了張昀的辦公室。
岑遠風早就已經到了霍敬堯的辦公室了。
兩個男人面對面坐着,霍敬堯開門見山的提出了他的意見:“我已經同意讓黑夜瞳跟艾倫.羅斯見面,不止是因爲我要得到丹尼斯的體檢報告,更重要的是我們要知道黑家到底還有什麼底牌,所有的事情我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都解決,不留後患的全部解決。
他有一年的時間等待,在這一年的時間裡他要做的不止是等待,他要把這些不好的事情 全部都解決掉,一點危險的都不留在她的世界裡。
”我同意,但是你確保她安全嗎?”岑遠風當然自己會拼全力護得黑夜瞳的安全,但是他需要雙重保障,他要黑夜瞳一點閃失都沒有,因爲揭開一切是必須的,但是他百分百的沒有任何閃失。
“當然,我跟你保證,她會平安無事的……”這是作爲一個男人的承諾,霍敬堯堅定的說着,他很珍惜跟岑家這麼多年來的兄弟情,所以他一定會讓所有人都不再捲入危險之中的。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