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邱萱的重逢真的很美好,她像是從天上下凡來一樣,來到了他懷裡與他共舞一場,這樣美好的夜晚,似乎是該發生點什麼,更加禁忌的事情。
但是——
“小邱,晚安。”厲戰辰柔聲說了一句之後,還是拒絕了,邱萱的面容一下子悲傷了起來,她有些難堪尷尬的低下頭,嗡嗡道:“嗯,你也晚、晚安。”
轉身,邱萱匆匆上樓了。
厲戰辰看着她的背影,深嘆了口氣。
她大概不會明白自己爲什麼拒絕她,因爲自己以前那麼愛她寵她。
厲戰辰有些煩躁,他也想像以前那樣,可是他現在已經結婚了,家裡還有個顧知秋,雖然他並不愛顧知秋,但是他還是必須負起責任,除了顧知秋之外,就算是邱萱,他也不能逾越了那一層關係。
即使是他曾經最愛的邱萱。
開着車,厲戰辰回了厲家。
顧知秋等到了第二次的上樓聲的時候,已經是午夜兩點多了,這個時間舞會早已經歇場了,就算他呆到了最後一刻,剩下的時間,也一定是和邱萱在一起。
顧知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她已經沒有眼淚可流了,這一年間,一直到剛纔,所有的眼淚都流光了。
想想這一年裡,她都做了什麼呢,她在這個別墅,在這個厲家,每日每日消磨着時間,除了參加舞會的時間,她竟是什麼都沒做成的。
杜拉斯的《情人》裡,有人走到女主角的面前對她說:“與你年輕時的面貌相比,我更愛你現在備受摧殘的面容。”可她呢,年輕的容貌尚且不能叫人心動,而她更是因爲這一年來的事情,茶飯不思,面容有些削瘦,臉色越發的蒼白。
再看看邱萱,多麼美多麼漂亮的邱萱。
當她在爲厲戰辰做一頓頓沒有人回來吃的飯時,邱萱也許在法國的窗前,欣賞一片美麗的雨景。
當她爲厲戰辰茶飯不思,在牀上輾轉難眠的時候,邱萱也許在愛琴海的海邊,抒發着自己的愁思。
然後,一年後,一個索然無味的妻子,和一個增加了韻
味的舊愛,是她,她也該選擇邱萱吧。
她從一開始就錯了,大錯特錯。
默默的努力着,給他溫柔給他自己的愛,感動他?看看她所得到的是什麼,是一個血淋淋的現實。
低到塵埃裡的愛情,真的能開出花嗎,就算開出來,也不是驕傲的薔薇,而是低着頭的夕顏,夕顏,夕顏,又是稍縱即逝的東西。
起身,顧知秋去浴室裡卸妝,洗澡,弄好後,她穿着浴袍,仔仔細細的爲自己貼上面膜,擦好眼霜。
伸出手觸碰鏡子裡的她自己的面容,顧知秋揚了下脣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你還是美麗的,你有美貌,就算他不愛,這城市裡的人,依然叫着你‘顧大美人。’
你呀,你該有自信啊,因爲媽媽說過,你的美貌是上天的恩賜。
這份恩賜,該感恩,該善加利用,並不是在這個小小的牢籠裡被困住,日益消磨,變成了怨婦。
走回牀邊,打開抽屜,怕自己會睡不着,顧知秋吃了三片安眠藥。
她今晚必須入睡,因爲明天她要以美麗的面容出現,必須以美麗的面容出現。
顧知秋是容易吸收藥物的,所以即使心痛的要死,她還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做了個夢,夢裡又是小美人魚的那個故事,她在舞池裡跳舞,一個人跳舞,翩然像蝴蝶一樣,她的手裡拿着一把劍,她的劍劃過了鄰國公主的喉嚨,她笑看着怨恨的看着她的王子,她只是笑,這一次她終於能把劍刺入他的心臟了。
清晨醒來的時候,顧知秋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忽而笑了。
“這個夢好。”她起身,仔細的洗臉化妝,穿了沒怎麼穿的紅色裙子,下了樓。
她已經許久沒以這樣的裝扮出現了,因爲素顏也夠漂亮,所以平日在家裡,她就是乾乾淨淨的漂亮着而已。
她從樓梯上走下去時候,厲少寒和厲戰辰正在樓下,厲少寒看着她,整個人都呆住不動了,厲戰辰看他呆住問:“怎麼了?”
厲少寒還是沒動,厲戰辰回眸看到樓梯行,穿着紅裙緩緩下來的顧知秋,也是一怔。
有太久沒有看到她這種打扮了,一霎間的驚訝才讓他們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她有多麼傾國傾城,多麼驚豔。
顧知秋走到兩個人面前,揚脣一笑,開口道招呼:“早安。”
厲少寒急忙回了神,點頭道:“嫂子早安,嫂子你這是?”
顧知秋道:“一個很久沒見的朋友從國外過來,我們約了見面。”
厲戰辰打量着她,蹙眉:“去見朋友,你用穿成這樣?”
顧知秋眨了下眼睛,擡起手把髮絲挽到耳後,那動作既嫵媚又動人,她揚起眸子反問:“我穿成這樣不好看嗎?我記得以前經常這麼穿來着。”
厲少寒看了一眼厲戰辰,笑道:“好看好看,當然好看。”
厲戰辰抿着脣,沒再說什麼,厲少寒接着說道:“嫂子,吃早飯吧。”
顧知秋搖頭道:“不了,我趕着去買束花接他,也要挑個禮物,啊對了,少寒你要方便的話,可以送我一下嗎,我和你順路?”
厲少寒又看了一眼厲戰辰,應道:“好啊,正巧我也吃完了。”
厲少寒說完站了起來,顧知秋看着厲戰辰,甜甜一笑,溫聲道:“戰辰,我們走了。”
厲戰辰冷傲的微微昂着頭,沒回答什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昨天見過邱萱了,他又想到很多以前的事情,所以今早見到顧知秋,他有些煩躁,尤其她打扮的這幅樣子,去見什麼要穿這樣還要去買花。
算了,她去見誰都和他沒關係。
厲少寒卻沒想那麼多,他覺得大概是昨天晚上厲戰辰的溫柔讓顧知秋高興,所以她才美美的打扮了一番,爲了早晨讓他看的那一眼。
厲少寒完全沒想到,從這一天開始,顧知秋就一直都是這種打扮了。
路上,厲少寒也好奇顧知秋的朋友,故意打探道:“嫂子,你見朋友還買花啊,男性朋友,還是女性朋友?”
顧知秋嬌俏一笑:“當然是女性朋友,只有女性朋友才喜歡花不是麼。”
她說着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畫了妝的關係,厲少寒總覺得她眉眼上挑着十分勾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