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言心中一顫,側在身旁的手緊攥成拳,片刻後,他鬆開了,平靜的聲音冷冽的好似臘月寒風中銳利的冰刃,一點一點的扣進人的心絃:“我要選擇什麼樣的人,沒人可以阻止。”
“那你要做好隨時有可能失去她的準備。”安雨柔頓了頓,又道:“是永遠失去她的準備。”
“瀟瀟是怎麼死的,你很清楚,如果不是她妨礙了你爸,也不會落得一屍兩命的下場。”她不是在嚇唬齊言,而是在說明事實。
不是你想要保護一個人,就能一直保護一個人的,那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到最後還有可能什麼也做不了。
站在他們這個位置上的人,有太多的無能爲力和無可奈何,總以爲自己很強大,到最後死亡來臨了卻什麼都做不了。
見齊言不說話,安雨柔又道:“他現在想要吞下殷家,很有可能選擇聯姻。而放眼齊家本家,除了那些已婚和已經生兒育女的,能派的上用場就只有你和我。而且,我不認爲自己會成爲這場交易中的犧牲品。“
因爲不管怎麼說,她都是外姓。
而齊言不同,他有手眼通天的能力,最重要的是他姓齊!
這個姓氏註定要揹負着整個家族的命運,齊言逃不掉,任何齊家的人都逃不掉。
沉重的氣氛讓齊言陷入了沉默,他不害怕別人對他下手,卻害怕他們傷害聶瑤。
那個人,狠絕的時候可以連親生兒子都不要,那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呢?
“好了,別想那麼多,這只不過是我自己的猜測罷了,他或許沒有這種想法吧。”看了眼窗外萬里無雲的天際,只覺得天色尚早,安雨柔道:“要不要出去喝一杯,老地方,我請客。”
齊言沒有拒絕,開着車跟安雨柔去了酒吧,點了些酒。
安雨柔見他一小杯一小杯的喝着,忍不住嘲笑起來,叫調酒師再弄了幾瓶酒來,跟齊言玩起猜拳。或許是因爲之前安雨柔說的那一番話,所以齊言有些心不在焉,也因爲這樣輸的倍兒慘,三下兩下就被灌的迷迷糊糊的了。
安雨柔見好就收,叫服務員開了一個房,然後把齊言扶上樓。
高大的身子倒在牀上一動不動。安雨柔看了眼他鼓鼓的褲袋,將裡邊的手機掏了出來,摁了一下,居然沒電了!
找了個充電器衝了會兒電,纔剛開機齊言的手機就響了,是一條彩信和幾個未接電話的提醒。
安雨柔挑了挑眉,輕輕滑動的屏幕想要打開,睡在牀上的男人卻忽然睜開眼睛,還沒等安雨柔反應過來,掌心的手機就被搶了。
之前還倒在牀上一覺不起怎麼叫都叫不醒的齊言蹭的一下坐了起來,打開手機,看到是一男一女相擁的照片,齊言眉頭一皺。
“你去哪?”安雨柔叫住了摔門而去的齊言,他卻摔門都沒說,扶着牆踉踉蹌蹌的走了。
安雨柔本來想追出去的,可聽到他嘴邊喊的那一句“瑤瑤”,纔剛剛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斂起眼底複雜的目光,看着齊言離去的背影,虛握的手鬆了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