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灘上陽光刺眼,烈日透過水平線,波光粼粼的擴散在海面。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姿勢,她坐在左邊,他坐在右邊。
兩個人專注的望着海面。
時不時,方澤軒會側過頭,偷偷瞅她一眼。
夏依橙撿起一塊石頭,拋過拱形弧線,嘩啦一聲擊在海面上。
“還是很難過嗎?”
“不……”她搖搖頭,“已經不難過了!”
“那起來吧!”他站起身,伸出一隻手朝向她。
夏依橙微微頜首,“去哪裡?”
“去找證劇!”
白勝集團檔案室,方澤軒把錄像帶塞進放映機中,畫面上跳躍出一條寬闊昂長的走廊。
走廊進頭有一扇門,暗紅色的檀木質地,緊緊關閉着。
監控的顯示時間在三點,時不時會有部門經理經過探頭下面,扣門進到辦公室中。
夏依橙緊緊盯着錄像,看着時間慢慢跳動,從三點到三點半。
四點鐘時,公司裡的所有人都下班了,辦公室的門再無人打開過。
這樣的時間持續了一個鐘頭,五點時,莫天凌從樓下上來,一個人走進辦公室。
然後,沒過一會兒,他慌張的跑出來,辦公室的門就那麼敞開着,直到警察趕來。
方澤軒暫停了錄相,拿出案發現場拍出的照片遞給夏依橙。
照片共有五張,每張都血跡斑斑,方白麪朝地扒在地黑晶石地板上,周圍滿是鮮紅奪目的血跡。
他身旁散落了一些碎玻璃,幾條死去已經的金魚癱在他衣服上,場景詭奇又恐怖。
每張照片都差不多的樣子,只有拍攝的方向不同。
血液順着方白身體向外流,摻和加雜了白水,所以顏色很淡。
方澤軒收起照片,把錄像調回到四點三十分,指着上面的時間對夏依橙說,
“該看的都看了,發現有什麼不對沒?”
她搖搖頭,照片和錄像都沒什麼異常,若是偏要挑出毛病,也只能說照片上方白的死法讓人覺得很不合理。
可是具體哪不合理呢?她又說不上來。
見她茫然,方澤軒微微一笑,將時間調回到四點十分,按下播放的鍵子。
夏依橙仔細盯着看了一會兒,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方澤軒故弄玄虛又把時間調回去,再次放了一遍,問,“還是沒看出來嗎?”
夏依橙整個傻眼,“沒發現!”
“那就對了!”方澤軒理所當然的說,“連你都沒有發現,難怪警察不知道了!”
他說着又把時間調回去,指着畫面,掐着時間。
四點十分到四點半,只用了十分鐘便過去了。
他打了個響指,“這回明白了吧,簡單點說,錄像被有心人掐掉了,從四點十分到四點半之間,少了十分鐘!”
夏依橙恍然大悟,拍案叫絕,“原來是這樣!”
“就是這樣!”方澤軒得意的笑笑,“我早就發現了,可一直沒機會弄到錄像,上一次找你一起來偷,還被人關在裡面,第二天媒體就涌上來……”
“那你是怎麼弄到的?”夏依橙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那天場面混亂,被方澤軒拉出去時已經忘了錄像的存在。
方澤軒靠在沙發上,手裡的搖控器不停擺弄。
調來調去間,他突然按下暫停,轉頭去夏依橙說,“把照片拿來看看!”
夏依橙遞給他,見他端祥了一會兒,似是沒有什麼發現。
忍不住問道,“你究竟是怎麼弄到的錄像?”
這盤重要的錄相在她手上,可謂是一波三折,先和方澤軒偷竊無果,又和莫天凌偷竊被抓。
方澤軒無奈的歪着頭,捋刮下她的鼻翼,“你也太笨了,上次我們一起來過後,檔案室的錄像就已經不見了,你說我什麼時候拿的?”
夏依橙轉轉眼珠,驚訝的喊出來,“原來你那麼急着走是因爲這件事!”
話一出口,不禁有些內疚,方澤軒處處爲自己着想,可自己呢,憤世嫉俗的扇了他一巴掌。
她臉頰涌上一層愧色的緋紅,手緩緩擡起,附上方澤軒白皙如雪的臉頰上。
“還疼嗎?”
方澤軒邪邪一笑,“你說呢?”
“對不起!”她低下頭,睫毛卷瀲的垂在眼畔,“下一次,我一定會相信你!”
方澤軒來了挪揄的興致,“現在我就有一句話要說,你相信不?”
她茫茫然擡起頭,“什麼?”
“吻我!”方澤軒淡淡的說,臉上笑容不見,眸子烏黑墨亮。
見夏依橙遲遲沒有動作,他終於繃不住,笑出來。
夏依橙跟着松下心情,嚇死她了,還以爲他來真的。
這麼一笑,氣氛活絡不少,兩個人開始研究案情。
不用細想,剪錄相的人一定是兇手,至於範圍,應該從接觸錄像的人着手。
公司裡除了安保人員,沒人有機會碰到錄相,至此,兇手的範圍又縮小了一些。
白勝集團大大小小的保安加在一起,足有一百多個,除去門衛,保全不算,只剩下十三個監控室安保,兇手就在這十三個人之中。
夏依橙把自己的見解說給方澤軒聽,建議從這十三個人中,一一調查。
方澤軒搖搖頭,說不用那麼麻煩,他已經大概猜出兇手是誰,就差一個有利的證劇,就能把莫天凌救出來。
他打了個電話,不一會,一箇中年男人開着越野送來一部機器。
機器像數碼照相機一般大小,黑色的殼身,有一個小小的圓圓的探頭鑲在上面。
方澤軒道了聲謝,與夏依橙直奔頂樓,進入辦公室,打開保險箱的門用機器在上面照了幾下。
然後,他擺弄了幾下,夏依橙聽到滴滴滴滴的聲音。
“ok,我知道兇手是誰了!”
他合上機器,反問夏依橙,“還記得你來找我,在檔案室碰到的那個保安嗎?”
“記得!”
不記得纔怪,保安一口棕黃色的牙齒,和趙顯龍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想忘記都難。
“難道他是?”夏依橙遲疑的問,無緣無故提起他,難道……
方澤軒堅定點頭,“就是他!我查過了,當晚把我們鎖在門裡面的並不是方天露,況且她不可能那麼瞭解我們的行蹤,知道我們進去的,只有胖保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