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凌一把扯住白纖纖的肩膀,很不紳士的拉着她,隱怒的臉上一觸既發。
“別再鬧了!”
他怒吼道,聲音震耳欲聾。
白纖纖從未見到他如此激動過,嚇得愣住。夏依橙趁機從她腳下搶出錄音筆,心疼的擦試幾下,小心翼翼的放進包裡。
“算你狠!”
白纖纖氣的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後,轉身離去。
冷清清的洗手間內,只剩下莫天凌和夏依橙兩個人。
“我……”夏依橙遲疑的開口,“真的不是……”
“你是白癡嗎?”莫天凌青筋爆跳打斷她,“錄音筆這麼重要的東西,爲什麼不好好保管,你知道它多重要嗎?你知道事情多嚴重嗎!”
夏依橙自疚的低下頭,緊摳的手指關節開始泛白,耳邊鳴鳴作響,聽不清莫天凌的指責。
真的不是她,她只是去了洗手間,她只是怕自己不小心將錄音筆掉進洗水池,纔會把錄音筆放在外面的。
她也不明白這是爲什麼,爲什麼錄音筆會出現在馬桶中,爲什麼莫天凌會來的這麼巧,爲什麼他不肯相信自己的話。
“算了,我本就不該指望你!”
莫天凌最後一句話清晰的飄進耳中,重重的擊在夏依橙心上,她木怔的擡起頭,對上他疲乏的眸子,清澈不見,幽怨憑生。
“對不起……”
她不知該說什麼,腦中一片迷茫,只能不住的點頭道歉。
如果自己的道歉會讓他覺得好受些,她願意一直對他說,都是我的錯。
“對不起有用嗎?道歉有用嗎?就算我天天跪在門口和那些受難家屬說對不起,事情也不會就此平息……”
莫天凌平靜的可怕,連夏依橙都覺得無比陌生,良久,他嘆口氣,轉身打開洗手間的門,走了出去。
“我……”
夏依橙還想喊住他,卻見他冰冷的回眸,眼中是深藏不露的複雜,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重重的摔上門。
洗手間中只剩下她一個人。
嘩嘩的流水聲充斥着耳膜,匯聚成眼淚從眼中流出來,蒼白的面色被淚水沖刷出兩條溝壑,纖長的睫毛上掛着瑩瑩淚珠。
夏依橙哭了,忘記是第幾次被莫天凌惹哭,只知道這是唯一一次沒有怨恨只有心疼的哭泣。
身體無力的滑落,癱軟在冰涼的地面,晶瑩的淚水大顆大顆的滴在瓷磚上,發出清脆低緩的聲音。
門突然打開,帶起一陣涼風,夏依橙滿懷希望的擡起頭,正見到安琪詫異的眼神。
“小橙,你坐在地上幹什麼!”
她大呼小叫的跑過來扶起夏依橙,不由得更加奇怪,“小橙,你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
“沒有,沒有人欺負我,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夏依橙拼命搖頭,淚水如瀑布般的向下沖刷,梨花帶雨的表情惹得安琪一陣心酸,聲音軟了下來。
“小橙,想哭就痛快的哭吧……”
安琪心疼的摸着她柔黑的長髮,輕聲安慰,“哭吧,哭過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