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第二日的凌晨。
天佑花園,二十七層的公寓內,裴成佑準時地睜開了眼睛,看着躺在自己身邊渾身無力陷入昏睡之中的人兒,眸底閃過一絲微痛。
這丫頭,半夜又發作了一次,在他照例被她抓得鮮血淋漓後,那難受的躁動,才慢慢的平息,如今好不容易睡着,蒼白的臉,顯得格外的疲憊。
“讓我愛你,然後把我拋棄……”
他正凝望,手機卻又唱起傷感的歌聲,裴成佑接起一看,輕聲地走出了臥室,“東子,啥事?”
“呵,別給哥留情,該怎麼整就怎麼整,一切都按法律來……莫靜妍?她也一樣,不管她是誰,都得對自己的過錯負責!哥倒要看看,有誰敢動你的家人!”
聽完對方的話,裴成佑飛揚的劍眉染上一層冷意,聽得莫靜妍的名字,稍微的一頓,還是給出了落地有聲的答案。
那背後的人,還真是膽子夠大的,竟妄想幹涉司法的公證!
那些人,想以莫靜妍來扯開此案的缺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就算她是丫頭的親媽,他也不會容許,自己多年的追蹤,在這一刻功虧一簣。
韓英俊的案子,在韓佳人交出受賄名單和名字,此案就因證據確鑿早已正式進入司法程序,今天是第七天,按照流程,是第一次開庭審判的日子。
誰知,向東大清早,就接到了匿名恐嚇電話,說是叫他配合韓英俊等人的翻供,把一切的罪責,都推脫到顧一鳴的身上。
此舉,定是背後的人,想要保住韓英俊之流的官員,畢竟,這次牽連的人甚廣,若是順藤摸瓜,只怕省裡,甚至北京,都會有人受到影響,這才導致那些心中有鬼的人,在到處使絆子。
“行,佑子,那你把那丫頭帶過來,如今,莫氏公司的最後一筆尾款,委實不見了,若她說不清楚,這事還是有點麻煩。”
電話那頭,向東的臉上一片陰沉,被威嚇的怒意和他誓要追蹤到底的凜然,在他的身上形成一股浩然的正氣,就算會因些付出代價,他也不會讓自己,愧對於身上的警徽。
何況,有了佑子的保證,他相信,他的家人,定會平安無事!
叫丫頭出席?
聽得這一句,裴成佑眉梢微皺,且不說他這張血痕累累的臉見不得人,光是丫頭的狀態,就註定了,她怎麼說不清楚。
這種呈堂供詞,對方也是有律師的,光是眼睛看,也可以看出丫頭有毒癮,就這一條,就足夠讓她失去所有的說服力,弄不好,還會因吸毒被送去少管所。
那如此說來,顧家大少昨天給丫頭注射毒品,是早已有所預謀嗎?
“你問她,總共是多少錢?如果實在沒辦法,不管多少,我來出!”
裴成佑思索了一陣,在腦中快速地算計着各種可能,那莫靜妍,如此狠心的把女兒拉下水,估計那筆錢,絕對不是少數。
如今,想要給丫頭翻盤,一是找出那張卡,二是全數上交那筆款,只要能讓她平安無事,他就算將整個裴氏給搭上,也在所不惜。
“呵呵,佑子,你對那丫頭還真大方啊,什麼時候,哥也有這等福氣?”
電話那頭,向東聽得如此的維護,本是正義凜然的臉上再次現出了調侃,促狹地打趣着這個偶爾認識的好友。
今天這事,依他看來,佑子是賠錢賠定了,莫靜妍咬定了錢放在顧西甌手上,而以國家盡最大能力追回髒款的原則,誰也不能枉法,以顧西甌一句被陷害而給予她絕對的信任。
“去,開庭時間是幾點?”
裴成佑沒有理會他的調侃,微皺着眉梢詢問了一聲,就算他承認出,也得有合理的證據,他得趕在這之前,把一切的痕跡都給處理乾淨。
“十點。”息
向東看了一下腕錶,信口報出時間後,也不再耽擱地掛斷了電話。
今日這事,可是轟動安城的大事,總共有十二名官員被雙規審查,他要準備的材料,還是挺多的。
儘管昨天已經和助手整理到大半夜,但還是再檢查一遍,才能做到徹底的放心。
“牧羊犬,給哥過來一下。”
這頭,裴成佑掛了電話後,又即刻撥通了權慕陽的手機,離十點不到三個小時了,他必須想辦法,讓錢的去向有據可查不說,還得讓丫頭,看起來是個正常人。
這背後的人,既然沉不住氣了,就如一隻亂咬的瘋狗,他不能讓一絲一毫的把柄,落入他們的手裡。
“喲,這是怎麼啦?猩猩跑到你家的公寓來了?”
半小時後,權慕陽飆車而來,看得裴成佑慘不忍睹的臉,嘖嘖兩聲,眸底全是興味的調侃。
還真是難得,竟會看到他爲了一個女人如此犧牲的地步!
要知道,這張俊臉可是他的招牌,平日就仗他得瑟的,被抓成這樣,不就等於打了他的臉嗎?
“別貧了,你的手腳要是能有你的嘴丫子快,哥的遊艇,就送給你!”
裴成佑挑了挑眉,邪肆地看了一眼打趣的權慕陽,滿臉不在乎的,拋出了一顆糖衣炮彈。
“真的?”
權慕陽驀地眼前一亮,心底如被貓抓一般,癢癢得厲害。
自駕出海可是他一直的愛好,佑子的那艘遊艇,他知道的,手術齊全,高昂的費用,曾令他咋舌不已。
“當然是真的!”
裴成佑睥倪地看了他一眼,眸底卻是閃過諸多算計的火花,要侵入銀行系統前後更改出入帳證據,必須兩人合作,而他們,是最爲默契的夥伴。
送給他一艘遊艇,其實也不算什麼,就算是看在兄弟的份上,他這一份禮,也送得不冤枉。
“靠!你個佑子,就知道,你是個不懷好意的!”
在權慕陽終於動搖,聽得裴成佑的提議後,睜大的眸寫滿了咬牙切齒。
這廝,還真是越來越膽大了,這樣光明正大的入侵銀行系統,也只有他這種瘋子,才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