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裴成佑眯起了眼睛,明亮的幽光從狹長的細縫中透出,如絲絲縷縷的陽光,傳遞着令人心漾的暖意,似若窗外那白色的積雪,都能被他的目光給融化。
他正想開口,顧西甌卻又再次出聲,神情譏諷,眸光清澈,又透着遙不可及的孤寂,“若我生氣,你就不會走嗎?不,你還是會走,所以,我不會爲不相干的事生氣,我來,也只是和你道個別,部隊有晚餐,我不想搞特殊,多謝你的款待。”
她的口吻,平靜,漠然,客氣而生疏,幾句話,就將他們定位在普通的位置,甚至,她的眸光,坦然中透着微諷,似若那個自作多情的人,正是眼前魅力無比的男人。
嗯?
這丫頭,進了軍隊幾個月,鍛鍊了身手,連帶把口才也給訓出來了不成?
裴成佑聽得她淡然而犀利的回擊,深邃的鳳眸沉澱出一望無垠的墨色,一旁的權慕陽,卻是不給面子地大笑出聲,“哈哈,佑子,你完了,原來,也還是有美女妹妹,不上你的勾啊!”
他說的絕對是反話,但此時,不看白不看,發小難得被女人貶低,如此的好戲,當然不能落場。
“閉嘴。”
裴成佑心底微惱,斜斜的冷芒不悅地一掃,顧西甌卻在這個難得的空隙,用力一個掙脫,就打開了包間的門。
門外,是大廳,特種大隊中午被裴成佑“恥辱”了一番的十幾個男人,齊刷刷地圍坐在餐桌旁,曹劍更是一看到顧西甌,便朗朗地叫出了聲,“西西,吃了沒?過來再吃點!”
呸,打不過這男人,氣也得把他氣死,就算不能追她,但這種戰友間的“問候”,他可是鞭長莫及。
“喲,輸不起啊?”
裴成佑本來是想把顧西甌拉進去的,但看到這麼一羣不講信用的狼,他的眸光瞬間陰沉,帶着些輕狂地開口。
有意削他們是真,但不想他們再靠近丫頭也是真,尤其在看到他們還是一副獻諂嘴臉的時候,他的心底,浮出濃濃的不悅,似若一樣只屬於他的玩具,憑空遭搶了一般。
“什麼叫輸不起啊?我們是隊友,以後還會是戰友,難道,見了面,說個話打個招呼也不允許嗎?”
又有一人,發出了一聲冷哼,誰不知道,軍隊裡女兵少,漂亮的女兵更少,叫他們成天看着,卻又不能解解饞,簡直就是有違天性!
雖說不一定成,也沒人想過會真的成,畢竟在部隊,該有的紀律他們還是會遵守,可爲了不讓眼前的男人太過得瑟,他們自然,也得拿出他們的“特種”手段。
“隊友?戰友?我好像聽說,過幾個月,七大軍區的特種兵有一次選拔,優秀的會被送到‘雄鷹’去,有這時間和我叫板,還不如,讓我對你們刮目相看呢!”
裴成佑笑得很是玩味,嘴角邊的淺笑看來有多欠癟就有多欠癟,那嘲笑的神情,似若在說,以你們的“熊”樣,怎麼能被選到如此的尖端部隊?
雄鷹?
在場的人,都是一震,包括顧西甌,眸底都閃過一絲驚訝。
這個消息,他是從哪裡聽來的?又到底,是真是假?
“雄鷹”,只要是當了特種兵的人都知道,那就是軍人中的戰鬥機,能被那樣的部隊選上,估計,是每一個人的夢想。
“怎麼,不信?”
裴成佑看着他們的表情,瞭然的一笑,不再廢話地一把抓住顧西甌的胳膊,“丫頭,走,吃過飯,我帶你到戰老兒那去,他會告訴你,這個消息是真是假!”
戰老兒?
那不是他們的軍長嗎?
曹劍路洋等人,都開始不淡定了,權軍醫和軍長交好,他們可是知道的,這人是權軍醫的朋友,竟也這麼熟,那消息,應該不會錯纔是!
如此一想,他們手下的動作猛然加快,路洋更是直接手一揮,“老闆,買單!”
不行,這麼大的事情,他該去確認下消息纔對,而不是再留在這裡,和這個太過強大的男人作無謂的添堵。
顧西甌是個美女,但他們對她的感情,還只是停留在隊友的級別,只不過,因爲她是女的,性格又倔強,堅強,讓他們在爲她心痛的同時,又都深深的欣賞。
如今,這麼能吃苦,又這麼有悟性的女孩已經不多了,她的努力,他們都看在眼中。
一干人,想法一致,也不用裴成佑再出聲刺激,一個個隨便塞了幾口,抓了幾個饅頭就走出了招待所,算是結束了這頓吃到半路的晚餐。
“丫頭,快點,等下,哥教你幾招絕活,行嗎?”
裴成佑眸底閃過欣賞,又似有着莫名的想念,明亮的幽光閃了幾閃後,帶着些誘惑地,落在顧西甌的身上。
顧西甌沒有說話,但眸底卻已不再淡然,靈秀的貓眼似也被裴成佑的話注入一絲清泉,澈然而純淨,透着某種嚮往的期冀,精緻的五官,也因這種表情,變得格外的動人。
“丫頭,你,一定要爭取送到‘雄鷹’來,行嗎?”
裴成佑心底一動,某種念頭似就破土而出,湊近了她的耳際,吐出低沉而又期待的磁音。
顧西甌直覺酥癢,以前那些相處的回憶不可抑制地回到腦海,耳根處,竟似起了淡淡的紅暈,以至於她沒有注意,裴成佑說的是“來”,而不是去!
等反應過來,眸底現出疑問之際,裴成佑卻忽而一個勾肩,把她摟着走向了一旁的洗手間。
“你幹嘛?”
顧西甌有些措不及防,心底卻又隱有所悟,瞪向裴成佑的眼,寫滿了鄙視。
原來,狗還是改不了吃屎,以爲他給她透露了一點信息,就可以抵消他來去如風的狂傲嗎?
“丫頭,哥想你了!”
果不其然,裴成佑的俊臉猛地壓下,透着溫熱的脣瓣,極其曖昧地,覆佔了這張久未碰觸的紅顏。
轟!
某種嘆息,在兩人的心間炸開,當四脣相接,他們都嚐到了,一種叫做思念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