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誰是你妹妹?少在這裡狗吠。”
顧西甌皺了皺眉,對喬安妮這番莫名其妙的話極其不解,冷着一張臉,滿眼的不屑。
這也不怪她,這三天來她一直都在醫院,對於外面的信息是完全未聞,她也沒有心思,去接觸除裴成佑以外的事情。
狗吠?
喬安妮被嗆得不輕,心中狂怒,竟是輕笑出聲,“說得好,反正你我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罵我是狗?你又何嘗不是!”
說完,她將一份報紙,狠狠地砸到顧西甌的身上,倒也不敢過去裴母那邊,失神地離開了醫院。
顧西甌沒有去撿,視線卻還是落到了那份報紙上,當“喬家驚現私生女”這個標題進入她的眼簾時,她的眸光,陡然一變。
那上面的名字,不是別人,正是她!
手,還是不可抑制地拾起,當看到有親子鑑定爲據的報道時,她原本就咬得發紫的脣,又多了一道痕跡。
想不到,她竟然會是喬家的女兒,還真是諷刺!
顧西甌扯了扯脣,把那份報紙直接扔到了垃圾桶,貓眼一眯,已經恢復了往日清冷的神色。
“白夏,你看那丫頭,倒也是個能經場面的。”
那頭,白夏和權母,其實也將這一幕看入了眼裡,聯想到上次的相親宴,對這女孩任何時候都能做到冷靜自持還是有點佩服,尤其,在這三天等待的時間裡,比起一般女孩的歇斯底里,她的冷漠淡然,倔強孤傲,還是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其實,就算是他們不顧她的意願公佈了身份,可比起外界謠傳的,她是黑道顧家的女兒這個身份要好得多,至少不會再對權裴兩家,造成其他不好的影響,而矛頭,已經全都指向喬家了。
這一次,就算不能把喬連生拉下位置,但也能絕對阻止他的升遷,怪只怪佑子,太想保護這個女孩而不想利用於她!
“別說她了。”
白夏的心情,不是很好,畢竟公佈身份的事他們有愧,所以這些天,就算她再不想看到她,也只是把她趕遠一點,不讓她守在成佑的手術室外而已。
“裴副市長,我是陳少博,有個東西,我當事人委託我交給你。”
這時,急着安排好工作趕去醫院,任北京市副市長,同時也是市委常委的裴明軒,卻在門口被通知有人到訪,在得知身份後,他的腳步,慢了下來。
直覺告訴他,陳遠山是有事找他,而根據他們先前的推斷,說不定,是給他們送喬家的把柄來了。
果然,來人從公文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在遞過來之前,他沉穩地開口,“裴副市長,我當事人有個要求……”
“說!”
裴明軒挑了挑眉,對於陳遠山一向的行事規則早已有所瞭解的他,自是知道這是一場交易,儘管陳家已無翻身之地了,可是還有旁系,在軍界和政界,也有不少的人馬,這一股力量,若是落入政敵的手裡,也會是個不小的麻煩。
“我當事人身體不好,年紀也大了,犯了錯誤他自知國法難容,但還請裴副市長看在這份文件的份上,能照顧的地方,可以幫忙說句話。”
來人的態度不急不徐,神色間也全然是篤定,似乎結果他早已料到,只是捏着文件夾的手,有些輕微的用力。
“你是陳秘書的侄子,那個畢業於耶魯大學法學系的律師吧?不錯,很出色!可是,我想知道,陳秘書此舉,是想讓我替他保全你們陳家,還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裴明軒的手在辦公桌上輕敲,凝神望着眼前的年輕人,銳利的黑眸間,閃過一絲冷厲。
這,應該就是陳系裡最爲出色的年輕一輩了,聽說,他經手的官司,還沒有吃過敗仗。
從政多年,他早已養成識人的本事,對於政派間的勾心鬥角,他也是深有體會,他可不想,這次的交易,會給權裴兩家,埋下日後的禍根。
陳家,對他們來說,不足爲懼但也不想給他人做嫁衣,陳遠山和陳少啓是都會受到法律的制裁,但罪不至死,只是陳家尚在,被保外就醫,是時間早晚的事。
這個陳少博,要求的也是這個意思,而他,卻要保證,此次的出手,不會是退兵之計。
如今的形勢,喬家是勢必會對陳家出手的,陳遠山在這時選擇和他交易,無非是想找個靠山保存實力,以求日後有機會報仇而已。
這個仇,自然包括他們裴家,陳家公子被整得那麼慘,他們不把帳算在裴家頭上纔怪!
“裴副市長多慮了,我當事人自知站錯了隊,才導致今日的下場,如今他別無所求,只是想要改正當年犯下的一些過錯,若是裴副市長有興趣,不妨看看。”
陳律師,也就是陳遠山的侄子,神色從容,絲毫沒有心虛之色,一雙睿智的眼看不出任何沉浮,不卑不亢地看着裴明軒,把手中的文件袋,給遞了過來。
此舉,也就是表明了陳家的立場,說明他們改投了權裴兩家,而不再是喬系一派的人了。
叔叔陳遠山,事前是和他談過的,如今陳家的形勢是如大廈將塌,若想保全陳家僅有的實力,重新站隊,是必須的選擇。
儘管堂弟的傷是受得嚴重了點,但比起暗中被人做掉總要好一些,如今嬸嬸也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叔叔預料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所以,他做爲陳家目前的決策人,必須爲陳家做出最後的努力,而這個決定,是他認爲最適合,也是最正確的。
“那好吧,於秘書,送客。”
裴明軒思考幾秒,也終是做了決定,拿過文件夾,揮手叫秘書送客。
政派之間,這種改投的事常有,只是保住陳系而已,先順了這個人情再說,反正,他們也沒想對陳系趕盡殺絕。
文件袋裡,是幾份文件和一個U盤,當裴明軒看清裡面的內容,臉色變得鐵青,幾滴淚水,竟從他的眼眶奪目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