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原因,則是真正最害怕的,範藝馨和徐攜青梅竹馬,從小時候就喜歡徐攜,這種感情並非一兩年能夠理解,她無法估計在範藝馨的世界裡徐攜到底佔了多大的一部分。
她不敢也不能毀了範藝馨。
蘇夕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有驚訝有害怕,什麼都寫在臉上,一目瞭然的純真,徐攜喜歡這樣的她,但也無奈這樣的她。
“夕夕,藝馨不是小孩子,讓來的感情不是她想要的,你不瞭解她,她個性很強但絕對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她分的清楚什麼是愛什麼是友情,什麼是不能混爲一談,你太看輕她了,她並不脆弱。”徐攜一下下撫摸她的頭髮,臉上攜着輕輕的笑,他無法讓蘇夕那麼快就走出陰影,他不急,能夠慢慢等,“你擔心的害怕的我都懂,所以給你時間好嗎?你怕傷害藝馨,我也不會立即要你答應,只是在離開A城後藝馨會很忙,可能有一段時間不能見面,這段時間裡,我可以帶你安定下來,好好養胎。”
蘇夕依舊沒有說話,但卻已經在考慮,離開A城離開中國後她有錢卻沒地方去,再加上挺着大肚子,實在是很不方便,而且她很清楚,一旦離開徐攜,自己一定會被戚淵給找到,而孩子……
“好好想想,不急,先睡會,我就在樓下。”徐攜抱起她躺到牀上,拉起被子蓋在她肚子上,指尖溫柔的滑過她的臉頰,“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我有,藝馨有,夕夕……你和肚子裡的孩子,都有。”
徐攜站起身,蘇夕忽然拉住他的手,沉默了許久才鬆手,聲音輕的像隨時會飄散的蒲公英,“謝謝你,我……會認真考慮的。”
像徐攜這樣近乎完美的男人這世間還有第二個嗎?爲什麼會讓自己碰到,又爲什麼會愛上自己?爲什麼偏偏是出現在戚淵的後面,蘇夕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往後的幾天裡範藝馨腳不沾地,也沒有再回過王震的別墅,只打了電話給徐攜,讓轉告蘇夕好好養胎,然後她就開始天南地北的到處飛了,趕通告趕戲,各種日夜顛倒的生活又迴歸了。
只是無論多忙,她每天都會發信息或者打電話給蘇夕和徐攜,比如今天,徐攜因爲去拜訪一位故友,她就打電話給蘇夕了。
蘇夕一手捧着一本書,一手啃着蘋果,用耳朵夾着手機艱難的回話。
和範藝馨聊了好一會,樓下忽然想起了聲音,這個時候乾爹不是在公司嗎?誰在家裡?蘇夕好奇的打開門瞟了一眼,當看到那熟悉的背影俊美的面孔時,她的心像被電擊,兩手一鬆,蘋果和書都掉在了地上,包括耳朵上的電話。
“誰在樓上?”
於微擡起頭看向二樓,戚淵眯起好看的眼睛,沉吟了會跨上樓梯,於微立即跟了上去,他們今天是突然造訪王震的,並沒有事先通知,因爲就算是通知王震也不會見,何不如直接過來。
戚淵腳步很快但非常沉穩,於微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跟上去,兩人推開一間沒鎖的門,房間裡什麼人也沒有,地上有一個啃了一半的蘋果和一本書,至於被蘇夕匆忙間踢到牀底下的手機,他們並沒有發現。
“剛纔好像有人?”於微狐疑的到處看了看,奇怪,王震家裡還有誰在?
戚淵站在房裡掃了幾眼,沉默了會忽然說:“你去樓下看看。”
於微點點頭就走了,戚淵關上房門,仔細觀察這間蘇夕曾住過的房,還是當時的牀,還是當時的擺設,一點改變也沒有,這間房沒有陽臺,如果房裡有人不可能躲的起來,不知道爲什麼,有那麼一瞬間他很想見到蘇夕,是直覺告訴他蘇夕就在這,可是……並沒有人。
戚淵坐在牀上,手指輕輕劃過枕頭,神使鬼差的俯下身嗅了嗅,嘴角小弧度的翹了起來,這麼久了,竟還有蘇夕的氣味。
他被自己的反應嚇了一跳,立即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氣味?蘇夕的氣味爲什麼自己竟然會這麼熟悉?
他愣愣站在房裡,任雙眼漸漸蒙上迷茫,任思緒目的性強烈的走遠,不可置否的想起了蘇夕的笑,蘇夕的哭,蘇夕的天真和快樂,那一年裡她的所有原來他記得,他沒有想到短短几個月,思念會這樣排山倒海。
那個他親手傷害了的女子,像一根刺紮在他心臟裡,夜深人靜的時候,會痛的他半夜醒來,茫茫的思念她。
真的快死了嗎?到底在哪?
戚淵在房間裡不走也不說話,一個人靜靜坐在牀邊,而蘇夕,真是像他所想的那樣無處可躲,沒有陽臺,她只能兩隻手牢牢的扒在窗戶的鐵條上,整個人懸空,下面就是花壇,摔下去估計就要斷幾根骨頭了。
她懷着孩子,身體笨重沒有多少力氣,但當聽到上二樓的腳步聲時,她的心是從來沒有過的慌亂,幾乎想都沒想就爬上窗,把自己吊在二樓窗戶上。
過了足足有半個小時,蘇夕的手漸漸僵硬的握不住,體力也已經消耗的差不多,全憑意志撐到現在,忽然她又聽到了腳步聲漸進,是戚淵走到了窗前,但他沒有拉開窗簾,也沒有打開窗,只是一聲不吭的站着,說了一句連自己也聽的不是很清楚的話,“你……在哪裡……”
蘇寧聽不到他說什麼,只是感覺到他就站在窗邊,眼淚頓時如雨落下,無法控制的灑下來,心酸,心痛,愛,恨。
她瘋狂思念了兩個多月的戚淵,就站在窗前,而她懸在窗外,寧摔死也不肯相見。
接到範藝馨電話趕來的徐攜和王震兩人剛好就看到了吊在二樓窗戶外的蘇夕,兩人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幾乎快脫口喊出來。
“你去把戚淵和於微待到樓下客廳,快點。”徐攜說完立即跑向了花壇,蘇夕的房間在花壇那邊,離正門還有差距,如果不是因爲擔心,他根本不會看向蘇夕的房間,也就不會看到這樣一幕。
“去拿樓梯來。”徐攜一邊吩咐一邊往那邊跑,脫了西裝外套扯了領帶,臉色蒼白的像被吸乾了血。
天知道他看到這樣的一幕心跳停了好幾拍。
王震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踢開自己別墅的大門,於微一看到他凶神惡煞的樣子下意識退了一步,而聽到動靜的戚淵也下了樓。
與王震四目相對時,戚淵沒有做好任何準備,王震撲過去就是一拳,“戚淵!”
於微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當他記恨着以前,連忙上去死死的抱着他的胳膊大聲道:“王總你冷靜點,冷靜點!”
“冷靜?你這賤女人滾開!不要碰我!”王震甩開於微,又是一拳打下去,戚淵被他撲在地上絲毫不反抗,任他又一圈砸下來,當下鼻血直流。
王震不罷休死死抓着他,氣的臉色一半青一半白,戚淵卻突然失魂落魄的開了口,“蘇夕在哪?”如果不是蘇夕真的快死了?王震不會這麼生氣完全無法控制自己。
他不知道蘇夕被吊在二樓窗戶上,所以對於王震的如此憤怒,他只能想到是蘇夕真的快死了。
“在哪?你還嫌害她不夠嗎?你毀了她你知道嗎?”王震一拳砸在地上,指着大門吼道:“滾出去!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家!”
於微早已經嚇的兩腳哆嗦,趕忙扶起戚淵,戚淵卻輕輕推開她,神色平靜的像沒有發生過什麼,輕輕擦了擦鼻血,聲音淡靜:“蘇夕在哪?”
於微和王震都是一愣,像是根本沒料到他會這麼執着,後者是意想不到的震驚,前者則慢慢全是後怕,她想起了那天範藝馨曾說過的話,人……總是在失去之後才知道可貴。
雙方僵持不下,戚淵的突然執着和上門詢問令王震多多少少有些手忙腳亂,自從蘇夕和戚淵離婚,他就沒少找戚淵的麻煩,而戚淵則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從來都不慌不忙,從來沒提過蘇夕的事,今天這是……
“我再問一遍,夕夕在哪?”戚淵冷冷開口,似刀削而成的五官無不透着冷峻,即使是即將發怒,他依然是完美不可挑剔的男人,舉手投足散發着獨特的魅力,然而此刻於微卻感到懼怕,她很少見到戚淵生氣的樣子,除了幾個月前那一次,是因爲蘇夕被戚江綁架到山上要殺人滅口,還有就是今天,全無預兆也是爲了蘇夕,甚至連稱呼都變了,那種發自內心的在意令她感到窒息,連王震也有些震驚這樣的戚淵。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剎車,緊接着戚江那邪魅的臉就出現在三人眼前,他一身緊身裝,身材勁爆火辣,很少有男人敢這麼穿,他就是少數之一,而且還相當的妖嬈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