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新新從甜蜜的夢鄉醒來,睜開眸子,想起旖旎的光景,臉色潮紅,心裡被一種叫作倖福的感覺填滿。
“唯。”
於新新翻了個身,手自然地搭過去,空空的,她起身一看,沒有閻燁唯的身影。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連他起*了都不知道。
穿戴好衣服,走出房間,沒瞧見閻燁唯的身影,卻看到閻燁唯別墅的保姆正在廚房裡忙碌着。
保姆看到於新新,停下手上的活,走過來地說。
“於小姐,我是閻先生叫過來專門照顧您的,您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吩咐。”
“我餓了。”
“飯菜馬上就好,於小姐請稍等。”保姆忙碌去了。
於新新打開大廳的門,走出去,看到外面的一小角花草地,花盆上種的,大多是她喜歡的花。
環視四周,這裡遠離城市的喧囂,環境寧靜,景色幽雅怡人。
各個房間,大廳,甚至每個角落都拾掇得很乾淨整潔,又不缺溫馨。
雖離市中心有些遠,但有轎車在,出門購物買菜都是很方便的事情。
看着早已安排妥當的一切,於新新心中滿心歡喜,閻燁唯真是把這裡當成他們即將生活一輩子的家了。
她找了一圈,還是沒看到閻燁唯的影子,回廚房問保姆。
“閻先生呢?”
“他出門了。”
“去哪了?”
“他沒說。只是在走之前說讓我照顧好你的起居飲食,還說如果平時您覺得悶,就讓我陪你出去逛逛。”保姆說。
聽着這話,於新新心噔地往下沉,不安起來,他又要離她而去嗎?
她返回臥室,準備給他打電話,伸手去拿*頭櫃上的手機時,看到手機下面壓着一張紙條。
於新新拿起紙條一看,是閻燁唯的字跡。
“過幾日就是爺爺的忌日,我要回閻家一趟,等我掃完墓,就回來找你。記住,在這裡乖乖等我。愛你的唯。”
知道他的去向,於新新鬆下一口氣。
但細想發現有點不對勁,如果他想回去掃墓,爲什麼要趁她睡着後悄悄地走,還要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她陪他一起去不是更好?
再仔細一想,當年他們可以說是被閻天霖等人逐出閻家的,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閻燁唯回閻家豈不是很危險?
腦海裡猛然想起孫俊騰說過的話。
他要回去幹什麼?真是報復嗎?
於新新懵了。
閻家每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想起從前經歷過的種種,於新新就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他回去,兇多,還是吉多?
於新新焦急起來,再也坐不住,他怎麼能就這樣不聲不響地作決定呢?
她緊緊攥着紙條,不行,她不能讓他獨自去面對這些殘酷。
——————————————————女人,乖乖投降!———————————————————————
首城,閻家墓地,氣氛肅穆。
聲勢浩大的衆人,一身黑衣,跪在閻家墓地前,個個神情沉哀。
今天正是老先生的祭日。
閻燁銘站在前頭,戴着墨鏡,以閻家最高身份者,手持着香,率頭焚香瞌頭。
他拜祭完後,再由高低輩份輪流下去。
這一切正在肅穆壓嚴的氣氛下進行時,轎車的嗚喇叭聲打破墓地的肅靜。
在老先生祭日當天,閻燁唯他重踏上首城這片土地,風塵僕僕地趕來,身後全是他最信得過的手下。
一列車隊就這樣浩浩蕩蕩地開上山。
在平地排列停好車後,他們跟着閻燁唯身後,一身黑衣,每個手上都撐着一把黑傘,腳步輕放,一步一步朝墓地上面走來。
聽到喇叭聲,閻歆歆擡眸,遠遠就看到一名穿着一身黑衣,身材欣長俊挺,神情酷冷的男人,邁着長腿,正朝這邊大步走來。
那時,她以爲是自己看花了眼,閉了閉眼,再度睜開,定晴,細看。
他越走越近……竟是失蹤兩年的閻燁唯。
閻歆歆欣喜又激動,不禁脫口而出。
“爸,快看,燁唯回來了。”
她身邊的閻天坤與衆人聞言一愣,順着她目光望去。
閻燁唯帶着衆人已走了過來。
衆人看到如天神般突然降落的閻燁唯,愕然無比。
閻天坤的臉色,倏地沉了下來。
尤其是閻天霖與閻燁銘相對一視,臉色無比陰沉,心裡暗罵派出去的人都是些草包。
閻燁唯的出現,讓人羣起了一陣細微的騷動與議論聲。
“請各位讓一讓,別擋着我拜祭爺爺。”
他酷冷的言語與強大的氣場,令他們不敢小覷,下意識的從中間讓出一條道來。
閻燁唯領着手下,慢條斯理地從這條道上走過。
經過他們身邊時,閻燁唯餘光在這些久違的面孔一一掃去。
他們臉上的表情變化各異,那份冷漠,那份探究,那份仇視,那份警惕,讓他感到心寒,心裡,更加堅定了他的計劃。
“是你?”閻燁銘透過墨鏡,雙眼直盯着閻燁唯,誰也看不到他眼裡全是敵意與防備。
“看到我活得好好的,很意外?”閻燁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你回來幹什麼?”閻燁銘冷問。
“今天是爺爺的祭日。”
閻燁銘上前一步,擋在他面前,冷哼一聲。
“連親生父親都不放過,手段毒辣的人,根本沒資格來見爺爺。”
“讓開!”
“不讓!”閻燁銘回得果絕。
閻燁唯瞳孔裡綻放着疹人的戾光,他身後的人,個個摸向衣服內側,一看,就知道他們身上帶着傢伙。
閻燁銘冷眼掃過,曾經的兄弟怒目相視。
“別以爲你帶着幾個不成氣候的嘍羅,我就怕你!別忘了,這裡是我說了算!”
他話畢,守在周邊的閻家保鏢已包抄過來。
“把他們給我轟出首城。”
“你敢!”
雙方拔槍瞬間,形勢變得劍拔弩張。
“住手!今天是老先生的祭日,你們就是這樣尊重他老人家的嗎?要動手到別處去,別打擾老先生的安寧。”
一直保持沉默的老管家怒喊。
“都收起來。”
他們不得不把槍收起。
老管家對閻燁銘淡淡地說,“二少爺,大少爺他有這個資格。”
他不想讓九泉之下的老先生看到他最疼愛的兩個孫子,在這裡大打出手。
老管家地位在閻家是舉足輕重,他的話,閻燁銘對其還是有所畏懼,悻悻地退到一邊,但覺得臉上掃光,心中頗是不甘。
閻燁唯不理會閻燁銘,繞過他……
在衆人不可置信的注目下,閻燁唯不緊不慢地走到前頭,旁若無人般的,從一旁傭人手裡拿過一束焚香,虔城地在老先生墓前跪了下來。
看着相片上慈祥威嚴的臉孔,閻燁唯百感交集,他強抑着所有情感,重重地瞌上三個頭,心中暗念。
爺爺,對不起!燁唯來晚了。
他恨自己不能見到爺爺的最後一面,這一切,都是因爲他們而造成的。
站在傭人隊伍裡的阿花與阿姨,看到閻燁唯,眼睛一亮,無比驚喜。
阿花要不是捂着嘴,早已激動地喊出聲來。
看到閻燁唯重重跪下去的那刻,閻歆歆眼裡已含滿淚水,看到他安然無事地出現,她的愧疚消散不少。
幸好,他還在……
閻燁銘將閻歆歆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心裡很不平,同是兄弟姐妹,他總是最受擠兌和最不被疼愛的總是他。
……………………………………
在老管家的餘威下,閻燁銘等人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閻燁唯帶着人,驅車回到闊別兩年的閻家公館。
閻家大宅的磅礴氣勢依舊是那麼震撼人,他這次回來,心境卻不一樣了。
當初替他打開大門的保安已不在,物是人非,變的只有人心。
閻家奢華的大廳內,閻燁唯坐在真皮沙發上,面無表情地擡眸掃過坐在對面的閻燁銘,閻天霖,閻天坤,他們一副防備而冷漠地看着他,兩年未見,根本沒有絲毫的親情可言。
“你找我們過來,有事?”閻天霖帶着長輩的口吻,面無表情地問。
“我知道爺爺的病治不好,是有人在藥裡做了手腳。”
閻燁唯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說出。
“你到底想說什麼?”性子急的閻天坤不想跟他打啞迷。
“這件事,你們都有參與吧。”閻燁唯冷冷地說。
老管家坐在另外一頭,沉默不語地看着這一切,只是搭在柺杖上的手,倏地一緊。
“混賬。”
閻天霖倏地站起來,怒視着他,“讓你進入閻家,我們願意陪你坐在這裡,已是看在一家人份上,給你極大面子,你現竟敢在這裡肆意污衊!”
“有沒有,你們心知肚明。若不信,我可以把證據提供到警署,一旦揭露出來,你們懂得這個後果。”
閻燁唯含沙射影的威脅清晰地傳入他們的耳中。
他們臉色微變。
話說到這裡,閻燁唯覺得他想要的效果已經夠了,不再多言,起身離開,把他們幹撂在大廳裡。
隨後,一語不發的老管家也離開,留下他們三人。
他們面面相覷,終於明白,閻燁唯這次回來,是有備而來,他們開始人人自危。
老管家出去後,叫住走在前面的閻燁唯,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着他,一字不語,臨走時,只是把手搭在他肩上。
“老先生要是知道你回來,他一定很高興,可惜看不到了。”
輕輕的拍了幾下,唉,他輕輕嘆息一聲,就拄着柺杖走了。
閻燁唯望着他蒼老孤寂的背影,他想起了爺爺,心莫名的酸楚。
…………………………
穆冷很訝然閻燁唯的光鮮出現,自他出現後,情形突然變得不對勁,就連一向以冷靜出名的閻天霖也開始暴躁起來。
閻公館因閻燁唯的突然出來,蒙上幾絲詭異,讓人感到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感。
看來兩年的磨難,沒有把他打垮,反而讓他變得更加的陰狠與毒辣。
作爲老先先身邊唯一一個最親近的人,老管家卻默然得出奇,他不插手任何一件事。不過,他讓閻燁唯跟在身邊,這舉動引起閻天霖等人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