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的室內,閻燁唯一身舒適的家居服,坐在昂貴真皮沙發上,聽着電話那頭的報告。
“她那天好像很傷心,你走後沒多久就離開別墅,再也沒回來。”
電話另頭的阿姨小心翼翼地彙報着,“後來一直在醫院照顧她爸爸。”
閻燁唯焦躁的揉揉太陽穴,“把錢給她送去。”她爸爸的病情,不能缺了錢。
“你放心,我一定給於小姐送去。”阿姨說。
閻燁唯放心地掛斷電話。
這一筆錢,足夠她生活下半輩子,至少可以讓他內心再無自責。
他狠下心,甩了甩頭,想將她殘留在腦海裡的最後一道影子甩掉。
他已回到他生存的世界,這個世界物慾橫流,也是充滿殘酷爭鬥冷漠的世界,與她……或許再無任何瓜葛。
阿姨擱下電話,雙眼帶着一絲驚恐,看向一直坐在她對面上的幾個男人,他們已經監視她好幾天,鴨舌帽擋去他們大半張臉,他們手裡時而彈出明晃寒森的刀,異常的刺眼,阿姨冷吸了一口氣,膽顫心驚地說。
“這、這樣說沒問題吧?”
“很好!”阿姨對閻燁唯的“三緘其口”,讓他們很滿意,聲音極其兇殘狠惡,“錢,不許送去!好好留着給你養老用吧。否則……”
刀橫在阿姨脖頸上,一絲死亡的涼意涌上她的心頭。
他們走後,阿姨癱坐在椅子上,渾身無力,臉色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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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雨晴回到醫院,筋疲力盡地靠在窗外,看着病房沉沉睡去的爸爸。
她被一種無形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來。
許是被捱打的緣故,受到刺激,原本情緒漸穩定的爸爸,病情加重了。
手術醒來後,他已經不認識於雨晴。
把所有人都認定成是傷害他的人,拒絕所有人的接近,包括於雨晴。
只要有人一靠近他,他手裡不管抓着什麼,都往對方身上粗魯地擲去,誓死捍衛他的安全。
“壞人……壞人……走開……走開。”
“爸,我是雨晴,來,我們吃飯了。”
於雨晴躲着他扔過來的物品,耐着性子,慢慢哄着。
他的情緒並沒平安下來,見她靠得越近,他就像一隻瀕臨絕境,無比絕望的老獸,紅着脖子,死死瞪向於雨晴。
“走開,走開……”
他抓起桌子上的一個小藥瓶,朝她臉面擲去。
於雨晴躲閃不及,正中她的額頭,一抹紅嫣從她光潔的額光散開,沿着眼角落下蜿蜒……
她退出門口,並沒有哭,捂着額頭,強忍着內心的悲痛,顫抖着小手,拿出紙幣輕輕拭去額頭的鮮血。
再次擡頭望向爸爸的眸子,變得無比的哀痛欲絕。
不知是不是這一抹哀痛觸動了他,他突然安靜下來,不再咆哮,眼神空洞地看着於雨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