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雨方纔燃起的設計**被這一場競標打擊的遁形而逃,在封烈的不斷安慰了強打起微笑上了飛機,神情卻是顯而易見的失魂落魄。
“小姐,請您繫好安全帶。”
廣播已經再三提醒過,一旁做最後巡視的空姐終於發現了角落裡還在愣愣出神的馬雨,面帶微笑善意提醒。
馬雨眼睛卻只盯着窗外,小拇指點着玻璃對着外面空曠的機場飛行,對於此次自己的設計相當失望,費盡心思設計出來的作品,竟然與魅集團的理念一點也不服?自己的領悟能力是不是太差了?
“小姐?”空姐嘗試着靠近又問了一下,因爲馬雨坐的是最裡面,外面兩位是其他不認識的人,並不好意思打擾她,所以空姐有些無奈不知該怎麼辦。
“先生,我們換一下位置可好?”坐在後排的封烈起身與馬雨身旁的男子商量了一番,男子看了看封烈,又看了看馬雨,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便答應了。
只是這樣換座位的大動作居然也沒有驚動出神的馬雨,這一下換做封烈也嘆了口氣,在空姐知會自己之前已經率先推了馬雨的肩膀一下。
匆忙之間回過頭的馬雨忽然發現身邊的人竟然變成了封烈,不禁一怔,緊接着臉‘色’自動就轉換成了粉紅,低着頭小聲問,“封先生,怎麼是你?”
封烈並沒有回答她問題,卻笑着幫她‘抽’出了身後的安全帶,“繫上吧,不然人家空姐要着急了。”
馬雨這才醒悟到自己忘記做了什麼,忙接過繫好,擡頭對着尷尬的空姐致以抱歉的笑容,直到空姐的魅影消失在視野範圍內方纔停止不停點着的頭。
其實是被封烈的手強行按住的,見着她一直在道歉像是真的犯了什麼錯誤一般連續點的腦袋幾乎要僵硬,封烈直接用手托住了她下巴,又施力不讓她繼續動,方纔制止住。
只是由於動作的緣故,原本就坐着相鄰的兩個人忽然間靠得很近,尤其,是臉部。封烈的眼睛幾乎只差幾釐米便碰到馬雨,因爲坐着所以兩人的高度差不多,眼睛的距離尚且這麼小可想而知兩人鼻尖的差距了。
馬雨幾乎可以感覺到封烈鼻中呼吸出的一股股暖氣,‘混’雜着自己因緊張而不暢的一吸一吐中傳入自己身體內部,瞬間將呼吸道經過的每一個角落點燃,燒紅了臉。
封烈似乎沒有察覺的凝視着她臉,像是在仔細找尋些什麼,盯着她眼神緊了很久,在馬雨即將潰敗的無法呼吸之時終於放下了手。
瞬間低下頭,馬雨開始了急速彌補方纔漏了節拍的心跳。
“你並沒有做錯什麼,所以不需要道歉,提醒客人系安全帶是她分內的責任,明白?”封烈對着低頭的馬雨,是安慰,語氣卻帶着一絲告誡的口‘吻’。
馬雨微微點頭,隨即又搖頭,繼而低着頭不說話,自己也‘弄’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只是不敢擡頭再看封烈的眼光。
肩膀卻被他忽然輕拍,力度很小,馬雨卻是瞬間被驚嚇的縮到了窗邊,鎮定下來後方覺得剛纔的反應實在不禮貌,再次低着頭道歉,“對不起封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封烈心裡居然有些無可奈何,嘴角笑的也若有似無,略帶嘲笑的打趣,“看來我長得很兇?”
馬雨趕緊飛快的搖搖頭,一點也不兇。
“小馬,”封烈收起笑臉,變得語重心長,“你不需要道歉,方纔對於空姐不需要,對於我也不需要,即便是這一次的競標失誤,跟你也沒有絲毫的關係。所以,你真的沒有必要向任何人道歉。”
語氣嚴肅誠懇,是真的以過來人的身份在告誡馬雨,她不過是公司的員工,飛機的乘客,不小心被自己嚇到的對象,完全沒有必要因爲客觀不可避免的事情向其他的人道歉。
這樣的人善良純潔,可是太容易受到欺騙,他,有些看不下去,或者說,於心不忍。
“恩……”馬雨似乎聽懂了點,顫顫的點着頭,繼續發呆,似乎是什麼也沒想的假寐,只是靠近封烈一側的半張臉,依舊粉紅一片。
心頭總算放下一些壓力,馬雨從單文昊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眉間蹙起得皺紋略微少了些。
正如封烈所講,單文昊並沒有責怪自己的判斷失誤,反倒稱讚服裝設計的很有風格,打算用來下一季衣諾爾的主打‘女’裝,這一句承諾讓馬雨有些受寵若驚。
進了洗手間再次洗臉之時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臉上順着滑膩皮膚一滴滴下墜的透明水滴嗒嗒響着,提醒着自己不是做夢,雖然沒有競爭到魅集團的合作伙伴,可是至少,自己設計的東西被衣諾爾的總裁認可了。
“哎,那個新來的姓馬的‘女’人你們見過沒有?”
正準備出去的馬雨尚未踏出洗手間的‘門’,忽然從對面隔間中傳來一個‘女’聲,因爲提到了自己,馬雨便有些好奇,於是偷偷的藏在最裡面的那一間中,想要聽聽別人對自己的感覺。
“哦?就那個馬雨啊,上次見過一次,長得倒是不錯,還‘挺’好看的呢。聽說這次魅集團招標的設計還是由她製作的呢。剛進來就這樣,真不簡單啊。”
“是不簡單!估計是靠山不簡單吧!整天跟着封烈屁股後面,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倆有什麼似的!真是,哎,如今的‘女’人,歪心思真多。”
“啊?怎麼會這樣?”
“還能怎樣,剛進來一個月不到就被任命設計魅集團的策劃?憑實力?怎麼可能?!肯定是有什麼關係傍上了人家封總!”
“也對,我說她怎麼一進來就成了封總助理了呢,原來是裙帶關係啊?不過,”聲音忽然間‘花’癡起來,變得有些意‘淫’,“要是我也漂亮點就好了,能被封總單總那樣既有錢有帥的男人潛規則,求之不得!”
……
沖水聲小去,方纔幾個人已經走遠,馬雨呆在隔間盯着‘門’栓。
原來自己在公司裡竟然是這種形象,作爲封烈潛規則的對象?一個空有其表的‘花’瓶?
原本略微擡起的心情瞬間跌入谷底,馬雨沒有思想的支撐着空‘蕩’‘蕩’的軀殼回到辦公室,機械的‘操’作着日常的事務。
封烈在單文昊辦公室裡停留,似乎在商量着什麼下一步的計劃,這邊偌大的辦公室裡便只剩了她一個人,馬雨更加肆無忌憚的呆立着對着窗外的藍天默不作聲。
直到下班,走出公司卻並不想回去。
因爲工作的緣故,封烈要求馬雨住在他的那一棟二層樓別墅裡,當然,房租是算在工資裡面的,雖然說封烈也並不在乎這點錢,馬雨卻堅持要付,否則實在住的不安心。
封烈的應酬很多,尤其是晚上,所以以往這個時候自己可能已經在家裡煮着飯自顧自的吃了起來,而後怡然自得的看書看電視上網睡覺。
只是今天,她開始害怕那個寬敞的地方,自己已經儘量帶去一點溫暖,可是根本到不了房子的每一個角落,自己的臥室在最左邊,封烈的大臥室在最右邊,幾乎是幾十米的距離,雖然跟他同住在一棟房子,馬雨每天睡覺的時候卻依然恐懼的害怕。
想起家裡的房子雖然只有小小的四五十平米,卻那麼的溫暖有氣息,如今……
馬雨鼻尖酸澀,手指點住不讓自己哭出來,沒有步行去地鐵站,而是隨意坐上了公司‘門’前的公‘交’車,進了最裡面坐下,而後對着窗外不語。
不知道從哪裡開始,也不清楚到哪裡結束,只是放縱這麼一次,索‘性’自己看到哪一站便下就好。
閉上眼睛,耳朵進來的卻全部是方纔在洗手間聽到的閒言碎語,不斷的想進心裡的統統是自己在日本招標失敗的場景,辛苦設計出來的東西,自認爲一定可以拿下的招標,竟然出乎意料的從自己手邊滑走。
是自己心裡能力太差,還是能力真的有限?
這一雙窩了三年手術刀的粗糙的手,究竟還能不能順利的拿起畫筆重複以往的輝煌?
不想再考慮這些,馬雨搖搖頭準備放空一番,今天是出來瘋狂的,有關於工作的事情什麼都要拋開腦後。
睜眼便聽到公‘交’車報站的聲音,眼角瞄到街對面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光不停閃爍。
酒吧。
的確是瘋狂放縱的好地方,即便是自己放不開,窩在一角看着別人瘋狂也是一件極致跳躍的事情。
幾乎是沒有多想,馬雨直接過了馬路邁進了酒吧,甚至第一次闖了紅燈。
因爲自己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發泄,發泄自己身上所有的情緒。
進‘門’便被砰砰的鼓點震動的心飛了起來,腳步卻跟着輕巧了,似乎真有了一種邁入仙境的感覺,舞池中一堆男‘女’貼身緊緊抱在一起扭曲,白日裡的人模人樣頓時幻化成最原始的禽**望,一點一點的燎原着整個世界。
忽然有了退卻的想法,馬雨實在不習慣這樣的場面,不習慣世界上最黑暗的角落。搖着頭想要轉身回去,步子卻怎麼也邁不開,是自己打定主意要放縱這麼一晚的,不可以這麼就輕易退縮。
只是實在不敢去碰那幫早已經****的瘋狂,馬雨乖乖的躲在角落的沙發上點了一杯最普通的啤酒,捧在手裡慢慢啜飲,視線遊離在室內五光十‘色’的屋頂。
酒吧是個成年人專‘門’獵食的地方,尤其是‘色’男,猥瑣男,變態男的高發地。
馬雨的啤酒尚未喝到三分之一便有帶着眼鏡卻掩不住猥瑣的男人靠近搭訕。
“小姐一個人?要不要一起跳個舞?緩解寂寞?”男人擠着放滿不純潔光的小眼睛對着馬雨笑,猥瑣之意盡於言表。
馬雨直接忽略他不規矩伸過來的右手,不經意間身體移到了別的地方,淡淡的回答,“不用。”
“不要害羞啊小姐,”那人卻並不打算放棄,“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要放開啊,要不,請你喝酒?可是上等的伏特加,口味非常好。”
說話的同時一瓶‘色’彩明‘豔’的液體已經搖搖晃在馬雨眼前。
平日見多了單文昊與封烈在總裁辦公室裡端着高腳杯優雅的抿酒,其實馬雨並不是很在意,只是現在,聽得旁人提到威士忌,腦中忽然就浮現出了封烈斜靠在椅背上,不避諱的將雙腳自然搭放舒適躺着,右手端着酒杯愜意送到嘴邊的場景。
忽然之間很想嚐嚐那一杯酒的滋味。
那人見着她猶豫,便更加熱情起來,“怎麼樣,小姐喝一杯如何?若是不好喝的話我再也不會出現在這件酒吧!”
這人話說的氣勢磅礴,馬雨聽起來沒什麼特別,便淡淡只向他要了一點,剛剛沾滿被子低端分量的酒,抿着嘴‘脣’一點一點的品嚐。
苦澀,竟然是唯一的感覺。
有些不相信,封烈當時如此慵懶的姿勢,口中品嚐的竟然是如此苦澀的烈酒?馬雨不相信,分明應該是甜甜的,至少也是入口綿滑的感覺纔對。
再一次抿進去的同時,馬雨真的感覺到了綿柔,只是這一絲的感覺,卻是來自自己的四肢。
有一種無力的綿柔,手臂痠軟的拿不起被子,四肢像是散了架的不對勁。
再次對上那一雙猥瑣的眼睛時,馬雨終於明白了哪裡不對勁。
酒,是真的。只是裡面,被加了‘藥’。可恨她一個學臨場專業畢業的學生,竟然嘗不出來?
“小姐,今晚,我們會很幸福。”那人終於摘下做樣的銀絲眼鏡,眼中的壞意便毫無阻攔的放在馬雨的臉上,隨即是‘胸’脯,而後,一點點向下。
“走開,不要。”馬雨顫抖着用力告訴他,只是話中的威力卻消失殆盡,只是軟綿綿的近似**的聲音,即便是用力咬住了舌頭,力氣依然沒有恢復多少。
“乖,本王會好好疼你的,先別急着叫,哈哈……”‘蕩’漾猥瑣的笑聲雖然大,可是比起周圍的音樂聲根本不值一提,這裡的位置又極其隱蔽,幾乎沒人會注意到。
在那人手毫不留情伸過來的一刻,馬雨拼勁了全力喊了一句救命,接着便暈沉沉的昏了過去。
那一雙手,卻還在臉龐之間不斷的撫‘摸’,順着自己的髮絲向下。
“不要!”被夢驚醒的馬雨滿身冷汗,立刻驚坐起身。
卻不是剛纔鬨鬧的酒吧,而是……封烈的家裡?
馬雨傻傻轉過頭,果真是封烈家裡,此刻的封烈正坐在‘牀’邊略有些擔心的盯着自己。那剛剛……其實是一場夢?不對啊,明明自己坐上了公‘交’車的。
“怎麼總是做噩夢?壓力太大了?”封烈有些關心,遞過一杯牛‘奶’過去。
“剛纔,我不是在酒吧裡的麼?怎麼回到了這裡?”馬雨忽然有些‘摸’不着頭腦。
封烈臉‘色’一滯,隨即有些責備的盯着她,“什麼酒吧,你夢做多了吧?晚上回來剛準備睡覺就見你一邊做夢一邊大叫,還以爲是什麼事情呢,原來是在說夢話,還不時的動手動腳。好不容易醒了,居然還以爲自己的酒吧?!”
啊?原來真的是自己在做夢啊?
馬雨有些尷尬笑着,乖乖的躺回‘牀’上繼續睡,只是依稀覺得這個夢境怎麼會這麼真實呢?
封烈拿着空杯子給她關上‘門’的瞬間臉‘色’沉了下來。
還有自己趕的及時,不然……真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馬雨膽量太小,原本心靈就被自己強加了創傷,這一次的事情,只能是一場夢境。
或許是真被封烈說了個準,今夜的馬雨真的睡的相當不踏實。
嘴角一直乾澀,自從封烈走後一直不停的灌水喝茶,幾乎一整壺水都灌了下去,身上的燥熱卻還沒有消退下去,趁機將厚重的睡衣都拖了下去只留了內衣,似乎好了一點,可是重新爬到‘牀’上不過五分鐘,那種無休止的從身體深入溢出的熱度再一次襲擊了來。
而且這一次,任憑自己如何降溫都消散不了那一種感覺。
馬雨需要發泄,強烈的發泄**,於是她在室內不停的四處‘亂’竄,像發瘋了一般倒處‘亂’跑,發展到最後,還是將雙手所能觸及的所有東西一把摔掉,房間裡噼裡啪啦的一片,甚至於對着櫥子拳打腳踢,可是心中的那一團火不但沒有降下去,幾乎要冒出來。
像是古代練功走火入魔的感覺一般,意識基本不受了控制,只曉得要瘋狂的發泄。
封烈聽到動靜推開‘門’打開燈的瞬間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面,基本沒穿衣服的馬雨冒着紅光正拿起一個玻璃制的‘花’瓶舉到頭頂準備向地上摔去。
封烈兩步跳了過去阻止了她,一把拿下‘花’瓶另一隻手製住渾身滾燙的馬雨,觸及她身體的瞬間忽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忽然有些尷尬。
身體似乎被她感染了一番,迅速戴上一層熱氣,心跳有些平素不帶的驚慌。
“跟我來。”
封烈說着,帶着她走進浴室,此刻的馬雨早已經像是抱住救命稻草一般賴在他身上不動,貼緊了不時的來回竄動像是找着瞭解決的法子一般。
封烈幾口大氣粗喘,忍住呼吸將她丟進了浴缸,而後打開冷水龍頭,將她按了下去浸在冷水裡。自己則飛速走到‘門’外,貼着玻璃‘門’靜靜聽着裡面的聲音。
直到安靜下來,看到她火力退了下去方纔進來,用浴巾裹好抱回了‘牀’上,又多蓋了一層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