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辰感慨。
秦朱明知道他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叫她心生內疚。
知道是一碼事,怎麼做就是另一碼事了。
她迅速擡起眼來看了季雲辰一眼,“你還說,說好去談生意的,怎麼就變成送上門的肉票了。”
後來那些人沒有再聯繫她和關一喬,兩個人都要瘋了。
然後就忽然傳回來消息說季雲辰已經辦妥北美那邊的業務要回來了。
秦朱只覺得不可置信,季雲辰剛從虎口脫險的話,不是應該尋求國際刑警的幫助,給他們打個電話報平安嗎?
秦朱問了好幾遍,那情景,跟關一喬一個勁的問季雲辰一個樣,只是,關一喬也是雲裡霧裡,只好回答她說這個問題他也回答不了,只能等季雲辰回來回答她了。
秦朱眼巴巴的看着季雲辰。
季雲辰把餐具往前推了推,站起來。
秦朱覺得自己很餓,如果沒有記錯,她“睡着”之前就沒有吃飽,可是明明感覺自己可以吃下去很多,真的開始吃的時候,卻根本就吃不下多少,眼見季雲辰站起來,她也趕緊站起來。
杜若揮揮手,“你們去忙你們的,不用管我。”
問題是根本就沒有人想要管他好吧。
眼見着樓梯上已經沒了兩個人的身影,杜若憂傷的嘆口氣,又剩他一個人了,好討厭一個人吃飯的感覺啊。
秦朱跟着季雲辰回到臥室,催促道:“你快說呀,你怎麼不說呀。”
季雲辰轉過身起,輕輕地摟住秦朱,“豬豬。”
秦朱伸手推開他,警惕的看着他,“不許耍賴皮。”
季雲辰的臉色黑了,看到秦朱眼下隱隱的黑眼圈,嘆口氣,聲音不由得軟了下來。
“其實早年我曾經救過紅狼。”
“紅狼就是上次飛機場遇到的那個恐怖分子,這次‘綁架’我的那個大鬍子。”
季雲辰解釋道。
“這麼巧?”秦朱聽了,不可置信的問道。
“我救過他只是恰巧,飛機場那次是偶遇,只有這次,其實是我提前知會他,暗示他把我綁架走的。”
秦朱聽了,臉都氣白了,這世上還有這種沒事找虐的人。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恐怖分子,你就能確保自己平安無事?”
就算是那個叫紅狼的人,也未必敢這麼保證吧,要不然,那些恐怖分子也不用經常換頭吧。
雖然很多的頭都是官方給消滅掉的,可是那種黑吃黑的更多。
“豬豬,你這是在關心我嗎?”季雲辰嘴角含笑。
秦朱置氣的把頭扭到一邊,“誰關心你,你還用地着人關心嗎?你本事大得很。”
分明就是在生氣。
季雲辰輕輕擁秦朱入懷,“當然要人關心,尤其是你的關心。”
秦朱微仰着頭,冷哼一聲。
季雲辰用下巴蹭蹭秦朱的頭頂。
“豬豬,天瑞選了一條異常艱辛的路,他自己走,將會很辛苦,怪爺爺能有今天的成就雖然跟他卓越的才能不可分割,前提是他還有整個島嶼的支持,可是,到目前爲止,天瑞什麼都沒有。”
秦朱眼珠動了動。
擡起頭來看着季雲辰,“可是……”
“富貴險中求,更何況,我有自信。”季雲辰柔聲道。
“自信能當命嗎?”
秦朱不服氣。
季雲辰淺笑,“能的。”
若是不瞭解紅狼,沒有說服紅狼的自信,他又怎麼能孤身犯險?
他現在做的這些事情,散漫而無章法,叫人看不清套路,其實每一步他都算計好了,都是在爲天瑞鋪路。
等到多少年後,天瑞終於登上狂人島的時候,才知道,在他那麼小的時候,季雲辰就已經在爲他籌謀了,心中升起暖意,他這輩子最引以爲傲的,就是有着季雲辰這樣一位無私的父親。
“天瑞要想有怪爺爺那樣的成就,不能複製怪爺爺的成功之路,他需要另覓出路。”
秦朱認真的想了想,“怪爺爺……”
秦朱想起怪爺爺,就記得他慈眉善目的樣子,他和天瑞一起玩耍的樣子,她還真的不是很熟悉別人眼中的怪爺爺。
在她和天瑞眼中的怪爺爺,根本就跟別人眼中的怪爺爺不是同一個人。
怪爺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秦朱閃過迷茫。
她眼中的怪爺爺,是生活中那個怪爺爺,而不是衆人眼中那個叱吒風雲的怪爺爺。
另一面的怪爺爺,她遠遠沒有季雲辰和秦天瑞瞭解的多。
季雲辰解釋,“怪爺爺的朋友很多,那些朋友,基本上都是有求於怪爺爺,所以纔會想盡一切辦法接近怪爺爺。”
“我要給天瑞鋪的路,和怪爺爺是不同的,可以說天瑞在,他們的利益就在,天瑞就相當於是他們的再生父母。”
這樣的關係,他就不信這些人不肯盡力保護天瑞。
秦朱聽了不以爲然,“怪爺爺一向不擅長交友,所以,那些人都不算是怪爺爺的朋友吧。”
秦朱猶豫了一下,接口道:“最起碼,怪爺爺和我們一起住的時候,只有鬼爺爺來看望過他兩回。”
在她的眼中,怪爺爺就是一個可憐的失去女兒和外孫的孤獨的老年人。
和天瑞在一起,他變得不在那麼抑鬱,臉上也會時不時的露出笑容。
後來知道怪爺爺竟然是個科學怪人,也是因爲鬼爺爺的造訪。
季雲辰不想和秦朱就這個問題爭論下去,他把話題拉回來。
“怪爺爺已去,留下的人,能不能用,還要等天瑞大一些了才能確定,我可不想天瑞需要有人的時候,身邊卻只有我們兩個。”
這話說得秦朱莫名心酸,她伸出手去支開季雲辰的身體,認真地看着他。
“雲辰。”
季雲辰輕聲應答,她這樣叫季雲辰的時候,通常就是已經妥協了。
“我們知道,你要不幫天瑞做這些的話,他前進的路上會遇到很多磕磕絆絆。”
秦朱斟酌着。
“可是,再怎樣艱難,我們一家人若是少了誰,對於我們來說,始終都是一個遺憾,你明白嗎?”
季雲辰看着秦朱,語氣微微帶着惆悵,“可是現在天瑞都不肯叫我一聲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