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朱很少這樣堅持的,季雲辰頗有些意外。
他深深地看了秦朱一眼,轉向魏莨點點頭,“剛纔是我誤會你了。”
是不是誤會,誰知道?
魏莨冷哼一聲,“你說是誤會就誤會吧。”
秦朱聽到魏莨這綿裡針的回答,眼珠轉了轉,上前去抓住魏莨的手輕輕地搖着。
“舅舅,你就原諒我們吧。”
魏莨看了看秦朱,嘆口氣,“還真是女大外向。”
秦朱聽了臉色微紅,噘嘴拉長聲音道:“舅舅……”
“我才懶得理你。”
魏莨揮揮手。
秦朱笑逐顏開,“就知道舅舅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魏莨意味深長的看着季雲辰,“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只怕未必。”
季雲辰的臉色晦暗。
秦朱只當魏莨是說笑,笑着不接話。
季雲辰看了看兩人,忽然道:“有人向我推薦了馬爾代夫,說是去那裡舉行婚禮,是每個女孩子的夢想,豬豬你覺得呢。”
還不是關一喬那個小妻子說的,關一喬說的時候,季雲辰就記下來了。
秦朱扯扯嘴角,“啊,每個女孩子啊。”
季雲辰連忙補救,“沒結婚的女人。”
秦朱看向魏莨,“小舅舅,你說呢?”
魏莨點點頭,“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做主。”
他懶得管。
秦朱聽了,咬脣道:“舅舅,我是你從小拉扯長大的,你給點意見不是應該的嗎?”
哪有長輩一點意見都不給的?
魏莨眼神閃了閃,“這麼大的事情,你不應該去告訴你父母的在天之靈嗎?”
季雲辰臉色變了。
魏莨就好像是沒有看見一樣,自顧自地道:“雖然說城市變化很大,你父母的墳都已經不知道遷到何處了,結婚這麼大的事情,你總該告訴他們吧,就算是一時半會找不到,我相信,以季雲辰的能力,找到你父母的“新家”,應該不難吧。”
魏莨帶着森森的惡意問着季雲辰。
季雲辰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見秦朱再聽了魏莨的那番話之後,明顯的心動的看向他,他只好點點頭。
“放心吧,我會去找的。”
其實秦朱回來就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只是,她離開而太久,這個城市變化的太大,要找到兩個人的骸骨,比找人還難。
魏莨聽了,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我姐姐姐夫要是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個好女婿,就算是被車撞了,也應該覺得值了。”
季雲辰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舅舅。”
秦朱連忙伸手搶了魏莨手中的茶杯,聞了一聞,“舅舅,你這是茶啊。”
她還以爲舅舅喝酒了呢,不然怎麼會醉成這個樣子。
不知爲什麼,她覺得今天的舅舅有點奇怪,也許是她多心吧,畢竟,舅舅在國外,無法照管到父母的骸骨,可是她卻拋下父母的骸骨將近十年不聞不問,也夠不孝的,秦朱有些自責。
不過看到季雲辰臉色變得很不好看,秦朱還是忍不住護着季雲辰,不讓舅舅再說下去,等到沒人的時候說她好了,跟季雲辰沒有關係的,不是嗎。
魏莨見到秦朱這樣,深吸一口氣,看着季雲辰,緩緩地開口,“對啊,是茶,你沒有聽聞過,好茶如醇酒,也是能醉人的。”
他提起秦朱的父母,只是覺得就這樣叫肇事者逍遙法外,實在是心有不甘。
只是,在怎麼心有不甘,他也只能認命了,誰讓秦朱愛上這個男人,誰讓他沒有守護住自己的外甥女。
當年有點重要線索,因爲他離得遠,鞭長莫及,現在離得近了,還不能叫他痛快痛快嘴嗎?
當着秦朱的面,季雲辰被憋出內傷來,卻還要笑臉相迎,這感覺,實在是複雜。
季雲辰看着魏莨,沉聲道:“等到找到了岳父岳母的葬身之處,我們一定要去拜見的。”
“啊呸。”魏莨忽然朝着季雲辰吐了一口痰。
秦朱見了,大吃一驚,“舅舅。”
秦朱原本不大相信茶也能醉人的,可是她什麼時候見到過魏莨這麼肆無忌憚的時候?
秦朱有些難堪的看着兩人。
“好茶。”魏莨看了一眼季雲辰,轉身離開。
秦朱只覺得舅舅似乎有什麼事情瞞着他們,只是,他說完剛剛那話,就蹣跚着離開,秦朱看了,只覺得鼻子酸酸的,舅舅是有什麼心事嗎?
“舅舅這是怎麼了?”
秦朱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大概是看你生活的好,心裡有些犯酸。”
季雲辰只好這麼解釋。
秦朱聽了,有些不高興,“舅舅不是那樣的人。”
季雲辰搖搖頭,“他是什麼樣人?你難道是她肚子裡面的蛔蟲嗎?”
秦朱爭辯,“我是他從小看大的。”
季雲辰覺得這樣不行,他要牢牢的把秦朱抓緊,不許他去任何的地方。
萬一那件事情……
季雲辰在心底裡擔心,現在他有點後悔把魏莨接過來了。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你這舅舅是什麼樣的人,你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當年要不是他欠了高利貸的錢,怎麼會把你賣了抵債?”
季雲辰雲淡風輕地道。
秦朱聽了,眼圈一紅,她最不願意別人提起這段事情了。
“雲辰……”
秦朱警告地開口。
季雲辰妥協地嘆口氣,“算了算了,你的傷心事我不提了。”
秦朱斟酌着開口。
“雲辰,我不願意去想那天的事情。”
季雲辰摟住秦朱,“不願意想就不要想了吧。”
雖然對他來說,那天,對他是如此重要。
秦朱嘆口氣,認真的看着季雲辰,“雲辰,舅舅他從小把我養大,我始終相信他是被人陷害的。”
當然了,那個陷害他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季雲辰微眯着雙眼。
“那是你善良,總把人心想的太好。”
季雲辰伸手擦了擦秦朱眼角的眼淚。
秦朱搖搖頭,堅定地道:“不是,是我瞭解舅舅。”
季雲辰沉默半晌,勾脣一笑。
“你說怎樣就怎樣吧,對了,你猜我剛剛出去,做了什麼事?”
秦朱翻了個白眼,“我怎麼會知道?”
這不是問道於盲嗎?
“你看看這個優盤裡面的內容就知道了。”
“你先去把衣服換下來吧。”秦朱推推季雲辰,他是一個有着嚴重潔癖的人,被魏莨吐了那麼一口口水,心中早就忍受不住了吧。
季雲辰點點頭,把手提電腦拿過來,叫秦朱自己弄一下。
當畫面出現一個碩大的身影的時候,秦朱驚呼出聲,“白海珊。”
換好衣服出來的季雲辰嘴角微微一勾。
秦朱看到白海珊的影像,還是被嚇到了,她也不過是月餘沒見這個女人,白海珊變得如同沒有骨頭的一團,太恐怖了。
“白海珊,你爲什麼要如此三番五次的算計我的妻子。”
季雲辰的聲音響起,屏幕上卻沒有他的身影,只有白海珊那碩大的一團,想來,攝像鏡頭就在他旁邊。
“你妻子?不對,你要娶得是我,我纔是你最最喜歡的女人。”
秦朱聽到白海珊如此深情的告白,再看一眼季雲辰,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不過隨之而來的是莫名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