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殺戮之夜

海岸,微風吹拂,月光被烏雲遮蓋,樹林裡出來一個人影。

穿成胡桃夾子的萊戈拉斯用火槍瞄準了他,片刻後又嘆了口氣,將槍放下。

林沖上去,對來的人一頓拳打腳踢,萊戈拉斯勸住她道,“洛基做事有他的分寸,你別生氣了。”

林氣還沒消盡,騎在人家身上,一陣踢打之後,突然問,“你剛說什麼,洛基是誰?”

“謊言之子洛基,你身下的人。”萊戈拉斯道,“除了他,還有誰能夠一天之內變幻成好幾個人,我猜得沒錯吧?”

“洛基……”林從“寧採臣”身上爬起來,摸了摸下巴,恍然悟道,“你是雷神他弟!”

“錯是沒錯……”寧採臣撤去幻術,用回本體的模樣,果然是北歐傳說裡那個俊美無雙的反派洛基,他此時正委屈巴巴地朝二人抱怨道,“爲什麼你們想到我的時候,總要帶着我哥,活在別人光環底下很累的,再說了,那二貨到底比我好看還是比我聰明瞭?憑什麼他人氣比我高?”

林:“比你好看。”

……還比你攻。

萊戈拉斯微笑着說,“你須得承認,無論在何種體系裡,人們對於光明和正義的訴求,是遠遠高於陰謀和詭計的。”

洛基笑了笑,不屑一顧地說,“陰謀詭計,僅僅是你們對我的刻板印象,實際上我人很好的。”

萊戈拉斯完全無視了他的自我辯駁,道,“現在看來,傳言誠不我欺。”

洛基:“我倒是好奇,我這麼小心地隱藏身份,你究竟是怎麼猜到我的?”

萊戈拉斯道,“我沒有留意到你,是花注意到的,林每次和你見過之後,身上都會留下特殊的氣味,我對花的鼻子深信不疑。”

聞言,林皺起了眉頭,小葉子和花花的感情似乎越來越不一般了?

洛基但笑不語,萊戈拉斯道,“當然,我們都沒想到你會跟着來到這個世界,不戳破你的身份,是因爲你在背後協助我們。”

洛基說,“我是來協助林博士,並非你們。”

林理清楚其中的曲折,道,“原來你們都知道……大哥知道嗎?”

“不知他知不知道。”萊戈拉斯微笑着說,金髮被海風吹起,一雙碧眼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洛基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朝林伸出手,“很榮幸認識你,林博士,我乃謊言之子洛基,喜歡我的女孩子很多,但他們都沒有你可愛。”

林短暫了握了一下他的手,直接無視他的撩撥,面無表情道,“我上次見到你的時候,電影開場只有三分鐘,你就死在滅霸的手裡,哎,我當時還挺難過的。”

洛基扶額說道,“那都是黑歷史,還請麻煩你高擡貴手放我一馬,別再提着茬了。”

林道,“你爲什麼要扮成寧採臣?我就說你身上一點書生氣都沒有!”

洛基道,“這裡是你們東方人創造的鬼怪世界,我扮成寧採臣當然是爲了跟你套近乎呵,你要是不喜歡寧採臣,我扮成許仙也可以。”

林汗顏,“看來你對東方文化很瞭解。”

洛基:“可不是麼,爲了能存活下去,即便是我,宇宙之神,也是要做出一點犧牲的。”

“你的犧牲是指學習東方文化嗎?”林道,“可是你一點也沒有學到寧採臣的氣質,你剛纔居然對大哥開槍,這筆仇我已經記下了!”

“那也是必要犧牲。”洛基道,“在對方許可的情況下,爲了挽回局面,不得已而爲之。”

“算了,”林道,“我們今天是來攻打人類的,現在只剩下我們三個人,還不如好好商量對策,制定下一步計劃,太后在哪裡?你不是說她在你手中嗎?”

洛基說,“我帶你們去找她。”

於是洛基帶着兩人沿海岸線走,路上,萊戈拉斯問林,“那會在樹洞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被抓走?”

林攤手,“我更是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醒來就落在他們的人手中,當時還以爲自己又穿了呢,還好碰到了大哥,否則我真的要精神分裂了。”

洛基想了想,笑道,“或許是有人故意要害她,把她送到敵方手中。”

萊戈拉斯蹙眉道,“可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當時我們都在一起,怎麼偏偏就她被抓走了?”

洛基嗤笑道,“這有何難的,樹洞裡情況那麼混亂,渾水摸魚趁機下手就是,只是我比較好奇,如果真的有間諜,是糖果仙子的可能性大,還是薑母奶奶的可能性大。”

這是個值得揣摩的問題,涉及到玩偶王國幾方勢力的博弈。糖果仙子看起來很支持克拉拉攻打人類的計劃,薑母奶奶也纔剛被克拉拉重新啓用,兩人暗地裡傷害克拉拉的可能性都不大,但保不準背後懷揣着什麼心思呢?

思忖了一會,林道,“當時被抓的不僅僅是我,在那之後,也有人被抓來了。”

“嗯,”洛基笑了笑,“那是我潛入宮殿的手段,不然你以爲我怎麼進去的?”

林:“哦。”

至此,林纔將洛基先是扮作寧採臣與她接近,隨後又扮作男僕潛入宮殿,擄走太后的一系列事情聯繫起來,方纔道,“你這變幻的本事很靠譜啊,考慮來我們工會謀份差嗎?”

洛基:“林博士欽點,我肯定來。”

林撓頭說,“我欽點不了,還得大佬點頭,你開槍傷了他,可能這關過不去。”

洛基:“那算了。”

三人跟着洛基來到太后藏身的地方,一處山崖洞穴。

聽到腳步聲接近,裡面的人立即警惕起來,洛基將人拖出來,不客氣地說,“怎麼樣,這裡舒服嗎?”

太后啐了一口,道,“放我回去,否則我兒一定會剝了你們的皮,抽你們的筋,將你們的人皮做成旗幟,把你們的人頭掛在旗杆上,讓烏鴉每天都在啄你們的肉,吃你們的眼睛!”

“嘖嘖嘖嘖……”洛基佯裝害怕道,“好惡毒的婦人,林博士,這可怎麼辦呀?”

“……你比我有辦法吧,”林皺着眉,一點也不想跟太后待在一起,不爲別的,就因爲在這個世界裡,不死者得稱呼太后一聲“母親”,一想到這個,林便有一種見到婆婆的壓抑感,乃拉着萊戈拉斯說道,“小葉子,我們還是出去曬月亮吧,這洞裡讓人不舒服。”

萊戈拉斯:“你哪裡受傷了嗎?”

林:“沒,我聽說你們精靈需要經常曬月亮,吸收靈氣,走,我陪你。”

萊戈拉斯一臉莫名其妙,林挽着他的手往外走,同時把太后招呼給了洛基,“仔細盤問,別錯過什麼啊。”

洛基:“……”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過了會,洛基出來了,看到萊戈拉斯和林一個站着,一個坐着,盯着海面發呆,冷不防地叮囑道,“晚上會有鬼怪出沒,你們當心點。”

聽了這話,林手中拿着玩的石頭都差點滾海里去了,她道,“什麼意思?”

洛基:“今天玩偶王國和人類打了一仗,死了那麼多人,肯定會引來鬼怪的吧,這些常識你都不知道嗎?”

林:“不知道。”

洛基:“你回想在原石島的時候,鬼怪多嗎?”

林:“巨多。”

洛基:“那是因爲屠殺的緣故,芭蕾女演員屠殺原石島的原住民,血腥和暴戾促使鬼怪滋生,我們剛來這裡第一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但是打過仗就不一樣了。”

林有些悚然,嚥了咽口水道,“需要做點什麼嗎?”

洛基得意一笑,“不,什麼都不需要做,能否平安度過今夜,就看我和小精靈的本事了。”

小精靈萊戈拉斯表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

洛基道,“這裡不比他處,荒郊野外,沒有建築物遮掩,想要睡個安穩覺幾乎是不可能的。”

“嘶——”林似乎聽到了暗處奇怪的聲音,無助地看着洛基,這個超級英雄反派無論何時都一副欠揍的悠然神態,令心裡沒譜的人也淡定了三分,彷彿他真有神通的手段,可以讓人倚傍。

“但我可以略施幻術,讓四方鬼怪發現不了我們的存在。”洛基笑道,“只要你們心理素質過硬,平安度過今天晚上應該沒什麼問題。”

連萊戈拉斯聽了都忍不住動容道,“請務必佈置幻術。”

林重複了小葉子話,同時顫聲問道,“心理素質過硬是什麼概念?”

“比如說,”洛基手指比劃着,笑着說,“殭屍從你面前走過,蜘蛛從你身上爬過,這些都不要大驚小怪,我的幻術能力有限,萬一把這些來來去去的怪物給嚇到了,那事情可就鬧大了。”

“我保證不會叫出聲。”林閉着眼睛道,“我可是連過山車都不會叫的人。”

洛基:“那是因爲你坐過山車的時候都閉着眼。”

“我沒有。”林打開眼睛,心說自己是真的睜着眼睛毫無波瀾地一天內坐了七次過山車,繞到這裡又覺得根本沒必要跟洛基爭執這個,她可不是這麼幼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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