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時光飛逝。
一轉眼兩個多月就過去了。
剛撿到“小雪”(蘇綠爲教主取的新名字,話說她壓根沒問他原本叫啥……因爲完全不感興趣!)的時候冬季纔剛開始不久,現如今冬季已經過完大半,天氣也開始漸漸轉暖了。
這段時日的相處,雖然不足以讓蘇綠喜歡上這個小鬼,但至少也不像最開始見到時那麼討厭了。因爲她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教主同志似乎不僅是身體回到了幼童時期,連心智也是如此。雖然腦子似乎沒變蠢,心眼還是那麼多,但性格卻“活潑”或者說“調皮”了不少,被訓後的表現也較爲令人滿意,至少不會當着她的面重復犯錯。
簡而言之,除了聰明瞭些,武功高了些,會騙人了些,動手能力強了些外,他和一個普通的男童並沒有什麼太大區別……好吧,還是有一些區別的。
但至少,比成年版要聽話順眼多了。
對比出效果,不外如是。
不過讓她有些困擾的是,這小子有點黏人的破毛病隨着時間的流逝不僅沒有絲毫的好轉,反而還有加深的趨勢。所以說,他到底是多缺乏母愛?
還沒結婚就被當“媽”,她可真是一點兒都不覺得高興。因此,她其實有考慮想過再爲這傢伙洗腦一次,不過,據時辰的說法,他現在處於一個較爲特殊的時期,貿然觸動精神力,哪怕以後身體恢復原樣,也可能造成精神上的混亂,比如永久失憶。
一個豆丁教主跟在身邊已經夠煩人了,某一天若是一個成年教主深情無比地喊她“媽”……呵呵,還是算了吧。
而這期間,城中的人們就知道池老闆一時心軟撿了個醜丫頭回來——她的麪館因爲味道好,還是挺有名的。誇她心腸好之餘,又在背後偷偷議論,那麼一個醜丫頭,就算養大了,能嫁給誰啊?除非池老闆願意把自己的麪店做陪嫁,就算這樣,也未必有人敢娶。
不過話又說回來,池老闆也是不錯的人啊!
不知是誰第一個發現了這一點,很快,許多人都紛紛“發覺”了這件事——是啊!池老闆是個好姑娘啊!
雖說是無父無母,但這雲英未嫁的姑娘長得漂亮,手頭有錢,還會做生意,心地也不錯。雖說身邊跟着個拖油瓶吧,但她自己賺到手的錢足以養活一堆拖油瓶了。
娶她,不虧還賺啊!
於是,蘇綠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爲天氣才一稍微轉暖,媒人們便紛紛上門。
“我真的沒有成親的打算。”
“哎喲,池姑娘,我都知道的。”
蘇綠:“……”她到底知道什麼?
“你就是姑娘家臉皮薄,不好意思唄。”媒婆手中的紅手絹那麼一甩,臉笑成了一朵菊花,“我跟你說啊,這戶人家是真的不錯……”
“嗷嗚!”
“咦?……啊!狗咬人啦!!!”
“……”
眼看着時辰又“咬”走一個媒婆,蘇綠困擾地扶額,最近總是這樣,店中閒暇時就有媒婆來訪。她們有的被她催眠,有的被時辰趕跑,真是讓人困擾無比。不過這也很正常,一家有女百家求,再加上從各方面看,她都算是個標準的女版“鑽石王老五”,受歡迎也是理所應得的事情。
如果僅是媒婆倒也算了,問題是最近有些客人也變得奇怪了起來,來吃碗麪還穿的衣冠楚楚,大冬天手中持把扇子,就差沒在腦袋上刻着“我很風流倜儻”六個大字了。而且說話還文縐縐的,之前問“面多少錢”,現在則問“姑娘,敢問此麪價值幾何?”,聽得蘇綠真想一碗砸破他的頭——又不是第一次來了,真的不知道面多少錢一碗嗎?!
她很清楚地知道,這樣下去不行。
雖然可以用催眠改變他人的想法,但問題是數目也太多了,她嫌累!
【不如,我把全城的男人都咬死吧。】
【……】這貨就不能出點靠譜的主意嗎?
“哧哧……”
她抽了抽眼角,側過頭注視着角落裡某個偷笑的傢伙:“很好笑?”說話間,語氣寒意盎然。
“咳咳咳……沒……”正戳在角落裡吃麪的神醫連忙擺手,“我……我是想起了一個笑話……”
“哦,笑話啊?”
“嗯,嗯,對。”
“說來聽聽?”
“額……”慕秋華輕咳了聲,而後勸道,“話說回來,池姑娘你一個女子在世間漂泊,終究不是什麼長遠之計。如若能找到一個心儀之人,結爲夫婦,倒也……倒也……咳……”他臉頰微紅地別過頭,不知怎麼地冒出了一句,“何況你年紀也實在不小……”
蘇綠眯起眼眸,沒錯,她很不爽。向來都是她對別人幸災樂禍,現在自己居然被別人幸災樂禍,不能忍啊不能忍。所以她決定——拖人下水!
時辰一見她嘴角勾起的笑容,抖了抖,默默地找了張桌子,鑽下去趴好。
正在收拾碗筷的“女童”也連忙三兩步走到櫃檯後,將自己的身形隱蔽起來。
——各家各戶,做好一級警戒準備!遷怒什麼的最可怕了!
慕秋華:“……”
如果不是顧及形象,他也有些想鑽桌子,就在他想着該如何求饒的時候,對面女子的表情突然變得極其哀婉,雙眸中溢滿水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神醫大人如遭重擊……簡而言之,就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想啊,自己應該立即道歉啊,居然把人家姑娘氣成這樣,實在是做得不對,做得不對!
可惜,纔剛站起身,就聽到對方說——
“事到如今,你到底打算怎麼安置我和小雪?”小雪是她爲教主取的新名字。
“……啊?”他……怎麼聽不明白啊?
蘇綠瞥了眼手足無措的青年,拿起衣袖捂住自己的臉,裝模作樣地抽噎了兩聲:“眼下求親的人越來越多,你莫非還要對我們不聞不問麼?”
“額……”
“慕秋華,你好狠的心!”
“……”總、總感覺看到了一頂非常大的黑鍋。
三句話一過,蘇綠不再開口。這種事情嘛,說得越多越沒趣,講究的就是一個“言有盡而情不可終”,這樣才能激發人的腦補。
眼看着青年眼睛都快冒圈圈了,蘇綠滿意地勾起嘴角:“你覺得,我待會就在門口如此鬧上一場如何?我想,從明日起,應該沒人再會上門來求親了。”呵呵呵,她真的一點都不介意他說自己年紀不小的事情,嗯,一·點·都·不·介·意!
慕秋華:“……”半晌,他語氣艱難地說,“池、池姑娘……”
“什麼?”
“你……”
“嗯?”
“你這樣是在毀自己的名節……”
“是啊,順帶還毀了你的清白。”
慕秋華:“……”正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蘇綠挑眉:“怎麼?想打架?”
慕秋華:“……”他顯然不能真和對方動手啊,當然,打……估計還真打不過。神醫的武力值就是這麼悲劇!他無奈地說,“方纔是我不對,還請你……”
面對他無語的表情,蘇綠輕哼了聲,雙手抱臂:“知錯了?”
“知了,知了。”還敢說“不知”嗎?
“那麼,不管是下毒還是用武,限你一天之內讓這些媒婆們別再上我的門。”這種時候不趁火打劫簡直對不起她自己,“否則……呵呵……”潛臺詞已經很清楚——你明白的。
慕秋華:“……”
而後,因爲滿心困擾而苦思冥想的他告辭離去,連藥簍都忘記帶了。
蘇綠輕嘖了聲:“小雪,幫那傢伙把藥簍送去吧。”
“他飯錢還沒付,”穿着紅色棉裙的孩童從櫃檯後走出來,“要把草藥扣下嗎?”就算變回了幼兒狀態,教主的孩童時期也絕對不是什麼乖巧的好孩子。
“不必了。”蘇綠勾了勾嘴角,“就當他的勞務費吧。”悲劇了人果然心情愉悅,嘖嘖,怪不得那麼多人喜歡做壞蛋呢,不過還好,她把持得住,前提是——沒人再說她“年紀大了”。當然,她真的沒介意。
已經被“馴服”地相當乖巧(起碼錶面看起來是這樣)的孩童點了點頭,提起藥簍就走了出去。因爲如今“特殊”的長相,城中人對他相當熟悉。不過,一個地方的文化真的非常容易受其“統治者”的影響。在此坐鎮的是百草門,城中百姓衣食不缺之餘,心腸倒都還不錯。雖時常有人對他指指點點,卻幾乎沒人會出言辱罵過,之前倒是有個客人在店中喝多後說他“醜到讓人吃不下飯”,結果直接被她丟出去了。
孩童的眸色沉了沉。
他知道,她其實對他並沒有多少好感,會那麼做不過也只是“看不過去”而已。
近些時候,他經常會夢到一些凌亂的畫面,那大概就是失去的記憶。在那裡,所有人都對他畢恭畢敬,所有人都竭盡全力滿足他的需要……而她和他們所有人都不一樣。雖然還沒有找回自己所失去的一切,但他不笨,他能感覺到,之所以如此不過是因爲——她對他無所求。
“小雪,你來了啊?”
“……慕先生丟下的藥簍。”不知何時已經走到慕秋華家門口的孩童,將手中的東西交給站在門口的小五。
“哦哦。”小五接過東西,而後有些好奇地問,“你知道先生髮生什麼事了嗎?”
“嗯?”
“他回來的時候臉色很……奇怪……”小五頓了下,不知道該用什麼話語形容自家先生當時的神色,“就是……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然後鑽進屋子裡不肯出來。”
“大概是生病了吧。”男孩輕描淡寫地回答說,因爲她可給他出了一個不小的難題。
但是,無論是他還是蘇綠、時辰,都沒有想到,慕秋華最後想出的,居然是那麼一個——徹頭徹尾的餿主意!
二更
這事情,還得從頭說起。
話說第二天,蘇綠如常開店,忙過早上那一大波人潮後,她正在櫃檯中收拾碗筷,準備搞定後就暫關店門“避風頭”,而時辰那懶鬼則以“巡視”爲名偷偷跑回去補眠了。她正想着待會是不是也回去接着睡一覺(最近實在精神疲勞),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聲:“老闆,來碗麪。”
聲音聽來屬於年輕男子,很是悅耳。不過與成年教主的聲音相比就完全是兩種風格,透着股溫文儒雅的味道。
不過蘇綠沒有聲癖,所以並未因此就轉頭去看人模樣,只問道:“客官請坐,不知想吃什麼面?”
“菜面吧。”
“湯汁要素還要葷?”
“都可。”
“加醬嗎?”
“不需。”
“好,麻煩稍等下。”蘇綠將洗乾淨的碗放入裝着開水的鍋中,這世界沒啥洗潔精,所以她習慣洗過一次再放熱水裡稍微煮一下。而後撩起腰間的圍裙擦了擦手,轉身開始下起了面。很快就搞定了一切,她轉身將面放在櫃檯上,而後發現真巧——這客人也是背對着櫃檯坐着,看背影聽聲音都像是個青年。
他身材修長且挺拔,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袍,明明只是在等一碗麪,卻依舊背脊挺直,坐姿很是端正。
俗話說,管中窺豹,一葉知秋。蘇綠僅憑這一點就覺得這傢伙恐怕不是什麼普通老百姓,只是對方似乎也沒什麼敵意,看來並非是來找麻煩的。雖有些好奇,但“好奇心殺死貓”,她決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只很自然地端着面走了過去,將其放到桌上:“請用。”
“謝謝。”青年一邊道謝,一邊側擡起頭看向蘇綠。
與此同時,蘇綠也下意識低頭看向青年。
目光相對的瞬間,兩人同時怔住了。
對方之所以怔愣,毫無疑問是因爲看到了蘇綠。
青年做的是書生打扮,漆黑的髮絲只由一條青色的布條綁起,雖看似簡單,頭髮卻分毫不亂。細節處見性格,不僅是頭髮,這人的衣物雖然也只是普通質地,卻洗滌地極爲乾淨,也沒有任何褶皺。而他的臉孔……面如冠玉,劍眉星目,鼻樑挺直之類的形容人長相英俊端正的褒義詞全部丟上去就對了。
不過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微微上翹的嘴角,不笑時也像帶着一抹笑意,看起來極爲好脾氣。
簡而言之,這人的相貌可以說與教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如果說蘇綠對後者的評價是“不像男人”,那麼對前者的評價也是四個字——君子端方。
但這一點不足以引起蘇綠的怔愣,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爲——對方看她的眼神。
那種混雜着驚喜、不可置信、疑惑等情緒的複雜眼神,讓她只感覺“又有麻煩逼近了”。可問題是,無論是她還是池秋雨的記憶中,都明顯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那麼,他到底是誰呢?
是真的認識池秋雨,還是認錯了人?
“……池池?”專注看着她的青年終於開口,聲線微微顫抖,有點不確定的意味。
蘇綠:“……”不祥的預感更甚。
如果真是認錯人,不至於連名字都能對上吧?
不過,她還是決定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來探一下究竟——不對,不是裝,是事實。可惜,計劃沒有變化快,下一秒,她就被突然站起的青年給抱住了。
蘇綠:“……”什麼情況?
這男子緊緊地將她擁在懷中,仿若害怕懷中人飛走般,說話間,他微微低頭,口中呼出的熱氣噴灑在蘇綠的頭頂:“池池,你居然沒死,真是太好了。”
“……”信息量有些大啊。
“沒想到在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實在是……”
“等一下!”蘇綠伸出手,一把將緊抱着自己的青年給推開,然後退了幾步,保持安全距離——別看這傢伙長得像個讀書人,力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明明長着一張正直的臉,佔她便宜佔得爽嗎?==+
“……”青年愣了下後,神色有些赧然,“抱歉,是我唐突了。”而後又試探着問,“池池,你一點不記得我了?”
蘇綠很果斷地搖頭:“不記得。”
“……”青年露出傷感的神色,微嘆了口氣,“也是,都過去那麼多年了。”而後又問,“那麼,你還記得‘季白羽’這個名字嗎?”
“不記得。”
“……”
青年神色黯然了下來:“當年你出事的時候,年紀還太小,不記得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蘇綠無奈了,這傢伙是腦補帝嗎?無論什麼回答他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釋,她只好問:“這位客官,你是不是在找什麼人?”
季白羽深深地注視着她,點頭:“是。”
“那麼,你憑什麼確定要找的人就是我呢?”這是讓蘇綠最疑惑不解的地方。
“你的長相與小時候相比幾乎沒有什麼變化。”
“人有相似,這並不奇怪。”
“你名諱中也有‘池’字。”
“你說的‘池’是哪個字?”
“‘意恐遲遲歸’的‘遲’。”
“你弄錯了。”蘇綠搖頭,“我的姓氏纔是池,而且是‘巴山夜雨漲秋池’的‘池’。”這個世界雖然是架空,但似乎還是有這些詩詞,所以她引用起來並不顯得突兀。
青年搖頭:“你從小就……因爲意外而與我失散,名諱變換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那你又如何確定我是你口中說的那個人呢?”
“長相有類似,但痣的位置不可能都是一樣吧?”季白羽一邊說着,一邊點了點自己的下巴和耳垂處。
“痣?”蘇綠下意識撫上臉,大概因爲並不是真正身體的緣故,她自身倒是沒太在意。
“是的。”青年眼神柔和,目光有些飄渺,似乎想起了什麼過去的事情,“你耳垂上的字繼承自曲姨……我是說,你的母親,位置和大小都一模一樣,你從前最喜歡它不過。至於下巴上的……”他莞爾一笑,“宋叔,也就你的父親說它是貪吃痣,你爲此傷心了很久,連續好幾天吃飯都只吃一點,來表示自己不貪吃。曲姨問你怎麼了,結果你居然抱着碗大哭了起來。最後宋叔被曲姨揪着耳朵向你道歉,你才破涕爲笑。這些事……你都不記得了麼?”
蘇綠:“……”真是糟糕了。
首先,她很確定一點,這傢伙沒撒謊。
因爲哪怕再善於撒謊再善於控制表情的人,這麼做時精神力也一定會有異常波動,而這個人完全沒有;
其次,對於他所說的事,她隱約有印象。
準確地說,是池秋雨的記憶中,隱約有關於這件事的影像。雖然凌亂,但真實存在着。
這麼說來,池秋雨真的是這青年口中的“宋遲遲”?這可真能說是……緣分?
但這種關乎於“身世”的大事,她顯然不能替池秋雨下決定,萬一這妹子一顆紅心向魔教,壓根不想知道自己的過去呢?所以,還是等她下次醒來再問一問吧。
雖然心中想了不少,但蘇綠的表情卻一直保持着茫然,下定決心後,她皺眉搖了搖頭:“抱歉,對於你說的事情,我沒有一點印象。”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季白羽依舊覺得有些失落,不過他很快就收斂起這種情緒。無論如何,遲遲還活着並且被他找到就已經是最好的消息了,至於其他的都不重要。忘卻的記憶可以重新找回,就算沒辦法找回,他還可以爲她創造更多的記憶。
所以他微笑着說:“不記得也沒關係,我會一點點將我所知之事全部告訴你的。”
蘇綠:“額……”
好吧,她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池姑娘。”
一聲話音打斷了二人此時的尷尬。
蘇綠暗自鬆了口氣,連忙回過頭:“慕先生,你來了啊。”說話間,就迎了上去,“吃些什麼?還是老樣子麼?”
慕秋華:“……”如此熱情的招呼讓他在受寵若驚之餘,品嚐到了更多的驚嚇……莫、莫非她猜到了他的打算,所以才……這麼說……他抱拳輕咳了聲,“我不是來吃麪的。”
“那是?”
“關於昨天的事……”低頭。
“哦,那個啊。”蘇綠想了起來,昨天她似乎給這傢伙出了個難題什麼的,這麼說,他居然還真想出法子了?不錯嘛,她心情略好地問,“你有什麼高見?”
青年再次抱拳輕咳了兩聲,微紅着臉側過頭,眼神飄忽地說:“如果你不願意應承那些人,不如嫁……嫁……嫁……”
“家?”
“嫁給我。”
“……”哈?
一旦第一次說出口,接下來的話似乎就順理成章了:“我娶你好了。”
還沒等她說些什麼,一個裝滿了菜的籃子驀然飛到了慕秋華的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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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
一聲痛呼後,神醫大人頂着滿頭的菜蔬,神色茫然。
而他的身後,一個小小的身影,正踏着氣勢萬丈的步伐,緩緩走入店中,滿是寒氣的聲音響起:“你白日做夢。”
蘇綠:“……”呵呵,出生這麼多年,總算是品嚐到了一回“萬人迷”的滋味了。
感覺——糟·透·了!
推眼鏡,面對這種情況,我只想說——貴圈真亂!
感謝悟空他老媽的親戚【喂】的地雷。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