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伊籍府上。
李珪十分疑惑對着伊籍問道:“機伯,今日堂上爲何要表走三公子爲南陽太守,珪十分的不解,還望賜教?”
李珪之所以如此毫不忌諱,對伊籍直言,是因爲在他看來伊籍也屬於劉琦一派的人,因爲他與劉備交好,而劉備由於劉琦關係匪淺,所以李珪自然而然認爲伊籍屬於公子琦的人。
而伊籍自然也表現的對於李珪十分的友好,這也讓李珪產生了一種錯覺。
伊籍意味深長的一笑道:“賜教不敢當,仲德如此聰明,不可能想不到其中的原因吧。”
“珪資質愚鈍,還望機伯解惑。”
“如今荊州內部軍政大權皆由蔡德珪與蒯異度掌握,你覺得三公子留在襄陽能夠鬥得過他們嗎?”伊籍反問道。
李珪沉思一會,道:“這……,難。”
“既然鬥不過,那不如遠走方可避禍,而且我相信這也是主公的意思。”伊籍跟隨劉表三十多年,自然十分清楚劉表的心思,今天劉表剛開始之所以會說讓劉修跟在自己身邊的話,無非是一種試探。
李珪的臉色一變,道:“莫非機伯支持三公子嗎?”
伊籍搖搖頭笑道:“自古立長不立幼,立幼必爲禍的道理我還是懂的的,所以若主公去後,只有大公子上位才能穩定荊州的局面。”
李珪聽到伊籍的解釋,方纔臉色變好看一些:“機伯所言甚是,可惜荊州亂臣當道,存在很大的變數啊。”
“三公子怎麼說也是主公的血脈,如果被亂臣謀害,我等作爲臣子豈能無過,所以我才奏請三公子外出任官。”伊籍嘆口氣說道。
“機伯真乃忠義之人啊。”李珪抱拳道。
伊籍也回以敬意,不過心中卻在偷笑,李珪雖然忠心,但是缺少變通的能力,換句話說也就是一根筋,他根本不知道有些事情是硬來是行不通的,沒有實力,就沒有話語權。
如今劉琦、劉備、劉修勢弱,只有聯合才能生存,這也是伊籍比李珪更聰明的地方。
送走李珪,伊籍不動聲色的回到住處,沒過多久一輛馬車駛出後院,除了襄陽,向北疾馳而去。
柳莊內。
劉修與馬良、高儀相對而坐。
“父親已經封我爲南陽太守,過幾日我們便可以啓程了。”劉修說道。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高儀和馬良同時作揖道。
劉修笑道:“此也是子規之謀略,只不過如今南陽郡大半在曹操手裡,我這太守當的也是有名無實啊。”
“呵呵,雖然有名無實,然而欲成大事,名分很重要,有了名分主公方可以招兵買馬,壯大自己的實力,如果沒有名分,主公麾下的兵馬會受到限制,若無荊州糧草支持,根本無法發展。”高儀笑道。
“子規所言有理,可是我該如何發展呢?”
“主公只需要和劉玄德結盟即可,玄德公帳下猛將如雲,謀士林立,若主公與之結盟,待到時機成熟便可以揮軍北上收服宛城等地,將曹操的人馬徹底趕出南陽,再派人前往江東,與孫權結盟互成守望之勢,到時候荊州之危自可破解,而曹操便不敢輕易南下。”
劉修diǎn了diǎn頭,如果劉修不知道歷史,單說高儀的戰略還是很有道理的,只要弱弱聯合,脣亡齒寒的道理,可惜時間不等人,若不出意外,曹操七月份就南下了,而現在已經是五月了,時間上根本不可能行得通,何況曹操在宛城屯兵五千兵馬,想要打下宛城,短時間內根本是不可能的。
“子規所言有理,可是曹操南下時間不確定,若還沒等我們收復宛城,曹操就攻來,那又待怎講?”這纔是劉修最想知道的。
“這……,若如此便只能與劉玄德共同抵抗,由荊州後防的支持,必可以阻止曹操南下的腳步。”高儀猶豫了一下說道。
關鍵是到時候荊州易主,別說支持了,就是不攻擊自己,自己就燒高香了。
“季常以爲如何?”
“子規所言甚是,劉玄德乃當世梟雄,若問當今天下能與曹操抗衡着,非此人莫屬了。”馬良道。
“好吧,那就依子規之言吧,可派何人前往新野,與玄德公會談?”
“良願意前往,我與玄德公帳下軍士中郎將諸葛孔明有過交往,此人之才能可比管仲樂毅,自可領會主公之意。”馬良道。
“那就辛苦季常跑一趟了。”
“爲主公分憂,乃臣子分內之事。”馬良拜首道。
新野,位於襄陽東北百里之外,淯水東岸,隸屬於南陽郡管轄,雖然新野只是個彈丸小城,然而此地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當年光武帝劉秀便是在此地起兵,中興漢室,開啓了東漢的新篇章,它北接宛城,是曹操南下的必經之路,劉表當年命劉備駐紮在此,也有讓其防守荊州北部門戶的意思。
新野城,一座府衙之內,一個身長七尺有餘,兩耳垂肩,雙手過膝,面如冠玉,脣若塗朱的中年人坐在首座之上,在其左側榻上,是一個身長八尺,面如冠玉,身披鶴氅,手持羽扇,頭戴綸巾,清秀儒雅的俊秀青年人,此青年,面帶微笑,眼神銳利,胸中似有浩瀚星辰的感覺。
而在右側,同樣坐着兩個大漢,其中一個身穿綠色大袍,身高九尺有餘,膀闊腰圓,丹鳳眼,赤面長鬚,微閉的雙眼,看起來有股淡淡的傲氣,而在綠袍大漢身邊的是一個身高八尺有餘,身着黑袍的大漢,此大漢長着一雙大環眼,絡腮鬍須,面黑如碳,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四人正在隨意的交談着,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兵來報。
“報,襄陽伊籍在外求見。”小兵單膝跪地,抱拳大聲道。
爲首之人立刻說道:“快請。”
等待小兵離開,爲首之人才面向手拿羽扇的青年人,道:“軍士可知機伯此來是何意?”
青年微微一笑,似胸有成竹,雖然現在是五月份,天氣還不算太熱,但是青年人依然不緊不慢輕輕的搖着羽扇。
“若我所料不錯,機伯此次前來必與三公子有關。”青年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