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一心想當官想反貪治惡的蘇鄭茵美擔心,到目前唐坤從沒有想過娶小蘇蘇當老婆,但他不希望這麼一個觀音一樣的女孩有一天會遭到打擊甚至是毀滅。唐大少的心很硬,也很少會爲外人*心,但已經對蘇鄭茵美放心不下。
官場裡充斥着種種利害攸關的明爭暗鬥。更有着錯綜複雜系糾葛,很多時候說是“牽一髮而動全身”都不爲過。
有的時候一片羽毛也足以破壞天平的均衡,何況是唐坤這種背景複雜強橫的人物站在了天秤上。
唐坤對某些人極度寬容,必然會對某些人小肚雞腸。他真惱了,踩誰就會堅決踩到底,之前說給兵以行機會,那只是白話給圍觀的人聽,以示他不是那麼不講理,他所爲的都是被*的。這是一種小策略,搏取同情分而已。
事鬧得大了。
兵以行、吳旭慶等人心裡登時就是一個激靈:壞了,媽比的事情大條了。那不是貓舔虎鼻樑——找死嗎?
他們驚醒後心涼了,冷靜下來了才真傻*了,這時才意識到自己這次是真得要倒黴了,只怕要倒大黴了。
說起來,兵以行這個人的心可不是一般的黑,手段不是一般的狠毒嚴謹。正是因爲他夠狠夠黑夠嚴謹,所以當了那麼多年的警察,幹了很多缺德事,他卻一直平安無事,名聲沒有臭大街,並且仕途順利步步升遷。
順風順水過慣了,一向精明的他在當上區委書記看到了部級的希望時,緊繃的那根弦開始放鬆了不在特別謹慎。
這鬆弦卻轉眼壞了事。
這年頭,錯誤嚴重不嚴重並不重要,重要地是,給你扣帽子的人強勢不強勢,毫無疑問,唐坤相當地強勢。
沒有不長眼不怕死的警官敢在這個時候上來討好攙扶兵書記。兵以行自己強忍着巨痛,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人上人”的身份被戳穿,這種恥辱實在太讓人無地自容了。兵以行連罵人的勇氣都喪失了,完全沒有了威風。
他緊張地思考着對策,也自責自己:“我光想着要面子,要爲部下親信撐腰壯膽,覺得必須這樣做,要不然人心散了,隊伍可就不好帶了。怎麼一怒之下就忘了領導嚴肅交待的政治任務呢?”
吳旭慶原先對兵以行很有信心,覺得這年頭,做什麼事能沒點風險?想當官找靠山就得敢拼敢賭,現在才真正害怕後悔了。“真是冤吶,謹慎行事了半輩子,快五十了竟然糊塗了。權慾薰心,鬼迷心竅,我真是吃撐着了。”
他相信,到了危及自身安全的時候,兵以行絕對會翻臉不認賬,會把所有的事全推到他吳旭慶的頭上,並且會以各種手段威*利誘他不能咬出兵以行。
在小事上爲領導背背黑鍋也就罷了,畢竟以後會有重大回報。眼下把這麼大的事情,全算到他個人頭上,這就讓老吳感覺有點扛不住了,不過已經是這樣了,這天底下也沒
啥賣後悔藥的。
兵以行在害怕的同時,更仇恨唐坤太霸道:“老子是區委書記呀。你爲個爛女人和我過不去,圖得什麼呀?”
被唐坤揍得頭破血流,滿地找牙,他根本沒有想到,是自家先種了惡果在先,又是存了毒心在後,沒想過張月娥的冤枉和巨大的痛苦與損失。他想到的只是自己的委屈,自己的損失,自己的顏面,自己的仕途權力!
在兵以行威風凜凜強行奪取審案權時,市局老大孟德威正接着一個又一個詢問電話。打電話的人無一不是副部級領導。電話的內容都只有一個:客套一番,干預澱安區月光閣酒店的事。目標唯一:頂兵以行。化解事端。
孟德威在開始被比較熟悉的對方隱晦的話語弄愣。他那時還不知道月光閣是什麼、那裡發生了什麼大不了的事。
稍後立即安排人弄清楚了,孟德威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頂起來的雙方,一個是軍中大佬的寵外孫。另一方雖然級別不高,但是其所在的那一派系如今風頭正勁,對警察系統尤其有直接的影響力控制力。市局的常務副就是那一系的干將之一。
孟德威這個首都地區的市局老大當得可不容易,正是面上風光,心裡苦。不說中央那些大拿時時可能對他造成的壓力,也不說下面那些拱他的野心傢伙,單指維穩的任務就一直把他這個公安大佬的神經弄得緊繃繃的。
之前,在那個騰雲集團事件中,孟德威就聽說了,當今太上對他的工作成績產生了些不滿,對他的能力極其隱晦地表示了質疑。當時可把孟德威嚇得不輕,他費了很大勁才慢慢消除了被拿下的危險,到如今還心有餘悸。
事後,孟德威曾專門派人調查了唐坤和蘇鄭茵美姐妹倆的背景,由此注意了唐坤,並叮囑秘書留意唐坤的事。
很快地,由迪廳大打出手、酒吧羞辱連公子等事件,孟德威就接到唐坤很兇猛武力值很高膽子極大的報告。
所以說,可能別人不瞭解唐家小子的能量和折騰勁,老孟可是非常清楚。現在,那個鬧出騰雲事件的唐家小子竟然又鬧出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案子來,這還沒怎麼地吶,就已經牽扯出了很多領導。老孟哪能不頭疼緊張?
對孟德威這個層面這個位置的幹部來說,最可怕的就是派系鬥爭牽扯上首都警察系統。那才叫左右爲難吶。
不好辦吶。
孟德威皺眉嘬了一會兒牙花子,想起部裡的陳安國和唐坤很熟,先給陳部長打了個電話,隱晦地請示了一番。
說請示不過分。不提中央幹部和地方幹部的區別,孟德威雖然也是副部級,可陳安國還掛着中央候補委員。
這會陳安國能正正當當地表態了:“德威同志啊,穩定發展可是主旋律。維護社會的安定團結,經濟的繁榮穩定,這是我們每一個幹部應該時時牢記的職責。按實事求是的原則,
我個人認爲,如果月光閣酒店是守法經營誠實納稅的私營企業,也是你們應該維護的對象之一。當然,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對待,地方的事由地方先處理。”
這話聽起來似乎都是套話空話,還帶上了假設,孟德威卻非常肯定陳安國的態度,那就人家陳部長是支持月光閣酒店的,準確的說是支持唐家那位闖禍精的。至於地方的事由地方先處理,那不是說這事留給澱安區自己處理,而是隱晦地提醒孟德威:“首都有市委書記坐鎮,具體怎麼做,你應該請示你的直接領導。”
這時候,市局的常務副森寶慶過來和孟德威提起月光閣的事。他說這些的目的當然是想讓孟老大給邱少輝施壓,爲兵以行爭取把事件留在澱安區處理。
孟德威可不會聽一直暗暗拱他的常務副的,當然也不會直接駁了森寶慶的面子。
他給邱少輝掛了個電話,先詳細詢問一下案件的具體情況。
儘管和市委書記走得很近,但交情歸交情,規矩是規矩。這個不能亂。請示市委書記,你得把案件說明白了才行。要不然,那有欺瞞領導,給領導下絆子的嫌疑。這種低級的錯誤,孟德威這種層面的幹部是絕對不會犯的。
此時的月光閣酒店裡正處於一種詭異的氣氛當中。
某些以往高高在上盛氣凌人領導灰頭土臉,正躲到一邊忙着打電話求助挨訓。
受這些領導欺壓的小老百姓卻個個眉開眼笑,心裡痛快更充滿了希望。“秋後地螞蚱。看你還能蹦達幾天。”
幹警們乾巴巴站着,無所事事地大眼瞪小眼,默默地想着心事,等待着領導們之間的博弈最後分出個勝負高下。
唐坤的眼睛極其敏銳,隔老遠也看到,兵以行打着電話,雖然臉一會紅一會白的,但眼睛裡閃着高興的色彩。
他知道,這肯定是兵以行被他的靠山訓斥了,但也得到了某種保護的承諾。
在衆人緊張的注視下,走過去一拍兵以行的肩膀,唐坤笑眯眯地盯着兵以行受驚的臉,淡淡道:“提示一下。某些領導別拿普通人的榮辱利益不當回事。他如果覺得我說錯了,那麼他絕不會是個稱職的領導幹部,我向你保證,這樣的領導必然會灰頭土臉的下臺,如果自身的手腳不乾淨,必定會去某處有利於靜心懺悔反思的地方生活。”
挑釁兵以行的靠山,赤,裸,裸的挑釁。
大廳裡的所有人都被唐坤的又一次囂張震驚了。
不少人在想:“你知道人家的靠山是什麼大人物?那些大佬也是你個毛孩子能狂言威脅的。你有背景也不能這麼自大吧?這種話就是當今太上也不能隨便說的……”
兵以行的臉上露出一絲嘲弄的神情,但面對不按常理出牌肆意橫行的唐坤,他沒敢出言譏諷。是的,他怕了。
那一邊,孟德威坐在辦公室裡死活打不通邱少輝的手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