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雜誌鋪天蓋地的新聞都在述說這個重要的事情,工作人員們被允許放一天的假期,學生們也多了一天的休息,並被老師要求回家,看了首領上任之後寫一篇作文回學校上交。
所有普通民衆彷彿都忘記了一兩個月前前任首領旬英的事情,紛紛沉浸在新任蘭臨首領的興奮中,蘭臨有一句話是說對了,華夏不可一日沒有首領,普通民衆要的就是一個和平安全的環境,他們懼怕的就是
一般白界換屆都是早就安排好了接班人,極少數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怪之前民衆將怒火發泄到了無辜的葉殊身上。
京城的表面也是一片喜氣之色,基本上向着蘭臨這邊的人,都被提拔位置上升了不少,而反對方都被降職免任,因爲容建安被擱置在家,也沒有人敢反抗。
上午十點整,將是蘭臨上任的重要時刻,此時不過八點整。
從飛機場出來了一行黑衣人,領頭的是一名眼神渾濁的老者,他的懷中正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個‘女子’,這‘女子’身形雖然依舊柔軟,但是那臉上卻透着一種詭異的冰冷,仿若,屍體。
這老者正是仇元易,闊別故土十多年,今日終於又重新回來了。
仇元易的身邊最近處,跟着一名戴着眼鏡的斯文青年,此時大步在身後吩咐着什麼,身邊的人們彷彿也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容易就通過了安檢。
青年沒有解釋什麼,隨後對着仇元易開了口,“掌門,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先去一旁休息一會兒如何?坐了一夜的飛機,掌門師母還需要休息了。”
隨着青年的靠近,仇元易下意識就往一旁避了避,他擡起頭,雙目中帶着一絲瘋狂,完全沒有清醒的神色,只是提到了懷中的女子,他才稍微有些注意。
在仇元易的同意下,衆人走到了京城最接近某處的酒店中,仇元易小心翼翼地將‘女子’放在了牀上之後,他轉過身來和青年一起到了外面。
嘶啞的聲音響起,仇元易直接吩咐道:“你父親在何處?是否也在這裡,給他打電話,就說讓他過來接我們。”
青年,也就是祁月扶了扶眼上的鏡框,似乎有些猶豫。
“怎麼?你還在等什麼。”仇元易眯了眯眼。
祁月微微一笑,隨後斯斯文文道:“我之前已經給父親撥去了電話,只是,他在聽說您要回來之後,竭力阻止我讓您過來,想來父親也是接到了試驗品將出現在這裡的消息。
我違背了父親的消息和您一同回國來,如果此時再和父親通電話,恐怕會將我們的行蹤暴露,而且,父親手下那些門內的人,已經不在聽我的話了,到時候若是出現和黑三角一樣的事情,掌門師母怕是受不了這個打擊。”
說着,祁月還幽幽嘆了一口氣。
而這口氣,像是引燃了炸彈一般,仇元易眼中閃過陰鷙。
祁山是麼?
不過是他手下的一條狗罷了,還妄想吞噬主人,真是可笑之極。
仇元易下意識手中煞氣一聚,身邊的實木椅子頃刻間便有如灰塵而散,冷冷吩咐道:“既然這樣,那就不必通知了。你下去吧,到了時間再進來。”
“是。”
祁月不卑不亢地走了出去,並將門貼心地帶了上去,之後走到了旁邊的一間房間中,他拉開窗簾,正好能夠看到高高的紅色城牆,那裡是權力的象徵,卻也是墳墓的象徵。
他的嘴角緩緩牽起了一絲略帶嘲諷的微笑。
到底是誰算計誰呢?
祁山自以爲掌控地了仇元易和修羅門,所以纔敢放肆地挑撥他和仇元易,甚至住在R國一直不會去反而去資助蘭臨,卻因此給了他親近仇元易,並從中拿下這個人的暫時信任。
而仇元易也自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能夠毫不猶豫地將權力放給祁山,甚至在知道了黑三角那件事之後,都沒有將權力收回來,如果不是對祁山的絕對信任,那麼就是他的手中還有絕對掌控地了修羅門的東西,很明顯仇元易是後者。
兩個人都以爲自己能夠掌控地了對方,孰不知,卻終究會死在自己的自大之上。
在笑過之後,祁月卻抿平了嘴角,因爲他又想到了前段時間和蘭止息的一通電話。
對方讓他帶着仇元易在今日到京城,還說要和他算算帳,雖然他本來就有這個打算——畢竟仇元易必須親自被主人殺死。
只是蘭止息的語氣讓他十分地不爽,彷彿在命令着自己,蘭止息還以爲他是原來的鬼界界主麼,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甚至連記憶都沒有,還想再次擁有小主人,呵,癡心妄想。
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有人激動到無法自持,這段時間蘭臨是過得十分滋潤,尤其是確定安倍千葉手下的人親自解決了之後,他是徹底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
只要這個人確定死了,一切都不會再有變數。
穿着筆挺的中山裝,蘭臨渾身都散發着一種年輕人才有的成熟魅力,到底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也是十分的滿意。
“蘭首領,恭喜。”
鏡子中隨後又出現了一個人,眼中帶着和蘭臨一模一樣的激動光彩,此人胳膊被一個青年扶着,走過來的時候身體還有些微微的虛弱。
蘭臨並沒有對此人的到來感到驚訝,只是在整理了一遍衣服之後,他才轉過來身子,倒也不在意對方的無禮,“怎麼,你來做何,祁山。”
祁山笑呵呵地,“沒什麼,只是我想登上那城牆看看下面的光彩。”
蘭臨嘲諷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到時候是現場直播,全國乃至世界都在觀摩着,祁山還想和他一眼上臺,癡心妄想。
祁山自然也就是這麼說說,“生氣什麼,我來只是爲了告訴你,我那不聽話的兒子大概已經帶着老頭子回國了。”
他見堆放衣服關我何事的模樣,自然不能告訴他葉殊纔是最重要的一條線,只道:“要知道我抽出修羅門的人來幫你,你會這麼容易等位,你我早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情,我若是出了事情,你也推脫不了。”
上位前被這般威脅,蘭臨面色不悅,只是下一刻,大門就被敲響,有人在外面恭敬道:“首領,該走了。”
“恩,知道了。”
蘭臨沉穩回覆之後,在走之前轉身對祁山拋下了一句話,“你最好不要給我惹出太大的亂子。”
看着門被甩上,祁山緩緩一笑,轉過身子,眼皮子卻忽然一跳,他對着扶着自己的安倍千葉,眼前有些許的恍惚。
“對了,上次你帶人去除掉訊贏的時候,你親自看到旬英死了對嗎?”
安倍千葉點了點頭,“不錯,是我親自砍下的,最後還一把火燒了那個地方,這個您已經問過四遍了。”
“是嗎?”祁山揉了揉眉心,“恩,大概是這兩天身體還沒有恢復好,對了,記住看好那個葉殊,她是我們最重要的實驗體,若是還不吃飯,就繼續打營養針,留着命就好。”
“是的,父親。”
而這兩人口中說到的‘葉殊’被關在一間房子裡,有幾人在門口守衛着,其中一人吸了吸鼻子,卻只聞到一股越發奇臭的味道,一邊拍了一下旁邊那人的胳膊,“老二,你多久沒洗澡了,看你臭死了。”
“放屁,我昨晚剛洗了,我看你才臭!”
“滾,我昨天也洗了好不好,要不然你過來聞聞。”那人罵道。
“聞聞救聞聞。咦?好像不是你,是老三嗎?”老二問道。
老三也問道這股味道了,聽到了這話從門縫旁邊轉過頭,“不是我!是從房間裡面傳出來的,不信你們過來。”
三人聞了之後,差點就噁心透了,裡面就一個女孩,難道是她?
老三皺眉,“不對,你們沒感覺這股味道,是不是,是不是有點像——”
“屍臭!”
“對對,就是屍臭!”
老三大眼一瞪,“遭了,快進去看看是不是出事了!”
三人聞言一慌,裡面就一個人卻出現了屍臭,上面可是說清楚了,如果這個女孩出什麼事情,他們就算是死都不夠賠,下一刻他們手忙腳亂地將門打開,卻是齊齊震驚。
過了好一會兒,老三才忍住噁心道:“快,快告訴千葉大人,我們被騙了!”
……
而此時,燈光、舞臺、媒體、崇敬的眼神。
一一擺在了蘭臨的面前。
身後跟着無數白界的領導者,蘭臨緩緩看着面前莊嚴的城牆,他將要在那上面宣告自己名正言順的身份,今日,是他此生最輝煌的日子。
全國所有人此時的目光都緊緊盯在手機、電視上,時間幾乎都要靜止下來,而在這時,屏幕上面的老者已經站在了他該站着的位置上,臉上帶着嚴肅莊重,又有三分親切不顯得疏離,這樣的神情是蘭臨在鏡子前面練習了數十遍的效果,但是在某些人的眼中卻是裝X。
微笑過後,蘭臨便慢慢開口了。
“大家好,我是蘭臨,……。”
今日這個日子,是即將載入史冊的日子,是他蘭臨將會名垂千古的日子,臺上的老者從他開始從軍講起,說到他年輕時候的友情親情割捨,說到他對華夏的感激感恩與感動,他能夠做到現在的位置,都是因爲衆人的愛戴。
不得不說,蘭臨作爲一個白界首領口才是一等一的好,隨口說出的一些問題直搗人心,隨着他的發言,看到這一幕的人們眼中也滿滿染上了激動與敬佩,有這樣一個人當他們的首領,他們一定能夠走向更好的未來。
而就在這時,現場人們看不到的一些薄弱地方,卻有人像是空氣一般悄無聲息地接近着。
一名拿着武器的侍衛站的筆直筆直,而他的身後陡然出現了幾名手中拿着羅盤的人們,帶頭的是一個穿着仙風道骨模樣的老頭。
那侍衛只覺得有風吹過,隨便一回頭,見此正準備喊人,那老頭指尖一動,下一刻,侍衛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快要倒在地上的時候,瞬間被人擡在了一邊,有人快速地解下他們的衣服,換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樣的事情在不同的地方,卻相似的發生着,不知不覺中,便有無數人被如此換了下來。
“……感謝各位,我能夠站在這裡,只是因爲大家信任,爲了不辜負這份信任,我將會……”
臺上的蘭臨還在激動地講着話。
他身後不遠處,祁山和安倍千葉竟然也出現在了那裡,祁山到底還是想過來看一看,這纔打扮成秘書之類,而這裡的視頻正好拍不到他們。
安倍千葉的口袋抖動了一下,他對着祁山點了點頭,走到一旁避人處接起了電話,卻在幾秒之後臉色大變。
八嘎!
安倍千葉差點要將手機捏碎了,中計了,中計了,他們帶回來那個‘葉殊’竟然是一具屍體嗎?
怎麼會這樣!
他明明確認過,還親眼看到那個女孩對自己不屑的眼神,所以他才砍斷了對方的手腳,怎麼會是一具屍體!
但是電話中的手下說他們已經找了驗屍的人,那具屍體死亡時間最少也有三個月,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他們都被騙了,並且騙到現在才發現!
更可怕的是,如果這個葉殊是假的,那麼旬英呢?旬英真的死了嗎?
一想到有可能是這個結果的安倍千葉,當即上前就要拉着祁山走,“父親,出事了!”
祁山還沒有問爲什麼,現場卻出現了故障。
蘭臨面前的話筒突然沒有了聲息,電視機前的人們都一愣,但是心中卻又有一種不好的想法。
旁邊立刻有人走了過來,“對不起很抱歉,是電路壞了,首領這一會兒就修好了。”
祁山臉上有些不悅,竟然會發生這樣的故障,剛想說什麼,又想到他還在媒體的注意下,瞬間壓抑住了,只是笑了笑表示沒事。
大概過了一兩分鐘的樣子,電路終於恢復了。
蘭臨重新站到了媒體前,“很抱歉各位,剛剛是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故障。”
電視機前的衆人們心中這才緩了下來,還以爲發生什麼事情了。
蘭臨繼續道:“剛剛我們說到了旬老,我要說的是,旬老是我一生的導師,也是我最親愛的大哥,若是沒有他,我如今也不會站在這裡,他教會了我什麼叫做責任,什麼叫做信仰,爲了這份責任和信仰,我——”
他說的感人,只是這句話還沒說完,有人立刻打斷了他。
“放屁!蘭臨你這個王八蛋還敢說什麼責任信仰,我看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吧!”
這聲音不大,但是也絕對不小,尤其是在對方嘴邊還專門帶了個擴音器的情況下。
電視機前的衆人一驚,在媒體們鏡頭的轉一下,和蘭臨一樣看向了來人。
竟然是一名老者,他臉上的憤怒絲毫沒有掩飾,竟然是被拘禁起來的容建安,剛剛的話就是他說的。
而容建安的身邊,有一男一女,青年男子的十分英俊,另一個少女,也如同白玉蘭那般亭亭玉立,電視機前衆人有些詫異,紛紛在猜測這時什麼人。
容老好像有個孫子,那另一個少女是誰?
不認識的居多,但是這少女也並不是什麼小門小戶,其中一些人已經認出來了,“那不是,葉殊麼!”
這些人中自然包括蘭臨。
就在這時,那少女微微一笑,笑容親切可人,而在蘭臨的眼中卻是像是見了鬼一樣,葉,葉殊,她不是被祁山那些人抓起來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蘭臨猛地退後了一步,沒有回答容建安的問題,直接下令,“直播全部關掉!”
“不能關!”容建安阻止。
但是這邊的人到底都是蘭臨的手下,下一刻,所有的電視機視頻通通黑了屏幕。
就在人們好奇驚訝現場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下一刻,電視機卻又突然出現了畫面,只是這個角度和之前的角度明顯不在一個方位,雖然遠了點,但是聲音卻聽得清清楚楚。
而某個角落,有人的手指快速地敲擊着鼠標,挑了挑眉,對着身邊的徒弟說道:“怎麼樣,小年年,我比你快了三秒鐘,請客!”
旁邊的男子不緊不慢的手中動着,隨後敲擊了空格鍵,扭過頭來道:“師傅,我比你多控制了三個省的電視臺,還有三十六個監控器,我贏了。”
威廉斯一臉詫異地瞪大了眼睛,咬了咬牙,“好,你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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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元旦快樂!永遠年輕十八歲!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