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天快要過年了,整個瑜州市都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時光中,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彷彿告一段落。
包括修羅門前一段日子被爆出來抓走華夏人的事情,已經被記錄在案,並且在國際上進行通緝,但是葉殊知道,如果那些人真的能夠被找到並抓住,那就不叫修羅門了。
商場中,一個少女懷中正抱着一些年貨,一隻手卻在接聽電話,臉上的笑容倒是慢慢加深了許多,甚至多了幾分詭異。“好,我知道了。”
從旁邊走過來一個被包裹嚴實的男人,臉上還帶着一個口罩,但就算如此,那渾身的氣質依舊抵擋不了,引起人們頻頻偷視,正是蘭止息。
他隨手接過葉殊手中的東西,少女擡頭微微一笑。
“是麋鹿山那裡的問題?”蘭止息隨口問道。
葉殊點了點頭,也沒有奇怪他會知道,“不錯。剛剛屈前輩來電說昨夜有人暗中攻擊麋鹿山的靈陣,看對方的路數,彷彿是R國陰陽師的手筆,看樣子應該是那個祁山的另一個兒子手筆,不過已經被反噬,傷得可是不輕。”
說道這裡,她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意,“看來,祁山果然沒有死。”
這段時間,葉殊在瑜州市看似平靜沒有任何事情,但是手底下的動作卻不小。
她之前曾經給顧之臣一份文件,那文件中正是與顧氏集團對立的修羅門所屬企業,顧之臣按照葉殊給的計劃,與那些大企業進行明面上的搏鬥。
而她卻通過股票進行暗地裡面的爭鬥,以她現在掌控的中小型企業,完全可以在一夜之間咬死一頭大象,不僅如此,屈前輩召回來的一部分玄術師,也悄悄地接近對方,給與對方致命一擊。
一開始的時候,對方似乎還在反抗,但是後來卻彷彿放棄了一般,她就算是贏了也沒覺得有多少意思。
但就在前幾天內,對方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竟然開始使用一些陰損的手段在其他的省份作威作福,但是因爲前些日子她和顧之臣的計劃中,對方就算是捲土重來,也並沒有得到什麼便宜。
直到後來,對方開始進攻未名省,或許說是攻擊麋鹿山的事情,這才讓葉殊斷定,這個人絕對不是祁月。
對於祁月這個人,葉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印象,除了一開始對方要和她用無名氏做遊戲,還有完美號上的阻攔,以及黑三角莫名失蹤之前的一段,讓她一點也摸不清楚對方是個什麼人。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偏偏就是莫名的相信對方說過的話,他說過未名省就是遊戲彩頭,對方既然已經認輸,就絕對不會輸不起。
既然不是祁月,自然就是其他人,而在修羅門中能夠從祁月手中奪取權力的人,也只有兩個,那就是祁山,或者是修羅門的掌門仇元易。
但是根據她前世最後的記憶,那仇元易大概只是修羅門的一個傀儡掌門,神經有問題,根本不在乎什麼有錢沒錢,那麼只剩下一個人,祁山。
不過,祁山就算是沒有死,傷得也絕對不輕,能夠有精力過來對付她,絕對是他最信任的人,這個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他一心想要保護的R國兒子。
蘭止息對於葉殊的分析,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這個消息他昨天也纔剛得到,“不錯,祁山的確沒死,人是在R國但是還沒有得出人在哪裡。”
葉殊倒也不急,“不管他在哪裡,只要不死,總會出來露個面,他那兒子名不正言不順,就算想要得到修羅門,有那祁月在,怕也是不容易。現在正好,他們內部鬥地越兇,對我們自然越有利。”
說道最後,她的眸中更是加深了不少。
又想到了什麼,葉殊道:“周氏集團不是換了個人麼,之前沒有動他就是等到這個時候,我想通過他們我們就可以順藤摸瓜。”
蘭止息低低應了一聲,這個他自然也早就通知小黑他們做了。
這時候,葉殊的手機又想了,不過這一次是周書榮打來的,讓他們回去吃飯,兩人抱着購買的東西高高興興地回了家。
而在不知道幾千裡外的某個地方,祁月正坐在漆黑的屋子裡,哪怕此時被禁足,也沒有任何情緒能夠影響他,除了手中的石塊。
不一會兒,有鎖鏈響起的聲音,似乎有人從外面將門打開,下一刻就有腳步聲慢慢響了起來,祁月頭也沒有轉過去,只淡淡道:“掌門若是不相信我,何必再來問我?”
身後的人影子一頓,露出來一張滄桑的面容,竟和葉殊幻境中出現的仇元易幾乎一模一樣,但是又彷彿年輕了許多,他看着背對着自己的祁月,渾濁的目光久違地展現出一絲清明。
祁山是他的徒弟,祁月說起來也算是他的徒孫,這個徒孫從清醒之後就異於常人的聰慧,不僅在商業方面展示出極高的能力以外,竟然還修復了玄門殘破秘術中的逆轉陰陽陣法,這讓他又喜又氣。
喜得是那逆轉陰陽陣法,本就和玄門秘術中的逆轉陰陽之術有某種關聯,他既然可以修復陣法,說不定也能破解那逆轉陰陽術法,讓婉兒復活。
只可惜,他太生氣了,這個徒孫根本不參與這件事情,只道沒有任何辦法。
他之前還以爲着徒孫說的是實話,也就隨他去了,還將門中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甚至許他除了大山以外最高的權力,可是他又是怎麼對待自己的呢?
這一次去黑三角找到最佳試驗品竟然想要私吞不說,竟然還想將大山害死,要不是大山垂死和他通了一個電話,說不出他現在還被矇在鼓裡。
過了好一會兒,仇元易略帶嘶啞的聲音開了口。
“就算我想要信你,可是你自己做的事情,讓我如何相信?”
祁月彷彿聽到什麼好笑的話語,緩緩轉過身來,低低一笑“我做的事情?掌門,信或者不信,我想您心中自然有數。只是我想知道,父親只和您說了我做的事情,難道沒有說他做的事情?”
祁月,在說這幾句話的時候,一直等着仇元易的眸子,眼中似乎帶了些迷惑效果。
實際上,如果他是以前的狀態,掌控一個仇元易哪裡還需要這般。
只是因爲主人重生已經耗盡了他大部分能量,剩下的力量又因爲附身到這個身體裡,已經所剩無幾,並且仇元易雖然一年之間清醒的次數,用五個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但是對方的能力的確不可小覷,想要攻破對方的心神,除了一個付婉,就只剩下多疑。
祁山用付婉掌控仇元易,而他就用多疑來離間對方。
果然,仇元易在聽到祁月的話語之後,眸子眯了眯,“他做了什麼?”
祁月就知道他那個所謂的父親沒有說實話,“呵,也沒什麼。大概掌門不知道吧,那逆轉陰陽術就算找到最合適的試驗品,一次也只能復生一人,或者也只能令一人長生。”
“我那父親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這個消息,就想控制試驗品,準備在您將掌門夫人復生之時,奪去所有力量用在他自己的身上,只不過被我知道了,自然想要殺人滅口而已。”
“掌門爲了夫人付出了這麼多,我自然是想看着兩位能夠白頭到老,若是沒有一心人,就算獲得再長久又有何用。這件事情,我原本以爲父親這次失敗,就放棄了這個念頭,自然也沒想要提出來讓您二位傷了和氣,只是沒想到父親對我還是耿耿於懷。”
“也是,我本就和父親不對付,沒有安倍千葉和父親的心意,這一次又和父親反着做,被放棄也是正常的,不是麼。”
說到這裡,祁月自嘲一笑,彷彿一個落寞得不到父親喜歡的模樣,沒有去看仇元易的模樣,也沒有接着說下去。
但是有時候,不說,反而比說出來,更加引人深思。
果不其然,那仇元易臉色難看到極點,渾身的戾氣都沒有再掩飾,眼中神色閃了又閃,彷彿不敢相信這件事是真的,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收斂了一些,聲音更加的嘶啞。
“你說的可是事實?”
祁月摸了摸手中的石塊,毫不遲疑地點頭道:“沒有半句假話。”因爲——全部都是假話。
“很好。”仇元易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就走,到了門口的時候,他撇過來一半頭,“若是我查到事情真相不是如此,你應該知道是什麼懲罰。”
說罷,揮袖便走。
只是這一次,關押祁月的大門並沒有再次封閉,他擡起頭無聲的笑了。
看來,還是他贏了。
過來一會兒,有人進來低聲道:“小爵爺,所有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
“做的不錯。”祁月斯斯文文地站了起來,他知道這些話仇元易不會那麼容易相信,必然會去查詢一番,比起祁山,他這個所謂的徒孫的信任度低了不知道多少,但是在涉及到付婉那女人的事情,仇元易的懷疑心就會擴大無數倍,所以在回來的時候,就開始計劃了這件事情。
只要現在仇元易去查,那麼就會是他想要查到的事情。
那手下得了讚揚心中歡喜不說,立刻又將外面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些天祁月被關,商業上的事情也被收回,仇元易不管這個,祁山就將這些都給了安倍千葉,之後的事情自然就是那般發展。
“。。。。。。小爵爺,您看我們還要不要做些什麼?”
“不用。”祁月搖了搖頭。
本來掌控這些就是爲了給主人一個鋪墊,他本來還在考慮如何將東西悄無聲息地送給主人,之前因爲祁山的監視,他不好做的太過,這次正好那安倍千葉自己送上門,這麼好的機會,爲什麼不利用。
“你將我們掌握的東西發給風華集團的人,記住,不要讓那對方察覺。”
手下那人毫不遲疑地答是,轉身就走了出去,根本不去想會不會對修羅門有什麼影響,因爲他只忠於祁月。
房間中又剩下了祁月一個人,他手中的石塊再一次燙了起來,差點就將那東西扔了出去,只是到底捨不得,過了一會兒,他又收了起來,摸着上面的小姑娘,語氣輕飄飄。
“不是自己的東西的,到底是喂不熟的。怎麼,知道他在這個位面,你就想要脫離了嗎?記住,你永遠都屬於主人,而他早已將你拋棄,他不該存在的,你懂嗎?”
那石塊彷彿有靈性一般,又亮了亮。
“你說什麼?”祁月彷彿聽到了什麼,眼中充斥着一股怒氣,“我不配,那他就配嗎?他已經害死了主人一次,難道還想要再害一次嗎?你不同意又如何?我要做的事情,誰都無法阻攔。就算我知道配不上又如何,只要她好好活着,比什麼都好!”
一股借用的鬼氣灌進了石塊裡,祁月的臉色更加的透明,彷彿下一刻就會消失一般,直到那石塊再也沒有動靜,他才一屁股跌落坐在了地上,臉上帶起了笑容。
他小心翼翼地將脣緩緩觸碰石塊上的小人,但是最終沒有捱上,只是落在了距離一釐米左右的空氣中。
“沒有人,能配得上你,我,也是一樣。”
。。。。。。
民諺雲:“二十三,祭竈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殺只雞;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熬一宿。
這很快就到了年三十兒的傍晚。
蘭止息從來沒有經歷過過年這種節日,以往這個時候,就和平日裡沒有任何變化,唯一的區別就是有許多手下要請假回家過年。
他從來不知道還有一天,自己能夠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站在梯子上貼對聯,這要是讓小黑他們看到,一定不敢置信。
“再往左邊一點,對對對,就是這裡!”
葉期在下面指揮着蘭止息貼對聯,臉上都笑開了花,直等到最後一張門聯貼好,這纔要去扶着蘭止息下來。
只是對方明顯不用他扶着,轉身便從一人高的梯子上躍了下來,讓葉期不由得驚呼不已。
“也不怕摔了!”周書榮一臉擔憂,在看到人沒事的時候,這才舒了一口氣,笑着道:“好了好了,都洗洗去吃飯吧,吃餃子!”
瑜州這邊的風俗在大年三十兒的晚上,自然是要吃餃子的,周書榮還和小時候一樣,在餃子裡面包了三枚硬幣,誰吃到誰就最有福氣,吃飯的時候葉殊和葉期兩人還爲了這個打賭,誰吃到就答應誰一個條件。
只是沒想到,吃到的竟然蘭止息,還一連吃了三枚,這下連葉期都覺得周書榮實在是太偏袒了。
然而葉殊看着蘭止息呆呆的表情,覺得有些萌,實際上這三枚硬幣如何到了他的碗中,咳咳,有待考究。
飯後葉期帶着周書榮一起在院子裡面放煙火,惹得周圍別墅小孩子們都跑過來玩,浮雲閣一片熱鬧。
就在這時,葉殊和蘭止息回到了房間裡面,至於做了什麼自然是隻有他們知道,只不過這一次終於輪到了濯邪出場。
它最近竟然可以從雲鏡中感受到洪界的力量,彷彿它被什麼禁錮着,若是想要洪荒兩界合在一起,那小主人的力量就必須更加的強大,只是小主人自己修煉到底還是太弱了,要不要違背小主人的意思,將小蘭花扔進荒界中呢?
糾結糾結,一直糾結到了衆人都睡下了。
算了,爲了能夠洪荒能夠早日合在一起,小主人,你就犧牲一下吧。
不多時,本就淺眠而又警覺的蘭止息猛地睜開眼,卻發現周圍一片桃林,繁花似錦,似乎是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