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白光如鍼芒般射中黑鳥的翅膀,黑鳥頓時折損一翼,從射中的地方溢出來墨色的血液。
有的黑鳥行動甚是敏捷,翅膀輕輕一扇,就將白光凝成的鍼芒扇到一邊……
幻海秋觴大笑道:“哈哈……哈哈……竹簫,爲了幫助我對付你,錢代已將他的光音芒傾囊相授,現在,你還會說他是你的摯友麼?”
此話竹簫聽在耳裡,心裡真不知是何滋味。
難道當初與錢袋的知心相交都是假的,都是他的一廂情願?而錢代卻一直把他當做敵人?
可是,他與錢代相交數萬年,錢代有的是機會殺他、傷他,爲何偏偏要以這種方式對他?
竹簫歷經世事,意志早就堅強無比,雖覺痛苦襲上心頭,卻不曾影響到他的攻防。見黑鳥與光芒不相伯仲,竹簫簫音突地一變,頓時如白露橫江,水波不興,給人一種空明寧靜之感。
觀戰衆人一時竟被這簫音迷惑,耳邊水聲潺潺,眼前水光接天,那顆因觀戰而澎湃的心此時竟已完全靜臥琴聲裡。
隨着簫音的突變,原本從虛空中魚貫而出的黑鳥,變成一片片黑色的玫瑰花瓣,紛紛將幻海秋觴射出的光刺包裹。
似乎得到了某種能量,玫瑰花瓣包裹住弦光之刺後竟陡地一漲,陡然間增大了幾分,化成一把把黑色利劍射向幻海秋觴。
原來這玫瑰花瓣竟可吸收弦光之刺的能量。
“暗之花影,悽美絕倫。竹簫,想不到你的暗音絕已練到如此境界。”幻海秋觴道。
只見他手指輕攆,接着又猛然一張,古瑟弦上隨之發出滔天巨浪一般的聲音,從他指尖中射出無數道光芒。
黑色的玫瑰花瓣竟被這飛射而過的光芒如同切菜一樣切得粉碎。
但聽瑟音粗獷,節奏雖不快,卻聲聲鏗鏘,擲地有聲。簫音悠揚,曲調雖婉約,卻聲聲催腸,餘音繞樑。
瑟音突地一轉,幻海秋觴手指撥動之處再度射出無數白色的食指大小的光芒。這本是錢代的成名絕技——光音芒,如今卻在幻海秋觴的手中應用自如。
而竹簫的簫音攻擊則是隨着音符憑空而生,彷彿他的簫音能從另外一個時空調動影箭暗矢似的。那音符所激生的箭矢卻是比最開始細了許多,但速度更快,射出去時就如同無數根暴射的黑色飛針,鋪天蓋地。
因着兩人的戰鬥,腳下的山體已然崩塌,二人盡皆飛身而起,憑空而立,而雙方攻擊卻不曾停止分毫。不時從簫音或瑟音中飛出或暗或亮的光影,破空之聲有如裂帛。
光與影的相交,是一次又一次震天的爆炸,致使漆黑的天空不時地出現由爆炸點爲中心向四周裂開的數道時空裂縫,如同乾旱龜裂的地面。
光音之芒刺。
暗音之絕響。
這一邊,瑟音猛地加急,箏箏如同山中飛濺的瀑布,恍惚間天泉破空而降。
那一邊,簫音突轉,隨着音符迸發而出的,是黑色的明珠。
黑色的明珠與銀亮的水珠,相遇而後膠着在一起,它們是在彼此爭奪,就象是兩隻猛虎聚在一起爭奪自己的領地。
終於,明珠與水珠,盡皆爆裂。而這無數小的爆裂聚在一起就引發了足以撼天動地的爆炸。
只聽一聲轟然巨響,空間爆出一個碩大的黑洞,但迅速被這爆炸帶起的巨大塵埃淹沒。
兩道身影同時向後退了數步。
待塵埃落定,黑洞已經消失。
竹簫與幻海秋觴,兩人皆是臉色慘白,嘴角滲血。
竹簫冷然說道:“再一招,便可分出勝負。”
幻海秋觴道:“沒錯,再一招,我將打破簫劍無敵的神話。”
竹簫復將洞簫放至嘴邊,如煙波飄渺的簫音再起。
而幻海秋觴手指撥動,瑟音亦振振而出。
。
狹陽古道口,世界第四大穿梭者組織黑鳥在第一洪荒的時空隧道出入口,紫羅蘭號停泊在此。
陸清音站在離紫羅蘭號不遠的一座高*崗之上,往遠處張望着,目光中不免擔憂和焦急,然而眼力所及,卻唯見夜色沉沉如水。
忽見旁邊的身材瘦高的黑衣人亦是極目遠眺,她忍不住道:“黑木頭,你看什麼看?若不是你看着我,不讓我行動,此時我說不定就陪在老師身邊了。”
那黑木頭瞥了一眼他,卻是不聲不響,仍舊極目張望。
驀地,曠野之上夜風驟急,一道身影正極速地從遠方朝這邊奔來。
黑木頭立時閃身擋在陸清音面前。只是那道身影似乎並無意於他們,從他們眼前一掠而過,面上顯得很是焦急。
陸清音驚道:“咦,剛纔飛過去的是什麼?”以她的眼力竟完全沒看清剛纔飛過去的是個人。
黑木頭隨意答道:“可能只是個急於趕路的路人。”心中暗道:“此人貌似那個海天一色,他不是和這次約簫神來此的那個葉楓是一夥的麼?”
“路……路人?”陸清音驚道。
“嗯。”黑木頭點頭應道,靈識追蹤那個海天一色,卻發現他正急匆匆地趕往靈隱山方向。
陸清音似乎看出他在注意那路人的動向,問道:“你很關注那個人?”
黑木頭道:“他手中所持的,是一件絕世神兵。”亦是隨口一答。
陸清音失笑道:“切,原來你是看中人家的兵器。”
發現黑木頭已經將注意力再度轉向遙遠的戰場方向,陸清音不禁又問:“以你的眼力是不是能看到老師的戰鬥?”
黑木頭看了半天,眼中卻是露出一絲惋惜,道:“離得太遠,看不見。簫神和他的對手靈識都在我之上,所以連我的靈識都無法探到戰況,只能探到小逍遙神他們所在的位置。
唉,難得一見的簫神出手,我連觀戰的機會都沒有,真是可惜了。”
“說得是呢,若不是要保護這個陸清音,這次黑神和我們定然也可以親臨戰場觀戰。”他二人身後,立着一個身材不高、頭如斗大的傢伙,卻是來自第十八機甲時空的星際瑪亞人、無極舊時的手下煉心,此時亦是滿臉惋惜地道。
陸清音不憤地道:“你這意思,是怪我拖累你們了?”
那黑木頭道:“就算沒有你,紫羅蘭號也必須留人看守。”說着轉向煉心,道:“煉心,不要怪她了。”
煉心嘴角一抽,道:“黑神,你人也太好了,可是這丫頭啥時候領過你的情?就會欺負你,我都看不過去了。”
原來陸清音口中的這位黑木頭竟是與白神白子奚齊名的黑神穆清雲。
穆清雲道:“無妨,不必與女人計較。”
煉心不由得失聲一笑。
這話,看似說得隨意,可分明是瞧不起女人嘛。陸清音那裡氣得嘴巴直抽,要說這黑木頭老實起來那是真老實,可是要氣起人來,當真能把人氣個半死啊。
說話間,又一陣凜冽風起,穆清雲的眉頭不自覺皺起,凝神以待。
陸清音只覺臉前有一陣寒風颳過,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好陰冷的氣息,好快的速度,好詭異地隱身之法,剛纔過去的是個絕頂高手。”穆清雲嘆道。
“怎麼,剛纔又有人飛過去?”陸清音驚奇地問,“這次我怎麼連點影子都沒看到?”
穆清雲點了點頭,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有人飛過去。”
煉心大驚道:“難道以黑神之能爲,也無法探清對方?”
“他的藏身之法太過高明,若非是從眼前飛過,帶起一陣詭異的陰冷氣息,我也無法發現他從咱們眼前飛過。”穆清雲道,看着方纔那陰冷氣息飛去的方向,喃喃道:“又是去靈隱山,靈隱山今晚是不是也將有大事發生?”
他轉身衝穿梭機內喚道:“輕聖,麻煩你速速前往靈隱山,密切注意那裡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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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穿梭機內飛身而出一個英姿颯爽的青年,正是聖級高手輕寒飛,立時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