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陸佐和殷季便帶着龐蠱一同前往帥帳,沒想到高筠昨晚點的安神香甚是管用,睡到現在纔剛醒來。等到高筠起身洗漱穿戴完畢,然後將軍內的事情交由副帥王彥處理。大家一起用過早飯之後,四人便一同騎馬往蘭州城而去。
四人騎馬來至蘭州城東門外的時候,但見雄渾的蘭州城在朝陽的映襯下,雄偉壯觀,由於近日戰事頻繁,所以城牆顯得半新不舊,想來都是加厚加高了。陸佐右手拉着繮繩,左手手搭涼棚看向蘭州城上,錦旗飄揚,守衛的士兵三步一崗,高聳的城牆更是讓人感覺堅不可摧,不禁嘆道:“你們看,這蘭州城看來守衛做的不錯,現在我倒越來越想會會這個房刺史了。”
殷季眼睛迅疾,發現不遠處有一撮人馬,不禁高呼,“師父你們看城下面好像有一羣人!”
陸佐哈哈一笑,“有人來迎接我們了,走!駕……”
四人催馬繼續前行,越走越走看得也越清楚,果然,城門下的官員有的身着朝服,有的身穿盔甲,前面十幾個官員迎候,他們身後則是幾十個守衛整齊的站列着。來迎接的官員們見元帥近前,全都整整齊齊的躬身施禮,“見過元帥!”
高筠笑道:“各位大人有心了!都免禮吧!”然後看了一眼身旁的大哥,陸佐示意他下馬。
於是四人便翻身下馬。官員中,爲首的一位面容白皙,濃黑的鬍渣與那膚色極不相稱,爲首的那人上前一步躬身道:“下官蘭州刺史房漸之率領蘭州的大小官員,特地前來迎接元帥。”
“免禮了,房刺史有心了!”高筠繼續問,“如今蘭州的情況如何?”
房漸之呵呵一笑,“一切正常。下官爲大人備下了薄酒,專門爲元帥還有各位大人接風洗塵的。”
高筠手一揮,“酒暫時就不必了。”然後指着他身後的人問,“今天蘭州城的大小官員都來了是嗎?”
“正是。”
高筠一點頭,“嗯!那就剛好了,大家都到蘭州府的衙門吧,本帥有話要問。”
房漸之也不敢多問,只是恭敬地答道:“遵命!”然後轉身衝着身後的官員道,“都聽到了沒有,去衙門問話。”
身後的文武官員聽罷,都笑聲低估了一下,也不敢違抗,齊聲答道:“遵命!”
蘭州府衙的大堂內,此時坐滿了人,正上方坐着高筠,兩旁坐着陸佐和龐蠱,殷季則站在師父的身後。堂下坐着官員們神情都有些緊張,因爲昨天大家都口耳相傳,聽說此次元帥之所以會在蘭州城逗留,就是因爲蘭州城內出了奸細,所以在座的各位大人都有些驚慌。所有人的心裡面都在犯嘀咕,都不解爲何問話要將大家集中在衙門?看這滿場的架勢,哪裡像是問話,分明就是審訊。
高筠端坐高堂,見堂下的百官都在低聲耳語着,於是轉頭看了一眼陸佐,陸佐向他點頭示意開始。高筠這才咳了兩聲,堂下瞬間鴉雀無聲,官員們也都開始正襟危坐着聽訓。高筠正色道:“今日召集諸位大人前來,只因我們蘭州城內出了一件重大的事情,那就是我們在座的中間有可能出現了內奸。”
此言一出,底下再次譁然,所有人都裝作不知道的模樣,一臉錯愕的說着怎麼可能會有內奸呢?
房漸之坐在官員最前面,見堂內一團亂麻,趕緊喝止,“肅靜!”堂內的吵鬧聲應聲停止,房漸之這才疑惑的問高筠,“高元帥,下官不明,這蘭州城如何會有內奸呢?”
高筠並沒有回答房漸之的問話,只道:“本帥來此還不曾與各位相識,所以在座的諸位就先來自我介紹一下吧!”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解其意,既然元帥都這麼說了,底下的所有人便開始做起自我介紹來。首先是蘭州刺史房漸之,他介紹道:“下官是蘭州刺史房漸之!”
“嗯……”高筠點頭,“本帥知道了,下一位!”高筠心知肚明,來的時候大哥已經交代過,必須讓他們全場自己介紹一番。
直到堂後面的最後三人時,陸佐的眼神終於露出了雄鷹一般的犀利目光,緊盯着他們三個。
其中一個矮胖的男子站起身拱手介紹道:“下官是鄯州的錄事參軍李克受,鄯州城破之時,率領老百姓一起撤退之蘭州的,經過聖上的御批先暫時在此留用幫助前線。”
高筠點頭,“嗯!下一位。”
李克受坐下之後,身旁另一位面色蠟黃的男子站起身,拱手道:“在下也是鄯州來的官員許武佑,在鄯州任司馬一職。”
“下一位!”
許武佑身邊一位瘦高者緩緩站起,和善地笑了笑道:“下官鄯州長史章德,也是隨同李克受大人和許武佑大人一同撤退回蘭州的!”
陸佐厲色仔細觀察着他三人的神態,卻沒有發現他們的臉色有一絲的異常。
就在高筠準備問話的時候,堂外有士兵來報,“稟告元帥,節度使大人到。”
“請!”高筠笑道,“節度使安將軍一會兒就會告訴大家情況。”
衆人面面相覷,聽到堂外沉穩的腳步聲之時,紛紛回頭看向堂外,大家見果真是節度使安世卿,於是全都站起身來,向安世卿躬身施禮。
安世卿則向堂內的衆人一抱拳,笑道:“諸位大人不必客氣,都請坐吧!”然後也向高筠抱拳施禮,“見過高元帥。”
高筠示意旁邊的衙役,“快給安將軍看座。”
安世卿坐定之後,高筠便開始問道:“安將軍,您來說說您所發現的一些情況吧!”
“好!”安世卿點頭,“據本將軍的觀察,我們蘭州城內確實出現了內奸。”
房漸之依然不解,“安將軍,如此口說無憑,我等如何相信,大家都是同僚,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何況我等皆是大漢子民,誰會做此等背主求榮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