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此番又得到了荀謀,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三人又重新坐定。太子喜不自禁的笑道:“前陣子本宮得到了江湖高士陸佐,今番又得到號稱天下無雙的荀將軍!都說這‘荀謀陸佐,天下可得’,看來天下盡在吾囊中矣!”
“陸佐?”荀謀聽到這個名字時,心頭一緊、眉頭一皺,頗有不悅之色。
“對啊!他現在已經被我安置在一處大宅院了。”太子一臉得意,“荀將軍不是和他會過面麼,聽說前幾日你和他比臂力,你們二人還不分上下。”
“正是,此人確實不簡單,身體單薄,卻能將千斤巨鼎舉起。”荀謀說時略顯尷尬,說完又皺眉欲言又止狀。
“怎麼?荀將軍有什麼話儘管說!”
“依我看這個陸佐有一些可疑,但是我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總感覺那一日在苦集寺所發生的一切有一些奇怪!”荀謀顯然也有些不知所以。
太子劉衍倒是不以爲意,這幾天接連和陸佐、荀謀接觸下來,總體感覺二人確實有輔天佐地之才,陸佐心思縝密、聰明沉穩,讓你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相處的時候,總感覺忽近忽遠。而荀謀性格卻有些相反,此人和陸佐一樣才智過人,但是荀謀直來直去,對你一旦開誠佈公之後,便不會遮遮掩掩,這也是他和陸佐最大的不同之處。太子呵呵一笑道:“荀將軍多疑了吧!這天下之大,奇人異事多得是,想必這陸先生定是天生神力!”
荀昱倒是看得開,向太子拱手道:“太子果然好胸懷,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今日本宮前來,其實還有一事請教!”
荀昱看着太子誠懇的表情,有些誠惶誠恐,“太子殿下但說無妨,微臣父子二人,定當竭盡全力。”
“殿下是爲了魏王一事吧!”荀謀漫.不.經.心的說道,其實他早就看穿了劉衍的用意。
“正是!荀將軍簡直和陸先生一樣神了,本宮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你們看透了。”太子劉衍有些不敢置信。
荀謀答道:“這個不難猜測,今日早朝的時候,皇帝剛頒佈這道命令,想必很多官員都在揣測了。我敢肯定今天去魏王府拜謁的人,肯定不少。”
“誰說不是呢!一個寧王就夠我煩的了,現在又來一個魏王。本宮真的不知道父皇心裡怎麼想的?既然立本宮爲儲君,卻又不把所有的權利放給我。”太子一臉懊惱的看着荀謀,希望他能給個主意,“荀將軍,我現在可真是腹背受敵啊!”
“殿下腹背受敵,那寧王和魏王又何嘗不是!殿下的座上賓陸佐怎麼說?”荀謀顯然是先想知道陸佐對此事的看法。
太子劉衍聽得荀謀問起此事,便搖搖頭,一臉費解的樣子,“本宮到現在還奇怪呢?我問他這個問題的時候,他什麼也沒說,只在我手心寫了兩個字。你猜是什麼?”
荀謀和父親滿臉狐疑的對視了一眼,又好奇的看着太子。
太子緊接着答道:“陸先生只在我手心寫了‘荀謀’兩個字,便什麼也沒說了!你看本宮這不就趕到二位的府上拜訪了麼!”
太子說罷,忽然又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個意思,看來這個陸佐果然是神人啊!你看本宮此番來荀府又得二位的支持,這陸先生是早就算準了的。”
荀謀聽後,心裡多少有幾分不滿,畢竟從來都是別人成爲自己的棋子,太子這樣一說,感覺自己像是被陸佐算計了一般。
太子從荀謀的表情上看出了他的不安,趕緊解釋道:“想來是陸先生讓我來向荀將軍求助的。荀將軍您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那要看太子殿下是要還以顏色,還是要斬草除根?”荀謀眼神充滿殺意。
太子劉衍卻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當然是斬草除根,本宮決不能讓他做常科的主考,看來荀將軍是不是已經有什麼妙計了?”
荀謀微笑着搖搖頭。
“怎麼?荀將軍也沒辦法?”
“不是!我的意思是讓魏王繼續擔任他的主考,只要此次常科一結束,魏王的前途也將隨之結束。”荀謀呷了一口茶說道。
“哦?”太子迫不及待的問,“荀將軍說說看,本宮應該怎麼做?”
“怎麼做?”荀謀胸有成竹的詭異一笑,“那就要看殿下肯不肯忍痛割愛了!”
太子咬緊牙關,面露兇光,後鼻孔出着氣,“只要能扳倒魏王和寧王,本宮在所不惜!”
“殿下,我們還是一起用過午膳,再談論此事不遲。”荀昱提醒了一下。
“哈哈!”太子滿面春風的笑着,“那就叨擾了!”
荀昱於是召喚了幾聲王管家,吩咐他趕緊上飯菜招待太子殿下。午膳過後,太子和荀家父子談論了好幾個時辰,眼看着天色已經黃昏,感覺着天也越來越冷,這才起身告辭。荀謀在太子臨走時,還低聲囑咐太子一切按計劃行事,不要操之過急。
太子劉衍走之後,荀昱父子又會書房商討了起來。荀昱對於太子的誠意,心中依然放心不下,忍不住問道:“謀兒,你說太子可靠嗎?”
“可靠與否,現在就要看我們怎麼做了!我們做的好,太子自然就可靠。至少太子在朝的勢力也不容小覷。”
“可是魏王有太后撐腰,只怕沒那麼簡單吧?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那就得不償失了!”荀昱依然不放心。
“沒有破釜沉舟之氣概,怎麼成就霸業!畏首畏尾,只能等着別人來收拾我們!”荀謀從容的笑笑,“而且剛向太子投誠,必須先給個見面禮不是!”
荀昱點點頭,他相信自己的兒子,既然已經走出這一步,只能作此打算。其實太子劉衍即使沒有荀家的加入,勝算依然很大,更何況現在有自己和兒子荀謀的輔佐。
“這些你說的都有道理,只是我唯獨對一個人特別不放心!”
“你說的是鄯州來的陸佐吧!”荀謀看出了父親猶豫。
荀昱點點頭,“前些天聽你說過苦集寺的遭遇後,總感覺此人的來頭有些蹊蹺。這故知禪師徐離怎麼突然就多出了這麼一個徒弟呢?而且你我都不知道此人,那日的賊首陳退之怎麼會如數家珍一般對你們這麼熟悉。知道江湖有個人稱還如此深藏不露。”
荀謀聽後,右手託着左手,左手摸着下巴皺眉思索片刻,“而且多年並未出現的師公苦苦道人竟然也出現了,最關鍵還說了一句奇怪的讖語‘荀謀陸佐,天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