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左右爲難

厲天都一把握住畢如霜雙手,雙目如炬,盯着她雙眼道:“你我如今再無人能管,不能讓過去的遺憾變成永遠的後悔,可敢與我一起遊走江湖?”

畢如霜掙扎了一下,便不再動,只是雙頰飄紅,半嗔半怒道:“老不正經,讓人看見怎麼辦?”厲天都握得更緊,得意笑道:“看見又如何?從今天起,我再不會放你走。天籟『小說WwW.『⒉3TXT.COM”

畢如霜媚眼如絲,身子一軟,差點歪到厲天都身上,厲天都趁勢向前,雙手輕輕一拉,便要把她抱入懷中。哪知二人剛剛靠近,便聽演武廳房頂上傳來一聲冷笑:“郎情妾意,真是羨煞旁人。”

二人大驚,立刻左右分開,羞得滿面豬血一般。厲天都被人壞了好事,心下大怒,雙目噴火看向房頂,卻見一個藍衫女子一臉寒霜站在正中,滿臉嘲諷與不屑,雙眼冷得嚇人。

畢如霜只看了一眼,臉上立刻變得冰冷,轉頭對厲天都道:“恭喜厲大俠,你老婆來了。”厲天都輕哼一聲,一臉尷尬對屋頂上藍衫女子道:“師妹也來了?”

藍衫女子冷笑道:“誰是你師妹?天山派好像只有葉天寒是你師妹。倒是這裡有個情妹妹。”說得厲天都臉色蒼白,再不能說出一個字。

藍衫女子自然是柴心月的師父藍傲霜,她冷冷看着二人,一言不,飄然而下,一腳踢起地面上的蛇兔屍體,恍如下了一陣肉雨。畢如霜滿臉飛紅,眼中寒光驟現,脖子上的白練如充氣一般漲起,顯然動了真怒。

厲天都知道她正在氣頭上,不敢說話,看一眼畢如霜,又看一眼藍傲霜。見她目不斜視,只是每走一步,那些小動物屍體便遭了殃,被她踢的滿天亂飛。

厲天都對畢如霜擺擺手,示意她別生氣。畢如霜臉上浮起一絲冷笑,白練忽然卷向藍傲霜後背。藍傲霜冷笑一聲,手中寶劍仿如長了眼睛一般,反手便撩了過來,“噝啦”一聲輕響,當即斬斷一截白練。藍傲霜同時轉身冷笑道:“你們不仿二人齊上,琴瑟合鳴,倒不失爲一段佳話。”

畢如霜白練被斬,勃然大怒,森然道:“你敢斷我白練?”藍傲霜冷笑道:“斷你白練又如何?”厲天都生怕二人鬥起來,忙道:“大家都是舊相識,不要傷了和氣。”藍傲霜冷笑道:“是你的舊相識,不是我的舊相識。”

厲天都尷尬道:“過去是我不對,如今二十多年過去,大家都老了,不妨坐下來好好談談。”畢如霜不說話,臉上卻顯出一絲意動。藍傲霜嘴角微微一撇,冷冷道:“還是你們好好談談,我就不打擾二位了。”身子突然躍起,向聖武大殿撲去。

厲天都呆呆看着她遠去,一臉苦笑,轉頭道:“她就是這脾氣。”畢如霜目露寒光,看得厲天都渾身涼,結結巴巴道:“她們人太多,此事揭過如何?”畢如霜哼道:“你怕我殺了她?”厲天都搖頭道:“你二人武功在伯仲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一切恩怨皆因我而起,總得有個結果。”

畢如霜冷笑道:“你會給我一個結果嗎?”厲天都黯然不語。畢如霜冷麪如雪,盯着他道:“你想給她一個結果?”不待厲天都回話,畢如霜突然道:“道不同不相爲謀,你知道我所來何事麼?”

厲天都怔道:“你不是來找蕭漢的麻煩嗎?”畢如霜怒道:“這個該死的小子,居然敢與我耍心眼兒,我今日前來,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塊。”厲天都變了臉色,搖頭道:“這小子與我天山派頗有淵源,如今又得三宗重視,能不能放他一次?”

畢如霜雙眼一眯,冷笑道:“你可知少林三大佛山都被我滅了?”厲天都點頭道:“自然知道,還聽說你與峨眉派白眉道長交手差點受傷,如今看你安然無恙,倒有些擔心那老道。”畢如霜嘆道:“峨眉派實力不容小覷,可惜他們不肯盡全力,坐視峨眉佛派滅亡,要不然我可能連順利下山都難。”

厲天都目光一閃,沉聲道:“此話當真?”畢如霜哂笑道:“反正峨眉佛派已經被我滅了,真真假假又有什麼意義?”

聖武大殿內。葉天寒一臉凝重盤腿坐在一個蒲團上,其餘衆人站在一邊。李月螢卻趴在門後向外張望,蕭漢站在她身邊。柴心月和孟宛汐站在一起,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臉上陰一陣晴一陣,有些心神不寧。駱北鴻和段西柳規規矩矩站在葉天寒身後,不時看一眼蕭漢與李月螢,面色複雜,不知是喜是悲。五怪站得遠遠的,臉色都有些不安。

李月螢突然叫道:“藍師叔來了。”柴心月大喜,立即撲到門口觀看,看到果然是師父到來,立即打開殿門,衝了出去,邊跑邊道:“師父,我在這兒。”跟着一頭扎進藍傲霜懷裡,藍傲霜剎住腳步,一把抱住她,上下打量一番,微笑道:“清瘦了一些,受委屈了吧?”

柴心月眼眶登時溼了,搖了搖頭,輕聲道:“沒有,只是想師父了。”葉天寒早已帶着天山派弟子和蕭漢一起出來迎接,孟宛汐也跟着出來,只有五怪沒動。

葉天寒淡淡道:“你也來了。”藍傲霜哼了一聲,對駱北鴻和段西柳以及李月螢向她行禮視若不見,只把目光盯到蕭漢身上,冷冷道:“蕭掌門,我徒兒護你到普陀建幫立派,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形容憔悴,必是受了委屈,蕭掌門能給老身一個說法嗎?”

柴心月面色登時變了,嬌嗔道:“師父。”藍傲霜不待她說完便擺手阻止,跟着又道:“聽說你搶了石初陽的未婚妻,是也不是?黑道傳聞下了必殺令,蕭掌門好自爲之,我這次來便是來帶月兒離開。”

衆人大驚,蕭漢更是嚇得面無人色,結結巴巴道:“哪有此事?都是謠言。”藍傲霜道:“江湖黑白兩道全都知曉此事,你縮在這裡,倒過得自在。十二兇不久便會輪番到來,你好自爲之。”

蕭漢頓時傻眼,呀呀個呸的,還能不能好好的過幾天日子。老子不就是跟慕容秋雨有點交情,這就傳成我搶人家老婆。黑道老大果然不是蓋的,還傳什麼必殺令,識時務者爲俊傑,老子大不了跑路。南下臺灣,東下扶桑,天下之大,你們丫的能找到老子算你們本事。

衆人看他呆,以爲他被嚇住,都有些同情。李月螢上前一步,輕聲道:“你別怕,就算他們都走了,我也會陪你的。”蕭漢微笑不語。李月螢鳳眼一瞪,問道:“你什麼意思?”

葉天寒咳嗽一聲,尷尬道:“螢兒得跟我回去。”李月螢登時跳了起來:“師父,這傻小子被人追殺,總得有人保護不是?爲什麼讓我回去?”蕭漢搖頭道:“讓你回去就回去,你留在這裡只會讓我分心,如今武當派已經建成,葉前輩任務也已完成,再留在這裡又有何用?”

李月螢一怔,雙眼登時紅了,伸出手指點着蕭漢道:“你嫌我礙事了?”蕭漢不說話,葉天寒嘆了口氣,輕聲勸道:“蕭掌門天賦神功,就算十二兇齊至,也必能安然脫身,你在這裡,還會讓他分神,不如熬得這場災難過去,大家再聚不遲。”

駱北鴻和段西柳面面相覷,不敢說話,只是眼中顯出悲哀與失望。柴心月黑了臉,看着藍傲霜道:“師父,這都是真的?”藍傲霜點頭不語。柴心月的眼圈也紅了,扶着藍傲霜胳膊哽咽道:“既然他有危險,師父你能不能留下來幫他一下。”

藍傲霜默然不語,慈愛地看着她,良久方道:“三宗自有安排,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柴心月滿臉痛楚,戀戀不捨看着蕭漢。藍傲霜輕輕拉她一下,柴心月低頭不語,臉色卻紅了。

蕭漢慢慢從懷中掏出當日柴心月賠回來的金釵,遞給李月螢道:“這是柴姑娘的東西,現在用不着了,還給人家吧。”李月螢淚眼朦朧,輕輕接過,走了兩步,來到柴心月身邊,一把塞到她手中,一言不退回,和蕭漢並排而立。

葉天寒目中寒光一閃,冷下臉來,沉聲道:“此事已成定論,螢兒必須跟我回去,另有安排。”蕭漢笑道:“這是自然,武當派門小勢微,在下又功力低微,保護不得兩位姑娘。大家都走了,在下能戰則戰,不能戰則走,倒省了心。”

李月螢怒道:“你真這麼想的?”蕭漢不語,李月螢突然擡腳踢來,蕭漢沉默不動。李月螢腳尖捱到他的小腿,又生生撤了回去,跟着淚珠滾滾而下。蕭漢看得心都碎了,當着衆人卻不敢有任何親暱舉動,只能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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