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漢聽得慕容秋雨問起山妖門,呵呵笑道:“山人自有妙計,妹子到時自然知道。”慕容秋雨輕哼一聲,淡淡道:“我們出發吧。”
武當派所有弟子前來送行,葉飛與田承志二人昨天已被打發回東京報信。喝過餞行酒後,衆人浩浩蕩蕩下山而去。邢安平奉蕭漢之命早在兩天前就派人下山購買馬匹,放置在山下一個農莊之中。此時人人一匹高頭大馬,身穿嶄新的幫派服裝,按各堂各分舵順序依次而行。
頭一日行軍一百五十里,蕭漢命令就地休息。武當山距離東京一千餘里,按這個速度不到十天就能到達。這一休息直到日落西山,天色黑透,武當派用過晚飯,趁着夜色連夜趕路。四堂隨即分散開來,每個分舵主帶着自己手下各自趕路,約定在東京城南二十里處匯合。
蕭漢帶着慕容秋雨與青龍堂一起行動,衆人爲了隱蔽,曉行夜宿,一直走了八天才趕到。待衆人匯合之後清點人馬,一個不少。此時正是深夜,春風盪漾,星光暗淡,蕭漢命令大家就地休息一個時辰,然後直撲東京城東五十里外董家鋪子無極幫駐地,他要來個突襲把無極幫連根拔起。
來時帶有數匹空馬,以備不時之需,這些馬身上背有蕭漢特製的帳篷,衆弟子把帳篷卸下支開,便在野地之中露宿休息。
慕容秋雨與蕭漢呆在一個帳篷之中,衆弟子根本沒給她另設帳篷的意思,把她羞得不行,卻又無可奈何。只好命令蕭漢出去守門,蕭漢嘿嘿樂道:“你就不怕我被別的美女拐走?”
二人說笑一陣,慕容秋雨仍是把他叫入帳中休息,自己坐在帳邊閉目養神。一個時辰後重新出發,此次行軍速度快了許多,不到一個時辰便趕到董家鋪子之外。
這董家鋪子聽名字像是個村子,其實裡面並無百姓,四周密林叢生,蓋有數道高牆與外面隔離,上面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就是個小型的城堡。無極幫用它來做駐地,便是看中它的地理形勢。
這小堡外居然仿照大城市挖了護城河,城樓上掛着兩盞碩大的燈籠,讓蕭漢陡然想起水滸中的祝家莊與曾頭市。
衆人隱身在密林之外,蕭漢不斷四處張望,似在尋找什麼人。慕容秋雨輕聲道:“怎麼幹?”蕭漢冷笑道:“你我二人摸入堡中,其餘人等待我打開門後照計劃執行。”
衆人自然答應,蕭漢又等了半晌始終不見那個人來,嘆了一口氣,衝慕容秋雨道:“我們先進去。”慕容秋雨皺眉道:“如果山妖門在這裡怎麼辦?”
蕭漢輕聲道:“山妖門絕不會在這裡,這裡離東京城不遠,山妖門幫無極幫搶了我武當派財物,爲防報復,他們會在這裡呆幾天,如今十多天過去,山妖門哪會一直在這裡坐等,如果我所料不錯,他們不是在東京就是趕往江陵去了。”
慕容秋雨道:“如果他們走了,我們的計劃豈不會失敗?”蕭漢笑道:“你放心,就算跑了山妖門也跑不了九怪,二者相害取其輕,今天會滅了九怪也算一大功。”
慕容秋雨輕輕點頭道:“要不你在這裡等着,我去開門。”蕭漢知道她擔心自己安危,感動道:“不行,城門高大,你哪有如此力量放下?我二人一起,你把守門弟子殺光,我來放城門。”
慕容秋雨再不說話,身子突然飛起,在夜色中如一道黑色閃電直撲城下。蕭漢爲了突襲早換了一身夜行衣,跟着衝出,二人一前一後撲至堡下,護城河對二人自然不在話下。二人隱在城樓之下,蕭漢看這城牆並不高,只有四米上下,對二人來說不是問題,蕭漢做了個手勢,慕容秋雨會意,看了下天色,只見星光依舊暗淡,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
一塊碩大的黑雲恰好遮蓋住了上面的星光,慕容秋雨雙足輕點,扒着城磚如飛燕一般騰空而上。蕭漢緊跟其後,二人幾個騰躍便撲至城樓之上。
城樓上原本有四名無極幫弟子巡哨,因爲春寒料峭,四人聚在一起生火取暖。忽聽得颯然風響,急忙回頭,便看到一個黑影手持寶劍衝了過來。四人倉皇起身迎敵,便聽得身後一聲輕喝:“全給我死去。”跟着劍光一閃,二人後心處相繼出現一個大洞。
另兩人微一怔間,不及吶喊,便被對面黑衣人寶劍刺穿咽喉而死。二人幹掉四名巡哨,蕭漢找到城門總閘,扳動機關,慢慢把吊橋放下。慕容秋雨跟着衝下城樓,又殺死兩名巡哨弟子,把城門打開。
城外白虎堂、朱雀堂弟子徒步衝出,揮舞兵器悄然無聲進入堡中。青龍堂、玄武堂守死堡外四門。直到此時,堡中依然一片寂靜,無人知曉武當派已經突襲進城。
蕭漢向二位堂主做個手勢,二人會意,簡單查看一番堡中情形,分左右各自帶人離開。蕭漢與慕容秋雨直撲堡中最豪華的一棟高樓而去,突然聽得一聲慘叫,跟着便聽到堡中鑼響,有人高聲叫道:“有敵人。”
衆人見形跡敗露,索性放開聲音叫道:“抵抗全滅,降者免死。”鑼聲更烈,無數無極幫弟子從街道兩旁屋中涌出。跟着街道兩邊升起數十盞燈籠,把整條大街照得白晝一般。
此時白虎堂、朱雀堂弟子已於無極幫弟子接戰。這些普通弟子哪會是他們的對手,被打得連連後退。幾個舵主相繼被幹掉,其餘弟子被兩堂弟子逼着直往大街彙集而來。
突然一聲大喝,一個高大漢子揮舞着大刀從遠處飛奔而來,身邊跟着二十餘名身材強悍的漢子,厲聲朝蕭漢喝道:“你們是什麼人?敢來我無極幫動土?”
蕭漢並未蒙面,聞言哈哈笑道:“權力小兒,看清你爺爺是誰?”權力吃一驚,小聲向身旁二人說了幾句,那二人趁着夜色匆匆離去。
權力滿臉獰笑大步衝過來道:“原來是武當派蕭掌門,你深夜到我堡中,意欲何爲?”蕭漢與慕容秋雨緊緊相依,不屑地看他一眼道:“本掌門千里行軍至此,你說我意欲何爲?”
慕容秋雨跟着冷冷道:“山妖門荀南平呢,讓他出來受死。”權力臉色一僵,看一眼被兩堂主殺退的幫派弟子,突然微笑道:“大家都是三宗門下,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蕭掌門能否先請他們住手?”
此時兩堂殺得性起,已有人開始放火,無極幫只是江湖上普通幫派,哪裡是他們對手,半個時辰不到,已被兩堂殺死三十餘人,傷了二十多人,餘下衆人縮至街心,緊緊靠在權力身後。
無極幫最多也就二百人,此時全被從屋中趕出,人人面露懼色,緊張地盯着蕭漢。
蕭漢淡定地看一眼他們,冷冷道:“把我的貨物交出來。”權力一愣,尷尬道:“我說過這是個誤會,是山妖門荀門主說要把這批貨物劫了送給教主,我們可沒動手。”
蕭漢並不理他,仍然冷冷道:“那就把荀南平叫出來。”權力愣道:“他已經押着貨物走了,你要東西儘管去找他。”
蕭漢冷笑道:“很好,他走了你就負責賠償,我的貨物價值白銀八千一百兩,一百兩零頭不要了,把整數給我就行。”
權力登時跳了起來,大怒道:“蕭漢,你欺人太甚,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那點東西撐死不過兩千兩銀子,你居然要敲詐我八千,別說沒有,就是有我也不會給你。”
眼看所有弟子聚齊,權力面目猙獰,用刀指着兩邊道:“他們人少,兄弟一起上,殺光所有武當弟子,我一人賞銀一百兩。”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無極幫收羅得本就是一幫亡命之徒,聞言大喝一聲,登時分爲兩部,在兩名頭纏黑巾的高大漢子率領下衝向白虎、朱雀二堂。
雙方再次廝殺在一處,慘呼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權力知今晚有死無生,臉色鐵青道:“你私自向三宗門下動武,我會稟告行空大師,看他們怎麼說?”
蕭漢哈哈大笑道:“恐怕你沒這個機會了。”跟着轉頭嚮慕容秋雨道:“妹子你來如何?”慕容秋雨微微點頭,緩步逼了上來。
權力早知道她的厲害,急忙後退道:“你也是神教中人,卻如此吃裡扒外,難道不怕教主怪罪?”
慕容秋雨並不理他,雙臂微振,一道青煙緩緩從她袖筒之中鑽出,彎彎繞繞幻化成一條長龍,直撲權力而來。
權力哪敢接招,倉皇后退。青煙長龍疾追而至。權力眼見不妙,順手一拉,把一名無極幫弟子扯至身後,那名弟子被青煙籠住,一聲慘叫之後頓時倒地身亡。
權力身邊護衛一聲吶喊,同時後退。兩堂此時已把撲上來的無極幫弟子殺散,餘下弟子眼見不敵,連連後退,有人見勢不妙,趁着夜色悄然逃走,卻被城外包圍弟子殲滅,一個都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