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漢愣道:“我哪會知道他是誰?不就是一個會驅貓的老頭子嗎?”跟着恍然驚道:“你不會告訴我他是十二兇老大吧?”胡云昭搖頭道:“十二兇是老二手下,聽說老大能驅使老鼠,這人卻驅的是野貓,貓鼠本是天敵,自然不是十二兇WwW..lā”
蕭漢皺眉道:“既是如此,管他做甚,我們回去便是。”胡云昭愣道:“你難道不想知道孟姑娘拜的是何人爲師?”蕭漢臉色頓時冷下來道:“孟宛汐太過刁蠻,一向與本掌門做對,要不是看在螢兒與柴師妹面上,我才懶得管她死活。”
李月螢翻着白眼道:“就是,這丫頭幾天不見便變壞了,居然敢對我下手?”柴心月嘆氣道:“人都是會變的。”
蕭漢看她一眼,柴心月馬上把臉轉向一邊。慕容秋雨道:“大家趕路要緊,一切回到東京再說。”
胡云昭沒想到蕭漢對他的話不感興趣,頓時有些急眼,大聲道:“這人楚長老應當也聽說過,我們此次能安全出谷,全託了孟姑娘之福。”他如此一說,衆人皆是愣住,一起轉頭看向楚天舒。
楚天舒一臉苦笑道:“胡公子,這事不提也罷。”胡云昭搖頭道:“我們今日惹了這老怪,要不是孟姑娘網開一面,大家一個都逃不出來。”
蕭漢奇怪他怎麼會替孟宛汐說話,哼道:“孟宛汐與胡公子一無親二無故,胡公子怎麼會爲她說話?”
楚天舒嘆息一聲道:“我們剛纔出谷之路名叫‘死人谷’,正是那老者的地盤,胡公子所言不錯,如果不是孟姑娘拜他爲師,我們今日便會全軍覆沒。”
蕭漢頓時有些後怕,看着楚天舒道:“你認識那人?爲什麼不早說?”楚天舒一臉尷尬道:“這老者算年紀應該跟君前輩他們差不多大小,相傳數十年前爲情所傷,一個人躲在這裡,把方圓二十里做爲禁區,擅入者死。二十年前我因爲偷了大周皇宮寶物,被世宗皇帝貼身侍衛一路追擊逃到伏牛山中,誤入死人谷,差點死在那人手中。”
李月螢第一次聽聞此事,頓時來了興趣,呵呵樂道:“楚大哥還有此事,你偷了什麼東西?那老怪爲何沒殺了你?”柴心月也是雙目閃動,柔聲道:“楚大哥神偷無敵,不知拿了什麼東西,會惹得父皇派人追殺。”
楚天舒本不想當着這麼多人自揭其醜,誰知胡云昭執意要替孟宛汐洗白,這才把他推到懸崖邊上,老臉一紅道:“當年我拿了符皇后頭上一支玉釵,沒想到會驚動宮中侍衛。”
衆人恍然大悟,李月螢撇嘴道:“你輕功那麼高,他們自然追你不上,你爲何要逃到死人谷來?”楚天舒嘆氣道:“一言難盡,世宗皇帝英明神武,與少林寺掌門行空大師頗有交情,三宗發了江湖追殺令,三十六派出動數千人對我圍剿,天地雖大,難有我容身之處,還好我懂得一些易容之術,東躲西藏,一路逃到伏牛山中,本以爲能暫得安全,沒想到仍是驚動了侍衛,把我一路攆入死人谷中。”
連蕭漢在內俱是第一次聽楚天舒說起自己故事,都圍攏上來,邢安平更是連聲催促:“後來呢?那老怪爲什麼不殺你?”
此時天色已晚,關項明已在指揮弟子尋找歇宿地方,另有弟子出發尋到先前放馬之處,把數百匹健馬牽了過來,以便第二日回京使用。
楚天舒見衆人圍着他,一個個雙眼發亮,不由得苦笑道:“大家先休息吃飯好不好?一會兒我再接着說。”白小七上前一把摟住他腿道:“我不餓,大叔先說完好不好?那老怪很厲害麼?爲什麼要養那麼多貓?爲什麼沒有殺了大叔你?”
衆人哈哈大笑,楚天舒尷尬笑道:“如果殺了我,我哪裡還能站在這裡跟你們說話?”蕭漢笑道:“楚師弟既稱神偷,自是有別於他人聰明之處。”
楚天舒搖頭道:“並不是如此,我剛入谷中不到十步,便見一道人影朝我撲來,當年我勝在年輕,本以爲自己功夫雖比不上三宗,卻也在江湖上數一數二,誰知兩招一過便被生擒,我本以爲必死,誰知那老者剛要殺我,突然看到我身上玉釵,居然停下來問我這東西哪裡來的。我自然要編一番話來騙他,沒想到他聽完我說話,怔了良久,最後居然讓我出谷而去,這才逃得性命。”
衆人不意如此傳奇,連蕭漢都對那玉釵感起興趣,不由得問道:“那釵不是符皇后頭上的嗎?按年紀來說他也不似能進入皇宮之人,怎麼會認識那玉釵?”
楚天舒臉上微有得色,慕容秋雨輕聲道:“大哥是怎麼編造故事騙過他的?”李月螢跟着道:“你別賣關子好不好?我都餓了。”
柴心月柔聲道:“那支玉釵母后給了我,並沒看到有什麼奇怪之處。”楚天舒看她一眼,搖頭道:“我騙那老頭說是世宗皇帝因我幫他探聽遼國消息有功,賞賜我夫人的。”
李月螢笑道:“你哪兒來的夫人?”衆人也是一起微笑。蕭漢卻微微皺眉道:“此等低劣謊言他豈會辨識不出?”楚天舒道:“他自然不信,還好我當年闖遍大江南北,認識許多江湖俠客,綠林大盜,便舉出數人做證,看他年紀,又向上扯到太祖身上,沒想到誤打誤撞,他居然認識太祖,這才把我放走。”
蕭漢算了一下,二十年前也就是公元九四三年,正是後周太祖郭威之時,這老者按年紀推算當時只有六十多歲,郭威當時四十歲,正值壯年,二人能相識自有可能。
可是僅憑一支小小玉釵便放過楚天舒性命,這未免太過玄妙,其中一定還有別的原因。見楚天舒一臉得色,蕭漢懶的追問,聽他繪聲繪色講完,這才帶領大家找地方休息。
一夜無話,第二日起身,大家翻身上馬,朝東京而來。蕭漢與李月螢、慕容秋雨並排而行,後面跟着柴心月與楚天舒。再後面便是胡云昭主僕四人及諸堂諸派弟子,一路上說起孟宛汐,李月螢仍是憤憤不平。還好有慕容秋雨從旁勸解,又說起孟宛汐放他們出谷之事,這才讓李月螢暫時息怒。
數日之後回至東京,五派分了錢財相繼告辭回去休整。死傷弟子自有武當派出了優厚撫卹,每名死難弟子各有五十兩銀子,傷者十兩。李月螢隨口說出的賞錢因爲野貓主動後撤而取消,讓蕭漢着實鬆了口氣。
饒是如此,各項費用計算之後仍是不夠,不得不由柴心月出面回宮裡借錢出來。蕭漢感激不盡,馬上命人帶了本派死難弟子骨灰與受傷弟子回山安葬,同時緊急召見在數月前前來東京主持服裝廠工作的萬事成帶錢過來。
萬事成帶了數名雜役過來,衆人相見完畢,算還了柴心月借款,便開始屏退衆人彙報服裝廠經營情況。
自從剿滅搶奪武當派服裝的無極幫後,江湖之上再無人敢輕易對武當派下手,加上金陵已經派人與武當派接觸,有意在金陵開辦新的服裝廠,萬事成已在全力準備人選。
服裝廠每月利潤穩定在三千兩上下,按照蕭漢指示,萬事成帶人考察了數千人,詳細審定了大宋人的身高體重,開發出自帽子到衣服、鞋襪一應衣物,當然這都由蕭漢畫了樣子。
蕭漢早就向大宋申請了專利,只要在市場上發現相似產品,大宋官府便會出動收剿,保證了蕭漢服裝廠壟斷地位,當然蕭漢也爲此付出三成利潤交給官府充做稅賦。
酒樓業績平平,畢竟炒菜不是什麼稀奇玩意兒,很容易被人模仿,一招鮮才能吃遍天,想要賺大錢,必須在研製新品上下工夫。可惜蕭漢一沒有時間,二不是專業廚師,只得嘆息之後選擇放棄。
有所得必有所失,有所求必然付出相應代價。蕭漢本有一項新奇玩意兒,如果拿出來必會發財,可惜這東西太過敏感,更容易引人誤會,這才一直遷延至今。
如今進一步獲取利潤的空間壓窄,逼得他不得不走這一步。二人關在客房商量了半天,才見萬事成老臉通紅拿着兩張紙走了出去。
出門正好撞見李月螢,嚇得老頭急忙把紙揣進懷裡,隨口胡扯幾句匆匆離去。李月螢很是奇怪,過來問蕭漢怎麼回事,蕭漢告訴他萬事成受了風寒纔會胡說八道。
柴心月已經回宮,胡云昭主僕四人也前來告辭回去,現在紅玉不知所蹤,讓他很是擔心。蕭漢叮囑他小心石初陽,又派出白象分舵弟子護送四人到神教駐地。
此時距離六月十六還有不到十天,武當弟子們難得休整,每人從楚天舒那裡領了一兩銀子上京城閒逛。武當派服飾鮮明,所到之處自然無人不識,加之先前蕭漢東京打擂之事,東京百姓對武當派頗有興趣,更有一些青年弟子圍着他們打聽武當派是否招收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