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大校門口分散開尋找,手冢準備朝着何瑤喜歡的閱讀館去找,走了兩步,轉身看向校門口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應該再多想想。
翻出手機,開始查看自己和女生的郵件往來,希望可以從中尋到線索。
【東大的人工湖和校門外的閱讀館對我來說就是兩個聖地,一個提供靈感,一個提供空間,必須贊()。】
從東大校門到人工湖和閱讀館,需要的時間是15分和20分。
手冢轉身朝着校門內走去,再打電話給了同一個方向的木之本嶺,讓她去閱讀館看看,那邊是否有人。
夜晚的人工湖黑成一片,風吹動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不僅沒有白日的優美和寧靜,倒是透着一股陰冷。
手冢拿手機開着手電筒在湖邊尋找。
“何瑤。”人工湖太大,手冢在轉了小半圈也沒找到人的時候,開口喊道。
“沙沙沙——”
回答他的僅有樹葉被風吹的聲音。
無人應,手冢繞着人工湖繼續往前走。
再往前走幾步就看到人工湖邊的長椅,同時也看到長椅上模糊的一團黑影。
手冢的腳步加快走上去,打着手電筒一看。
——呵,讓大家心急如焚的人這會兒睡得正香呢。
擰的深刻的眉心在此時像是被一隻手輕輕拂過一般,慢慢平整開來。
手冢伸手按上女生的肩,輕搖:“何瑤,起來。”
女生沒動靜。
再搖:“何瑤。”
女生終於皺了皺眉,卻還是沒醒過來。
“何瑤。”青年原本鬆開的眉頭再次皺起,這樣睡在這裡,會感冒的。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女生嘴巴一撅,伸手一抓,只抓住了手冢的衣服一角,聲音是含糊不清:“晚晚別鬧。”
手冢無聲嘆口氣,將身上穿着的短袖外套脫下來給女生搭上,拿起手機給另外幾個人打了電話過去。
掛斷電話,手冢這才垂下頭來仔細地看讓他剛纔擰着心的人。
女孩子雙手抓着他的衣服貼在耳邊,短髮微亂貼在臉頰上,長長的睫毛垂下遮住平日裡靈動的雙眼,嘴巴微微張着輕輕地呼吸,整個人蜷縮在長椅上,身上還散亂着一些紙張。
真是……
腳下一動,卻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
蹲下身撿起來,小巧又精緻地手機攤在他的掌心裡。
……沒電了。
在長椅另一頭坐下來,等着那幾個人過來。
長出一口氣,手冢揉着眉心。
剛回來就這麼鬧騰,怎麼得了?
何瑤睡的迷迷糊糊的似乎是聽到了誰在叫自己的名字,然而……日文?
那是誰?誰在說話?
翻個身,腳一蹬似乎踹到什麼東西,女生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
瞪大的黑色眸子裡還殘留着濃厚的迷茫,看了看周圍漆黑的景,又看了看腳那頭模糊的人影。
……這是……
在哪兒啊?
縮回腳,何瑤伸手揉着眼睛,嘴巴一撅,極爲不開心有人打擾了自己睡覺。
“醒了?”
“嗯。”煩死了,還問她醒沒醒,沒看……到……嗎?
嗯?
這個聲音?那麼熟悉的。
“班、班助?”瞳眸中的茫然漸褪,只剩下落進眼底的清輝,亮如星子。
“嗯,是我。”
眨眨眼,去盡最後一絲茫然,何瑤習慣性地伸手一抓,抓住了肌膚微涼的手腕:“班助你怎麼在日本?不是在比賽嗎?”
手冢垂眼看抓着自己的細弱手腕:“比賽結束了,我就回來了。”
“誒?”女生一下就笑了,“班助,歡迎回來呀。”
女孩子清朗的嗓音因爲剛睡醒帶着暗啞,卻明顯地夾雜着歡欣,他甚至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青年跟着揚起的脣角隱在了黑暗裡:“嗯,謝謝。”
Ben問他爲什麼一而再地微笑。
大概就是因爲這個吧。
*
嗯,雖然手冢回來她的確很高興啦。
但是現在這個月黑風高、二人獨處的是什麼情況?
“你室友蘇桑,見你這麼晚沒回去,還聯繫不上,很擔心你。”
“咦?”何瑤蹭的從長椅上蹦起來,手冢擱在她邊上的手機再一次摔在了地上,順手撿起來,哦,沒電了_(:зゝ∠)_。
“我……我不是故意的。”看着漆黑一片的屏幕,何瑤訕笑。
“嗯,我已經通知了蘇桑和大家,應該馬上就到了。”手冢點亮屏幕,看了看時間。
嗯,應該差不多了。
Σ(っ°Д °;)っ什麼???
何瑤瞪大眼,還沒反應過來,那頭的黑暗處已經傳來女生憤怒的聲音。
“何瑤!”
“……班助救我QAQ!”晚晚的聲音好闊怕!
何瑤圍着手冢咕嚕咕嚕轉了兩圈,急頭熱腦的想找個地方藏起來。
“何秀姑!!!!”
“我說過別叫我的黑歷史!!!!!”
對,何秀姑什麼的……是她曾用的名字。她出生時不足月,從小就體弱多病,而且祖父說她十歲之前不能在何家落根,改一個土氣一點的名字好生養,也說不定能熬過這個坎。
小時候,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叫她的名字,以前每次回家還沒走到衚衕門口,就看到自己祖父站在門口,老人慈眉善目的笑眯眯地。
“秀姑啊~你回來啦~”
OJZ回頭率不說百分之百,百分之□□十都有啊。
等過了十歲,老人家又不同意改名了,說已經交了這麼十多年了,改什麼改。不改。
那時候她都已經是初二了,女孩子有了愛美和虛榮心,覺得自己的名字沒有別人的什麼含玉、詩雨的有詩情畫意,回家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折騰,祖父才鬆口改了自己的名字。
想想在S市的老宅衚衕灣那一截的四合院……全知道她叫何秀姑,叫何秀娟都好啊!何秀姑是個什麼鬼!!
蘇晚晚聲音一到,手冢頓時愣了愣,雖然看不清女孩子的面容表情,但是她緊緊抓住自己手腕的力道,他還是能很清楚的感知的。
何秀姑?
何瑤?
咳咳。
“何秀姑!你抓着手冢前輩幹嘛?你做錯了事還打算讓手冢前輩包庇你嗎???”
抓、抓着……Excuse me??
何瑤低頭,愣愣地看着自己手裡緊緊地抓着的比自己大上很多好的手腕。
什麼時候抓的?
大概是……好幾分鐘以前??
她一直抓着沒放?
一直……都……沒放?!
蘇晚晚還沒來得及開口痛罵,就看見對面的何瑤猛地伸手捂住臉,蹲下身去了。
﹁_﹁別以爲你用這樣的方法我就會心軟!
柳蓮二三人:看破紅塵臉】看不出來你事這樣的手冢。
手冢:我只需要靜靜的不說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