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之間沉默下來,隱憂的憂色浮現。
“班助。”何瑤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手冢身邊,黑白分明的雙眼看着他們。
“嗯。”手冢在轉頭看何瑤的時候,收斂了臉上的神色。
“前輩好,我是何瑤,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何瑤微笑着對一旁站着的不二自我介紹,在不二含笑地迴應後,纔將目光轉回來,落到手冢的身上,“我剛纔聽到……嗯,沒事吧?”話出口半截,何瑤還是吞了回去。
畢竟自己現在的確沒有太大的立場去指手畫腳,或者說建議什麼的都沒有很好的理由。
_(:зゝ∠)_她到現在都沒怎麼理清自己和班助之間到底算什麼樣的關係。
“沒事,放心。”手冢彎腰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何瑤你陪我去個地方。我就先走了,大學聯賽我本來也不參加的,基本沒我什麼事。”後面那句話是對不二說的。
“好。”不二點頭,看着黑色短髮的女生眼底壓抑着的憂色。
突然一下眉心間的憂色就散開一半。
手冢現在也有關心着他的女孩子了呀。
看起來,情況比他想象的進展的還要快許多呀?
手冢去更衣室沖洗換衣,何瑤去和蘇晚晚說一聲。
“好,有手冢君陪着你應該不會出什麼事。”蘇晚晚伸手扯了一下何瑤的耳垂,“早點回家。”
“我肯定會啦。你纔是呢。”和好友打好招呼,何瑤揹着包揮揮手,和手冢一起離開了網球場。
*
手冢說陪他去一個地方。
何瑤大概也有點猜到會是來醫院。
她看着手冢熟門熟路的掛號,上樓,找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推門進去,辦公室裡的人轉頭來看,一眼就叫出了手冢的名字:“手冢君來了?”眼神在掃過手冢背後的何瑤的時候,浮現起笑意,“這是女朋友?”
“藤田醫生別開玩笑。”手冢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身後低着頭的人,“還不是女朋友。”
“好吧,你坐。”藤田醫生笑着收回調侃的目光,讓手冢坐在自己面前,開始認真的檢查起他的手臂。
何瑤心裡煩悶,連藤田醫生的調侃都沒聽到,自然也就沒將青年那句還不是女朋友聽進耳裡。
跟着手冢在幾個科室來回走,打CT,照X片,來回好幾趟。
越走心裡越沉重。
“上次回來你就是傷勢復發,現在情況倒是好一點了。”藤田醫生將片子貼在牆上,讓手冢和何瑤能更加直觀地看,“這裡是你以前的傷處,目前有發炎和損傷的輕微跡象,而且目前看來,你手肘處的積淤現象比當初還要嚴重。手冢君,如果你目前再繼續訓練下去的話,我只能勸你再進行手術了。”
藤田醫生轉回身看着手冢平淡如水的表情,嘆口氣:“我們現在還是按照以前的方式爲你保守治療,畢竟你的手臂已經經歷過一次大波動。在進行一次手術,我還是那麼說,你的肌肉和肌腱恢復都不會再像以前,甚至會影響你運動時對手臂的控制。”
之後的話,何瑤沒再聽進去。
聽醫生的話的意思是,班助的手如果不治好,以後還想打網球就很難?
……不打網球嗎?
陪着手冢慢慢走出醫院,何瑤突然唾棄自己,美網她也不是沒看,爲什麼會覺得那只是輸贏乃兵家常事?而不是多想一層?
說喜歡人家,連這一點也注意不到呢。
現在……想想有什麼能幫手冢治療手臂的方法?
一隻手搭上何瑤的頭頂,力道輕柔的拂過髮絲。
何瑤擡眼看身邊的人,目光裡有疑惑。
手冢沒有像前幾次一樣,一觸即收,而是按在她的頭頂上,又揉了揉:“別想太多。”
“……嗯。”
就這樣的情況,她應該還是有立場……去建議一點什麼的吧?
伸手扯住手冢的衣角:“班助。”
“嗯?”
“我聽晚晚說,班助你……是國三的時候就……手臂有傷?然後去九州治療過對嗎?”和青年的目光對視,何瑤原本擔心自己這麼冒昧發問而侵犯他的隱私會惹來的不悅,並沒有出現。
青年目光柔和地看着她,點頭:“嗯,是這樣。”
“那班助一直接受的是西式的醫療?”
“是。”
“有沒有考慮過中式的?”何瑤直直地看着手冢的雙眼,那雙棕色的眼裡有些詫異和亮光,快速地開口,“我只是建議,我知道手臂對於班助來說很重要,所以我也是真心的想要幫助班助治好手臂,我這個只是一個拙劣的建議。但是中醫博大精深,就是說不定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呢?我的意思不是那個意思……就……具體的等我再問問可以嗎?”_(:зゝ∠)_這前言不搭後語的,也不知道班助聽沒聽懂。
何瑤聽見手冢的笑聲,很輕,卻很柔和。
眼裡看到的是手冢第一次面對自己,沒有遮掩的,淺淺的微笑:“好,麻煩你了。”
“沒有麻煩,班助幫了我那麼多,我也想要幫班助一次啊。”何瑤彎眼輕笑,“我能幫上一點是一點嘛。”
如果能幫他好上一點,也算是盡了力。
這樣不論是對他,還是對自己,都是無愧於心的。
和手冢大概的詢問了一些手臂的情況,何瑤拿着隨身帶着的本子一一記了下來,方便自己日後諮詢的時候能夠更好地反應問題。
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給自己哥哥打電話。
“喂,哥。”
“最近打電話有點勤快啊。”何琛接着電話,聽聲音就知道他目前非常的愉悅,“說吧,怎麼了?”
“就是我有個朋友,他是運動員嘛,曾經手臂受過傷,最近有點復發……”何瑤仔仔細細地說過手冢手臂的情況後,纔開口問,“哥,像這樣的情況,你幫我問問爺爺可不可以通過中醫調理治療?比如鍼灸啊,拔火罐啊?這些方法可以不?”
“來,瑤瑤,你先告訴哥哥。”何琛的聲音平穩的甚至帶着笑,卻讓何瑤後背一陣發涼,“那個運動員是不是男的?你和他又是什麼關係?”
“……”
“或者說,那個運動員是不是叫手冢啊?”
何瑤瞬間跪了:哥哥你要不要這麼犀利啊。
“你在追他?”
“嗯。”
電話那頭再一次沉默下去。
如果不是那頭輕緩的呼吸聲,何瑤以爲自己哥哥早就掛了電話了。
“哥?”
“你喜歡就去追,哥哥支持你。”何琛的語氣低沉,“你喜歡那是你的事,但是你也不能讓自己受到傷害。”
“至於他手臂的問題我會放在心上,有消息了我會通知你。還有他手臂的一些問題,你整理成資料發給我。”
“謝謝哥。”何瑤輕輕笑開,“我最喜歡哥哥了。”
“小妮子。早點休息吧。”
“嗯。”
喜歡一個人最好的事情,莫過於能得到身邊的朋友和家人的支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