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章 裁決與預言

無夜來到揍敵客家已經過了1個月了, 那位傳說中的富翁的舞會也即將開始。

此刻無夜正任憑揍敵客的下人幫自己打扮,她就如同一個精緻的娃娃,動也不動。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髮絲被弄的有些微卷, 部分長髮被不規律的盤在一邊, 有着不一般的美感。銀白的髮絲也用障眼術染成黑色。左眼似乎比右眼更加黑暗呢……

無夜輕輕的闔上雙眼, 總覺得, 這次的舞會不會和平時幫伊爾迷執行任務一樣呢。總覺得,自己靠近那個熟悉的感覺,越來越接近了。今夜……

會發生會遇到, 什麼呢……驀然的睜開眼睛,鏡中映照的側眼明亮如璀璨星空。

“啊, 小伊。”身後淡藍色的裙尾落到了地面上。這時候化妝完畢的無夜站了起來, 回頭看向正裝的伊爾迷。

伊爾迷走進來就看見她回過頭, 黑色的髮絲輕輕的拂動。身穿水藍色禮服的她猶如精靈。可愛而又美麗……原本不化妝都如精緻人偶的她,此刻美麗的容顏多了一抹嫣紅, 變得更加動人。一時間伊爾迷移不開視線。在她回過頭的時候,一絲刺痛進入心。右眼彷彿包容整個夜空的星辰,而左眼灰暗無光。失去的眼瞳光輝帶着他的心一同失落。

“恩?小伊怎麼了?”她拖着裙子走到他身邊盯着他瞧。“啊,爲什麼,不公平!”她突然出聲。

伊爾迷不解。

“爲什麼小伊可以披着頭髮, 我不能?我也不想弄頭髮, 和以前一樣不行麼!”看見無夜要拉下發卡, 管家都慌了“小姐, 伊爾迷少爺是男生。女孩子進去要保持儀態禮儀。”

這就是無夜最反感的地方, 太麻煩了。

“那我也辦男的!”“這個……”所有人流汗。

“這樣的你,很漂亮。”伊爾迷突然說, 無夜還沒反映過來“!?”

她就這樣被伊爾迷拉出了門。

……

華麗的裝飾燈在頭頂閃耀,整個舞會場面華麗而不失典雅。還有無數人談笑客套的寒暄聲音。

無夜最討厭這樣的舞會了,說是舞會,實際上都是一些所謂上流社會人物的社交活動,都藉此與名人打好關係。

她輕輕的拿起酒杯,透過紅色瑩澈的酒看着扭曲的人們。

她無言的拒絕了一些公子的邀舞。伊爾迷似乎被某些女的拉去說話去了,身爲揍敵客的確應該和客戶打好關係。但是……她好無聊啊!!!無夜要受不了。很想找人欺負一下……

咦!?

無夜驀然看見在人羣中有個男孩十分出衆。黑色如夜空璀璨的髮色,不規律的貼着,灰暗色的眼瞳在光芒下有些白亮。一身男士禮服十分適合他,使他脫穎而出,很容易就能看見他的存在。氣質出衆的人,在哪裡都是耀眼的……無夜忽然的想起這樣的話語。

看着那個相貌如同少年的男孩,無夜心中有個奇怪的感覺。有點想要靠近那個男孩。還有心底浮現的話語……

那個人和她一樣一個人站在一邊,婉言拒絕小姐們的搭訕。很奇怪的感覺……明明那個人是溫和的笑着的,但是站在人羣中的他,蒙上了冷淡陰暗的紗。拒絕一切人的靠近。奇怪的違和感。在這個人身上卻意外的合適,這樣的違和感也成了他給人的奇異感之一。

對方彷彿察覺到了無夜的視線,回過頭兩個人的視線正對上。明顯的,對方也一愣……

無形之中彷彿有什麼牽絆……無夜遵循了心中的聲音,走了過去。走到發愣的少年面前……無夜微笑着舉杯“你好。”

“……你好。”

無夜微笑着擡眼,眼睛裡滿是流光溢彩之色,緩緩的吐言心中浮現的話語。“很高興見到你……預言者。”

“呵,彼此彼此,裁決者。”少年只是微愣,隨即也露出了微笑。交談。

兩個人之間的微笑藏着只有他們明白的話語。衆多的人羣之中,他們只看得見對方。

兩個人第一次相遇,猶如被看不見的線操縱,這是他們明明之間的聯繫。

“第一次見面,我尊敬的制裁者。吾名末曉。”他恭敬的半跪了下來,右手放在胸口處,微垂下眼簾,光芒照射在他精緻的容顏上,如同暗夜的王子,優雅而不失華麗。真是極端優雅的少年啊,不似凡人。(啊,我忘了,他本來就不是凡人。)無夜揚了揚嘴角,“我們都是一樣的不是嗎?這樣的大禮我可承受不起。”

“呵呵,小姐真是一點幽默感也沒有啊。”末曉優雅的笑着,站起身子。

末日般虛幻消逝的夕陽,真是絕望的名字啊……“我名字……叫做無夜。”無夜抿了抿嘴脣笑着。

也許是兩個身份的接近,兩個人也比一般的陌生人熟悉一些。“沒想到制裁者真的會到來。”

“呵,我也沒想到,自己會被賦有這樣有趣的身份。”

“有趣麼?我覺得是[罪]。不論我,或者你,還是在別的世界與我們有着相近身份的人。何嘗不是[罪]?”

“……”無夜沉默了。

無夜看了一眼那邊注意着這裡的伊爾迷,她抵住酒杯對他揚了揚,輕聲說“乾杯。”

她的戲差不多可以散場了,因爲她只是扮作伊爾迷的舞伴到來,只要進來了,殺人就是輕而易舉。她已經不用插手了。

“你的殺手朋友是來殺人的吧。“末曉淡淡的說。

“誒,你知道啊”無夜並不吃驚。

“那當然啊。因爲你們要殺得是我目前的朋友,就因爲我知道他今天會死,所以我纔來看他最後一面的。”末曉說的好像事不關己一樣。

“不是你的朋友嗎?不插手嗎?”

“預知未來,不是改變未來,我無能爲力。”

“誒?真冷淡啊,命運獵人先生。”無夜輕聲笑着。末曉無表情的側顏很精緻,如白玉雕琢出來的,暗灰色的眸子猶如寒冰。這就是預言者。

無夜繼續喝酒,並不言語。

“未成年人不能喝酒。”末曉無視無夜頭上的十字,徑直的奪走了她的酒杯“喂喂,你不會真的認爲我未成年吧。”無夜瞪着他。

“當然,不相信,只不過在別人眼裡就是,不要讓別人以爲我欺負小妹妹啊。”末曉露出邪惡的笑容。邪惡的笑容在他臉上就變成了邪魅。

無夜已經無言了。

“啊,對了,這個味道不錯喲。”末曉笑着將一個美麗的菜色放在無夜的盤子裡。周圍的女性被他紳士的舉動迷得連自己都不知道了……

“謝謝。”無夜用叉子插了一小塊,吃下去,臉頰多了一份紅暈,變得可愛“恩,很好吃。”她眯起眼睛說道。

“對吧對吧。”頓時末曉優雅的氣質消失了,也像個小孩子興奮的說。

“你興奮什麼,又不是你做的。”

“都一樣不是嗎,下次我可以做給你吃喲。無夜、小妹妹……”他特地咬重了後面的字眼,無夜想要發作卻發作不得,然後就任由他了。

忽然,無夜看見了人羣中的兩個人,不由得愣了愣,是紫棠和紫乃。那兩個傢伙怎麼會在這裡,在這裡的人,大部分幾乎都和十老頭那些人扯的上關係,莫非他們兩個……無夜的眉頭皺了皺。那兩個人穿着男士禮服,正在和一個女士交談。看來,他們的能力,早已在獵人考試之前獲得唸了呢……他們兩個一定有什麼目的吧……

“呵呵,如果有機會再說吧……我要走了呢……”無夜放下了酒杯,緩緩的走到人少的陽臺上。在黑暗的夜景中,她的髮絲竟然閃爍出動人的流光。真是不可思議……一時之間,末曉呆愣了片刻。

末曉看着她的背影,再看了看身後那個把心放在她身上的揍敵客的少年,那位殺手家族的少爺,眼睛有着並不是很明顯的愛意,她真的不明白嗎,還是裝傻?誰又知道……末曉淡淡的笑了,卻沒有傳達到眼睛。

他與無夜是最相似的存在吧。他很瞭解,卻又不太瞭解……裁決者,沒想到是這樣一位小女孩阿……眼睛裡是一片寂寞而滄桑的色彩。明明看起來是很純粹的顏色,其實她不過把其他的情感故意掩埋遺忘,這樣纔可以繼續旅程下去吧。

琉璃的純粹而又空虛的悲傷……那個女孩是個矛盾的集合。

“再見拉~”無夜想要回頭,卻驀然的睜大了眼睛“唔……”看着放大的精緻的臉龐,一時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末曉按緊她的後腦吻了上去。對於身後熱鬧的舞會之地,末曉的身體完全遮擋了她嬌小的身形。

“這樣就留下我的記號了,我下次就可以找到你的。”末曉鬆開了她,像個小孩子一樣得意的笑了。他一隻腳已經踩上了陽臺“下次見,無夜小妹妹。”並且隨手抽走了她頭髮上固定頭髮的髮卡,無夜的頭髮頓時順着白嫩的肩膀披散下來。

“我覺得披着頭髮更漂亮,下次,我想看見你真實的樣子。”末曉輕輕的躍了出去,躲過了射來的兩個念釘,他毫不在意的回頭對着伊爾迷輕笑,身影優雅而高貴,消失在黑夜中猶如黑夜的魅影。

無夜只是有些詫異,好快的速度。她看着緩緩走來的伊爾迷“這次的任務已經沒有我的事情了。小伊,我也要走了。我要回去甜品屋了,有事的話可以來找我。”

伊爾迷沒有來得及攔住她,就看着她的身影隨着那個男人也消失在夜裡。想問的話語,沒有問出口,無夜真的不瞭解他的心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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