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番外
第一次見她, 是在流星街。在這個充滿污穢和混雜的地方,她卻彷彿自然的隔絕了一切,淡漠而疏離的坐在垃圾山上。母親在她的懷裡, 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襟, 卻沒有任何不適感。她的神色裡沒有任何慌張與厭惡, 只有平靜的笑容。平靜到沒有任何多餘情感, 理智到什麼都不在意……
不想靠近她。因爲她的氣息, 因爲她的靜。銀白的髮絲在黑夜中也如此的耀眼……
戰鬥的感覺可以讓他忘記其他,但是這次卻忘不掉,忘不掉那個12歲少女的笑容。
每次嚼着口香糖, 就會想起她,這樣異樣的感覺, 這種情感, 讓他覺得有些煩躁。
尤其是無意間戰鬥受了重傷, 被她帶入甜品屋裡治療,看着她的笑容, 總覺得不像自己。所以很煩躁。
她很強,她指導自己戰鬥。但是隨着自己的強大,對於與她戰鬥的慾望卻越來越弱。
因爲,她的氣息太靜了,靜到讓他提不出慾望戰鬥。即便戰鬥傷到她, 她也毫無感覺。彷彿失去了人的一切感覺, 和她戰鬥的感覺, 就好像和屍體戰鬥一樣, 對方完全不閃躲, 也沒有痛苦的神情。打得很讓人鬱悶。
所以,他離開了……離開的時候, 將甜品屋的事情故意告訴了一批流星街的人,因爲他想看看她慌亂的樣子。他認爲一定是非常有趣的……但是他失望了,她什麼反應都沒有,連對於他背叛的事情,她也毫不在意。她的微笑從來沒有變過,難道她就真的沒有什麼在意的事情,什麼都沒有?
他爲了享受戰鬥的快感與興奮,離開了流星街,在外面四處戰鬥,挑戰強者,即使打得滿身鮮血,但是他覺得還不夠,還想再戰鬥……但是所有人都不強……每當想起無夜的戰鬥,想要和她一樣強的人戰鬥就好了,可是一次次的失望,沒有人比她強,沒有人和她一樣強大。也就是這樣,纔會偶然遇見執行任務的伊爾迷,還與他打了一架。雖然最後被他收了錢。
和伊爾迷戰鬥的感覺和無夜有點像,所以他認識了伊爾迷。
他想要和無夜戰鬥,想要無夜和其他人一樣有感覺的戰鬥,而不是豪不在意的和個死人一樣。他想要看她痛苦的表情,他覺得這樣自己會興奮起來。
因爲唯一讓他興奮不起來的人,就只有她一個……
所以一次獵人考試的時候,就知道那個男孩是她僞裝的。
當時他很鬱悶,以爲有了一個可愛的小果實,只要培養一下一定會比她更強,可是打着打着興奮的心情漸漸變弱,就發現被伊爾迷帶來的‘他’根本就是她。
他不想和無夜打,至少目前不想和一個死人一樣的傢伙打架。
無夜的身邊太過安靜,太過祥和,彷彿誰也無法進入她的生活。在她的範圍內,始終是一片靜。
真的好想摧毀,好想看見她憤怒以及絕望。那個時侯再與她打架一定會很興奮。想想她絕望的神情,就覺得興奮。
不知什麼時候……聽見小果實酷拉皮卡的意見,他覺得很有趣。當被身邊的人背叛時,她會是個什麼樣的神情呢。真的好想看看……
第一次,小丑魔術師眯起了細長的雙眼,鋒利的撲克遮住了嘴角上揚的危險弧度。
無夜的樣子……
真期待啊……
這次看見她,她身上沾滿了他人的鮮血,變得悽豔而冷漠。一種不把生命放在眼裡的漠視感。
“西索,你不累嘛?只爲了看我憤怒,驚慌失措?”原來一切她都知道,自己的想法?
“恩哼~~不行嗎?爲什麼到現在,你都不憤怒呢~~~?”他也不隱瞞自己的所作所爲。
“我與你不一樣,我不畏懼死亡,我也不向往生,對任何都沒有什麼興趣,也不在意。要想看我變臉,死了這條心吧……”
她的樣子,好像早就知道了這一切,就等待着我們的過去……她什麼都不害怕,不對,她連害怕的情感也沒有。
她沒有戰鬥的慾望,是因爲她將殺人當做了家常便飯,爲了活着,殺掉他人也沒有任何關係。所以她的眼睛很靜,靜的沒有‘活’的氣息,她沒有死,也沒有活着,只是基於不能死的想法,而繼續生活着。
她一直當自己是旁觀者……但是此刻,西索發現了她的眼睛裡多了一個東西,她並不再是什麼都不在乎的了。
是什麼改變了她?
這次做錯了了嗎?白費了一番功夫?
“真可惜,我的努力全部白費了。”他依舊輕佻的笑着,說話不真不假,半真半假。“可是,小無無,你還是說謊了,第一次見你說出讓我察覺的謊言呢~~~你在意的東西,還是有的~~~”他的眼睛眯了起來。
“呵,是嗎?也許是吧,只不過此刻,那樣的東西,已經不存在了……如果不相信,你可以試試看……”
西索明白,她說的不算假話,她根本不會說假話,因爲沒有必要……
看着她輕易的扯斷了‘伸縮自如的愛’,西索一點也不覺的驚訝,這裡沒有一個人是她的對手,他明白。但是他很好奇,這麼多的人,她殺的完嗎?
卻沒有想過,她會以這樣的方式,讓這個世界恢復平靜……
無論真假,她的心臟被奇牙貫穿,消失在了衆人的眼前。
幻影旅團離去了……
他擡起頭,看着無夜消失的天空。果然她還是離開了,如同當初突然出現在流星街,這次在所有人的視線下消失。給了那些人最好的解釋……從一開始她就決定了嗎?從獵人協會算計她的時候起,她就決定這樣子消失嗎?
這次,就連期待也沒有了呢,甜品屋,如今只是一個空曠的廢墟呢……就連可以幻想戰鬥的對象都不存在了。陡然覺得,好遺憾……
手指輕輕一彈,漫天的撲克牌飛舞……緩緩的散落各地……
那個微笑的女孩,已經不在了……
再也沒有和她戰鬥了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