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九十章 神谷 道場,停留

那個被他們救下來的少女叫神谷薰, 神穀道場的繼承人。也因“假拔刀齋”事件而認識了緋村劍心和無夜,

“恩,這是個不錯的地方啊。”無夜坐在樹下, 看着劍心做味增湯, 還有兩個不知道是搗蛋還是幫忙的孩子, 據說是那位薰小姐的妹妹。

“也許我們今晚有地方居住了呢。”總司笑道。

“流浪漢先生,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在離開這城鎮之前,你可以住在這道場裡。還有小妹妹也是……因爲你們救了我,而我看你也不像有錢住旅館的樣子。真是武士的悲哀……”神谷薰穿好衣服後走出來笑着說道。

“你連小生的事情都不知道, 這樣可以嗎……”他的話沒說完就被無夜打斷。

“是嗎,那謝謝大姐姐啦。”無夜笑眯眯的回答, 還乘機踩了劍心一腳, 痛的他無法說話。

“到處流浪的人, 一定有什麼原因吧……”薰的問題無人回答,無夜輕靠着樹看着明媚的天空。總司充滿歉意的笑了笑。薰理解的沒有再問下去。“算了, 也不該問你們這麼多。”充滿元氣的少女薰,走向道場等着弟子的到來。

結果一天之中因爲那個僞劣拔刀齋的事情,所有弟子都沒有再來這裡。她憤怒的喊着“那個傢伙,我絕對不會原諒他的。”她是這樣對着劍心說的,但是無夜站在門口衝着劍心無奈的笑了笑, 那個少女拿着木劍去與真劍對抗, 明顯是在廢刀令公佈後很幸福的女孩吧, 也沒有殺過人。

劍是無法保護任何人的, 沾滿鮮血的手也無法擁抱或拯救任何人。

這是那些沒有殺過人的人所不能理解的……

“小薰小姐……”劍心也無奈的看着她。

夜晚, 劍心似乎在薰洗澡的時候擔心她想不開而衝進去,結果被罵成色狼, 轟出來。

結果夜晚劍心就被鎖在了倉庫裡。

黑色一片,只有劍心在裡面坐着,聽着外面神谷薰的話語想着自己的事情。

“劍心,我們還是不要留在這裡比較好吧。”黑暗中多出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劍心看着她站了起來,“啊,也是呢……”難得他沒有任何的裝傻,眼神清明。

“那個女孩,是不應該和我們糾纏在一起的,因爲她太乾淨了,我們留在這裡只會給她增加麻煩吧……”

無夜想要將劍心帶走,可是半路上他們又折返了回去,因爲無夜知道神谷薰有麻煩了。那個被切斷右指的男人……

天空剛明。

無夜推開了道場大門就看見。神谷薰在與那個假拔刀齋對抗並且說“我父親的活心流是用來救人的……”

“殺了你然後讓道場關閉,我的復仇也就完成了。”那個大塊頭男人笑的十分猙獰。

“劍是用來救人而存在的……”薰說話時候十分痛苦,因爲被提在半空中。

那男人嗤笑“那你就讓它救你自己的命啊,怎麼慢吞吞的……”正在他得意的時候,一把帶着殺氣的木劍筆直的飛向他,衆人還沒有回神,那把木劍已經將他抓着薰的右手給打斷了。慘叫響破天際……

“閉嘴,敗類。”一個冰冷刺骨的女音從門口傳來,當他們看過去的時候,逆着光的三個人,銀髮的女孩尤爲出衆。

“劍若要救人必然要殺人,所以劍是殺人的兇器沒錯,只不過,你的行爲讓人厭惡……”無夜冷着面孔說道。

“劍是兇器,劍術是殺人的伎倆,無論用多麼美好的藉口來掩飾,這都是無可置疑的事實!”劍心緩緩的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顛倒是非黑白的世界,要麼選擇殺人,要麼選擇被殺。正義那種東西,本來就不存在……

是從現實中,是從鮮血中走出來的人,才能明白,劍是殺人的兇器,也只有經歷過這一切的人,纔會明白,理解這句話背後的慘痛代價……

劍心露出了笑容“不過,相比較之下,小生還是比較喜歡薰小姐的玩笑話。”他的話語讓無夜驀然的一愣。

“劍心?”無夜看着劍心揮劍打倒了所有人,卻沒有殺任何一個人。

“小夜,怎麼了?”

“不……沒什麼……”她微垂下眼眸。

“我對拔刀齋的名字沒有不捨,可是我不能把它讓給你這樣的人。”劍心說完就準備與無夜一同離去。“真對不起小薰小姐,小生並沒有打算滿你,只是……儘可能的不要說出來。那麼請保重……”

“等……,笨蛋!!!”突如其來的話語炸得劍心一愣。“你這樣就要走了嗎?你要我怎麼振作流心派。你不會幫我一下忙嗎?”

“他可是拔刀齋喲,你確定嗎?”此刻無夜涼涼的開口。

“我沒有說要留拔刀齋在這裡,我是說留流浪人的……”說漏嘴了,薰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脣“算了要不要走隨你吧。”似乎是一時間心思被說出來而尷尬的氣話罷了。“至少留下你們的名字……”

“緋村……劍心。”

“劍心,劍心……快滾吧……”

“小生已經有點累了。”

看着劍心站在身邊,沒有繼續走下去,無夜愣住了。

當劍心合上門,對薰說“我不知什麼時候會再流浪到哪裡,也不會煮菜,但是……有可能闖入浴室。”劍心被薰一拳頭擊暈,弄得薰在那裡尷尬的要死。

而他們沒有人發覺無夜的變化……

累了嗎?

劍心的話語是準備在這裡停留下來嗎?無夜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黯淡與疑惑……

“吶,你呢?名字?”薰走到了無夜的身邊微笑的問道。

“我叫無夜,他是總司。”無夜微笑的回答。拉緊了總司的手。

無夜一個人在樹林河邊洗身。

她一頭沉下水中,眼睛在水裡漲的發疼,她也不在意,髮絲在水中糾纏擴散。閉着氣息,凍的頭腦在想許多的事情,這些旅途的日子……她不明白爲什麼要在意劍心留在這裡的事情。

因爲她看見了劍心的過去,還有那個叫做雪代巴的女人。

頓時她的腦海裡卻閃過兩個片段。

——“如果無夜大人不存在,對我而言就好像天地都不存在一樣……無夜大人,請不要拋下我,沒有無夜大人,感覺無夜大人要消失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冰天雪地之中,好像…又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曾經是無夜大人,拯救我出了黑暗的深淵,從那時候起,我的命就是無夜的……”她還記得那個白髮的少年,被病痛折磨着的他,站在村門前一臉哀傷的看着她,希望與她一同離去。

——“如果您不想讓君麻呂知道,我可以不告訴他,無夜大人的心,我都明白。但是,我是絕對不會離開您。我的命是無夜大人的,今生今世絕對在大人,您的身邊。”還有另一個少年,“接下來的旅途,也請讓我繼續跟着無夜大人。不論大人發生了什麼,我都不會離開。我會一直在您的身邊。”那個比少女還要俊美的少年,有着溫柔微笑容,爲她擦淚的少年……

白和君麻呂的面龐驀然的浮現,

無夜猛然驚異的忘記了閉氣,而被嗆了一口水,一張嘴,所有的水都往她的口裡灌,簡直就要斷氣了。猛地從水裡站起來,帶起無數水花飛濺。銀白的髮絲貼在她的身上垂下。月光下沾水的身姿格外的美麗。

曾經雪冽問過她‘對你而言什麼最重要……’這一句話猶如一個警鐘,是啊,對她而言究竟什麼最重要。

是總司?

還是……他們?

——“雪組織絕對不會解散,就算只剩下1個人也會存在着。只要無夜大人還存在,那麼對我來說,雪組織依舊存在。”白和君麻呂的面龐重疊在了一起,一樣的認真,一樣的在意……

那兩個孩子,那兩個曾經爲了保護她連命也不要的孩子?她意外的發現自己的記憶在旅程中一點點逐漸變得淡漠,這樣的感覺讓她很害怕,這樣的話,終有一天,她也會將白和君麻呂遺忘的吧,她不想要這樣的感覺。對她而言什麼最重要,這根本是無法選擇的……選擇的一邊後,終究是要遺棄一邊的。無夜看着手中盈盈水波,折射着月光幻影一般的美麗。

不知是寒冷,還是恐懼,她的身影,在河中孤單的身影,在顫抖……

水中響起奔跑的聲音,打起的水花作響。無夜停止了顫抖,剛回頭就被帶入了溫暖的懷抱。原來總司一直在旁邊的樹上,看見她嗆水了立刻拿着衣服二話不說的跑過來將她抱在懷裡,如此的溫柔,但是卻讓她更加的痛苦,難以抉擇,這場旅途本來不應該將他拖下水的,卻因爲自己害怕寂寞,而帶上了他。

那麼,這樣的做法究竟是對是錯。

她終於明白了自己在逃避的是什麼,她終於明白了自己害怕的是什麼?

她害怕走入這個選擇的境地……

“吶,劍心,你爲什麼要在這裡停留呢,你放得下雪代巴嗎?”無夜的身影籠罩在黑暗的陰影后,明顯看見劍心聽到這個名字的驚訝面龐,也許是這樣吧,她知道他的過去,而他卻不知道她的過去。不公平吧……如無夜所料,那個熱情的少女神谷薰已經走入了劍心的心中。

“吶,劍心,很驚訝吧,我可以看穿別人的一生。”無夜輕輕的說着,本能一般撫摸着自己的左眼,“劍心你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容身之處呢,我該祝福你吧。”

“無夜,你不留下來?”劍心看見黑暗中的她對自己緩緩的搖頭。

“你是我爲數不多的認識的人中,第一個真心相待的朋友,一直以來的旅途只有你與薰這樣真心的對我,很溫暖的感覺。所以我很高興遇見你們。我不可能在一個地方待很久,在我尋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地方前……”

“你究竟在找什麼?”

“呵,我也不知道呢,所以得繼續旅途下去。”

這是她提前的告別……是的,劍心找到了自己的容身之所,而她也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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