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三好此時正好爲萬寶賢和姚金玲送來打造好的首飾。劉三好經過這麼多事,和姚金玲的姐妹情誼已所剩無幾,或許是有意,或許是天意,劉三好語笑嫣然,將一串珍珠項鍊送給了姚金玲,而將象徵着多子多福的石榴花釵送給了萬寶賢。
鄭太后見狀,滿意的點點頭,皇上繼位許久,除了姚金玲小產的那個孩子,至今仍無子嗣,劉三好此舉,真是她心中所想啊!“如果這支石榴花釵真的讓賢妃懷上子嗣,那三好你真是功德圓滿了!咦,觀音像是三好的樣子,而三好又正好給寶賢送來了象徵着多子多福的石榴花釵,這不正好是觀音送子?”
萬寶賢見狀也驚喜的看着劉三好,“三好啊,真的要借你吉言了!”
皇上笑着將石榴花釵插到了萬寶賢的頭上,二人四目相對,情意纏綿。正在此時,太監傳話,說吏部尚書有要事稟報皇上。皇上趕緊趕了過去。
姚金玲此時嫉恨萬分,上脣無意識的咬着下脣。萬寶賢看見她的表情,心中暗喜,再加把勁,一定要逼得她在太后面前原形畢露,或許一下子不能將她打出原形,可也要一步一步瓦解她在太后心中的形象!
萬寶賢想到這,故作羞澀的低下了頭,“其實我的天葵已經有好幾日不來了。”
鄭太后聞言欣喜的看着萬寶賢,“賢妃,這是真的嗎?”
“太后娘娘快別說了,您還記得上次麗妃妹妹查出有孕的事嗎?當時我的反應液是如此。我害怕,這次跟上次一樣啊。”萬寶賢害羞的低下了頭,但雙手有意無意的摸着肚子。
這樣的情狀看在姚金玲眼裡,更讓她恨了。她的孩子,若不是萬寶賢母女,她的孩子又怎麼會滑胎!若她的皇兒還在,那就是皇上的皇長子,古時講究有嫡立嫡,無嫡立長,皇上至今未曾立後,或許她的皇兒還在,說不定會是太子,那自己就母憑子貴,皇后,太后也不無可能啊!
可一切都毀了!她的皇兒滑胎了。她的皇后夢碎了!可萬寶賢那個賤人憑什麼可以有孩子,別看她說的有可能不是懷孕,可她的動作她的神情告訴姚金玲,萬寶賢十有□□真的是懷孕了!不行,我要讓她的孩子給我的孩兒陪葬!姚金玲腦子裡壓根忘記了她那個還未成形的胎兒有一半是女兒的可能了!
“不管是真是假,都得叫太醫過來給你瞧瞧!”鄭太后因爲劉三好的觀音送子,心裡信了□□成!在她看來,姚金玲出身太低,雖長相豔麗,但舉止粗俗,未來的皇長子的母親可不能是這樣的出身,左看右看,還是賢妃更好一點,出身名門,才華出衆,又善心仁厚,佛心佛口,這樣才配教養皇長子啊!
鄭太后急不可耐的叫宮女去太醫院叫太醫。一轉眼看着萬寶賢還站着,趕緊讓人搬凳子,“哎呀,這個不行,太硬了,去,將我午睡的貴妃榻搬來!”
劉三好也扶着萬寶賢,笑着說道:“賢妃娘娘宅心仁厚,做善事,得善果,佛祖一定會讓太后娘娘和賢妃娘娘夢想成真的!”
鄭太后聞言笑的更加開心,雙眼滿含希望的看着萬寶賢的肚子。
姚金玲見所有人都圍着萬寶賢,心裡的嫉恨按捺不住了。她眼珠一轉,雙手抓着新帶上的珍珠項鍊,用力一扯,珍珠項鍊四散開來,紛紛掉落地下。
萬寶賢看見地上的珍珠,笑了,終於來了。然後裝作無意踩到珍珠,即將滑到的樣子,驚慌失措的叫了起來,劉三好和抱琴趕緊扶住萬寶賢,可是來不及了,知畫見狀,乾脆撲到了萬寶賢的身下,萬寶賢跌在了知畫的身上。
鄭太后大驚,趕緊叫宮女,“快,快將賢妃扶起來!賢妃啊,你怎麼樣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
萬寶賢抱着肚子□□,“太后,我的肚子好疼啊!”其實剛纔根本就沒跌倒肚子,只是若不這樣,如何能加深鄭太后的怒氣!
“太醫呢!太醫呢!快點叫太醫!”鄭太后叫道。
太醫很快就來了,萬寶賢一看,很好,是名單上的人,這下更有趣了!萬寶賢躺在貴妃榻上□□着,太醫在鄭太后的催促下給賢妃把着脈,“啓稟太后娘娘,賢妃娘娘已有孕一個月了。不過似乎受到了撞擊,有小產的跡象!微臣立刻開一副保胎藥,可保皇子無虞!”
鄭太后的心這才安定了來,轉而又高興起來,“太好了,太好了,皇上終於有後了!賢妃啊,你可是大功臣啊!說吧,你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儘管跟我說!”
萬寶賢裝作一副虛弱的樣子,“太后如此厚愛,臣妾喜不自勝。只要皇嗣無恙就好了!說起來,要不是知畫,我”說着後怕的摸了摸肚子。
鄭太后這才反應過來,轉頭怒道:“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卻正好看到了姚金玲臉上來不及收斂的憤恨。
姚金玲趕緊跪下認錯,“都是臣妾的不是,剛纔臣妾聽到賢妃有孕的消息,一時激動,想到了臣妾那未出世的孩兒,所以無意中扯壞了珍珠項鍊,這才害的賢妃姐姐差點摔倒,都是臣妾的錯!”
錢飛燕也趕緊跪了下來,“太后娘娘恕罪。我們娘娘只是想起未出生的小皇子情緒失控,所以纔會扯壞了珍珠項鍊,娘娘是無心的啊!”
鄭太后見姚金玲提起那個未出世的孫子,心一軟,剛想說些什麼,只見司棋跪在了中央,“啓稟太后娘娘,奴婢有話說。”
鄭太后見是賢妃的丫鬟,便說道:“你有什麼話便說吧!”
司棋拿起掉落在地上的珍珠項鍊,上面還殘存着幾顆珍珠,每顆都是圓潤光滑,只可惜啊,珍珠本來無罪,此時卻成了害人的利器!“奴婢爲入宮之前,家裡世代都是做首飾的。奴婢對這一道也頗有些瞭解。太后您看,這串珍珠項鍊的金線是被人硬生生扯斷的。據奴婢所知,做珍珠項鍊的金線絲質堅韌,根本不易扯斷,除非有人懂得扭扯的技巧。或許有人會說金線有優劣之分,況且珍珠多,難保金線不堪負荷。可是奴婢以爲,司珍局應該沒那麼大膽子以劣充好吧!若說珍珠多金線不堪負荷,那麼可以請司珍局再做一條同樣的項鍊,讓一個普通宮女來試,看看可否輕易將珍珠項鍊扯斷!”
隨着司棋的話,姚金玲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她篤定劉三好即使發現了什麼,礙於姐妹情誼也不好當着太后的面說出來,而太后對這些也不懂,再加上自己喪子之痛,或許可以逃過一劫,可誰想到,賢妃的丫鬟居然也是做首飾出身的,幾句話就將自己的後路堵了個嚴嚴實實。
鄭太后氣的直喘氣,“三好,你是司珍局的司珍,你來跟我說,這個丫鬟說的是不是真的!”
劉三好本打算息事寧人,私底下找姚金玲問個清楚的,再加上她也不願意相信,一起長大的姚金玲是這樣惡毒的人,可是沒想到,賢妃身邊的丫鬟這麼厲害,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事到如今,劉三好也不願爲姚金玲搭上司珍局的聲譽,於是回答道:“啓稟太后娘娘,她所言屬實!”
“麗妃,你還有什麼話好說!”鄭太后怒不可遏,她雖然當初也是宮婢出身,被先皇寵幸後有了當今的皇上,可這麼多年,她一直謹小慎微,不敢有害人之心。可即使是這樣,李怡從小到大還是受到無數次迫害,她生平最恨的就是拿孩子做文章的人!不得不說,姚金玲,你觸碰到太后娘娘的底線了!
姚金玲啞口無言。
萬寶賢掙扎着從貴妃榻上坐了起來,想要下地,鄭太后趕緊制止了她,“賢妃,你要做什麼,趕緊坐下!”
“太后娘娘,請您不要怪罪麗妃妹妹!麗妃妹妹這樣對我,我能夠體諒,不管如何,當初,是我娘對不起她!”萬寶賢黯然的低下了頭。
劉三好敬佩的看着萬寶賢,賢妃娘娘果然是佛口佛心,當初姚金玲的滑胎根本就與任何人無尤,賢妃娘娘的母親甚至爲此送了命,自己又被禁足半年,今天姚金玲又這樣害她,她還能爲人求情。真是仁厚之人啊!
“賢妃你胡說些什麼呢!當初的事孰是孰非,大家心裡都清楚,況且你也爲此付出代價了!”鄭太后心裡也頗爲感動。
“太后娘娘,就當是爲我腹中的孩子祈福吧!不要怪罪任何人了好不好?”萬寶賢繼續說道。
“罷了罷了,賢妃你如此宅心仁厚,哀家也拿你沒辦法。麗妃,當初你的孩子滑胎,你懷疑是賢妃所爲,哀家罰賢妃禁足半年。如今,你差點害的賢妃滑胎,哀家罰你禁足三個月。你可有異議?希望你能好好反省,不要再做些讓我失望的事了!”鄭太后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姚金玲一眼,說道。
“賢妃娘娘宅心仁厚,福澤有餘,實乃我大唐之幸啊!若能誕下皇子,真是再好不過了!”劉三好也笑着說道。
“就是就是,賢妃啊,你現在安心給我養胎,好給我生下個白白胖胖的皇子!哦對了,傳哀家懿旨,從今天起,麗妃不許靠近仙居殿一步!”鄭太后心裡一動,若是個皇子,那就是皇長子了,若是能將這個皇長子變成皇嫡長子,那就好了。
姚金玲癱倒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