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們放下碩郡王就轉身監視着下人們把那些違製品收了起來。雪柔等一家大小立刻忙碌起來。好容易碩郡王悠悠醒轉,看見雪柔,氣喘吁吁的說道:“大格格呢?”剛想說些什麼,轉眼看見一邊的側福晉和皓祥,不對,現在叫皓源,臉上那幸災樂禍的表情太明顯,立刻怒道:“你們呆在這做什麼?還不滾回房去。皓祥,你從今兒起就改名爲皓源。皓禎,你改名叫皓淄。”
側福晉拉着一臉不情願的皓源離開了。大廳裡立刻只剩下碩郡王和福晉雪柔的人。碩郡王看着雪柔,“快去把大格格叫回來,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的好好的嗎?爲什麼皇上龍顏大怒,降了咱們家的爵。”
雪柔大驚失色,“秦嬤嬤,你快去,你親自去!快點!”
碩郡王喝了口茶,緩了過來,“皇上給皓禎他們改名我明白是怎麼回事,原是咱們莽撞了,重了先帝爺二位弟弟的名了,這皇上生氣我沒怨尤,可是,好好的,爲什麼把咱們的親王降爲郡王!這這!”碩郡王嘆了口氣。
“咱們和大格格說的好好的啊,她不是和親家都說好了嗎?咱們皓禎皓淄得了好,與大格格一家也有利不是。怎麼會變成這樣!”雪柔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皓淄看着阿瑪額娘如此煩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年紀好小,對這些不是很在乎,只是,好好的名字突然改了,叫什麼皓淄?真難聽啊。
“阿瑪,額娘,我爲什麼要改名字啊?皓淄這個名字真難看,我不喜歡。”皓淄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碩郡王和雪柔。
碩郡王看着自己聰明靈慧的嫡子,他是自己的希望啊,這次的事件他是一絲一毫都沒有怪到皓淄身上,“皓淄啊,其實這個名字也挺好的,淄者,在涅不貴淄,是個好名字啊!”碩郡王想了一會,只好這麼安慰道。
“可是皓淄,讀起來感覺怪怪的。”皓淄還是有些不情願,嘟着嘴說道。
碩郡王和雪柔對視了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皓淄啊,這是皇上看重你呢,要不怎麼會給你改名呢,皇上的話就是聖旨,我們必須要聽從的啊。乖啊,去找阿克丹練武去吧。小寇子好好陪着貝勒爺。”
碩郡王忽然愣了愣,“趕緊的,這個貝勒爺的稱呼也改了吧,我混忘了這茬,還沒往宗人府遞請封摺子呢,要是被人聽到了,又是一樁罪!”
雪柔也愣了,自打有了皓淄以來,自己以爲這王府肯定就是皓淄的了,也忘了這茬。
皓淄撇撇嘴,帶着阿克丹和小寇子出去了。
不一會,秦嬤嬤氣喘吁吁的回來了,“王爺,福晉。”
“大格格呢?”碩郡王和雪柔齊聲問道。
“大格格沒法子出來呢,老夫人生了病,大格格正侍疾呢。不過,大格格還是抽空跟老奴說了這件事。”秦嬤嬤看了看四周,然後關上了房門,“老奴聽大格格說,昨個兒原本貴人說的好好的,可是容妃娘娘身邊的宮女忽然開口,把咱家貝勒爺貶的是一錢不值,就連貝勒爺的名字也是那宮女最先提起的,就連他們家的貴人都受到了冷落。如今,瓜爾佳氏上下對咱們大格格都很有意見呢。”
雪柔怒道,“什麼?他們家的貴人受冷落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自己沒本事,怪我的大格格做什麼!”
碩郡王反倒思索道:“容妃娘娘?容妃娘娘和咱們家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啊,她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呢?”
雪柔忽然說道:“容妃娘娘和側福晉是族人啊!”
碩郡王恍然大悟,“是啊,她們都是回人啊?難不成,她是在爲蝶舞抱不平?”忽又怒髮衝冠,“真是豈有此理。本王難道還虧待了蝶舞不成,堂堂親王側福晉她還不滿足嗎?”碩郡王是個很偏執的人,他認爲就是蝶舞心有不甘,所以纔會和容妃娘娘暗通聲氣,結果害得自家降爵,害得皓禎改名!
雪柔見王爺將所有的錯都怪到側福晉身上,心裡暗自高興,“王爺,不可動怒。你如果現在去找側福晉理論,傳到宮裡,肯定會引得容妃娘娘不滿。咱們自己個心裡知道就行了。往後,有什麼事避諱着側福晉一點就是了。”
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兩個人把這件事所有的錯都歸結到了無辜的側福晉身上,連帶着皓源也頗受排擠,正合了他的名字——好冤!
碩郡王在經歷這次降爵、改名事件後,在福晉的蠱惑下,越發把復爵的希望都寄託在他們引以爲傲的大兒子皓淄身上,對他越發的重視起來。而小小的皓源心裡的自卑和不甘也被一點點的激發。
愛瑪麗克每天悉心保養着自己,她還等着耗子長大後看戲呢。
梅花烙故事開始的時候,愛瑪麗克此時已經從宮裡出來了,她年紀也大了,伺候起容妃來也有些力不從心了,容妃特意求了皇上,在宮外賜了座宅子,又賞了好些金銀,讓愛瑪麗克出宮去了,只一條,每月都要進宮看看她,陪她說說話。
愛瑪麗克爲了能好好看戲,當然是滿口答應,沒有什麼不從的。每個月進宮的時候,都會跟容妃說些市井裡的瑣事,容妃很愛聽,其他妃嬪們也愛聽,就連小公主小阿哥們也喜歡聽。時長了,每次只要超過5天愛瑪麗克沒有進宮,各宮的嬪妃和小主子們就該着急了,拉着容妃的手要她把愛瑪麗克召進來。
容妃很喜歡和小孩子們在一起,每次愛瑪麗克一來,寶月樓裡就熱鬧非凡,容妃也很喜歡。於是召見的就更勤了。皇上樂的見到後宮一片祥和,對愛瑪麗克的態度也好的不得了,每次出宮,愛瑪麗克都會捧回一大堆賞賜。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愛瑪麗克帶着兩個小丫頭,來到龍源樓要了個雅間,要了一壺好茶,幾碟小吃。她們已經在龍源樓呆了好幾天了,兩個小丫頭因爲愛瑪麗克爲人溫和,所以說話間也沒大沒小起來,“姑姑,這龍源樓有什麼好的,咱們爲什麼老來這啊!”
“傻丫頭,姑姑是帶你們來看戲呢!”愛瑪麗克笑着說道。
“看戲,看什麼戲啊?”小丫頭不明所以,四處張望。
“好戲來了。”愛瑪麗克看到一個老人和一個少女走進了龍源樓,笑着說道。
果然,沒一會,大廳正中本來說書的地忽然熱鬧起來,老頭拉着揚琴,少女彈着月琴唱了起來,“彈起了我的月琴唱首西江月,請君細細聽”
愛瑪麗克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就是白勝齡和白吟霜了吧,果然不同凡響啊。這白吟霜長得還真是美麗啊,一雙脈脈含情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你的時候,魂恐怕都會被勾去了。身材纖細,不過穿着一身藍衣的她好像沒有穿着白衣那麼好看啊。愛瑪麗克回想着電視劇裡白吟霜的一身白衣,那真是楚楚可憐,讓人忍不住心疼啊。
一曲終了,白吟霜見沒什麼大的反響,又唱起了另一首,“月兒昏昏,水兒盈盈,心兒不定,燈兒半明,風兒不穩,夢兒不寧,三更殘鼓,一個愁人!”
愛瑪麗克聽得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等聽到最後那句“原化楊花,隨郎黏住”時,愛瑪麗克差點沒摔了手裡的茶杯,怪不得人們都喜歡看演唱會啊,原來現場聽歌和在電視裡聽的感覺真的不一樣啊,現場聽的話,太震撼了!
兩個小丫頭羞紅了臉,“姑姑,這人是誰啊,這唱的是什麼啊?我聽人說,楊花是最淫邪無根的,她怎麼還唱原化楊花,隨郎黏住?這是正經人家唱的嗎?”
愛瑪麗克笑着說道:“傻丫頭,咱們回吧。”之後的事也不用看了,不就是浪蕩子調戲賣唱女,癡情漢衝冠爲紅顏嗎?得了,這回進宮有的說了!
第二天,愛瑪麗克就進宮了。寶月樓裡早早的就坐了幾位嬪妃,小阿哥小公主們也來了不少。容妃最喜歡十公主,因爲她長得有幾分像皇上,不光是容貌,脾氣秉性也很像,皇上也很寵愛這個小女兒,曾說過,她要是個阿哥的話,就把皇位傳給她。
和孝公主拉着容妃的手,“娘娘,愛瑪麗克到底什麼時候來啊?我可喜歡聽她說故事了。上次說的故事我跟皇阿瑪還有十五哥都說了,他們也說好。”
十五阿哥和十七阿哥都是令貴妃所生,和和孝的關係也不錯。
“快了快了,已經派人去接了。”容妃看着和孝,高興壞了。
果然沒一會,愛瑪麗克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寶月樓,還沒等愛瑪麗克行完禮,大家就催促着愛瑪麗克有什麼好玩的事趕緊說。
愛瑪麗克虛坐在凳子上,笑着說道:“奴婢啊,還真有一件趣事和大家說呢!”於是把龍源樓發生的事說了出來,當然,白吟霜唱的那些歌詞沒有細說。
等愛瑪麗克說完,公主阿哥們開始發表自己的意見了,蘭馨格格先說道:“我覺得那位皓淄貝勒是個不錯的,見義勇爲。那位白姑娘也忒可憐了。好好的一場無妄之災。”
和孝一揚眉,“什麼啊,我倒覺得那個白吟霜有問題,人家只是讓她當樓上唱個曲,她幹嘛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啊,她不就是賣唱的嗎?”
愛瑪麗克笑着說道:“十公主所言甚是。蘭馨格格,您啊,還是太善良了些。你想想,這個白吟霜長得又漂亮,又是個賣唱的,如果沒個心眼,她能安然無恙的走到現在,早就被哪個大戶人家搶回去了。且不說她唱的那些個曲子,不說這個,恐污了貴人們的耳朵。就說她一個賣唱的,就算多隆貝子請他上樓唱也沒什麼,爲什麼她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只因爲開始的時候,那個耗子賞了她一錠銀子,她也剛好看見了耗子,知道耗子是個家世不凡的。”
“這怎麼說?”說話的是十七阿哥。
“你想啊,男人嘛,不都喜歡英雄救美嗎?那個白吟霜很好的把握了男人的心理,所以多隆貝子去請的時候,她才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正好激的那耗子爲她出頭。你且看吧,後面還有精彩的呢?這事啊,沒完。”愛瑪麗克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惹得衆阿哥公主們纏着讓她以後還來說。
那些嬪妃們見愛瑪麗克說的雖是些市井小事,但裡面都暗含一些識人處事的方法,也就沒理會愛瑪麗克說的那些關於男人心理的混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