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陸少vs沈南風

十二月二十五日晚,西方聖誕節,在這個外國人異常重視的節日裡沁園兩位主人氣氛卻異常詭異,沈清每吃一口飯都覺難以下嚥,而陸先生一邊不緊不慢往嘴裡送着食物,一邊將眼光落在她身上。

沈清被看的渾身不自在,伸手準備放下筷子,只聽陸景行冷冽且帶着審視的語氣憑空響起;“十二月二十三日,八通電話,均未接。”

陸景行娓娓道來時,她心裡一咯噔,這是要秋後算賬?

準備放下的筷子,拿起不是,放下也不是。

還未待沈清想出對策只聽聞陸景行接着道;“十二月二十四日,十二通電話,三條短信,均未接未回。”

陸景行此時的話語聽在沈清耳裡,似凌遲般,一字一句戳着她脆弱的心臟讓其不能呼吸。

他在數着她的罪行,如同判官似的在執行死刑之前告知她所犯何罪,好讓她死的明白,

死的心服口服。

陸景行不想同她計較的,最起碼在見她摔那一下之後,他是心疼的,是不忍的。

可就在剛剛,她緘口不言一晚上,無論自己跟她說盡多少好言好語,均油鹽不進,卻爲了秘書主動開口同他言語,話語中還帶着些許祈求的意味。

他怎能甘心?

身爲丈夫,得到的權利不如秘書,不如傭人,他這個位置坐的何其艱難?

沈清太過不識好歹。

“十二月二十五日。”

“我道歉,”陸景行準備一一悉數她的罪行,卻被陸太太終止的言語。

聞言,他冷冽的眉目輕佻,放下手中筷子,靠在座椅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最近很忙,並非刻意忽略,我道歉。”

年少時,沈風臨將她打的嘴角流血,她從未低頭認過錯,無論如何總是咬緊牙關,從不輕易屈服,可此時面對陸景行,她低頭了。

人生二十三載,她低頭的次數屈指可數,陸先生在婚後三個月,便破了她的記錄。

這番話出來時,就連話語本人也嚇住了,沈清怎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如此順溜的低頭

道歉。

是陸景行氣場太過強大?還是自己太過心虛?

或許二者皆有,陸先生冷冽着面龐訓斥人的時候氣場確實強大,自己明明是刻意忽略,

此時陸先生問起來,她異常心虛。

甚至不敢,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最糾結莫過人心,那晚,陸先生翻雲覆雨之際輕喚她,同她說盡吳儂軟語,她雖未正面迴應,但轉身伸手撫上他的臂彎足以說明一切,最起碼,在陸先生眼裡,她已經開始敞開心扉迎接自己了,可不想,才離開,便被打入冷宮。

他怎能不氣不惱?

若她一直如此,沒有念想,也就不氣不惱,可給了念想,卻轉身離開,如此不負責任的事情,陸太太做起來倒是得心應手。

陸景行眯着眸子落在沈清面容上,細細打量,似要將她看穿似的。

無奈,他的太太不同於常人,一個經歷過歲月洗禮時間磨礪的女人哪裡是你能一眼看透的?

她忽遠忽近的心,忽喜忽哀的動作,哪一樣不是在摧殘着陸先生這顆金剛之心?

頃刻間,他越過餐桌俯身而下,單手擒住她的下巴,狠狠啃噬着,似是要將滿腔怒火撒在她單薄的脣瓣上似的。

輾轉反側,沈清呼吸急促,今日的陸景行,尚且不能用粗暴殘忍四個字來形容,但也不能用憐香惜玉來形容。

原本筆挺的背脊片刻功夫靠在了座椅上,一雙手死死抓住陸景行身上白襯衫,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似的。

她越是如此,陸景行越是狠厲。

直至她沒了依靠攀上他精壯的臂彎,陸景行陰沉的面色才稍稍好了些。

啃咬的她嘴角發疼,滲出了絲絲血跡才鬆開她,抵着她的額頭道;“都說薄脣寡義,阿幽,打小別人戲笑我以後定然是個無情的君王,可你,”伸手撫上沈清滲出血跡的薄脣繼而道;“比我更盛。”

“寡義之人才能了無牽掛,”沈清望着他輕啓薄脣,二人之間相隔不過幾釐米。

她從不覺得薄情寡義有何不好,甚至分外喜歡這種感覺,

曾經一度覺得,若非自己薄情寡義,又豈能活到今日?

今日陸景行說出這個話題,她難得如此平靜迴應他的話語。

“人生在世,一草一木皆有情緣,生而爲人,何來了無牽掛?阿幽莫不是比那些只能活一日一季的花草更加無情?”陸景行緩緩推開身子,伸手撫上她的面頰,大指在她精緻潔白的面龐上來來回回。

“你覺得呢?”她順手將問題拋回給陸景行。

“我覺得、我的阿幽是這世上最聽話的姑娘,”陸景行淺笑嫣然間迴應她的話語,不入沈清挖好的坑。

卻格外咬緊“聽話”二字,如此明顯的警告,沈清不傻。

“夫妻二人不吵不鬧不叫夫妻,今日之事,錯在我,我道歉,但阿幽近些日子冷落我,是否也該給我個說法?”陸景行發揮慣用手段,任何事情,他必然起先開口道歉,以身作則樹立好榜樣,但每每他如此做時,絕對也會讓沈清跟着他的步伐往上走。

就好比此時,他開口道歉,自然也要討個說法。

不然、陸先生豈不是吃虧了?

他如此精明之人,只怕素來不幹吃虧地事兒。

沈清清明的眸子落在陸景行身上許久,才啓脣言語;“我說過了,因爲工作太忙。”

照常的搪塞語言,而陸先生明顯對她搪塞的語氣感到不悅,伸手敲擊桌面。

數月來,他自祤沒有虧待她半分,丈夫的職責,除了不能每日陪在她身側之外,其餘幾乎分毫不差,該寵寵,該慣慣,成天端手裡怕摔了,含嘴裡怕化了,擔憂她衣食住行,知曉她不對自己上心,說過的話從不放在心上,沒關係,一遍不行兩遍。

凡事他帶頭,引領她前進,

他如此耐心,怎能有問題?

這場婚姻本就是他自己求來的,你若是接受,我固然高興,但你若不接受,我也絕不棄磊,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你不能欺我負我,不然一切都只能重新審視。

陸景行自認爲他是頗有耐心之人,但此時,面對自己太太用同一句話反反覆來搪塞自己,他所有的耐心與好脾氣都消失殆盡,臉上掛着的寒霜都快滴出冰刀子來。

他對她的好,不能早就她欺瞞自己的資本。

或者說,他不允許有如此事情發生。

恃寵而驕?可以有。

但若是蹬鼻子上臉,撒謊成性,不能用。

陸先生對陸太太的最低界限便是她不能負自己,欺自己,別無其他。

修長的手指敲擊桌面,一下一下,尤爲蠱惑人心,似催眠,又似某種特定指令。

而這種催眠術,在軍隊裡,只有對嚴加管教的敵人才會用上,由此可見,今日的陸先生到底是有多憤怒。

用對付敵人的手段來對付自家太太。

片刻功夫,沈清堅守的心有絲絲決堤,似是意識到什麼,呼啦起身,怒目圓睜向着陸景行,他在對自己用某中特定催眠術。

沈清脆弱的心臟狠狠顫慄着。

眸光帶着不可置信,怒瞪他。

若非她意識尚且堅強,只怕早已慘遭陸景行毒手。

“阿幽,別逼我,”如此清冷寡淡的語氣在陸景行嘴裡說出來,沈清多多少少有些不習慣。

別逼他什麼?別逼他用特殊手段?

這晚的交談,終止在陸太太奪門而出。

陸先生坐在臥室,伸手撫上額頭,頭疼欲裂。

第一次,竟然會對這隻刺蝟感到束手無策,明明週末在家時還好好的,走的時候同她說盡好話,好言好語規勸了好久,可一轉眼,便被打入了冷宮,真真是頭疼。

世上唯有愛情,最叫人琢磨不透,沈清堅硬的內心明明已經敞開了口子,陸景行明明已經躋身進來了,可是、她卻不敢承認,不敢直面內心,一味的逃避。

今晚,當陸景行在他面前使用特殊手段時,她險些嚇得失了人色,那一刻,她想的是若是自己沒把住心緒該如何?

與其說是奪門而出,還不如說是奪門而逃。

逃離陸景行的視線範圍之內,免遭他窺探。

書房裡的沈清,臥室裡的陸景行,誰不是心裡思緒萬千?

夜晚九點,南茜上來收拾餐盤,見臥室只有自家先生,不由的多看兩眼。

“太太在書房,端杯牛奶過去,讓她睡個好覺,”陸景行單手夾煙立在陽臺,面對廣袤的黑暗,嗓音亦是低沉的厲害。

最後幾個字,險些嚇得南茜連托盤都端不穩。

九點十分,南茜端着牛奶上書房,遞到沈清面前,言語幾句之後看着她將一杯牛奶一飲而盡,心微微落下。

九點半,沈清有些睏乏,卻不想回書房,直接趴在了書桌上就地而眠,陸景行推門進來便見如此場景,伸手將她抱起,朝臥室而去。

陸景行想,二人本就沒多少感情基礎,若是見天兒的吵架,只怕他們這場婚姻岌岌可危,南茜說她近來沒休息好,那就先好好睡一覺,睡好之後在說其他。

一杯放了安眠藥的牛奶下去,沈清渾渾噩噩睡至後半夜,三點多睜眼,見自己在臥室有一絲愣怔,而後翻身想去衛生間解決生理需求,腰間橫隔的那隻大手卻讓她翻不了身。

幾次努力,均失敗,實在無可奈何,推搡着陸景行,指望他能大發慈悲放她去解決生理需求。

畢竟,人有三急。

“怎麼了?”陸景行實則在她翻身時便醒了,見她幾次努力想將自己胳膊拿開,不由心中好笑。

一整晚都在被她氣的七竅生煙,這會兒想好過?

太高看他了。

他沒那麼仁慈。

“想上廁所,”剛睡醒的沈清,帶着些許迷糊,本就是被憋醒,此時折騰了會兒更是想上的緊。

“要我抱你去?”

“……。”

“你壓着我了,”陸太太氣急敗壞,迷糊的眸子瞪着他。

陸先生似是瞭然,善心大發擡起自己橫隔在她腰間的胳膊,見沈清連拖鞋都未來的及趿拉朝盥洗室狂奔而去,躺在牀上的英俊男子輕笑出聲,這笑聲似是一汪春水,要融了外面嚴寒冬日降下的冰霜似的。

沈清從衛生間回來,在鑽回牀上,窩在牀沿,離得他遠遠的,可躺下不過數秒便被他大手一撈,而後欺身而下,沈清驚呼,擡手躺在他胸前,呈拒絕之勢,陸先生見此,原本暖如春陽的面容瞬間掛滿寒霜,冷聲道;“真準備將我打入冷宮?”

沈清心裡一咯噔,低頭,話語中帶着一絲不自然;“來例假了。”

聞言,陸先生心肝兒都顫了,望着陸太太的眸光帶着哀怨,一副被人搶走了心愛玩具的模樣,隨後,低頭輕咬陸太太脖頸之間;“誠心的不是?”

“不是,”沈清道,一本正經

若是陸太太不應允,陸先生倒也還好,可偏生陸太太這麼一本正經的話語險些將他氣的一口老血吐出來。

“上輩子欠你的,”陸先生伸手在她腰間捏了一把,力度輕柔,語氣帶着些許無奈。

不,上輩子許是我欠你的,亦或者是挖了你家祖墳,所以這輩子得冠上你的姓氏。

陸景行摟着她,寬厚的大掌撩開她單薄的睡衣,溫暖的掌心落在她腹部換換揉着,嗓音隱忍道;“阿幽,我上輩子許是負了你,所以這輩子上天派你來收拾我。”

“阿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緣分如此,你我夫妻二人定然要好好相處的,不然豈不是毀了這百年的修爲?你說呢?”

上週,她招惹陸景行,他話語平靜,眸光冷冽道;不誠則離。

今日,他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不要毀了這百年修爲。

任何話語,到陸景行嘴裡都有原由,話語權永遠掌握在他手中。

寬厚且溫柔的大掌在她腹部來來回回,給予她溫暖。

可這股子溫暖,暖不到沈清心裡。

只因陸景行這人太過恐怖。

心思極其難猜。

“我若是做的不好,阿幽指出來,我改就是,婚姻中你我都是初學者,難免會犯錯,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要給彼此機會,阿幽說對不對?”陸景行話語中帶着詢問,他想,今晚他若是問十句,沈清能回一句,也是極好的。

“我身在部隊,自然不能同其他平常人家丈夫一樣時時刻刻在你身側,這點,我的錯,我道歉,但阿幽要理解我,身爲軍人,守護國家是我們的職責,委屈了你,是我不願看到的。”

英俊的面龐蹭着她的後頸,一下一下,癢癢的,酥酥的,異常難受,沈清想躲開,但無可奈何。

她最怕的,便是陸景行的柔情攻勢,最怕的,便是他一寸一寸的消滅你堅固的城牆,她想逃避,可卻無路可逃。

就好比此次,她是想逃的,結果陸景行一路追回來,哪裡還有她逃的了的地方?

她躲,他追,如此默契,如此配合。

凌晨三點的沁園主臥,氣氛比晚上稍稍好些,最起碼,少了那股子劍拔弩張,男主人從一開始便在這場婚姻裡面失了心,女主人一直在躲避這場婚姻,不敢上前,甚至呈後退之勢,可陸先生何許人?

意識到自家太太不對時,他連夜趕回來,防止自己被莫名其妙的打入冷宮,他慶幸,自己回來了。

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身在部隊,沒有一日是不惦念你的,但你這丫頭異常狠心,電話不接短信不回,誠心讓我難受,”陸景行揉着腹部的手挪至腰間,輕輕捏了一下,他想下重手,讓這丫頭長長記性,但不敢,怕疼着她。

他雖想生氣,想發火,可當她軟軟的身子窩在自己懷裡時,整張心都軟乎了,哪裡還有什麼氣惱?

陸景行想,自己這輩子估摸着是栽在她手裡了。

“丫頭,我們好相處好不好?嗯?”陸景行伸手將她撈過來,與自己面對面。

輕言輕語同她緩緩商量着。

沈清閉着眼眸,不敢直視他,亦或者說,不敢直面內心。

應允也不是,不應允也不是。

她何其糾結?

良久,陸先生等到的是懷裡輕微的呼吸聲,一聲輕嘆,將人摟緊了一分。

罷了、罷了,小孩子不能逼緊了,不然適得其反。

低頭,涼脣落在她額頭,伸手將她往懷裡撈了一分,摟着她就什麼都好了。

第二日,沈清起來時,陸景行的軍裝依舊搭在沙發靠背上,由此,心裡一緊,沒走?

似是不相信自己所想似的,穿着淡薄的睡衣,扒開窗簾,拉開陽臺門向外望去,果真,見陸景行穿着運動服與徐涵二人在院子裡跑步,許是她的眸光太過熱烈,陸景行依着視線過來。

見她穿着淡薄睡衣赤着腳站在陽臺上,天寒地凍的,誠心讓自己難受不是?

屋外寒霜鋪地,草地蓋上了白被子,樹木都凍彎了腰,而他的太太清晨起來穿的單薄睡衣站在陽臺吹寒風。

見此,反身繞路往主宅跑去,寒風迎面,她凍的一哆嗦,因此也看見了陸景行陰着一張臉往這邊來的景象,趕緊轉身進屋。

陸先生上樓時,她已換好衣服在洗漱。

見她乖巧,自己轉身進了浴室。

沈清看着緊閉的浴室門,繞在脣間的話語終究是沒有問出來。

陸景行換好衣服下樓時,沈清正坐在餐桌吃早餐,昨夜那頓晚餐幾乎沒動,今晨運動一番回來,餓了。

邁步過去時,見她依舊一條絲襪,原本還尚好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黑着一張臉坐在對面冷聲道;“昨晚說的話都是左耳進右耳出了。”

沈清拿着湯勺的手一頓,嚥下含在嘴裡的一口清粥,不言語。

反倒是南茜向事,在一旁輕聲轉彎道;“三九嚴寒,太太還是多穿些好,以免凍着了,

往後容易得風溼。”

“恩,”她淺應,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小菜送進嘴裡,輕緩嚼着,不急不慢,動作優雅。

“腿還疼不疼?”陸景行拿起湯勺喝着碗裡粥,話語平靜問到。

“不疼,”她應允,除了昨晚磕那一下疼的鑽心之外,後面的什麼感覺。

“一會兒上樓換條褲子,我給你看看,”陸景行端起面前的牛奶喝了小半,看着沈清的面龐少了些許柔情,但也看不出冷冽。

“恩,”她萬分乖巧。

“我下午一點要去市府,中午去你公司找你一起吃飯,”陸景行這話無關商量,似是定奪之後的告知。

原本端着杯子喝牛奶的沈清將一口牛奶含在嘴裡,久久沒嚥下去。

許是被陸景行的話語嚇着了,許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今天不回部隊?”嚥下嘴裡那口牛奶之後,將盤繞在心理一早上的話題問了出來。

“晚上程老司令壽辰,要出席,”陸景行喝完最後一口牛奶,許是怕沈清領悟不了其中意思,繼續道;“你跟我一起。”

“恩,”許是不想去參見那種無聊透頂的宴會,以至於她迴應的語氣都有些懨懨的,但又知曉,陸景行竟然說了,自己便沒有反駁的可能。

如此一想來,覺得手中這半杯沒喝完的牛奶都變得苦澀無比。

伸手放下杯子準備起身,陸先生坐在對面蹙眉,“粒粒皆辛苦,陸太太。”

得、聞此言,剩下半杯苦澀無比的牛奶被陸太太端起,豪爽的一飲而盡。

沈清本想直接轉身出去,邁步至門口的步伐突然頓住,似是想起什麼,一轉身,見陸先生陰寒着一張臉眯着眸子看着自己,暗自慶幸,得虧自己是想起來了。

轉身上樓換了條牛仔褲,陸先生趁着間隙看了眼她膝蓋上的傷,見沒大礙,纔將心落下,陰沉的臉色稍稍轉晴了些。

“記住我剛剛是說的話了?”陸先生一邊牽着她下樓,一邊詢問。

“恩,”陸太太淺應。

陸太太出門之後,徐涵邁步上來負在他耳邊同他說了些什麼,只見他面色不是很好,伸手喚來南茜上樓將外套拿下來,離開了沁園。

十二月底的江城,被整個寒氣籠罩的一發不可收拾,沁園地處偏僻,遠離鬧市,平常時候開車下去也要花些時間,特別是在冬季霧濛濛的天氣,更要花些時間,沈清自認爲車技不算差,但今早出門,路上打滑,她尤爲小心翼翼。

才駛離路口,遠遠的好似看見陸景行的座駕從沁園駛出來,隔得遠,看不真切,在看,

已經轉離了方向。

上午時分的盛世氣氛尤爲濃烈,沈清去時,章宜面露爲難之色過來。

“董事會那邊的人過來開會的,估摸着高董這會兒在裡面如履薄冰呢!”

“怎麼回事?”她伸手放下手中包包,看着章宜蹙眉問到。

“不清楚,應該是國外那邊體制上除了什麼問題,”章宜也不敢妄下定論,但心裡還是緊張的,畢竟在她看來高亦安人不差。

“去忙去吧!別關注錯了地方。”不該他們操心的事情不要多想,做好自己手頭上事情就好。

十點五十,高亦安從會議室出來,面目陰沉,滿身怒火,一衆董事面色更是極差,無半分人色,一個個氣的面色寡白。

沈清正巧出來倒水,見此不由的多看了兩眼,突然間,一隻馬克杯伸到自己面前,冷嘲聲響起;“高亦安這位置怕是做不穩了,董事會的人集體針對他,若是高亦安坐不住這個位置了,你還有幾分本事?”

吳蘇珊畫着精緻的妝容,猩紅大脣一開一合說着欠收拾的語言。

高亦安的位置坐不穩了?笑話,就算這盛世所有董事都使出全身解數也不見得是高亦安的對手,是太高估了自己,還是小巧了高亦安?

“是嗎?”她端起泡好的咖啡,嘴角輕揚朝她輕勾脣道;“祝你有朝一日夢想成真。”

“哦~對了,”行至門口的人突然停下來道;“吳小姐這麼漂亮,只要你願意,大把大把的男人倒貼,何必扒着個地中海不放?”

她冷笑,話語中帶着絲絲不屑,真以爲可以瞞天過海?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你知道什麼?”吳蘇珊聞言,面容憎恨,看着沈清的背影似是要噴出火來似的。

“我知道什麼?”她端起杯子淺酌一口咖啡,反問她,嘴角始終帶着高深莫測的笑意。

跟她鬥?吳蘇珊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沈清上樓時,高亦安正靠在窗邊吸菸,右手夾煙,左手拿着菸灰缸,邁步過去,推開他眼前的窗子,“怎麼?借煙消愁?”

高亦安輕笑,伸手輕點菸灰。

“只是在想一個問題,”高亦安眯着眸子努力看向遠方。

“不問我是什麼?”見她未言語,高亦安在問。

是什麼她心中早已知曉,問不問沒什麼區別。

“蘇董有個女兒,正值婚假年紀,是個不錯的人選,”沈清一語道破。

董事集體報團彈劾他,他在盛世的日子應當不太好過。就憑他如此狼子野心,怎能輕易放手?

那羣董事太小看他了,太小看高亦安此人的功利之心了。

他怎不知高亦安在想什麼?

若想斬草除根,短期蟄伏是必然。

“知我者莫若沈清也,”高亦安笑的開懷,眉飛色舞,好似這陰沉的落日中最唯美的一抹陽光。

“祝你好運,”她冷笑,話語中不帶任何感*彩。

高亦安聞言嘴角掛着一絲淺笑,這淺笑着帶着七分算計,三分嘲弄,在這陰沉天氣微眯眼眸看着窗外,似是在算計什麼。

高亦安此人,初見,心思深沉。

再見,手段狠辣。

熟識之後,才知曉他功利之心如何廣袤。

此次只怕是董事會將他逼急了,不然他怎能出如此損招?

高亦安此人,年少成名,經歷過多磨難,擯棄世家世俗觀念,二十四年蟄伏,一朝反撲,將高家所有叔伯悉數送進監獄,兩年之內,悉數暴斃獄中,找不出原因,少年經歷屈辱磨難,夾縫生存,很早便能洞悉事實,掌握生存之道,在對待事業版圖這一塊,他有着野狼般敏銳的嗅覺,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但凡是算計他的人,都能被他咬着脖子反擊回去。

多年經驗,以至於他算計一個人不需要深思熟慮,他若想算計誰,必然是信手拈來。

如此野狼般人物,也只有不識相的人才敢招惹。

沈清離開之後,高亦安隨手將手中的菸灰缸擱在窗臺上,伸出指尖,緩緩敲擊着玻璃窗,似是在思忖什麼,又或者在算計什麼。

十一點半,沈清接到陸景行電話,告知徐涵在樓下接她,她起身下樓。

當徐涵將車子停在江城鼎鼎有名的一家江菜館時,她才知曉這是什麼地方。

“怕你時間不夠,先點了,看看如何?不喜再換,”陸景行在包廂點好了菜,等着沈清到來。

沈清放下手中包包,脫了外套掛在一側衣架上,掃了眼桌面上的菜品;“不挑食。”

飲食方面,她不如陸景行講究。

反倒是沁園的菜品每每都是按照陸景行的喜好來的。

“上午在忙些什麼?”陸景行一邊替她布着菜一邊淺問道。

“一些小事,”沈清答。

伸手拿起筷子淺緩的吃着東西,陸景行今日的話語格外多,這時,她突然想起總統府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如今在回過去看,食不言寢不語也挺好的。

問了些許話題之後,沈清開始有些食不下咽了,咀嚼食物的動作都緩慢了許多,陸先生見此,淺笑道;“不問了,吃飯上點心。”

怎會不知曉她不喜歡嘮叨?

若非不想讓她食不下咽,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止了言語的。

吃飯間隙,包廂門想起,徐涵推門進來,看了眼沈清,在他耳邊低聲耳語幾句,只見陸景行蹙眉,隨後揮手,示意徐涵出去。

片刻之後,沈清吃好放下筷子,陸景行擰眉看她數秒之後接着道;“喝些湯。”

“吃不下了,”她輕緩搖頭。

“毛毛吃的都比你多,”陸景行見她吃不下,輕嘆一聲,似是無奈。

十二月二十六日,宜嫁娶,祭祀,出行,會親友。

所有,當陸景行與沈清二人從包廂出來迎面撞上沈南風時,她心裡狠狠頓了一下。

想必他今日也是來應酬,不巧的是,二人包廂面對面,更爲不巧的是會在同一時間出來。

沈南風顯然也沒想到會遇見沈清,見陸景行在身側,所有情緒悉數掩藏起來,僅是點頭打招呼;“阿幽也在這裡吃飯?”

她心在動盪,所以迴應沈南風的話語有些後知後覺,甚至是不在頻道上,“你也在?”

原本簡單的三個字,卻讓陸景行聞到了異樣味道。

“恩、我也在,”沈南風迴應,話語中帶着寵溺,伸手想撫摸她的發頂,卻被隔空攔住,感受到觸感時,他才稍稍回神,畢竟是混跡聲色犬馬之中,收挒情緒是基本,只見他訕訕笑着,而後道;“忘了,阿幽嫁人了,不是小孩子了。”

陸景行攔住他動作時泛着陰孑之氣,對於沈南風他不喜,無論是否是一家人,沈南風看沈清時,眸中帶着其他人看不通的異樣情緒。

這種情緒,不似簡單的兄長之情。

“陸先生今天沒在部隊?”沈南風不認同陸景行這個“妹夫”,所以就連稱呼都如同外界一樣生疏,一側端着托盤上來送菜的服務員見走廊上立着兩位絕世男人在暗潮洶涌,不由的頓住了腳步,不敢前進。

陸景行被他如此生疏的話語弄笑了,而後淺笑望了眼沈清道;“阿幽這兩日想我想的厲害,便回來看看。”

陸景行話語一落,沈南風插在兜裡的手在外人看不見的地方狠狠握成了拳,即便如此,

面上卻依舊平靜。

他氣嘛?氣的。

陸景行就是個半路截胡的,卻將他最心愛的女孩子給劫走了,憑什麼?

憑他姓陸?

前日,他連抱着她都需要小心翼翼,可今日,他竟然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宣佈主權?

哦~宣佈主權?他不知曉,阿幽多年前都是跟自己在一起的。

他陸景行算得了什麼?

如此想來,沈南風陰測的內心稍稍好過了些,面帶微笑迴應道;“從小便粘人的厲害,跟只小貓似的,竟然嫁人了,這些毛病得改改了,否則陸先生每日在部隊還得時時刻刻操心你,不好,阿幽長大了,要善解人意些。”

他這話語,沒半分毛病,似是兄長在勸誡自家小妹要體貼懂事些,不要無理取鬧。

陸先生聞言,提着沈清包包的手骨節分明,候在門外的徐涵明顯感到了陸先生身上的陰測之氣,恨嚥了口口水,這、先生莫不是要同沈家大舅子針鋒相對起來?

陸景行是氣的,他想,爲何沈清這丫頭總不能朝自己表現出一些女兒的嬌羞之態來,原來事出有因,她身旁的哪個人是看好他們之間的婚姻的?

傅冉顏?不不不、她沒有。

章宜,不用說。

那通匿名短信,至今還未找到人。

如今,在加一個沈南風,沈清身邊的這些人,間接性都成了他們婚姻的絆腳石。

若非這些人是自家太太好友,只怕陸先生現在恨不得能將他們悉數打包好送到閻王爺哪裡。

正當沈清想開口言語緩解氣氛時,陸景行的一句話,讓她止了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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