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完劍心冢門人的葬禮,齊麟準備向雷夢殺和李心月辭行,繼續往西去。
雷夢殺和李心月都有些不捨,但他們也都是江湖人,知道好男兒就是要闖四方,並沒有阻攔。
只是他們讓齊麟答應,這次回來之後就要和李寒衣完婚。
齊麟笑着對他們二老說:“我當然樂意, 只是看你們怎麼說服寒衣姐答應。”
不等他們回答,齊麟一揮手,道:“我先走了,改天再見!”
說罷,他御劍而起,化作一道虹光向西飛去。
……
十天之後, 北離邊境以外,西域佛國以北, 一望無垠的沙漠戈壁當中。
齊麟孤身一人走在黃沙之上, 身上披着從街邊買來的披風和斗笠,以此擋住了北來的寒風和沙礫。
齊麟只好又僱了一個駝隊, 請他們帶自己走過沙漠, 去天外天。
其實天外天有自己的密道, 能夠避開無生沙漠和這片冰原,直接到達他們的方外之境。
但走到一半,隊伍裡的駱駝開始死亡, 那些強壯西域漢子也一個個倒下。
他口中呼出的寒氣瞬間凍成了冰渣,掉落在地上。
在那之後,齊麟又獨自一個人在沙漠當中走了五天的時間,終於等到了時刻不停歇的熱風變成了冷風。
至此,齊麟也未曾停下,他劍鋒一轉,再次用出了冰魄劍法。
他張開大光明劍境,那些呼呼吹着的能要人命的寒風來到他身邊,就變成了溫柔的小綿羊,成爲了他腳下的階梯,推着他向北飛去。
真是美輪美奐,齊麟見了胸中大爲開闊,多日來在沙漠當中積攢的鬱結之氣,一掃而空。
風還是風,雪仍然是那些雪!
齊麟站在高空中往下看,沙漠竟然和冰原就那麼毫無間隔的連在一起,中間的凍原地區十分狹小。
齊麟很懷疑那裡已經到了北極圈,但轉念一想,這個世界恐怕都不是個星球,有沒有北極恐怕也是未知數。
齊麟在沙漠之外的城鎮裡晃悠了很久, 希望能找到天外天的人,讓他們帶自己繞過沙漠,卻沒有發現任何蹤影。
所以才只好硬闖這些絕地。
幾乎已經蔓延到整片冰原的風雪自覺的向齊麟聚攏,無數的意象奔走着落在齊麟身邊。
但在齊麟劍勢影響之下,他們竟然不自由化作劍氣,硬生生將冰原削去了三丈,雕刻出了無數由桃樹,梨樹等等組成的樹林。
至此,齊麟摸到了天地上的氣韻,才停止舞劍,收回冰魄。
福至心靈之下,他神思如泉涌一般,冰魄劍自動飛出劍匣,落入他的手中,而後凌空起舞。
至於身後的那輪明月則由實轉虛,落入大光明劍境當中,化作一道意象,一招武道神通。
但齊麟仍然覺得缺了什麼,他甚至不再用冰魄劍法,轉而用出他從其他地方學來的三流劍法。
齊麟施展的當然是冰魄劍法,但這次卻沒有按照劍法當中記載的舞蹈而起。
“冰天雪地!”
是的,沙漠裡吹來的寒風!
齊麟花了五天時間飛過了整個北離,跨過了西域佛國,本來他還打算自己飛過沙漠。
和長虹劍法的剛強暴烈不同,這一招都在無形當中發生。
劍勢組成了那輪明月綻放出無數的毫光,不斷蔓延,十里,二十里……直到接觸到冰川,甚至和天上的極光開始相輝映,灑滿了整片冰原。
那裡終年下雪,雪山冰川林立,據說在傍晚之時,能看到七彩的霞光在冰川的盡頭亮起,被儒劍仙謝宣稱讚爲世間最美三景之一。
但天幕之上還掛着七彩的極光,宛若一條條飄帶,遠處看去,好像掛在了冰川上。
齊麟身上的光輝也隨即收斂,那種超越了男女的美麗也消失了。
斗笠和披風上都是一片白色,那是一片片的白霜。
很快,他就會越過沙漠,到達一個地方。
但這片寸草不生,一眼望去無邊無際,據說走進去的人,十個中有九個會死在路中,因此被人稱作無生沙漠的絕地,什麼東西都沒有,難以辨別方向。
他揮舞冰魄劍,身形在冰雪當中忽而起,忽而落,身形起落之間,帶起滿天的風雪,好似他身形的外在延伸,共同飛舞。
擡頭前望,則是一片絕景!
此刻天色已黑,此起彼伏的大小冰川站立在冰原之上,好似一道道沉默不語的神將,守護着什麼東西,給人以極大的壓力。
這些武功無論是威力還是招式都算不上優秀,更不要稱不上“美”這個字。
隨着冰魄劍的舞動,這些意象竟又以齊麟爲中心,化作一輪圓圓的明月。
劍鋒掠過,風雪在極光的照耀下,似行雲流水的草書,似長袖流雲的美人,似飲酒高歌的壯漢,似滿天排列的星宿……
但在齊麟手中,這些劍法竟然化繁爲簡,那些優秀閃光點被一一發掘出來,至於那些媚俗低賤的意境統統都被洗去,展現出那些劍法創造者靈光迸發一瞬間的美好。
“這筆賬還有算在無心那個傢伙頭上,早晚讓他賠我!”
那裡被世人稱爲方外之境,天外之天。
一切美好的事物,在齊麟的劍鋒當中展現出來,越來越廣闊的風雪被他的劍意所感染,盡情展示着自己的美好。
他擡頭一望,彷彿能看到那高聳冰川的影子。
飛到太陽落下,天色漆黑之後,齊麟終於離開了沙漠,來到了冰原當中。
“真沒有想到,天外天的人竟然沒有在沙漠之外安排自己的人。”
“真是古也怪哉!”
齊麟雖然花了錢, 但還是不忍心這些人爲了自己而死,於是象徵性要回一半的銀子,拿了張地圖, 就讓他們原地返回了。
齊麟立在在明月當中,整個人透露出一種寶玉明珠般圓潤溫亮的華美光澤,好像他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某種上天造就的無價珍寶一般。
齊麟嘟囔了兩聲, 抱怨着天外天那些人的慵懶。
齊麟這麼嘟囔了幾句,看着手中地圖,確定方向之後,躍身跳出,踏風而行。
“真不錯啊!”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但還沒有來得及品味此中真意,卻眉頭一皺,發現不遠處有人飛來。
“應該是天外天的人被我引了過來。”
齊麟嘟囔一句,長袖一揮,帶動雪原上的積雪,將那座冰晶樹林掩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