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上,我雖然輸了一頭,但在劍法上絕不會如此!”趙玉真就像個找到了玩具的孩子,玩性大發。
齊麟啞然失笑,他之所以要打一場,目的就是試探趙玉真是否能夠擋住前世宿慧的壓迫,沒想到反倒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不過,這樣做,其實也無所謂。
“好!”
趙玉真舉起手中青霄劍,嚴肅道:“一成一敗,謂之一劫,自此天地已前,則有無量劫矣。”
劍意激盪,整座青城山再次看是震動,那些本來因爲兩頭獅子法相而瑟瑟發抖的豺狼虎豹,甚至是地下蛇蟲螞蟻都鑽出店面,向着山下瘋狂逃跑。
守在青城山山門前的道士們看着不少的猛獸從自己面前跑了過去,嚇得腿差點軟了。
四位老天師迫於劍意,不得不再往後退了五里,才堪堪止住身形,臉色變得蒼白了不少。
齊麟也察覺到了周圍的異象,感到了撲面而來的劍意,饒有興趣地問道:“這就是青城山的無量劍法?成敗之間,有萬物生出,果然不愧是無量之名。”
“無量劍,無量劫,入此劫之人,生生世世,萬劫不復。”趙玉真輕輕舉起劍,臉色嚴肅,身後生出一柄柄青霄劍,用一句鋪天蓋地形容,絕不爲過。
與李凡鬆的劍影不同,這些青霄劍和真實的劍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小師叔,看開點,不是誰都能和師叔祖這樣的神仙轉世相比的!”小飛軒看着被漫天的青霄劍嚇到的李凡鬆,拍着他的肩膀幸災樂禍。
“去去去,你這個孩子怎麼報復心這麼強!”李凡鬆揪着飛軒的小胖臉,一陣蹂躪,心中的苦楚實在是難以言說。
任何一個劍客看到趙玉真的無量劍法都會心生愧疚之意,但齊麟不會。
他未曾施展實力,站在山峰之上,宛若海浪當中的礁石,不管海浪有多強都不能令他移動半分。
“真是不錯!”
齊麟伸手從大光明劍境當中抽出了長虹劍的影子,他以元神之身回到北離,當然不能帶着七劍的劍身,但是卻能聚集他們的劍意,暫時模擬出七劍的樣子。
“我這門劍法叫做火舞旋風,無慾無求,無畏無懼,無怨無悔,方能收發自如,人劍合一,無堅不摧。”
長虹劍影一揮,劍身之上劍氣激盪,火焰在齊麟身邊流轉,化作旋風,由小到大,眨眼的功夫就化作頂天立地的巨大颶風。
颶風旋轉帶來,將山峰四周的一切捲進風中,隨即又被颶風當中積攢的巨大熱量點燃,化作灰燼,成爲颶風的一部分。
“好剛猛的劍法!”
趙玉真神情凝重,即使還沒有正面交鋒,他也能從撲面而來的劍氣當中感受到這一劍的兇猛霸道。
“我有一劍名無量,以無量破萬法,以一劍破萬劍。”趙玉真心中升起旺盛的戰意,嘴中輕聲念道,一劍斬下。
無數的青霄劍隨着他飛了出去,劍氣彷彿無邊無際,充斥了山峰四周的每一寸空間,和正在旋轉的火焰颶風撞在一起。
齊麟沒有躲避,飛身上前,手中的原本虛幻的劍影得到了劍氣加持,有了實體,一劍劈向趙玉真的腦袋。
從長虹劍法當中衍生出來的火舞旋風,摒棄了那些精妙的招式,取至陽之極的意境,精簡了招式,變得更加簡單而且陽剛霸道。
趙玉真以青霄劍擋在身上,擋住迎面劈來的長虹劍影,感覺好像有一座山砸在了自己身上,倒飛出去了數步,颶風當中火焰劍氣碾壓撕碎了一片青霄劍。
“齊先生這麼一個講道理的人,施展起劍法來怎麼這麼不霸道不講道理!”
趙玉真心中驚訝,但穩住身形之後,再次殺了上去。
他長袖一揮,無數的青霄劍忽然收攏了起來,連同他手中那柄,只餘下九柄劍,飛在身前,組成一方劍陣。
“九爲極數,九九歸一,無量劍陣,起!”
趙玉真輕喝一聲,小小的劍陣,瞬間將整個周圍的兩座山峰都包裹了進去。
一方劍陣轉瞬間化作完整的天地,劍氣無窮無盡,像是無形的海浪,化作一陣陣的劍氣浪潮,由四面八方靜謐涌卷而來的強烈壓迫力,忽然間天塌地陷,令人無法找到任何逃生的出路。
“這纔不愧無量之名,李凡鬆那小子施展的無量劍法實在是太寒酸了!”
齊麟雖然置身於劍陣當中,連火舞旋風的劍氣也好似置身於沼澤當中,仍然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凡鬆,天賦不錯,早晚會有所成就的!”趙玉真沒有說弟子超越自己的事情,實在是他這個師父也不知道該怎麼讓李凡鬆超越自己。
齊麟點頭同意了趙玉真的話,然後雙手握住了手中的長虹劍影,然後奮力一揮!
就在這奮力一揮之後,原本已經被無量劍陣所包裹的火舞旋風劍氣,陡然發生了變化。
就好像,鯉魚越過了龍門,烏鴉飛上了枝頭,凡人飛上天門,在至陽之極的力量之下,火舞旋風昇華了本質,變成了真龍,變成了鳳凰,變成仙人。
“開!”
齊麟暴喝一聲,神威爆發,手中的長虹劍影不再是劍,而是某種霸道威猛無休無止的神力的代表。
不管趙玉真的無量劍陣有着怎樣無邊無際的劍氣,都被這股神力最霸道的姿勢劈開撞開,幾乎眨眼間,受到這股神力加持的火舞旋風劍氣,就觸摸到了無量劍陣的邊緣。
在極限將要被破去的瞬間,趙玉真忽然揮出手中的長袖,無量當中又有無量生出,使原本有形的界限化爲無形,將洶涌的火舞旋風劍法全都收入劍陣當中。
但齊麟並沒有停下,火舞旋風劍法自己摧毀了自己的結構,在運動和變化當中,眨眼間就增長了數倍數十倍,變成了和原本完全不同的某樣東西。
矛盾永遠不會消失,運動永遠不會停歇,這就是至陽無極的真意。
在至陽無極的加持下,火舞旋風劍法也永遠不會停下,它不斷擊破無量劍法的邊界,提升着自己的上限。
忽然間,趙玉真收起了自己的劍陣,握住從天上墜落的青霄劍,苦笑道:“不打了,咱們這樣對峙,最後的結果也不過就是一方力竭,或者兩個力竭,一點意思都沒有。”
“咱們又不是生死仇人,確實無需這種無聊的方式來分出勝負!”
齊麟收回了所有的力量,身下的山峰好像失去支撐的積木城堡,嘩啦啦的倒了下去。
他看着倒塌的山峰,撓着頭看向趙玉真,問:“呃,這個應該不用我賠吧!”
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