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劍道館內。
齊麟登臺準備開講,一間屋子裡,坐滿了幾百號人,他們都是從黃河兩岸趕來的好手。
這些人要麼本身就是兩岸江湖好手,要麼就是出身不凡的公子老爺。
總之,這第一次的開講,不是講課,而是爲了打響名氣,普通人是進不來這個場合的。
齊麟從一開始也沒有打算在這裡教授普通人武功,而是把這些事情都交給了不良人去做。
底下的人看着穿了一身白衣就走上臺的齊麟,都面露不屑之色,小聲嘲諷着起來。
“看來此人不過是個倖進之人!”
“老夫縱橫黃河兩岸,還未見過氣勢如此弱的強者。”
……
這些人其實並不確定齊麟本事的高低,但又不願意讓李星雲這個亡國天子佔了風頭,於是選擇故意口出貶低之語,先過了嘴癮再說。
齊麟看穿了這些人的心思,輕輕咳了一聲,卻好似在衆人耳邊響起一記驚雷。
隨即劍氣如風滿地滾動,雖然無形,但衆人依然感覺到抵在喉嚨上的劍氣,意識到面前這個年輕人的不好惹,當即閉上了自己的嘴。
真是一羣賤骨頭,不給點教訓就不知道
看着這些人還算是識相,齊麟揮手散去了滿堂的劍氣,隨即纔開口說:
“各位既然是來聽講的,那就要學會遵守規矩。我不會讓你們叫我老師,但你們起碼也要學會什麼叫禮貌。”
“黃河兩岸人才輩出,閣下雖然有天子背書,但想要在此站穩腳跟,不展露幾手真功夫也是不行的。”
鬧事的人馬上站了出來,一開口就是黃河兩岸的江湖。
其實大家都清楚,隨着玄冥教的敗落,黃河兩岸的已經盡是通文館的地盤了,不管心裡怎麼想,但嘴上仍然對着齊麟的實力大加質疑。
好像幾秒鐘的功夫,他忘記了剛纔劍氣的鋒芒。
齊麟沒有理會這些牆頭草,看着站出來那人。
他穿了一身白色的文士服,頭髮也是白的,看上去笑意盈盈,好像人畜無害一般。
但齊麟認出此人就是李存禮,也就是日後的石敬瑭。
而他背後則站着座下三大高手,巴也,巴爾,巴戈,而且看上去還挺哄人的。
“你想怎麼做?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總不能像雜耍藝人一樣,當着大家的面,耍上一通吧?”
齊麟對這個日後的兒皇帝很瞧不起。
五代十國這樣一個混亂年代裡,有野心並不是壞人,藉助外族人的力量也不那麼丟人,但是不能保持主動權,把自己送進去,那就是小丑行爲了。
李存禮並不知道齊麟怎麼想,此刻的他雖然有野心,但還沒有問鼎皇位的野心,因爲他完全依附李嗣源而活。
所以,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完成大哥的命令。
“我自問不是什麼高手,但對劍道也略有心得。閣下若是不介意,我就比拼一下劍術。”
在這樣一個武俠世界裡,劍術有着特殊的含義,那就是不能動用內力,僅僅只比拼用劍的技巧。
出發之前,李嗣源再三交代過齊麟的恐怖,在苗疆的幾次交手,他印象深刻,心有餘悸。
李存禮是個謹慎的人,雖然習武,但更多的是個政客,見李嗣源如此恐懼,根本沒有一試的心思。
他苦心孤詣,想到先把齊麟擡起來,用名聲束縛他的行動,然後提出這樣的一場不用內力的比試。
不用內力,兩人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李存禮自覺不會輸得太慘。
他不是個武者,也不在意輸贏,只要不讓黃河兩岸的人意識到齊麟真正的恐怖實力,這就是夠了。
“內力本就是自己苦修的出來,是武者的實力,豈有不用的道理?”
李星雲上前,替齊麟說道:“那位和人死戰的時候不用內力,只要有一個站出來,我就同意此事。”
在重整不良人的過程中,李星雲漸漸養成了上位者的氣勢,加上天子這個名頭所帶來的隱形權力,無人敢站出來反駁。
李存禮眯着眼睛,心中生出警惕,沒想到只是幾月的功夫,李星雲竟然有了如此變化,有了皇者的威嚴。
再看看守在四周的不良人,他覺得應該製造點意外,讓他們消失纔對。
“用不着那麼緊張!”
齊麟此時開口,一錘定音:“我既然開館收徒,自然要拿出些本事來,不然何以讓人家爲我死心踏地呢?”
“敢問閣下大名?”
齊麟站了起來,氣勢升騰,衆人只覺得身前立了一個高山,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李存禮心中緊張萬分,意識到不妙,手心滿是汗水,硬撐着說:“好說,在下李存禮,請齊先生指點了!”
齊麟點了點頭,向身邊的不良人揮了揮手,借來了他的劍,隨後對李存禮說道:“我的佩劍都是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爲了公平,我只用這把鐵劍。”
衆人都覺得齊麟實在有些託大,不用內力也就罷了,連神兵也棄之不用,真以爲李存禮是好欺負的嗎?
一瞬間,這些平時高高在上習慣了的傢伙們生出了變化,希望李存禮能贏,把齊麟拉下來,不讓他踩在自己的頭上。
李存禮平日裡就和這些人打招呼,豈會不知道他的打算,心中狂罵道,一羣只會推別人出來送死的王八蛋。
齊麟站在上面,將他們的勾心鬥角盡收眼底,覺得他們全都該被人道毀滅,完全沒有拯救的價值。
他手握長劍,走進衆人讓開的空地當中。
李存禮以逸待勞,緊緊盯着向自己走來的齊麟,計算着兩者之間的距離,然後陡然揮出軟劍。
細長的軟劍宛若毒蛇的芯子,猛然刺出,攻向齊麟的雙眼。
軟劍就講究一個迅捷突然,正適合李存禮隱忍的性格。
齊麟手腕一抖,長劍比軟劍還要快上幾分,擋住了刺來的軟劍。
李存禮當即變招,想要利用軟劍柔軟的特性,繞過長劍,攻擊其他部位。
齊麟手臂的肌肉猛得爆發,手中長劍化作銀光,截住軟劍的攻勢。
李存禮大驚,沒有想到對方只靠肉體也能做到這種程度,只能後退。
沒有內力加持,軟劍可沒有格擋的能力。
齊麟微微一笑,手中長劍繼續揮出,連成一片閃爍的銀光。
李存禮的軟劍很快碎成了幾片。
齊麟將長劍架在了李存禮脖子上,問:“現在,我該決定要不要殺了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