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然,如此大事當然要仔細考慮!”
來人一躬身,隨着肖將軍的親衛離開大帳,進了個不起眼的帳篷裡。
時間流逝,夜色降臨。
也許是老天都察覺到了這裡將要發生的大事,陰雲密佈,星月皆去, 在營地裡點起火還能看見人,離開營地不過二十步就伸手不見五指了。
說客在自己的帳篷裡睡得好好的,突然睜開眼睛,就從帳篷上看到了一個影子。
“大人!”
“那個姓肖的沒有同意?”
影子的聲音透過帳篷傳了過來,分不清男女,生硬冰冷, 好似一柄柄鋼刀互相撞擊組成了聲音。
只是聽了一句,就從心底裡生出森寒的感覺,想要退避三舍。
說客眼中猛得爆發出一陣精光,那是驚喜的光芒。他雙手握緊,手指甲深深刺入肉中。
……
而昨日那座緊緊封閉的大帳,此刻已經完全打開,通往賬門的路上兩側都是百戰精兵,眼中盡是殺氣。
說客對着影子行了五體投地的大禮,想要以此表明自己的決心。
最壞的情況,他將你抓起來,連帶着所有的證據都送到天啓城去。
大帳正中,肖將軍大馬金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全身着甲冑,手中持利劍,兩側是各隊的總兵。
肖將軍起身,持劍出營帳,劍鋒揮舞,數千兵士推着兵械,沿着山路向劍心冢秘密進發了。
“老天爺啊!”
“停!”
說客躬身下拜,面對帳篷外的影子,不敢誇大,不敢爭功,將一切都如實講了出來。
說客騎馬在山崗上,看着蜿蜒山路上的隊伍,驚喜的說:“這一次,劍心冢要從北離除名了!”
走出營帳,說客看見了全副甲冑的士兵們堵在門口,表情嚴肅,殺氣四溢。
“將軍,考慮得如何了?”說客並未行禮,挺直胸膛,直接問道。
在這樣的幸福中,他帶着臉上的笑容,進入了夢鄉。
“大人放心,小人豁出一條命去,也絕不壞了這件事。”
“是土匪?”飛軒立刻警惕起來。
說客醒了過來,軍營裡雖然沒有鏡子,但他還是認真整理了自己的儀表,服飾。
“小師叔,你快點好不好?”
跟着士兵往前走,看見整個軍營好像都活了過來,每個士兵都穿上了甲冑,打磨武器,查看軍械。
山路之上,飛軒抱怨着自己那好吃懶做的小師叔李凡鬆,並哀嘆自己小小年紀爲何要受這樣的罪。
如果他選擇作壁上觀, 把你趕走,也無所謂。
“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先生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我這一營的兵士就交到你的手上了,是生是死,也盡聽天命。”
面對一個將軍毫無懼色的說客, 當即下跪磕頭,身子抖得好像篩子, 說道:“屬下不敢絕不敢有此心。只是這個姓肖的實在不好對付, 我只怕壞了大人的事情。”
這對師叔侄在雪月城見過李寒衣的之後,轉而向北行,準備去拜訪過劍心冢,再回青城山去。
“急什麼,劍心冢就在山谷當中,又不會跑了!”
任何一個人聽到這個要求都會覺得他卑微,然後說客卻很滿意。
“這是做什麼?難道肖將軍要殺我滅口?”說客半開着玩笑。
但他並不在乎這些, 反而很高興, 高興自己過了這一關, 保住了性命,不會被殺了。
“你還算是個聰明的。此等大事,最重要的就是消息,你若是有半點隱瞞, 我必將你斃於掌下。”影子開口沒有半分留情。
他皺起了眉頭,輕輕嗅了嗅空氣,聞到了一絲火燒東西的味道。
影子聲音變細了,只傳進了說客耳中:“姓肖如果老實執行我們的計劃, 當然最好。
他不但活了下來,而且還沒有受到酷刑。
“頭前帶路!”說客無所畏懼,他只是輕輕揮手。
你接受過訓練,知道這些自己該做些什麼。”
肖將軍忽而舉起手中那柄無鞘利劍,劍氣鋒銳,抵在說客喉嚨上,殷紅的血珠順着脖子留下,落在錦衣之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好啊,很好,非常好!”
“這個用不着你來操心。別忘了,你現在是誰的特使!”
說客頓感全身鬆軟無力,癱倒在地上,全身上下止不住的流出汗水,瞬間打溼了衣服,就好像剛纔河裡被撈出來的魚。
“姓肖的雖然看上去大大咧咧, 但心計頗深,他明面上說要考慮一晚,實際上在想什麼,屬下也不知道。”
片刻這名說客才平息了心中的驚喜,他說道:“那就請將軍按計劃行事,讓兄弟們向劍心冢出發!”
很快他就又變成了昨天那個儒雅的少年文士,至於晚上對着影子卑躬屈膝的人好似不是他一般。
翌日。
對他們來說,受刑不如直接去死,因爲他曾經親手對一個又一個的囚犯施加過酷刑,知道那個時候活着不如死了。
狼狽,恐懼, 害怕……全然沒有了白天規勸肖將軍的風度。
悠閒的李凡鬆突然停下來,眉頭緊皺。
如果能不受刑,但卻活了下來,而且還讓上面滿意了,這當然就比死亡更美好。
對於只是工具的他們來說,這簡直是天底下最美妙的事情了。
但過了一刻鐘,他還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小心翼翼的擡起頭來,才發現,帳篷上的影子已經消失了。
然而,說客一動不動,好似一座山立在原地,什麼東西也不能讓他動搖。
“飛軒,我們去高處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什麼。”
“先生,將軍有情!”士兵凶神惡煞的開口,能直接嚇哭小孩子。
想着這樣的美妙的事情,說客嘴角露出了笑容,心中甚至生出了幸福的感覺。
只是,他們並沒有齊麟御劍飛行的能力,騎着匹驢子,又不怎麼認識路,走走停停,現在纔到劍心冢。
李凡鬆說罷,一躍而起,向着高處飛去。
引路的士兵根本不接話茬,只是做個請的手勢。
“比土匪人要多。”李凡鬆來了興趣。
說客毫無畏懼的走了進去,無視了頭頂那些閃着寒光的兵刃,他一路向前,直接走進帳門。
李凡鬆倒是不着急,他一向如此,能躺着絕不站着。
肖將軍一連說了三個好字,這才放下手中的利劍,說道。
“請!”
客人來到,兩側兵士舉起手中的兵刃搭起一座長長的拱門。
“我好像聽見了有大隊人馬前進的聲音。”
“小師叔等等我!”飛軒連忙跟了上去。
“飛軒啊,我後悔湊這個熱鬧了。”
李凡鬆看着山路上行軍的軍隊,擔心的嚥下了口水。
“小師叔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