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如膠似漆的璧人
這一天的戲幾乎耗盡了所有人的精力,溫軟也不例外。
可唯有一個人精神亢奮,剛收工就一溜煙跑沒了影兒,連盒飯他都沒領。
劇務大哥對此很是不理解,他望着聞譽絕塵而去的方向連連感嘆,“乖乖個隆滴咚,他到底招惹什麼怪物了,鞋底都快跑飛了……”
龍套甲順帶吃掉了聞譽的晚飯,並道出實情,“說是要去給他的那位心頭好買雞吃。”
劇務大哥琢磨了一下劇組裡那對能閃瞎人眼的情侶黨,然後不得不搖着頭感嘆道:“天,追星追得跟小三兒出洞一樣,我幾乎崇拜他到絕望……”
聞譽的那點碎心思,長眼的人都看得出來,但溫軟卻不聞不問不理不睬,她坐在一把簡易古樸的搖椅上,指尖夾着一根燃着的煙,菸頭在不怎麼亮的屋裡明明滅滅,她卻一口沒吸。
“女朋友,你的菸灰要落了。”
溫軟回頭,原來是高諺不請自來,他端着自己研磨好的高氏咖啡,像一個初抵神壇的王子一般踱步到她的面前,然後蹲下,“即使你天天都在我眼前,我也很想你,怎麼回事?”
高諺的眼眸漂亮又深情,與她說話時捱得很近,連呼吸都能夠清晰地感受。
溫軟把整隻煙都扔進了他端來的咖啡裡,“請別用這種騙小女生的說辭來對付我行麼?”
“女皇陛下您可真是殘忍啊,我獨獨鍾情於你,你卻冷心冷血將我嫌棄,”高諺把已經成了垃圾的咖啡放到桌沿上,然後騰出手按住溫軟的脖頸,又細細地摩挲她頸後的肌膚,“你看,你怎樣對我我都不生氣,我覺得我這一定是病了,相思病晚期。”
高諺與聞譽很不同,前者是溫柔煽情浪漫派,彷彿任憑你騰空轉體兩週半再加上三百六十度托馬斯迴旋一般的胡鬧耍脾氣,他都不會生氣,反而還會摸着你的腦門輕哄一聲:“乖,別鬧。”
後者是暴力神經變態系,你罵他一句他回你三句,你要是敢對他任性往他的咖啡裡彈菸灰,那他只會頓時炸毛砸了杯子,然後用中指問候你和你的祖宗十八代:“操,傻逼!”
這樣的對比在溫軟腦子裡一過,她的脣角就揚起了一絲淺笑,“你脾氣真的很好,高諺。”
“那也得看對誰,以及值不值。”高諺說得一本正經。
溫軟不禁問道:“你覺得我值?”
換來的是堅定的點頭,“嗯,值。”
溫軟很直接地抨擊了他的價值觀,“值辣子值,你沒長眼吧?”
“是啊,認識你以後我就成了睜眼瞎,那你今後管不管我啊?”此話一出,他倆都笑了起來,高諺的鼻樑抵着她的鼻樑輕輕摩擦,“管嗎?”
還未等她回答,他已經技巧嫺熟的壓住她的脣,探入自己的舌,如果說拍戲時的吻是接吻的基礎款,那這一刻,高諺已然使出了吻的最高級爆棚款。
微光滿屋,四處寂空,安穩得有點不太真實。
溫軟的心頭被這個吻弄得像蟲蟻爬滿似的搔癢,也就是在那個吻結束後的0.01秒,在高諺脣角帶笑專注望着她的時刻,溫軟覺得自己又找到了她的愛情。
沒錯,是“又”。
“小軟我買到一隻———”聞譽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兩個如膠似漆的璧人相依相偎,他感到自己那麼多餘,連後面將要說出來的那三個字,都說得好像是被突然放氣的氣球一樣,“泉……水雞…………”
溫軟探出頭,那眸光純淨明亮,減了幾分傲氣,“噢我吃過了,你自己吃吧,謝謝。”
聞譽就像一隻髒兮兮、又和人有仇的狼,他聽着溫軟破天荒的跟自己道謝,十分想眼淚橫飆着抱怨說“老子跑了那麼遠的路你竟說不吃”“日啊你是欺負哥人傻心善好欺負是嗎”這樣的話,可話滾到嘴邊卻成了———
“謝什麼啊又不是外人,你不吃也沒有關係,就當給我的弟兄們加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