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車廂裡,笑笑依偎在天丞的懷裡,他溫熱的大掌始終攥着她略微冰涼的手。
她靜靜的聽着天丞給她說着這些天裡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原來一直都是她錯怪了天丞,她覺得自己之前很無理取鬧。
她很難想像,這些天裡天丞都在以着怎樣的心情承受着這一切,他不但沒有怪自己,反而從來沒有放棄保護自己。
笑笑將小手兒從他的掌心抽離,隨之圈住了他的腰身,俏臉貼着他炙熱的胸膛說:“莫莫,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
聽到笑笑的話後,天丞嘴角處的笑容漸漸化開,他愛憐地扶着她的頭髮,突然戲謔地問她:“不分手了?”
笑笑轉了轉靈動的鳳目,死不承認地說:“誰說要和你分手了?”
她纔不要認賬,她再也不要和他鬧彆扭!
笑笑的小臉兒又往他懷裡鑽了鑽,可是想到一個新的問題時她卻突然斂去了笑容。
雖然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可是現在天丞畢竟已經和莫妮卡訂婚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又算什麼?
……
天丞把笑笑送回了家,汽車停在後海小區入口外,笑笑故意讓他停的遠了一些,現在天丞還沒有解決他和莫妮卡之間的事情,這個時候並不適合跟沈仲廷和俊浩說出實情。
而笑笑明白,即便說了,他們在氣頭上也不會相信天丞的,還不如等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再說。
……
天丞不捨地與笑笑道了別,第一時間回到了白鷺大廈。
剛來到頂樓時便見到孟凱正在辦公室外等着他。
見他過來,身上穿着一套淺色運動衣,孟凱趕忙上前說道:“總裁,您去俱樂部了?”
“嗯。有事麼?”
“唔……關於拍賣會的事情還是請求您能理性的分析一下,不要斷然下決定,畢竟這場拍賣會如果成功的話,一定會爲only博個好彩頭!”
“知道了。”
天丞淡淡地說着,他今天的氣色不錯,看上去心情也不錯,更沒有因爲他提及拍賣會而跟他發火,孟凱還以爲有商量的餘地,再接再厲說:“這是我最新擬出的策劃案,您方便時可以看一下。”
“我會看的。”天丞天丞接過文件夾,耐心地又問,“還有其他事情麼?”
“沒有了。”
“晚點給你答覆。”說完,天丞兀自進了辦公室。
走進辦公室後,天丞將手裡的文件夾隨手扔在了茶几上,高大的身型來到酒櫃旁,打開了一瓶紅酒。
他喝着酒,想到自己和笑笑和好如初時竟不自覺地笑起來,口袋裡的電話突然響起,他將紅酒一飲而盡,放好杯子後慢條斯理地接聽了電話。
“總裁,那幾個人已經招認是受莫妮卡小姐指使。”
天丞掛斷電話,俊逸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或許,他早就已經預料到了。
自從莫妮卡跟他要那枚戒指的時候,他就知道,她絕不會對笑笑善罷甘休的。
但是這一次,他絕不會縱容她!
……
莫妮卡坐在警局審訊室中,不論審訊官如何問她,她都隻字不提,最多就是一句:“在我的律師來這裡之前,我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無奈,她就是一個字也不回答,審訊官根本拿她沒有辦法,更何況,他們都知道她是誰。
任誰都沒有想到,把她送進這裡的人竟然是她的未婚夫。
……
莫妮卡看着對面坐着的兩名審訊官,他們一臉嚴肅的注視着她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究竟犯了怎樣的錯誤。
而讓她無法承受的是,將她送來這裡的人是喬治,他真的一點情面也不講了嗎?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喬治麼?
從前,即便她犯下再嚴重的錯誤,他都不曾這樣對她,難道,一旦牽扯上那個沈笑笑,他就完全變了一個人麼?
莫妮卡的眼中充滿了哀怨,憤怒與嫉妒!
……
當律師將她保釋出來時,是下午四點多鐘,出來後,不論律師問她什麼她都沒好氣的一通咆哮,生平第一次,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她在警局整整呆了幾個小時,這幾個小時裡的每分每秒對她來說都是一種無邊的煎熬,更讓她清楚的知道,她和喬治之間的關係究竟應該是怎樣的。
莫妮卡出來後,便見到安娜的專用車正停在警局門口的對面,這是一輛黑色的加長版林肯。
見莫妮卡出來,安娜的御用管家便把車門打開,恭敬地說道:“莫妮卡小姐,公主殿下派我來接您。”
莫妮卡上了車,一路上一句話也不願說,精緻的臉上盡是憤懣的表情,她要被氣炸了!
……
一個小時後,莫妮卡終於跟隨管家回了安娜的住處。
管家打開別墅的門子後,安娜便迎了上來:“傻孩子,爲什麼要做傻事?”
莫妮卡繃着一張臉,已經顧不得再與安娜寒暄客套,她憤懣地說道:“安娜,喬治是我的未婚夫,我希望他的眼裡心裡只有我一個人,你能理解麼?當我知道他將那枚戒指送給沈笑笑的時候我心中憤懣的情緒是恨不得殺了她的!”
安娜嘆了口氣:“莫妮卡,你說過會給喬治一些時間的,你已經是他的未婚妻了,這是不能更改的事實,難道你還在意一個無名無份的小角色麼?”
“現在說什麼都已於事無補,喬治今天的做法已經說明了一切,即便我多麼努力地去討好他,他都不屑於顧,”莫妮卡微頓,驕傲地昂着頭說,“既然如此,我已經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了,我會盡快回去瑞典,這件事情將由我的父親親自處理!”
莫妮卡的話說的再明白不過,若是史坦來處理此事的話,不禁意味着她和喬治的婚約就此解除,更意味着安娜與史坦的合作也會就此終止!
安娜聽到莫妮卡的話後,深深地蹙起了眉頭,她的身份同樣尊貴,因此她並不準備向莫妮卡低頭求和,她說道:“莫妮卡,難道你對喬治的耐心僅僅只是這樣麼?”
莫妮卡怔了一下。
她暗戀了喬治那麼多年,真的要因此放棄他嗎?
可她身爲皮特森家族的獨女,將來要繼承整個家族企業的她,憑什麼要受這份窩囊氣!
強烈的糾結感情快要將莫妮卡折磨致死,她不甘心,正因爲她是如此的高貴又優秀,她便更加的不甘心。
她憑什麼就是不及一個身處在社會底層的女人?
憑什麼沈笑笑可以得到喬治的愛,而她卻不能!
即便她已經決定放棄,她也不會這麼輕易的便宜了一個下等人!
她看向安娜,她或許只是在用激將法讓她不要輕易放棄喬治,可是她真的不願就這麼窩囊地離開中國!
莫妮卡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安娜,正因爲我沒有第一時間將這件事情告知我的父親,就是因爲我對喬治還存有一絲不捨,我愛了他這麼久,就這麼輕易的放棄,說實話,我非常不甘心!”
安娜絕美的臉上溢着一抹淡淡地笑意,她拉起莫妮卡的手,愛憐地輕輕撫了幾下,說道:“給喬治一些時間,他會想明白誰纔是適合給他做妻子的人。”
……
莫妮卡聽着安娜的話後,默默地點了點頭,他們兩個女人之間的關係很微妙,有時更像是合作伙伴,都在爲着各自的目的努力維持着彼此間的和諧。
見莫妮卡點頭,安娜臉上的笑容漸漸加深,她需要做的,就是在王室集團必須依賴卡內基投資銀行的時候,穩住莫妮卡。
她拉着莫妮卡坐到沙發上,還吩咐廚房特別爲她準備了瑞典菜。
兩人在客廳裡聊了一會兒,大概傍晚五點多鐘了,管家在接到一通電話後突然來到了安娜的身邊,手裡捂着電話,俯下身在她耳邊恭聲說道:“殿下,瑞典那邊的電話。”
安娜對莫妮卡說:“不好意思,我先去接一通電話。”
說完,她起身,接過管家手裡的電話後去了書房。
……
現在是瑞典上午十點多鐘,安娜這個時間接到來自瑞典的集團電話並不奇怪。
只是,當她聽到電話內容的時候心底猛然顫了一下!
“殿下,今天一早的財經報道,卡內基銀行宣佈破產,”
安娜精緻的臉上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她驚詫地打斷了電話裡的聲音:“why?破產?怎麼可能?”
“不知是什麼原因,持股人在上週同時進行拋售,卡內基投資銀行的股價暴跌65%,史坦面臨鉅額虧損,已無力維持,他已將他在王室集團名下的全部股份出售,仍舊無力迴天。”
“出售了王室集團的股份?買了股份的人是誰?”
“還未曾得知。”
安娜冷笑了一聲:“怎麼會不知道是誰?我集團裡的新股東我有權知道他是誰!”
“殿下,”電話裡的人微微遁了一下,似乎接下來的話有些難以啓齒,可他還是說道,“這個人不但收購了史坦的股權,就連一些小股東的股權也被收購,他現在持有55%的股份,是王室集團裡的最大股權持有人!”
安娜握着電話的手不停地顫抖着,這樣一個消息對她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她努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過於激動,可還是沒辦法扼制住激動的情緒,眼睛一黑,頓時暈了過去!
“殿下!安娜殿下!”
站在門外的管家聽到書房裡傳來一聲手機掉在地上的聲音後,他衝進來便看到安娜已經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
晚上十點鐘,安娜終於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她聞到空氣裡有大量的消毒水味道,睜開眼睛的一刻才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高級病房內。
“媽咪,您醒了!”盧卡斯最先說了話。
安娜看向他,問道:“我怎麼會在醫院裡?”
“您在書房打電話時暈倒,管家把您送來了醫院。”
天丞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安娜轉眸看向他,在他身邊的莫妮卡也睜着一雙漂亮的棕色眼眸靜靜地睨着她,她說:“安娜,覺得好些了嗎?”
安娜突然闔上眼睛,沒有理會莫妮卡。
她現在的心情非常糟糕,她多希望那一通電話僅僅只是一個令人不開心的夢境,可是天丞的話將她努力要逃避的心拉回了現實。
是的,她的王室集團已經易主了,她不再是集團掌舵人。
那個神秘的人物不但收購了史坦20%的股份,還收購了其他一些零散的小股東的全部股份。
這究竟是一個多麼龐大的集團,爲什麼她一早沒有聽說過?
她突然覺得這個集團太可怕了!
莫妮卡被安娜無視,她的情緒不是很好,盧卡斯見莫妮卡的臉色不太好,他便說道:“母親昏迷了幾個小時,可能還不太適應房間裡白熾燈的光線,讓她休息一會兒,我們先出去吧。”
天丞沒有說話,垂眸看了眼正闔目養神的安娜,然後走出了病房。
出來後,他來到守在病房外的管家跟前,問道:“我媽咪爲什麼會突然暈倒,她暈倒前在和誰通電話。”
盧卡斯也走了過來,他同樣想知道這個問題。
方纔他們都在等着安娜醒來,想要當面問她這件事情,可是現在看來,她或許沒有心情說。
管家的面色有些爲難,畢竟在場的還有莫妮卡,可是面對天丞和盧卡斯,他終是恭敬地說道:“殿下今天傍晚接到了瑞典的集團電話,集團現在已經易主。”
盧卡斯驀然瞠大眼睛,爾後綠眸微微地眯縫起來,他說:“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集團易主,這麼大的事情爲什麼發生後才知道?”
莫妮卡在聽到管家的話後也是一怔,她突然說道:“安娜持有35%的股權,我父親20%,喬治也有10%,即便其他股權都被收購的話,那麼新的股東也僅僅持有和安娜相同的股份,爲什麼會易主?”
管家面露難色,他長嘆了一聲,這件事情即便不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莫妮卡還是遲早要知道真相的,他遂即說道:“最先出售股權的人就是您的父親——史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