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只當她是害羞,看她整張臉染成了紅霞,像是四月的桃花燦爛,鬧得更加兇起來。
酒正酣,醉意上頭,這羣人哪裡還有幾分莊重矜持的樣子,興奮地等待着。
眼前的這個男人,五官如刀刻般凌厲,帶着笑意的薄脣,曾經傾吐過讓她覺得最爲屈辱的話。她沒能敲死他,現在還要像一個小姐一樣向他邀酒。
景淼咬着牙關,心裡翻江倒海,越看他的笑意,越覺得他是在諷刺她。
主任不輕不重地在景淼背後敲了一把,暗示着她主動點,別跟個木頭一樣傻傻杵在那裡。
暗地裡深吸一口氣,景淼面勉強扯開一抹笑,正要開口。
“看這位小姐臉都紅成這樣了,明顯是不願意,我不喜歡強人所難。這頓飯,就算是我請了。我還有事,你們隨意吧。”
修瑜說完就站了起來,滿桌的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他突然變臉的原因,修瑜已經消失在了門口。
“哎,修團長,等等。”
主任慌張地追了出去,景淼愣愣地跟着跑出了包廂,看着主任對着修瑜點頭哈腰,笑得十分熱切。
可是修瑜的腳步根本就沒有停,徑直出了大廳。
完了完了,景淼頓時感覺天都塌了,她肯定得捲鋪蓋回家了。
無功而返的主任看了她一眼,揮揮手,“你可以滾了。”
景淼回到跟朋友合租的房子的時候,張淘淘正坐在沙發上,周圍放滿了各種指甲油。這市中心附近的兩室一廳的小公寓,是張淘淘的成年禮物。景淼自實習後,就搬來跟她合住。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說今天晚上有飯局嗎?”
張淘淘掃了一眼牆上的鐘,九點鐘都還不到。
景淼整個人倒在沙發上,半晌才悶悶地說,“我實習的工作沒有了。”
“再找唄。”張淘淘漫不經心地吹了吹手上的指甲。
景淼騰地一下坐直了身子,“再找?那可是我們學校的實習基地!老師千叮嚀萬囑咐我要好好表現,學院是想要做長期發展的!我死了,一下子工作沒有了,老師那邊也不知道怎麼交代的好。”
張淘淘被她這一嚇唬,手一抖,正要完工的指甲一下塗歪了。
“靠,你這個工作做得又憋屈,你何必呢!”
景淼翻了個白眼,實在不想和這位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囉嗦,洗洗就上牀睡覺了。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明天去找老師坦白吧。夜總會的工作不能再去了,那就去其他地方找份兼職吧。
景淼腦子裡忽然想到張淘淘曾經跟她提過,在酒吧裡當服務員,如果銷售做得好的話,提成十分可觀。
她長嘆了口氣,眼前忽然浮現那個人暗藏着冷意的墨色雙眸,不禁嗤笑。
“不喜歡強人所難?你根本就不想喝我敬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