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淼是真的不想再那樣被賀流舒苦苦逼迫着。
“淼淼,你怎麼會搞出這樣的烏龍?幸好大姨媽是剛纔就來了,要是突然在婚禮上來了,那不就……”張淘淘想起剛纔還心有餘悸。
景淼點點頭,把最關鍵的疑惑,放在了心底。當初,她明明就去過那家著名的私立婦產科醫院,那個醫生,還給她寫了病歷。
她腦子裡一片糟,小腹的偶爾陣痛,提醒着她確實沒有懷孕的事實。嘆了一口氣,景淼站了起來,拉着張淘淘,“我們也是時候應該下樓了。”
門在此刻恰好也忽然動了,緩緩推開的門後,露出修海帆可愛的臉來。
“淼淼姐姐……”
“小海帆,你怎麼來了?”
修海帆今天穿上了一套黑色的燕尾小禮服,十分可愛。小傢伙幾步就跑到了景淼的身邊,摸了摸景淼白色的婚紗裙襬,“姐姐今天真漂亮。不對。我以後要改口叫你嬸嬸了,對不對?”
小海帆葡萄般的大眼睛調皮地眨了眨,惹得景淼把剛纔的那些不愉快都忘記了,忍不住伸手去摸摸他圓圓的小腦袋。
“你怎麼一個人上來了?你媽媽知道嗎?”景淼見只有這個孩子一個人上來,知道他喜歡亂跑,怕等會修家人會着急。
修海帆搖了搖小腦袋,“他們現在根本就沒有空管我,因爲大家都在忙。小八也不在。”
“你叔叔不在?”景淼與張淘淘互相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裡看到了疑惑。馬上就是婚宴開始的時刻了,婚禮的主角新郎居然不在?
張淘淘站了起來,“我下去看看,淼淼,你跟小海帆在這裡,有事,我會馬上上來。”
景淼點頭,知道好友是想去幹什麼,目送着好友走出門。修海帆乖巧地沒有做聲,拿出了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小腹的痛感隱約傳來,卻沒有剛纔那樣明顯了。景淼有些心不在焉,盯着被美甲師精心修飾過的白色指甲,發起了呆。
“小嬸嬸,小嬸嬸……”孩童稚氣的聲音在耳邊,景淼被修海帆輕輕搖了搖,才意識到剛纔是他在叫自己。
景淼詢問的眼光望過去,見修海帆指着電視上面,“你看,那是不是小八……”
電視上面,衆多記者圍得水泄不通,將幾個人圍在中間。記者們急切的聲音此起彼伏,“請問藍小姐怎麼會突然出事?”
“藍小姐是不是因爲回國事業不利,所以纔會抑鬱自殺?”
鏡頭的一角,一個英挺的背影,撞入了景淼的眼中。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裝,面孔如雕刻般英挺,那雙如墨的眸子此刻緊盯着他臂彎裡抱着的女人。
那個女人,只是一個側面,就已經讓人驚豔於她的美,即使此刻整張臉蒼白得像是要化掉了一樣,嬌弱地美,如同冰雪中盛開的雪蓮。
這樣的女人,見過一面,就不會再忘記。不就是那次在咖啡廳,坐在修瑜對面的美麗女人嗎?原來她就是前不久神秘回國的芭蕾舞者。
“小嬸嬸……”修海帆的聲音弱弱地,黑色的眸子裡沒有一絲雜質,有些擔心地看着景淼,小手輕輕拍了拍景淼的臉頰。
“小八不乖,你別擔心,我馬上去告訴奶奶。”
景淼沒有來得及抓住他的手,修海帆利落地溜下了沙發,一溜煙地奔出了房門。
整個房間裡,只有電視裡記者們嘈雜地詢問聲,修瑜抱着那個女人,利落地上了救護車。景淼啪地一下關掉了電視。
她長抒了一口氣,或許這樣更好,她沒有懷孕,修瑜這個準新郎也沒有來。這場本就倉促的婚禮大概也失去了舉行的必要。
重新換上自己的衣服,景淼對着鏡子裡,將髮型師精心爲她梳理了一個小時的頭髮放了下來。鏡子裡的自己,除開臉色有些蒼白,好像都恢復了原狀。
景淼拿起自己的包,準備下去尋找張淘淘,不用結婚了,過失不在她,她可以沒有包袱地走人了。手剛放到門把手上,卻聽到滴答一聲,門反倒被打開了。
李木眼中閃過詫異,不動聲色地略過景淼那身明顯不合時宜的裝束,笑了起來,“哎呀,我着急想來看看準嫂子,沒有想到嫂子居然還沒有換好衣服?那羣人,拿錢居然不辦事,明天我就讓 姑母全部都炒了。”
景淼開口解釋,“不是……是我把衣服脫了……”
她不想因爲自己,讓無辜的人牽連進來,失去了工作。
李木上前,拉住了景淼的手,感覺到她手裡的涼意,熱情地拉着景淼往裡走。“我知道嫂子你着急,修瑜哥馬上就來了。找人這樣的事情,不需要你擔心。姑姑擔心你一個人在上面無聊,就讓我來陪陪你。”
李木的笑容燦爛,爲景淼明顯不正常的舉動找足了藉口。可是景淼卻不想領情,“這個婚,還有結的必要嗎?”
李木收了笑容,深邃的眸子,盯着景淼,“嫂子,你說的什麼話?小八他是軍人,救人耽擱了一會,我想,作爲軍嫂,你應該能包容。”
景淼沒有說話,李木又重新笑了起來,“嫂子,等小八到了,姑姑會好好修理他的!快點,修家舉行的婚禮絕對不可能鬧出笑話來,嫂子,你也不想在醫院裡的媽媽擔心吧?”
聽到這句話,景淼的心裡一抽,是的,差點就忘記了雖然在病房裡迫於身體的原因不能前來的母親,她要是知道這個婚禮突然不能舉行了,肯定會遭受到打擊的。
李木輕輕拍了拍景淼的手,拉起明顯已經鬆動的景淼,“來,我要比小八先看到新娘子穿婚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