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淼擡眼,瞬間感覺如同被雷劈了一樣!
居然是他!
五年的時光長河無聲無息,無形無蹤,卻又實實在在地橫亙在不過一米的兩個人之間。
修瑜線條分明的五官雕刻般,較之五年前更加凌厲,那雙曾經在夢中出現過不知道多少次的眸子,如墨四漆,深沉如幽靜的大海。
他身上只是隨意地穿着白襯衣,領口前的鈕釦隨意而又慵懶的解開,露出蜜色的肌膚,男性陽剛的喉結滑動了一下。
臂彎上外套被他隨手挽着,修瑜整個人似乎也愣住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眸光幽幽地,視線交錯的一瞬間,讓景淼心跳如雷。
這個人不是應該在宴會廳嗎?!
她剛纔下來之前,在宴會廳門口還聽到裡面熱鬧的鼓掌聲。可是此刻,這個人卻又真真實實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電梯門忽然關上了。
景淼松下的一口氣,還沒有完全抒發出來,本該合上的電梯忽然又止住了。剛纔還在發愣的某個男人眼疾手快地伸腳,染上灰的皮鞋使得電梯門又開了。
整個人趁勢就進到了電梯裡。
景淼頓時心慌不已,卻又竭力保持着鎮靜,奔上前,想要伸手按住電梯的開門鍵,一道身影閃電般閃到了她的面前。
她及時剎住車。
高大的身影籠罩在了她,周遭的空氣伴隨着他無聲的霸道動作彷彿凝結了一樣。
“修先生,麻煩你讓一下,我要出去了。”
忍着發麻的頭皮,景淼強撐着開口,剛纔想事情太入神,沒有注意到已經到了一樓。感覺到電梯似乎在上升,失重的感覺讓她有些不舒服,往旁邊一邁,想要繞過他,按下最近的一層樓。
只要出了這個電梯,她可以坐其他的電梯去一樓。
“修先生?”
低沉的聲音,似乎帶着笑意,只是這個笑意卻滲着寒意,讓景淼心裡突地一跳。
“景淼,你還知道回來?”
聲音壓抑着怒氣,像是咬着牙說出來的一樣。
怎麼?
聽這個語氣,似乎很不樂意自己回來?
景淼牽起了嘴角,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自己覺得已經到了安全範圍內,這才擡起眼,冰涼的眼神望向這個比五年前更加陰沉的男人。
“回來的早,不如回來的巧,正好趕上你的婚禮 ,恭喜你,終於結婚了!好歹我們曾經夫妻一場,不然我一個人結婚了,過的很幸福還會有些內疚呢。”
修瑜陰沉的死人臉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抹猩紅漸漸從眼底瀰漫出來。在他像是要吃掉人的兇狠目光下,景淼脣邊的笑容幾乎快要支撐不住。
作這副樣子是幹什麼?
當年她走的時候,不是正好成全了他嗎!當年的自己無權無勢不能帶給他半點幫助,還要拖累他。她自己主動離開了,對他來說不是甩掉了一個大包袱嗎?
更何況,她景淼自問沒有對不起過修瑜,對不起過修家!
她當年會隱瞞自己懷孕的事情,完全是因爲修家太過分了!
無數個念頭快速轉過景淼的心頭,這樣一想,景淼的底氣又壯了幾分,冷冷地迎上修瑜的目光。
修瑜忽然向前跨了一步,皮鞋聲在電梯的金屬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一步,又一步,景淼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一步,又一步。
背部貼到了滲着涼意的金屬牆面,冰的她忍不住抖了一下,修瑜已經整個人都欺了上來。
“修先生,請你自重!”
景淼緊緊貼在了牆面上,急急出聲喝止他越貼越緊的身體。兩個人的距離這樣近,他身上熟悉的氣味無孔不入一般,纏綿縈繞在景淼的鼻尖 。
“你再說一遍!”
他的大手猛地掐上了景淼纖細的脖子,強大的力氣迫使景淼順從他,擡了起來,四目相對。
五年的時光,兩個世界上曾經最爲熟悉和親密的夫妻,已經只是陌路。他要結婚,她居然已經結婚了!
想了五年的人,盼了五年的人,現在這樣鮮活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是當年的那個她,卻又好像不是當年的那個她了。
剛纔她妖豔的紅脣染着嫵媚的笑意,開開合合地將那一番殘忍至極的話毫不留情地扎進他剛剛復活的心臟,毫不費吹灰之力,將那一顆小心翼翼喜悅的心臟扎的千瘡百孔,血液四濺,粉碎!
她居然笑着說恭喜!
還要祝他幸福?
可知道,自從他的世界裡沒有了她,就再也不知道幸福是什麼了!
需知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明明只在你身邊陪你走了短短一程,卻會讓你永生難忘。
他以爲自己可以放手,因爲她五年都沒有一丁點的音訊。
呵,結婚?
他連新娘的樣子都記不清楚, 只知道那個所謂的新娘子是名門閨秀,出色的教育背景,父母親非富即貴,是修家理想的兒媳婦。
可是這他媽跟他修瑜沒有半點關係!
他以爲自己可以將就,也想就這樣順從執拗的母親,結婚了,就這樣過一輩子吧。
可是卻偏偏讓他又一次看到了她!
手指下的肌膚滑入上等的羊脂玉,身上的香氣,是他刻在心底心底深處的,這一刻,沉寂已久的嗅覺都像是復活了一樣!
這一刻,他才知道,曾經心灰意冷的他根本就沒有一點點忘記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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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虐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