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修海帆就被直升機直接轉移到了兒童醫院的總部。
經過總部的醫生診斷之後,最終的結果出來了,再一次證實了,大家最不願意卻不得不面對的結果。
“小海得的是白血病,只不過幸運的是這只是發病的早期。媽,別太擔心,我已經聯繫了國外的專家會診,一定會沒有事情的。”
小海出了這樣的大的事情,修瑜動用了所有的關係,不可能完全瞞住家裡的長輩。
景淼的婆婆皇甫青園幾乎是當天立刻就趕了過來。無奈的修瑜只好使出全身解數,出言安慰自己的媽媽,儘量說最樂觀的話,免得媽媽太過擔心。
經歷過當年大兒子修容逝世的悲痛,饒是皇甫青園這樣在商業上殺伐決斷的女強人,也無法再一次承受唯一的小孫子得了絕症的事實
皇甫青園好像衰老了許多的臉上立刻失去了血色,只蒼白而又木訥地喃喃說了一句,“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整個人就忽然暈了過去。
景淼手忙腳亂的扶住婆婆皇甫青園,向醫生護士呼救。
小傢伙還在住院,要是上了年紀的婆婆皇甫青園也出了什麼事情,這個家恐怕整個就要垮掉了。
修瑜一邊要跟進着修海帆治療的進度,一邊又要關注母親皇甫青園的情況,整個人越加沉默,消瘦得厲害。
只不過才三天,修瑜脣上的鬍渣就全部都冒了出來,眼窩深陷,墨色的眸子下面是濃重的青色。
“你去休息一下吧。媽這裡有我照顧着。”
景淼心底隱隱抽痛,忍不住開口勸說呆坐在牀邊,精神不濟的修瑜。
見他沒有任何反應,知道這個固執霸道的人恐怕是不會輕易聽從自己的勸說,將手放到修瑜的肩上,乾脆退而求其次。
“你去沙發上休息一會好不好?媽媽現在身體不好,爸爸在廣州那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趕過來。你現在是家裡的頂樑柱,你是絕對不能倒下了。瑜,我擔心你。”
景淼的這一番話,情理並重,與其勸修瑜爲他自己着想,不如勸他爲大局着想。
修瑜終於點點頭,走到沙發上,坐下靠着,閉上眼睛休息,可是眉宇見一直糾結着一個深深的川字。
修瑜的精神一直都暗自繃緊着,恐怕即使聽了景淼話坐到沙發上去休息,心裡的重擔沒有放下,放鬆不下來,不可能睡得着。
想到以前媽媽睡不着的時候,她總是會爲媽媽按摩。景淼走到他身後,開始用手輕柔的按摩着他的太陽穴。
她柔軟的手力度適中,力量集中在指尖,爲他按摩太陽穴,而後是肩部,爲他放鬆緊繃的肌肉。修瑜閉着眼睛,眉宇間的川字漸漸淡去。
只不過才五分鐘,修瑜的呼吸漸漸悠長,整個人已經仰頭靠在了沙發上睡着了。
景淼手上的按摩動作沒有停,只是動作越來越輕緩,目光靜靜纏綿在修瑜安穩的睡顏上。這幾天,她一直陪在修瑜的旁邊。
修瑜的一舉一動,她都看在眼裡。他是一個內斂的男人,心裡的情緒不輕易外露,看似最沉穩最淡定的男人,心裡的壓力恐怕比任何人都要重。
藍妙這個母親,完全垮掉,除了對着修瑜哭之外,什麼都不會。
每一次景淼看到藍妙抓着修瑜哭泣,哭訴修海帆的病情,景淼得心裡好像有一把鈍刀,靜靜的磨着那道傷口。
不是吃醋藍妙對修瑜的依賴,而是心疼修瑜。
景淼現在最煩的就是藍妙,比任何時候都要煩躁這個除了花錢除了羞辱人除了搗亂,其他什麼都不會的女人。
修瑜的壓力比誰都大,爲什麼還要在他身上施加壓力!
前天因爲心情劇痛而昏迷過去的皇甫青園,經過搶救,終於脫險,就一直沉睡到了現在。修瑜什麼都沒有說,除了跟醫生交流之外,其他時間都坐在皇甫青園的病牀前守護着。
在修瑜肩頭揉捏的手,忽然被修瑜握住。
景淼驚訝,語氣嗔怪,“怎麼不多睡會?”
修瑜將站在身後的景淼拉了過來,讓她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多虧你,我還睡着了一會。”
他伸手攬着景淼的肩,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頭枕在自己的肩膀上,同時他的下巴也靠在了景淼的頭上。
聽到他暗啞的聲音,景淼握住他另外一隻手,細細地摩挲着上面的厚繭。
“我睡不着,即使睡着了,心裡也總是牽掛着媽跟小海。”
景淼心口一窒,喃喃的迴應道,“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如今只有這樣不停的重複着,語言是如此的蒼白無力,可還是要說,因爲心裡還存着希望。只要有希望,事情就會不一樣。
可惜天不如人願。
修海帆的情況,在入院後的一週之後,突然惡化起來。
醒來後的皇甫青園久久滯留在ICU外,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好的她,經過上一次的搶救,身體已經虛弱到必須被人扶着才能活動了。
ICU裡,修海帆的包子臉迅速的消瘦了,臉頰兩邊深深的凹陷了進去。記憶中粉嫩的蘋果小臉蒼白的像是一張紙,臉上的血色完全消失了。
那麼一個活潑好動的孩子,如今身上都插滿了管子,只能夠倚靠着輸送氧氣才能呼吸。
(小年快樂……今天三少承認偷懶了,因爲俺過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