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淼在房間裡睡了一個下午。如果不是被婆婆皇甫青園打來的電話吵醒,她估計會直接睡到了天都黑了。
修瑜在她身邊,沉穩地駕駛着汽車,冬日的夜晚,霧氣沉沉,稍微遠一點的東西,似乎都看不太清楚了。
所以車速行駛得慢 一些,她也沒有放在心上。
今天下午那一覺,她睡得很沉穩,雖然在睡之前跟修瑜吵了一架,卻並沒有影響到她的睡眠。或許是因爲那個困擾她很久的問題,隱隱約約已經有了答案。這樣的感覺就像是心上卸去了一塊大石。
修瑜不動神色地用餘光看着安安靜靜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人。車廂內沒有開燈,十分模糊的光線下,她靠在車窗邊,全身都裹得嚴嚴實實,一副很怕冷的樣子。他卻覺得這樣的她,比中午頤指氣使,咄咄逼人的那個女人可愛多了。
他曾經被她彪悍的那一面所吸引,可是,當她彪悍的那一面是針對着自己展現出來的時候,他還是覺得,女人還是乖巧一些好。
車子停靠在軍區大院的修宅門口。
景淼自己正準備下車,卻忽然被修瑜出聲喝止,“別動。”
她呆愣着看着這個男人下了車,快步走到副駕駛座門邊,破天荒的爲她主動紳士地打開車門。
他的手伸進來,雖然是十分紳士的動作,可是,他整個人卻是十分霸道的。
景淼直覺就想要拒絕。
“不用。”
她從來不是那種嬌弱到下車都需要人攙扶着的女人。
修瑜的眉頭一皺,明朗的五官沉了一沉,反手扣住景淼的手,將她拉下了車。
然後那手,就再也沒有放開。
修瑜的手掌溫熱寬大,景淼想到前天在北京病房裡看到他抱着藍妙的樣子,心裡升起一股厭惡,手上也不自然地掙了一下。
“別動!”
修瑜用力交叉,將兩個人的手,以一種十指交握的親密方式握緊。他磁性的聲音低沉,靠近了景淼,墨色的眸子裡是明顯的警告。
景淼擡頭,正在門口站着的就是婆婆皇甫青園跟小海帆。
她瞬間明瞭,知道這個男人又要開始演戲了,自己怎麼可以忤逆他,不配合他演好這場戲呢。乾脆放任修瑜近似於抽風的舉動,她揚起溫柔的、略帶羞澀的笑臉,乖巧地喊了一聲,“媽,我們回來了。”
皇甫青園探究的眼神在眼前這兩個狀似十分親密的人之間,不動神色地移動着。
藍心雅出現在北京的這段時間,修瑜一直在進修,兩個人根本就不可能有半點機會接觸和聯繫。現在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兒子兒媳感情十分要好的樣子,那麼有人說,看到藍心雅坐在小八的車上的事情,應該只是小事了。
有些事情,不好逼得太過,兒子是自己的,她絕對不允許讓藍心雅這個妖精,把自己最後一個兒子拐走。
“小八,淼淼,快點進屋吧。張嫂已經把飯菜都做好了,馬上就可以吃了。”
皇甫青園進了屋,坐在餐廳的主位上。修瑜坐在她的右手邊,景淼坐在修瑜的旁邊。坐在修瑜對面的是藍妙,修海帆端端正正地坐在景淼的對面。
如果是往常,修海帆一般是靠着皇甫青園坐的,也就是坐在藍妙現在所坐的位置上。可是今天,藍妙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坐在了修瑜的對面。
如果沒有親眼看到那件事,景淼是絕對不會感覺出來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可是現在,她卻覺得坐在修瑜對面的藍妙,滿臉春色,面色紅潤,眉眼間都是顧盼的風情。
這種變化,是不是就是因爲她的感情終於得到了迴應的緣故。
心裡這樣想,今天晚上豐盛的晚宴還沒有開始,景淼就已經失去了胃口,哪怕是張嫂使出了看家本領,做出的滿漢全席。
她挑挑揀揀地吃了幾口青菜,就覺得自己實在是吃不下去了,無奈婆婆皇甫青園都還在用餐,今天晚上的她似乎笑容也格外親切了些,不時叮囑着景淼多吃點。
“淼淼,怎麼胃口不太好嗎?”
問完修瑜在北京進修情況的皇甫青園,感覺到了景淼的不對勁,關切地出聲詢問。
坐在景淼旁邊的修瑜側臉,看到她的小碗裡,幾乎都沒有怎麼動過,心下也有些不舒服。現在居然連跟他一起吃飯,她都覺得難以忍受,連飯都吃不下了嗎?
皇甫青園望向正盯着景淼的修瑜,“小八,給你媳婦夾菜啊。”
修瑜夾起了一大筷子的糖醋魚,放到了景淼的碗裡。
皇甫青園溫和地道,“淼淼,多吃點吧。這可是張嫂特意買來的新鮮魚,小八平常最愛吃這道菜了,這可是張嫂的招牌菜。”
那一大塊魚肉,散發出某種特別的香氣,本來色澤鮮嫩的魚肉,看上去就應該是十分吸引人的,可是景淼卻怎麼都提不起興趣來。
修瑜有些不悅,但還是放柔了聲音,“吃點吧。”
景淼點點頭,將那塊魚肉,夾起來,剛放進嘴裡,還沒有來得及嚼幾口,胃裡猛地翻涌起一股鋪天蓋地的酸意。
她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奔向了衛生間裡。
“怎麼了啊?”
皇甫青園不解地看向修瑜,他搖搖頭,表示不知,立刻跟了上去。
不一會,張嫂走了出來,滿臉喜色地說道,“夫人,我看淼淼那樣子,十有是懷孕了!”
(感冒了……頭暈,各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