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淼側過臉,將桌子上擺好的果盤遞到衛少卿的面前,“吃點水果吧?這個是淘淘剛纔花了半個小時,親自清洗的水果,將水果切好,擺好盤放在這裡的。”
水晶果盤上水果顏色各異,擺放整齊。
最顯眼的是果盤中間,嫩黃色的芒果被去了中間的核,小塊的切成四方的丁。
衛少卿微微蹙眉,一邊接了過來,一邊說,“這些小事,讓家裡的傭人去做就可以了,也不嫌棄麻煩?”
衛少卿喜歡吃芒果,卻嫌吃芒果的過程麻煩,又是要剝皮,又是要去掉中間的核。
景淼笑了笑,語氣平淡,“在你看來這些都是小事,可是在淘淘看來,這些吃穿住行上的細節都是時刻掛在心裡的,就像是呼吸一樣那麼自然和重要。可是這些看似小的事情,卻需要花很多的精力和時間去完成。”
衛少卿的神情忽然變得肅然起來,凝視着盤子裡面的芒果丁,沉默着沒有說話。上一次經歷過張淘淘鬧離婚的風波,他確實開始對張淘淘比以前更加關心。
可是衛少卿的世界遠比張淘淘的世界廣闊。於男人來說,女人只是男人天空裡的一片雲。
張淘淘守在家裡,忙碌着家裡的各種瑣碎零星的小事。衛少卿在瞬息萬變的商場上殺伐決斷,每一筆交易動輒上千萬上億。他願意追回張淘淘是因爲相識多年,感情深厚。可是不見得他就能明白張淘淘當初離開家的真實原因,或許心底就是把張淘淘的行爲看成是小女人鬧脾氣。
景淼今天特意這麼說,是希望他能明白,淘淘其實一直都有在付出,家裡的每一件事情雖然小,可卻都是淘淘用心在付出的。
如果衛少卿能夠真的明白,真的感恩,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或許就能夠更好。
景淼不希望,衛少卿只是因爲習慣了張淘淘在身邊,而把張淘淘追回來。
習慣往往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一旦習慣,就難以忍受失去。
有時候習慣卻不等同於愛情。
經過張淘淘的這件事情,景淼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話是必須要大聲說出來的,告訴給對方聽,讓對方明白,我爲你做了這麼多。不是因爲想要邀功,而是想要對方知道,我是因爲愛你。
可是有些話,卻不得不隱藏起來,不能說,甚至要反着說。
比如,景淼明知道修瑜已經回國在康復中心治療的事情,卻非要裝聾作啞扮瞎。
比如,她身邊最親近的人瞞着自己,甚至欺騙自己的事情。
小白已經見過修瑜了,可是這個小傢伙在自己面前滴水不漏,一點都沒有透露任何跡象。他一直都表現得很乖巧。
每次想到這個事情,景淼的心裡的情緒就複雜難解。
郊區的療養院,她後來也偶爾偷偷去過兩回。
因爲害怕被人發現,每一次都是在走廊裡匆匆走過,藉着厚厚的圍巾大墨鏡把自己的臉給遮擋個嚴嚴實實,免得被人認出來。
只是,沒有再看到過修瑜。
景淼問過康復中心的護士,只說轉院了。
那段時間李木恰好也不在,醫院裡的人只說她是和男朋友去北京見家長了。
一直過完年,李木也沒有回來。
景淼去過軍區大院接過幾次小白,都沒有看到過李木,問修家的張嫂,也說好久沒有見過木木來看她姑姑了。
既然當初裝作了不知情,景淼就必須耐心地等待下去。
修瑜說過他會回來,她就耐心地等。
張淘淘在廚房忙活出了一桌子的滿漢全席,三個孩子吃過飯,吵着要出去玩。
衛少卿親自開着車,載着他們一羣人去城西的開福寺賞燈。
一路上都可以見到有人捧着紅色玫瑰花在街上走着。
到了開福寺門口,旁邊更是擺滿了賣玫瑰花的小攤。
小白覺得奇怪,拉了拉景淼的手,詢問景淼爲什麼這麼多賣玫瑰花的人。
小寶跳到小白麪前,“今天是情人節!”
“情人節?”小白眨了眨眼。
走在前面的大寶回過頭來,“情人節就是要送玫瑰花啊!”
小寶點了點頭,忽然又仰起小腦袋,疑惑地看着衛少卿,“那爹地給媽咪送了什麼啊?爲什麼不送玫瑰花呢?”
衛少卿怔住了,一模一樣的桃花眼無言以對。
張淘淘輕撫好奇寶寶小寶的發頂,柔聲回答道,“因爲媽咪跟爹地是夫妻。而且你爹地給媽咪送了情書啊。這比花錢買來的玫瑰花還要珍貴呢。”
“情書是什麼啊?”三個孩子異口同聲地問道,好奇疑惑的眼神望着衛少卿,居然讓衛少卿有些好不意思了。
“咳……咳……”他尷尬地輕咳了兩聲,無奈地看了一眼張淘淘,忽然擡手指向前方,“咦?哪裡怎麼那麼熱鬧啊?我們快去看看!”
三個孩子的注意力都被順利轉移了, 於是他成功地擺脫了這個尷尬的境地。
衛少卿一手牽着小白,一手牽着小寶,張淘淘也緊跟在後面,注意力放在不肯讓人牽着的大寶身上,五個人往鑼鼓喧天的那一處去了。
景淼落在後面幾步,知道他們去的那一處肯定是在舞獅子,她沒有多大興趣,於是往人少的鯉魚池邊上去了。
鯉魚池邊上掛滿了各種花燈,景淼駐足欣賞花燈上面的圖案。
正看得入神的時候,身後不知道被誰一撞,整個人重心不穩,她措手不及,往前面撲去。
本來以爲就要掉到冰冷的池水裡面去了,卻又突然被人拽了回去。
心有餘悸地她回頭準備道謝,卻發現身後的人來來往往,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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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覺得寫的不是番外……而是在續寫了……其實這篇文要是繼續往下寫也是可以的,前文埋的有伏筆,只是俺怕各位讀者嫌棄三少寫太長了~看起來太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