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飛船正自天邊飛過來。
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飛艇,也不是科幻小說般的超時代飛行器,就是一艘船,有帆有槳有舵的仿古海船。
飛在空中,宛如行駛在海面上,夾在大羣直升飛機之間,在陽光之下閃着奪目的光彩,宛如慧星自天空劃過。
這船看似緩慢,實則飛得極快,很快就來到了悉尼上空。
靠得近了方纔看清楚,這船長約百米,寬達三十幾米,竟然通體都是玻璃製成,外壁閃着淡藍色的光彩,看不到船艙裡面的情景,但想必在裡面能很清楚地看到外面。
這樣一艘顯擺意義大於實質意義的飛船很明顯不是用的現代動力,而是以術法驅動,飛行起來無聲無息,與近遭發出巨大轟鳴聲的直升機形成鮮明對比。
對於突然這艘突然出現的大船,周圍的直升機都顯得極是好奇,有幾架離得近的,甚至靠過去繞着大船轉圈,但它們很快就各自散開了,而遠處的直升機也都不再靠近,甚至主動遠離,顯然是得到了什麼警告或是命令。
雍博文和艾莉芸對視一眼,也不用說什麼便明白對方的意思,艾莉芸駕起飛劍,載着雍博文騰空而起,直飛向飛船,而雍博文依舊負責維持隱身法術。
到得飛船上方,卻見甲板上空無一人。雍博文掏出法陣檢測器,懸到甲板上方,確認甲板上沒有任何法陣之後,才指使艾莉芸降落。
降到甲板上,便可以聽到了一陣陣悠揚舒緩的音樂。船艙門半掩,沒有關嚴,音樂聲就是自船艙內傳出來的,其間還夾着隱隱的人聲喧鬧嬉笑。
兩人湊到艙門前,探頭瞧去,卻只看到一道向下彎轉延伸的樓梯,只是那動靜更大了,聽起來似乎有好些人在開派對。
雍博文依然謹慎地使用法術探測器對艙門及樓梯進行了探測,依然沒有發現任何防禦法陣——這是一艘沒有設防的飛船。兩人這才一前一後小心翼翼地沿着樓梯走進船艙。隱身術並不是萬能的,就算是普通人若走了面對面,多少也會有些感覺,更何況這樣一艘大船裡,明顯是有許多法師,那就更容易被發現了。所以兩人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但直下到底部,也沒有被人發現,倒讓白白緊張了一翻。
走下樓梯,眼前便是豁然一亮。
這船艙內卻是好大的空間,數百人聚集其中,依然顯得極爲寬鬆。這船體是玻璃製成,雖然在外面看並不透明,但在裡面卻是完全透明的,以至於猛一瞧去,這許多人竟好像虛立於空中一般,視野開闊,光線充足,當真是別有一翻滋味。
船艙裡的大約有二三百人,男女老少,都穿着禮服,一個個衣裝華麗,貴氣逼人,三五成羣聚在一處,或是閒談說笑,或是站在邊上觀賞外部風景,其間穿着制服的男女侍應託着酒水點心往回穿梭,盡心盡力地服侍着這一衆貴人。船艙左側還有一個小小的舞臺,舞臺上一支樂隊正在演秦着輕快的爵士樂,一個年輕女孩兒站在舞臺中央,伴着樂曲演唱着一首好似低吟的歌曲,瞧這場面,倒好像是上流主會在舉行舞會,氣氛輕鬆寫意。
兩人躲在樓梯下看了半晌,也沒瞧出這羣人是什麼來頭,正疑惑間,那舞臺上的女孩兒已經一曲唱罷,向着衆人躬身行禮,雖然大多數人都根本沒有聽她在唱什麼,但仍然應景似的鼓起掌來,密集的掌聲在這個半封閉空間中迴盪着,倒也顯得相當熱烈。那女孩轉身走下臺,一箇中年男子跟着走了上來。這男子四十多歲年紀,腦袋光禿禿沒有半根頭髮,倒是留了一叢烏黑捲曲的大鬍子,將半張臉都給遮了起來。他站在舞臺中央,向着衆人點頭示意,道:“各位,我們現在已經來到了悉尼上空,就如各位現在所看到的,這座澳大利亞最大的城市,我們澳洲的一顆明珠正在肆虐的腐屍液感染中苦苦掙扎。目前近悉尼市近五百萬人中已經有將近一百萬人感染了腐屍液,其中近三十萬人成爲載體活屍遊蕩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近二百萬人在載體活屍的進攻中喪生。經過幾天的不停努力,我們會同軍方,已經拯救出了五十七萬餘倖存者,目前都安置在周邊的觀察營地,待七天觀察天異樣後纔可能釋放。不過,以我們目前的估計,在這場災難中至少會死難三百萬人!這是一場何等可怕的人道主義災難!艾薩拉派的如此惡行,必然會將他們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永遠不得翻身!”
禿頭大鬍子的聲音隨着講話的內容起伏變幻,充滿了豐富的感情與強大的感染力。在簡單介紹了悉尼目前的大致情況後,轉而開始介紹澳大利亞法師協會在這場災難中所做的種種努力,旋即又感謝了國際術法界這幾天來給予澳大利亞法師協會的慰問與大力幫助,跟着再次憤怒譴責艾薩拉派的殘暴行徑,然後話題一轉再講澳大利亞法師協會在這次恐怖襲擊中所受到了損傷——最重要的就是在對抗艾薩拉派的戰鬥中,身爲會長夫人的艾拉麗?貝魯奇夫人不幸被俘,目前仍然下落不明——儘管如此,古德里安會長依然堅定地絕不向艾薩拉派投降,一定會與艾薩拉派堅持鬥爭到底云云……如此揚揚灑灑,足足講了半個小時。在他講話期間,飛船一直在悉尼上空盤旋,甚至數次降低高度,以方便飛船上的衆人看清楚悉尼街頭一幕幕殘酷景象,船上的衆人不時發出一陣陣驚呼——這驚呼大多都是會場上的年輕人發出的,他們是這個會場上的主要成員,多半都只有二十左右歲的樣子,大抵沒有見過如此景象,每一次活屍襲擊倖存者的景象都會引起他們的陣陣驚歎,當然大部分男士都還是很矜持沒有發現聲音,儘管有些人已經臉色發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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