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回事?可竹,我怎麼會給你們老闆施加什麼壓力呢?我到現在連你們老闆是誰都不知道啊!”艾一戈很是奇怪的問。
可是他這麼一說,卻越發的讓靳可竹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測是對的,像是這種合作了十多次的公司,艾一戈怎麼可能說不認識靳可竹的老闆呢?靳可竹反倒是覺得艾一戈在欲蓋彌彰了。
不過靳可竹倒還真是冤枉艾一戈了,且不說艾一戈實際上從未跟靳可竹的公司有過任何的接觸,即便是另一個跟這間公司有過十多次合作的艾一戈,又怎麼可能說會在這樣的一個涉及到具體細節實施的事情上,跑去跟對方公司的老闆有什麼接觸呢?再者說了,就連靳可竹的老闆,也只是知道艾一戈是陳鳳英的兒子,是自己這間公司的太子爺,但是即便這樣,也不會說跑去爲了公司的一些比較正常的業務特意的來親自過問。他這間公司的確算不得太大,但是也不能說因爲一個小小的演出就讓老闆事事親力親爲吧?甚至於連籤合同都不需要老闆出面,只要項目負責人和部門主管出面就可以了,充其量去個副總,這就算是很重視合作的態度了,真要是老闆親自出馬,那也絕對是小題大做。
但是靳可竹畢竟很難明白這些事情,加上先入爲主的印象,她總是擔心艾一戈會如何如何的。當然了,這也不能怪靳可竹,事實上,不管換了任何一個人在她那個位置上,恐怕都會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艾一戈的掌控之下的,畢竟以艾一戈的能力,操控這樣的事情簡直就是輕鬆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你不是說好了你不干涉我的工作麼?爲什麼食言啊?你們公司跟我們公司都合作了這麼多次了,你又怎麼可能不認識我的老闆?”靳可竹說完這句話之後,很是有些鬱悶的直接掛上了電話,心裡也猶豫開了,是不是要考慮辭職換個工作。
艾一戈聽到電話裡傳來的忙音也是覺得莫名其妙,然後就上網搜索了一下靳可竹公司的名稱,自然很快就看到這間公司正在操作着郭德綱來南京的項目。艾一戈一下子似乎明白了,原來那家公司居然跟金戈娛樂一直都有合作麼?
喊來了這件事的負責人員,艾一戈簡單的問了一下,就瞭解了事情的原委。將負責這事兒的人打發走之後,艾一戈靠在椅背上笑着自言自語:“這丫頭,怎麼就那麼愛疑神疑鬼呢?不過她要是不這麼來個電話,我還真是搞不清楚,原來她那間公司跟我們公司有這麼多的合作啊?呵呵,也巧了,沒想到,我還能有跟可竹一塊兒工作的機會啊?”
笑完之後,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到下班的時間了,艾一戈便穿上了外套,出門開着他新買的寶馬X6M往靳可竹的公司開去。
到公司門口的時候,艾一戈剛好看到靳可竹正跟着大姐頭一起出門,便乾脆笑着把車開了過去。
“嘿,大姐頭,又見面了!”艾一戈搖下車窗,笑呵呵的跟大姐頭打着招呼。
大姐頭捂嘴一笑:“來接可竹下班啊!艾總,你可是瞞的我們好苦啊,今兒要不是可竹說你就是金戈娛樂的老闆,我都不知道原來你們公司跟我們公司合作了那麼多次了。”
艾一戈笑着搖了搖頭:“說實話,我也是才知道。”
大姐頭也笑了笑:“那倒是,你一個大老闆,自然不會關心這樣的一個小項目的合作對象的。好了,不打擾你們了,我還有約會。不過,艾總,這次我和可竹可是要忙的天翻地覆了,回頭一切做好了,你可一定要表示表示吧?”
“這個沒問題……不過,爲什麼每次我遇到你,都是被你敲詐?”艾一戈也笑着開了句玩笑。
由於之前跟艾一戈的接觸很輕鬆,大姐頭也知道艾一戈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所以也沒有在意,衝着靳可竹和艾一戈擺了擺手,自己走了。
靳可竹一直面無表情的,看到大姐頭走了之後,自己也邁開步子,向前走去,看樣子是不想上艾一戈的車。
艾一戈苦笑着衝着靳可竹喊了一嗓子:“可竹,就算你覺得我給你們老闆施加了壓力,你總也得給我一個說明情況的機會吧?這樣完全不分青紅皁白的,應該不是你的風格吧?”
聽到這話,靳可竹猶豫了一下,艾一戈趕緊又補上一句:“再者說了,這可剛離開你們公司的大門,我要是一直開着車沿着路邊跟着你,你同事看見了也不好,而且這樣就徹底讓你的同事都知道咱們的關係了!”
這樣一說,靳可竹趕緊站住了腳步,扭頭衝着艾一戈說:“你可別瞎說,我們能有什麼關係?”
艾一戈笑呵呵的跳下了車,拉開了車門,半拖半拽的把靳可竹塞到了車裡,然後趕緊繞到另一邊上車,開着車前進。這時候才說:“至少那次在雲南咱倆喜極而泣相擁接吻是真的吧?”
“你……”一想到那件事,靳可竹就面紅耳赤的,不由得又想起了艾一戈的許多好處來,甚至於兩人之間都已經發生了那樣的關係,回來之後艾一戈也沒有藉着那件事做什麼文章,依舊保持了從前對她的那種態度,持續的追求,但是依舊不勉強她什麼。想到這些,靳可竹也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又錯怪了艾一戈。
“你真的不知道你們公司一直跟我們公司有合作?”靳可竹有些不信任的問到。
艾一戈扭頭看了她一眼,車子過了一個路口:“這個就得看你相信不相信了,要是你不信,我怎麼說你都很難相信。我實話實說,那就是真的不知情。就像剛纔大姐頭說的,我好歹是個老闆吧?不可能爲了一個項目如此親力親爲,都是交給手底下人做。你想想你們公司就好了,難道你們老闆也會親自來過問你們這個項目麼?最多就是開會的時候問一下進度,又怎麼可能如此清晰的知道合作對象是誰?當然了,他一定知道我是他的老闆的兒子,可是即便他知道這一點,他都不會去格外的關注這樣一個很普通的商業合作,更何況我?我就更沒什麼道理去關注這些了。我以前是有些疏忽,倒是真沒太往這方面想,沒注意到你工作的這家公司就是一直以來跟我們在這方面合作的公司,不過你也不能怪我,這種商業活動,我本來就不太關注,而且我們兩家公司也有一年左右都沒有合作過了,我哪裡能記得那麼多?這次要不是你說起,我猛然想到我們的演出合作對象一直是你們公司,我甚至於都不會知道這一點。你們老闆我是真不認識,信不信,就由得你了!”
說完之後,靳可竹似乎也逐漸的明白了一些,可是卻始終都不明白,爲什麼這麼重要的工作會突然交給她這樣一個進公司不久的新手。雖然是作爲大姐頭的副手,但是總是讓人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可是,我們公司搶這個項目的人很多的,爲什麼會輪到我呢?”
“這個你該去問你們老闆,或者,我覺得你該問大姐頭。呵呵,我覺得那個女人對你一直都是有些愧疚的,只是她沒說出來你可能也不知道罷了。所以,我認爲啊,僅僅是我自己的判斷,那就是這個項目公司已經決定了讓她來主要負責,當徵詢她的意見,希望讓誰來給她做這個副手的時候,她就提出讓你來跟這個項目。這算是對你的愧疚的一種補償吧!”艾一戈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當看到大姐頭的時候,看見大姐頭眼神裡不經意閃過的一絲歉疚,他越發的肯定自己的這種揣測。
“她爲什麼要對我愧疚啊?”靳可竹有些糊塗了。
縱使是靳可竹三令五申的讓艾一戈不許摸她的頭,可是艾一戈還是忍不住伸出了手。弄亂了靳可竹的頭髮之後,艾一戈說道:“你還真是個一點兒心眼都沒有的小丫頭,你忘記上次在麥樂迪唱歌的事情了?”
靳可竹皺着眉頭回想了一下:“沒忘啊,可是那件事跟她沒什麼關係吧?”
“小檸檬沒有事先告訴你,是因爲她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失去那份工作,不想讓趙方知道那事兒。可是大姐頭呢?她也是知道餘傑是有那樣的想法的,她也沒告訴你,那又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我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這些的,大姐頭擺明了跟餘傑有關係,但是她當時也沒有提醒你,想必她後來心裡也有些不好受,總覺得欠你點兒什麼吧?她本質上並不是壞人,上次雖然我不知道她是因爲什麼原因纔不願意告訴你實情,但是至少她也沒有害你的心。不作爲,可以解釋爲膽小,但是卻不能說明她不是個善良的人,而且,越是善良的人有時候就越容易感覺到膽怯,這也不能怪她。所以,她對你一直有歉疚之心,這次既然可以不露痕跡的還你一次,她也是爲了追求心理上的安慰吧!”
艾一戈這番話,聽得靳可竹連連點頭,覺得似乎也挺有道理的。自從那次跟大姐頭她們一起唱了歌之後,似乎大姐頭的確如同艾一戈所說,在工作上和生活上對她都多有照顧,只是靳可竹不會去往這方面想,所以覺得自己還挺感激大姐頭對她的照顧的,覺得大姐頭還真是個很不錯的同事。現在經由艾一戈這麼一解釋,雖然說找出了大姐頭對她多有照顧的原因,但是靳可竹心裡對她的感激之情也沒有因此而減少。
“那你看着我,向我保證你肯定沒有通過我們老闆來讓我接下這個項目!”靳可竹依舊有點兒不放心的對艾一戈說。
艾一戈笑了笑:“這沒問題,我保證。但是現在不能看着你的眼睛,雖然我也挺想看看你的眼睛裡有沒有我的,他們都說當一個人喜歡上另一個人的時候,眼睛裡會出現他的影子。可是現在我在開車,等一會兒我們吃飯的時候我再看看你眼裡到底有沒有我!”
“你討厭!”靳可竹不滿的嘟囔了一句,臉上紅潮翻滾,心裡卻早已經相信了艾一戈,一會兒艾一戈衝不衝着她的眼睛保證,都已經是無所謂的事情了。
車子繼續前進,兩人似乎都沒什麼話說,靳可竹想了想,突然問到:“對了,你這次搞這個活動,真的像是合同裡說的那樣,不賺錢的麼?”
艾一戈點了點頭:“嗯,反正就算是賺也沒多少利潤,而且德雲社那邊聽到我的計劃,也主動做出了商業上的讓步。既然雙方面都有這種將中國本土藝術發揚光大的意思,我們少賺點兒也無所謂了。真要是說起來,相聲以及各種曲種,也應該跟京劇一樣,被列爲國粹,而且,相比較起來,相聲這種形式的藝術,更加貼近老百姓,更純粹一些。憑什麼一場芭蕾舞一場交響樂就那麼多人去看,而類似於相聲這類的藝術,卻乏人問津呢?”
靳可竹突然輕嗤了一聲:“嘁,這是人家郭德綱的臺詞好不好?”
“呵呵,甭管是誰的臺詞,至少它很有道理。老郭說的多好啊,有些人說聽不懂相聲,而看的懂芭蕾舞聽得懂交響樂的又有幾個,何況聽不懂相聲簡直就是胡說八道,兩個人在臺上嘚吧嘚的聊着天兒都聽不懂,那人得白癡到什麼地步去?一場相聲聽下來,至少這幾個小時裡頭,所有觀衆都是樂呵呵的,笑得不停。而芭蕾舞和交響樂這些呢?聽完不知所云的大把大把,卻偏偏有那麼多人花大價錢買票去看。我不能說我來弄點兒這種演出就如何如何了,至少有一點,能讓咱們中國人自己的藝術形式多點兒觀衆,總歸是件好事兒。何況我自己還是個鋼絲。”
“嘁,說的那麼大義凜然的!感覺就最後那句是實話!”靳可竹的小臉偏向車窗之外,心裡又是亂七八糟的一大堆想法,以往跟艾一戈的接觸裡,倒是看不出來,他的民族自尊心還挺重的,這樣的男人,真的不錯吧?
艾一戈笑了笑:“都是實話,只是有些話其實不能說出來,希望這次能別讓老郭他們感覺到灰心吧,只要最後那場商演的效果還行,我們接下來,還準備搞一個全國的類似於這樣的演出,並且每個城市都採用這種方式,四場以上的義演,然後用最後一場商演來賺點兒辛苦錢。”
“真的?你們還打算在全國搞?”靳可竹瞪大了眼睛。
艾一戈笑着點了點頭:“真的!只要這次商演的利潤夠給郭德綱和德雲社的演出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