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鳳離夜已經沉着臉命令身後的莫將等人:“來人,給我把犯上作亂的寒王和肅王拿下,若有誰膽敢抵抗,全部當亂黨處分,一併殺了。”
莫將等人應聲,幾道身影從馬上爆起,直奔寒王鳳嘯和肅王鳳康而去。
寒王和肅王二人沒想到鳳離夜一出面,便讓人抓他們,臉色不由得難看了,難看過後,兩個人急速的後退。
想躲開莫將等人的捉拿,可是因爲這兩個王爺常年累月的過着好日子,荒廢了自己的武功。
所以一時間竟然躲不開,而他們的身後,一干兵將,誰也不敢動。
這樣一來,莫將輕而易舉的拿住了寒王和肅王兩個人。
寒王不死心的朝着身後的兵將大叫:“來人啊,快護本王,你們快上,把他們拿下,拿下。”
可惜誰也不敢動。
鳳離夜在這些人的心目中積威已深,他在這些兵將或者百姓的心中完全是神一樣的存在。
所以在他的面前,沒人敢反抗。
肅王眼看着自己落到鳳離夜的手裡,嚇得臉都白了,一雙小眼睛滴溜溜的轉動着,跟個見不得光的小老鼠似的,很快他便想到了主意。
胖胖的臉上,一對小眼睛拼命的擠着,好不容易擠出一些眼淚出來。
“太子啊,臣該死,不該被肅王拾攛了過來找事,臣願意受罰。”
肅王傷心的大哭着,一邊哭一邊懺悔自己的行動。
他身側的寒王鳳嘯,愣了愣之後,怒瞪着肅王:“鳳康,你不要信口噴人,我什麼時候拾攛你了。”
他們兩個那叫一言即合,什麼叫他拾攛他,他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被他一言拾攛了。
不過看肅王鳳康哭訴,寒王得到了啓發,也大哭起來:“太子殿下,王叔錯了,王叔糊塗了,王叔不該被人拾攛啊,王叔自願受罰。”
“你說誰拾攛你?”
鳳康怒瞪着寒王,不是他找他的嗎?怎麼成了他拾攛他了,如若不是他來找他,他根本不敢過來找碴子。
兄弟倆個怒目相向,然後肅王怒火起,衝過去和寒王撕打了起來。
兄弟兩個打成滾,一邊打一邊罵,很快兩個人身上都見了傷。
不遠處的鳳離夜冷冷的看着這兩傢伙,慢條斯理的下命令:“兩位就不要演戲了,難不成你們以爲今日靠這演戲,便能躲過去不成。”
鳳離夜說完,望向身側的莫將,下命令:“立刻把寒王和肅王押進刑部的大牢裡,待孤定奪。”
“是,殿下。”
莫將一揮手,數名手下扣押了寒王和肅王。
兩個人本來是想通過演戲,躲避過去,沒想到太子竟然軟硬不吃。
兩個人這下子是真的後怕了,太子不會懲罰他們吧。
“殿下,我們做錯了,不敢了。”
“殿下,你饒過我們吧,我們以後再也不敢惹事了。”
眼淚鼻涕一大把,再加上滿臉傷,整個人說不出的悽慘,可惜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同情他們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要他們的命時,哭得傷心不已,如若不要他們的命,便又蹦噠個沒完。
鳳離夜懶得理會他們,直接的一揮手命令:“把人抓起來。”
莫將應聲,把寒王和肅王兩個人拉下去了,鳳離夜則一直走到寒王和肅王帶來的那些兵將面前,這些兵將看到鳳離夜連寒王和肅王都抓進了刑部的大牢,不由得個個害怕起來,撲通撲通跪下來,哀求聲一片。
“太子殿下饒命啊。”
“殿下我們錯了,以後再也不幹這樣的事情了。”
“我們該死。”
個個一臉的傷心,有人還當衆扇起了自個的耳光。
鳳離夜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身後的臨天皇已經出聲了:“兒子,這些人雖然可惡,不過罪不至死。”
鳳離夜望向自己的父皇,微微的點頭:“兒臣知道了,父皇放心吧。”
鳳離夜說完掉頭望向那些兵將,沉聲說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從今天開始,爾等皆到邊城去守城,三年後方可回京另行安排。”
“謝謝殿下了。”
“我們願意去邊城。”
“屬下等以後再也不會做這種糊塗事了。”
下面感謝聲一片,鳳離夜揮手,虞歌立刻招呼那些人離開,然後把這事交待下去,自有朝堂上的武將安排這些事。
冰玉寒池邊,終於安靜了下來。
那一直盯着池中女子的蘇綰,忽地提氣縱身,直往冰玉寒池中飄去。
池岸上,臨天皇和皇后一看到蘇綰的動作,不由得驚叫出聲。
“你是什麼人?”
鳳離夜已經走過來,溫聲回道:“父皇和母后放心,這是阿姐的女兒綰兒,她不會害阿姐的,兒子此番進西楚國,就是爲了找到綰兒,希望綰兒能喚醒阿姐沉睡的意識。”
一聽說那飛進冰玉寒池的女子就是自個女兒的女兒,臨天皇和皇后激動了。
一起盯着池中的蘇綰看,無奈冰玉寒池常年有白霧繚繞,所以根本看不真切,不過隱約可見蘇綰的容顏和自個的女兒有些相似,皇后不由得激動的伸手抓着臨天皇的手。
“果然是瓏兒的女兒,長得可真像。”
臨天皇也用力的點頭:“嗯,嗯,太好了,她能來太好了,瓏兒她一定會醒過來的,一定會的。”
這時候白沁走了過來,撲通一聲往臨天皇和皇后面前一跪:“奴婢見過皇上,皇后娘娘,奴婢該死,沒有保護好公主,讓她蒙此大難。”
臨天皇和皇后低頭看,果見白沁是瓏兒身邊的丫鬟,看到她,兩個人不由得一陣氣惱,不過這丫鬟的處斷權,在瓏兒的手裡,她若醒來,看她如何處理這件事。
臨天皇想着,望向白沁:“你確實有罪,身爲公主丫鬟,公主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可是你呢,竟然完好無損,論罪該罰,不過你是公主的丫鬟,有罪也該公主懲罰。”
白沁謝恩過後,站起來掉頭望向冰玉寒池中的玉牀,祈禱着自個的主子快點醒過來。
白沁和公主鳳玲瓏的感情就像親姐妹一般,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的。
現在看到主子躺在玉牀上,一點氣息都沒有。
她就覺得有人在剜她的心一般,說不出的難過。
她祈禱小郡主能順利的喚醒自家的主子。
冰玉寒池中的蘇綰,顧不得理會那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寒氣,她一雙明亮清澈好似天上星辰的眼睛,緊盯着玉牀之上的女子,面容祥和安靜,好像睡着了一般。
不過也許是因爲躺在冰玉寒牀的時間太長了,所以膚色透出一種透明的白,神容也稍微的瘦弱一些,即便她閉着眼睛,蘇綰仍然能從她的臉上看出傾國傾城的味道來,眉細細彎彎的,就好像二月霜裁出來的細柳一般,睫毛很長,覆蓋着沉睡的眼睛,傲挺的鼻子下面是發白的菱形脣瓣。
她身上穿一襲天湖藍繡着銀蝶的長裙,整個人顯得十分的年輕,沉睡了十年,十年的時光從指尖溜走,一點也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跡。
她依然是如此的年輕,如此的貌美,看上去就好像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一般。
蘇綰看得有些發愣,暗自想着,如若美人孃親好起來,別人會不會說她們兩個是姐妹花呢。
可正因爲美人孃親,長得太美好,能力又強,她的自尊心一定比別人來得強烈。
究竟是什麼原因她不願意醒過來呢。
蘇綰並不瞭解自個孃親爲什麼寧願選擇沉睡也不願意醒過來。
不過她今天過來的目的就是爲了喚醒她。
蘇綰想着,伸手輕輕的扶起美人孃親的手,溫聲說道:“娘,我來看你了,你聽到了嗎?我是綰兒,你的女兒綰兒,你還記得嗎?”
蘇綰溫柔的聲音響起來,岸上的臨天皇和皇后還有鳳離夜等人皆心中一酸,眼裡有些熱熱的,個個掉頭望向別處。
不敢看這母女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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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綰卻沒理會別人,她今日來的目的,就是爲了喚醒孃親。
她相信如若這美人孃親醒過來的話,一定會很愛她的,這樣她就又多了一個疼愛她的親人了。
蘇綰想着,又柔聲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是遭受了什麼巨大的痛苦,所以纔會選擇沉睡而不願意醒過來,可是十年過去了,孃親,你放棄了外祖父,外祖母,還有舅舅,還有綰兒十年了,難道你打算一輩子放棄我們嗎?”
“如果說前十年是爲了別的人,是不是後面的十年也輪到我們了,是不是該補償我們。”
蘇綰的胸腔裡,涌滿了親情,這也許就是血脈相連的原因,那怕她一天也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但是看到她,她一點也不覺得爲難,說出口的話也是那麼的理所當然的。
冰玉寒牀上的人,依舊一動不動的睡着,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
不過蘇綰也不着急,慢吞吞的說道:“孃親,別人的孩子都有娘,可是綰兒沒有娘,沒有孃的孩子註定是要被別人欺負的,難道你願看到自個的女兒被欺負嗎?”
“你這樣驕傲的人,怎麼會願意自個的女兒叫別人欺負了去呢。”
“孃親,舅舅他好擔心你,他去找我了,他說希望我能喚醒你,孃親,你想我嗎?想看看我嗎?想再見我一面嗎?想知道我這些年過得好不好嗎?”
蘇綰本就是軟軟的聲音,此時溫柔的輕語,真正是讓岸上聽着的人聽哭了。
皇后伏在臨天皇的肩上失聲痛哭,一迭連聲的說道:“我可憐的孩子,這麼多年一定吃了很多苦。”
“別哭別哭,以後我們好好補償她,再給她找一個疼她愛她的夫君,前十幾年我們沒有補償她,以後一定好好的補償她。”
冰玉寒池內的蘇綰並不知道臨天皇和皇后的對話。她尤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維溫柔無比的說着。
“孃親,我真的好想看看你,看看你美麗的眼睛,風華絕代的神容,她們都說我孃親是天下最美最漂亮的女子,可是我都沒有看到過,孃親,你會讓綰兒看到的,是不是?”
蘇綰說到這兒,身子忽地軟軟的往冰玉寒池邊倒去。
池岸上,鳳離夜大驚,身形一縱便飛躍了過去,然後抱住了蘇綰。
鳳離夜緊張的叫起來:“綰兒,綰兒。”
蘇綰雖然連日趕路,身子極端的虛軟,但還沒有真到昏迷過去的地步,她這樣做只是爲了演一齣戲罷了。
此時聽到鳳離夜緊張的叫她,趕緊的伸出手輕捏了捏鳳離夜的手,提醒他,她沒事。
她一動,鳳離夜知道她打的什麼算盤了,是讓他藉機喚醒她孃親。
鳳離夜立刻配合蘇綰,失聲驚叫起來:“綰兒,綰兒,你沒事吧。”
他吼完過後,望着冰玉寒牀上的女子叫道:“阿姐,你快醒過來,快醒過來看看你的女兒,她昏迷過去了,她爲了來看你,已經一個月沒怎麼休息了,你真的忍心拋下她不管嗎?還有父皇,母后,還有我,你難道要爲了一個男人,拋棄掉我們所有人嗎?”
“我知道你爲什麼不願意醒過來,那是因爲你的驕傲,你的自尊,使你不願意面對我們,可是你知道我們有多愛你嗎?”
“阿姐,你快醒過來吧,你不想看看自個的寶貝女兒嗎?她已經長大了,和你長得特別的像,尤其是眼睛,好漂亮的一個小姑娘。”
鳳離夜傷痛的呼叫着鳳玲瓏,而蘇綰則被鳳離夜先前的話驚住了,什麼叫爲了一個男人拋棄掉我們所有人。
難道說她孃親其實有一個深愛的男人,那個男人拋棄掉了她,所以她纔會寧願沉睡不願意醒過來。
她就說她娘這樣一個厲害的人物,怎麼會喜歡她爹那個逗比呢。
所以說她娘其實喜歡的是別人,那個人應該是個很厲害很出色的人。
那麼她是誰呢,是那個男人的女兒,還是她爹的女兒啊。
蘇綰一時無比的糾結,微微睜開眼睛,忽地發現鳳玲瓏的大拇指輕輕的動了一下。
蘇綰顧不得去糾結了,興奮的尖叫起來:“舅舅,快看,快看孃親的手,她動了。”
鳳離夜心驚,飛快的順着蘇綰的話望向鳳玲瓏的手指,果見鳳玲瓏的大拇指輕輕的動了起來。
鳳離夜一下子激動的大叫起來:“阿姐,阿姐你醒了。”
鳳離夜抱起蘇綰,在冰玉寒牀上跳起來,明明是尊貴無雙的太子殿下,這一刻歡快的竟然像個孩子。
岸上所有人都激動的抱在了一起,臨天皇和皇后更是緊緊的摟在一起。
而蘇綰高興了一會兒,直接的上前替鳳玲瓏檢查,很快便診出了絲絲的脈像,雖然很虛弱,但是依舊被她捕捉到了。
看來孃親真的有了求生的意志,這是好事。
她立刻取出了袖中的銀針,開始對着鳳玲瓏身上的穴位扎穴,待到銀針入穴之後,蘇綰飛快的開口:“舅舅,快抱孃親上岸,快帶她回去。”
“冰玉寒牀上的溫度太低了,對她來說並不利。”
“好。”
鳳離夜高興的點頭,然後小心的抱起冰玉寒牀之上的鳳玲瓏,閃身躍上了岸。
冰玉寒牀上的蘇綰提氣施展輕功,準備躍上岸。
可是她一連多日馬不停蹄的趕路,體內本就氣息虛弱,先前還在冰玉寒牀上受冷氣侵襲,一下子承受不住的昏了過去,身子如風箏般的倒栽進寒池之中。
岸上多少道聲音驚呼出聲:“昭華郡主。”
兩道身影一左一右的疾射進冰玉寒池,想接住她。
一個身材高大,長相卻普通的男人搶先一步的接住了她,而那身穿白衣,華貴不凡的寧王蕭燁,便接了個空。
他心中不由得惱怒,狠狠的瞪了那接住蘇綰的傢伙一眼。
那人身上的侍衛服讓人一眼認出這人是鳳太子的手下侍衛。
蕭燁雖然惱火,倒也不好發火,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人抱着蘇綰上岸。
蘇綰陷入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便是,這人的懷抱好溫暖,竟然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蕭煌。
看來她是真的挺想她的,隨便什麼人,竟然能讓她聯想起他來。
而抱着她的人,外人只以爲是鳳離夜的侍衛,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蕭煌。
先前看到她往冰玉寒池中墜去的時候,他的一顆心都揪緊了,差點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幸好最後住了口,不過他絕對不能容忍,璨璨落到寧王蕭燁的懷中,所以他纔會搶先一步出手。
看到自己順利的接住了蘇綰,他鬆了一口氣,可是看她昏迷過去。
他又心痛得不得了,尤其是看到她的一張小臉滿是疲倦虛弱,更讓他不捨,恨不得就這樣抱着她,不鬆開。
不過蕭煌一上岸,便有人衝過來把蘇綰接了過去,這接過蘇綰的人乃是白沁。
白沁身側跟着慕芊芊,兩個人緊張的圍在蘇綰的身邊:“綰兒,綰兒,你怎麼樣?”
“郡主,你沒事吧?”
臨天皇和皇后緊走幾步走過來,兩個人齊齊的伸手握着蘇綰的手,看着她軟萌嬌俏的模樣,臨天皇和皇后真正是心疼極了。
皇后直接的伸出手摟着她:“我的乖乖,你受苦了,都是外祖母的錯,沒有早早的派人去西楚接你,是外祖母的錯,以後外祖母,一定會補償你的。”
皇后說完命令御醫趕緊過來替郡主檢查一下。
御醫很快過來了,上前一步替蘇綰檢查,最後起身沉穩的回道:“回陛下,皇后娘娘的話,郡主她是冷熱交替,致血脈亂竄所致,纔會突然的昏迷的,而且她身子有點虛了。”
“那你還不趕緊的去開湯藥。”
皇后着急的說道,御醫應聲下去開藥。
前面鳳離夜抱着鳳玲瓏上了馬車,他吩咐臨天皇和皇后,趕緊的把蘇綰也抱上馬車,所有人回宮。
皇后立刻讓人把蘇綰給抱進了他們的馬車,他們和蘇綰共乘一輛座駕,一路離開了皇家禁地,進京回宮。
蘇綰這一昏迷,足足昏睡了大半天帶一夜,再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寢宮裡圍滿了人。
她眼沒睜,便聽到耳邊響起憤怒的喝聲。
“你們這些庸醫,不是說綰兒沒有大礙嗎?沒有大礙,她怎麼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快過來替綰兒再檢查一下,看看她究竟怎麼回事?”
蘇綰努力的想了想,沒想出來這聲音是屬於何人的。
不過很快御醫的話打斷了她的猜想。
“是,皇后娘娘,臣立刻替郡主檢查。”
皇后娘娘,不就是她的外祖母嗎?而且聽她話裡的意思,還很緊張自己,這是說她很得寵嗎?
蘇綰一高興,睜開了眼睛望過來,正好看到胖胖的御醫大人,一臉慘白的走過來,剛走到牀前看到睜着一雙水靈靈大眼望着他的昭華郡主。
御醫那個謝天謝地啊,就差給蘇綰跪下來磕三響頭了。
御醫顧不得磕頭,激動的朝着寢宮一側坐着的皇后娘娘叫道:“皇后娘娘,昭華郡主醒了,她醒過來了。”
皇后一聽,激動的奔了過來,果見蘇綰睜着一雙水眸望着她。
看到這雙水眸,皇后那個心啊,真正是柔到心肝裡,這丫頭真是女兒的女兒啊,這眼睛和女兒就好像一個模子裡脫出來的。
這雙眼睛就好像是鳳家的標誌一樣,皇上生了這樣的一雙眼睛,然後瓏兒也生了這樣一雙眼睛,後來生了夜兒,也和瓏兒一般,現在這小丫頭也是這樣的。
皇后夏氏伸手抱住了蘇綰:“我的乖綰兒,快讓外祖母抱抱,這些年你吃苦了。”
蘇綰被她給抱了個結結實實,雖然有些不大習慣,不過心裡倒是暖暖的,她看得出來,皇后娘娘喜歡她。
她自然也是喜歡她的。
她的外祖母雖然有四五十歲了,不過容貌並不算老,看上去依舊很年輕,一襲硃紅的繡鳳長裙,襯得她舉手投足,華貴非凡,一舉一動皆帶着身爲皇后的貴氣。
蘇綰窩在她的懷裡,輕聲喚道:“外祖母。”
她一喚,皇后立刻笑着應了:“哎,我的乖寶,這些年是外祖母和外祖父虧待你了,我們一直不知道還有一個你存在,所以這麼些年纔沒有找到你,你不要怪外祖母和外祖父。”
“不怪,我挺好的。”
蘇綰沒說從前在安國候府的情況,但是皇后怎麼可能不知道,沒孃的孩子,那苦處可想而知。
所以她心裡很愧疚,放開蘇綰的身子,笑着說道:“綰兒,和外祖母說,你想要什麼,外祖母一定給你弄來。”
這麼些年都錯過了這孩子,她現在就想好好的補償補償她。
蘇綰搖頭:“謝外祖母,綰兒沒有想要的,若非說有想要的,綰兒希望孃親好起來。”
“乖孩子。”
夏皇后眼睛微溼,又抱過了蘇綰,祖孫二人在寢宮內親熱了一番。
恰在這時,殿外有腳步聲響起來,白沁飛快的走進來,一進來激動的稟報道:“稟皇后娘娘,小郡主,公主醒過來了?她想見小郡主。”
皇后和蘇綰兩個人一下子高興起來。
“瓏兒醒了。”
“孃親醒了。”
白沁走過來侍候蘇綰起來,待到蘇綰穿戴好後,皇后和她拉着手,一先一後的出了寢宮,剛出寢宮便看到慕芊芊走了過來。
慕芊芊是因爲聽說蘇綰醒了過來,所以趕過來看看她的。
“綰兒,你醒了。”
蘇綰點頭:“嗯,我沒事了,我孃親醒了,去看看她。”
慕芊芊點頭,跟着蘇綰的身後一路直奔鳳玲瓏住的宮殿,很快一衆人進了鳳玲瓏住的桐花宮。
桐花宮寢宮門前,太監一聲皇后娘娘到,昭華郡主到。
寢宮裡的人齊刷刷的望出來,寢宮一側坐着臨天皇,牀邊坐着鳳離夜,而牀上坐着鳳玲瓏。
鳳玲瓏披散着一頭烏黑的長髮,一雙烏光灼亮的瞳眸,閃爍着無雙風華。
雖然膚色略顯蒼白,整個人很虛弱,可是這些卻絲毫無損她的姿容,她安靜的端坐在牀上,就像一幅動人的美女圖。
當她聽到寢宮門前響起的腳步聲,掉頭望過來,眸中隱有淚光點點。
直到蘇綰走到牀前,她才一聲不吭的伸出一雙細長,沒有多少肉的手握住了蘇綰的手,然後哽咽着開了口。
“綰兒,對不起。”
蘇綰搖搖頭,望着這樣的孃親,你實在無法狠下心來怪她,她愧疚的朝你一望,所有的憎惡都不復存在,她就是有這樣的魅力。
“孃親,沒事,只要你醒過來就好。”
她說着走過去,緊緊的抱住她。
這個女人其實也是個可憐的女人,爲了一個男人寧願沉睡十年,如若不是舅舅一直堅持,只怕她早就死了。
女人何苦爲難女人,所以蘇綰不打算讓她知道,她真正的女兒已經死了,如若她知道的話,一定會痛心疾首的。
鳳玲瓏輕靠在蘇綰的腰上,伸手緊緊的抱住蘇綰。
眼淚順着白晰的臉頰往下滾落,她哽咽着開口;“綰兒,謝謝你,孃親以後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丟下你的。”
“嗯,還有外祖父外祖母,還有舅舅,我們大家都愛你,所以你不要再沉淪下去了,要開心的活着。”
“好,我聽綰兒的。”
鳳玲瓏溫順的開口。
寢宮裡,衆人笑了起來,臨天皇和皇后還有鳳離夜等人皆眼裡微微的有溼意,走過了最艱難的時候,現在終於皆大歡喜了。
不過鳳離夜的眼光落到蘇綰的身上時,心咯噔往下一沉,綰兒身上的九轉鳳鸞劫,還沒有解呢,不知道大祭司能不能解?
鳳離夜想着,掃了寢宮裡的人一眼後,輕聲的說道:“阿姐多少年沒有看到綰兒了,我們讓她們母女聚聚吧。”
鳳離夜說完後,當先一步往外走去,臨天皇和皇后雖然有話想和女兒說,但是看鳳玲瓏和蘇綰粘在一起,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便走了出去。
慕芊芊也跟着他們的身後往外走去,寢宮裡很快沒有人了,鳳玲瓏伸手拉了蘇綰坐下,然後伸手摸着蘇綰的頭,母女二人說起了母女體已話。
而另一側的鳳離夜,一離開桐花宮,便領着人去找了大祭司。
大祭司乃是負責青霄國有關祭祖宗祭天的活動,另外還負責預測國運,是個能力很強大的人,就連鳳離夜也很敬重大祭司。
大祭司高高大大的,穿一身黑色的袍子,整個人有些陰沉,不過鳳離夜知道,大祭司爲人十分的忠心,忠於皇室,忠於青霄國,這也是他能一直穩坐在大祭司位置上的原因。
鳳離夜把找大祭司的事情一說,大祭司的眉緊蹙了起來:“用心頭血和帝皇運改天換命,這劫不好解,雖說有解的法子,不過因着天道難違,若是強行改的話,只怕要遭到反噬。”
“反噬,什麼意思?”
房間裡,除了鳳離夜和大祭司,還有一個身材高大,長相普通的侍衛。
這人正是蕭煌,此時蕭煌聽到大祭司的話,忍不住開口問。
大祭司看了他一眼,一眼看出他是易容了,所以命格根本看不出來,不過能跟着鳳離夜一起進來,說明這人的身份有些特別之處,所以大祭司也沒有喝斥蕭煌。
只沉聲說道:“反噬就是一個不慎,這兩個人都會死。”
“都會死,”這下不但是蕭煌的臉色慘白沒有血色了,就是鳳離夜的臉色也難看得很,他擡首盯着大祭司問道:“解劫的可能有多大。”
大祭司認真的想到:“一半都不會有的,這種劫具有強大的命定之力,他們的命格因爲這種劫已緊緊的連在一起了,要想解開,不是容易的事情,稍有不慎,就會死。”大祭司說完不再吭聲,鳳離夜和蕭煌兩個人一句話都說不了,兩個人一起走出了大祭司住的房間。
好半天還不過魂兒來,待到兩個人冷靜下來,已經出了大祭司的府邸,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內,鳳離夜望向蕭煌,緩緩的說道:“現在怎麼辦?這幾乎是在與老天抗爭,若想解劫,綰兒一半的生還機會都沒有,孤一一一。”
鳳離夜停住了,好半天才深沉的說道:“孤不敢冒險。”
蕭煌只覺得周身無力,同時心緊緊的揪在一起,想到蘇綰很可能被反噬,他只覺得心很疼,寧願她現在好好的活着。
“我也不敢冒險。”
“那現在怎麼辦?”鳳離夜第一次遇到自己束手無策的事情,身爲青霄國的太子,他一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難題,這不是有錢或者有權就可以解決的。
“我們先回去吧,這事稍後再想辦法。”
蕭煌聲音沙啞的說道,此刻的他只要一想到今生他很可能沒有辦法娶蘇綰,他便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就有一種痛不欲生,活着還不如當初去重新投胎的好。
難道讓他重生一次,就是爲了讓他經歷一次感情之痛嗎,連自己最愛最喜歡的人都保不住。
可是現在他不敢拿璨璨的命去賭,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怎麼能讓她再去承擔一次這樣的風險呢,不,他絕不會讓她再去承受的。
鳳離夜看到蕭煌的臉色一片慘白,瞳眸一片死般的暗沉,鳳離夜心中不忍心。
“你彆着急,我們再想辦法,天無絕人之境,一定會再想到辦法的。”
鳳離夜說完這句話後,連自己都說法不了,馬車裡兩個男人一下子冷寂了下來,直到進宮,進了桐花宮。
此地天色已晚,桐花宮的大殿內,熱鬧了起來,皇后娘娘親自帶人準備晚膳,自個女兒喜歡吃的東西,外孫女兒喜歡吃的東西,等等,擺了滿滿一桌晚宴。
待到準備好了一切,皇后命人去請鳳玲瓏和蘇綰。
這時候,鳳離夜領着蕭煌從殿外走了進來,皇后娘娘一看到鳳離夜的臉色,便走過來關心的問道:“離兒,你的臉怎麼這麼難看,發生什麼事了?”
鳳離夜扯脣輕笑:“沒事,母后,我就是最近一陣子連日趕路累的。”
皇后娘娘不疑有他,笑着說道:“這一陣子你不要理會別的事情,只需多休息,朝中的事情暫時交給你父皇處理。”
“好。”
鳳離夜輕聲應了,寢宮的方向響起了腳步聲,衆人掉頭望過去,便見到兩三道身影從寢宮內走了出來。
一襲白衣,隨意披散着長髮的鳳玲瓏,哪怕周身上下沒有一點的飾物,卻讓人無法忽視她的風華,她白晰瘦弱的臉上,纖眉若細柳,一雙和蘇綰一模一樣的眼睛,此時閃爍着動人的光澤,脣角是得體的瀲灩的笑意,身爲青霄國的護國公主,她的一舉一動都自帶着一股皇家的尊貴之儀,優雅高貴。
她的左手緊拉着蘇綰,蘇綰的臉上是清甜嬌媚的笑容,明顯的心情不錯,本來就長得迷人嬌俏,再加上此刻發自內心的笑容,更是容光燦爛。
鳳玲瓏右手拉着的女子是一身紅衣的慕芊芊,慕芊芊的瞳眸中滿是溫柔的光澤,和麪對鳳離夜時完全不一樣,看到鳳玲瓏,她就好像看到了自個的母親一般,下意識的尊重這個女人。
三個女人三種特色,就像美麗的風景線一般的出現在衆人的面前,大殿內皇后娘娘最先清醒過來,飛快的領着宮女過去迎接她們,皇后一直走到鳳玲瓏的面前,伸出懷抱望着鳳玲瓏:“我的女兒,歡迎你醒過來。”
鳳玲瓏放開手,優雅的走過來,和皇后抱在一起:“對不起,母后,兒臣知道錯了,以後兒臣再也不會做這種糊塗事了。”
“知道就好,母后不會怪你的,只要你以後開開心心的就好。”
後面,蘇綰和慕芊芊兩個人相視一笑,伸出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看到皇后和公主摟抱在一起,讓人發自內心的感覺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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