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元宮大殿內,德妃和丞相率先笑了起來,襄王隨之也明白過來什麼意思,不過心中卻十分的不是滋味兒,這樣的美人兒,竟然就那麼便宜了蕭煌那個傢伙,真是讓人可氣可惱。
大殿下首的趙瑤瑤面上甜美的笑容不變,她自然也明白了德妃娘娘什麼意思,只是眼下她還不知道要用她拉攏何人,心中暗自猜測着,不過面上卻一點也不顯出來,依舊是滿臉得體的笑容,她今日來到這裡,就是爲了進入西楚京都的上流社會,只有她進入上流社會了,她才能幫襯自個的父兄,才能讓自己的父親入京爲官,而不是永遠停留在阜城知府的位置上。
趙瑤瑤身側的趙玉瓏眉蹙起來,盯着大殿上首的姑姑,還有自己的爹爹,總覺得他們的笑容有些讓人不安,讓她心慌慌的。
德妃已經招手讓趙瑤瑤走上前去,最後伸手拉住趙瑤瑤說道:“瑤瑤啊,快坐到姑姑身邊來。”
德妃說完,趙瑤瑤立刻溫順的應聲:“謝姑姑。”
德妃越看越覺得這丫頭比玉瓏那丫頭精明明事理,說不定這丫頭真能幫助她成事。
不過大殿下首的趙玉瓏看着這一幕卻覺得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那上面的姑姑是她的姑姑,趙瑤瑤只不過是本家的姑娘罷了,自家的姑姑竟然對她這麼好,趙玉瓏知道姑姑爲什麼這樣,不就是對她失望了嗎?趙玉瓏的眼淚都流了下來。
不過這時候沒人理會她,德妃擡頭望向丞相:“你趕快去準備,皇上一定會很快召你進宮的,你一定要把事情辦妥了,暫時先保住命要緊。”
德妃說完,丞相的臉色不好看了,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點了一下頭轉身便走,也不理會身側的女兒趙玉瓏。
德妃收回視線,不經意間看到自個的兒子竟然目光熾熱的望着趙瑤瑤,德妃蹙了一下眉,心裡暗念,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吃着碗裡的想着鍋裡的。
德妃瞪了自個的兒子一眼:“你回襄王府去,你父皇禁了你的足,若是你出來讓他發現,可是會有麻煩的。”
“是,母妃。”
襄王沒說什麼,轉身往外走去,德妃身側的趙瑤瑤目光深邃的望了一眼襄王,她自然看出襄王殿下眼裡熾熱的光芒,知道這位王爺喜歡她,不過趙瑤瑤很聰明,並不會自作主張的動心計去勾引襄王什麼的,她只要聽命德妃娘娘安排就是了。
殿內又響起德妃溫和的說話聲。
宮中上書房,此時籠罩着狂風暴雨般的嗜冷,上書房內,衆人寒顫若驚,個個大氣也不敢出,小心的分坐在兩邊,而下首地上跪着的卻是丞相趙荀,除了趙荀外還有趙家的二老爺趙信,以及幾名黑衣人,此時這些黑衣人和趙信都說了丞相府買兇殺人的事情。
皇帝說不出的狂怒,他狂怒並不是丞相府買兇殺蕭煌的事情,而是這混帳東西竟然和江湖中的殺手接觸,身爲朝官,還是百官表率的丞相,竟然膽敢做出這樣的事情,這事傳出去,他西楚皇朝的顏面何在?還有這些殺手竟然火燒了護國寺後山,雖然只是一個後山,也很可能爲國家招來惡運,要知道護國寺可是西楚的根本,這多少年來一直庇佑着西楚國,沒想到現在竟然有人膽敢火燒後山。
丞乾帝越想越生氣,大發雷霆震怒:“趙荀,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指使殺手刺殺朝中的重臣,還讓人放火燒了護國寺的後山,你個混帳東西。”
丞相趙荀飛快的磕頭:“皇上明查,臣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請皇上查明這件事啊。”
承乾帝指着下面的人,瞪着趙荀:“現在人證就在這兒,你還說沒做過,這是你二弟沒錯吧,難道他也睜眼說瞎話不成。”
趙荀看也不看身側的人,只望着承乾帝說道:“皇上,和殺手門接洽的人乃是臣身邊的鄧少庭,而我二弟交待的也是我身邊的鄧少庭去做的這件事,雖說鄧少庭是臣的手下,但是臣確實沒有指使他做這樣的事情,皇上若不信,可立刻把鄧少庭帶進來,事情一發生後,臣便綁了他過來。”
皇帝眯眼望着趙荀,對於他的話半信半疑,說實在的趙荀指使人去殺蕭煌,他實在有些不相信,因爲趙荀和蕭煌並沒有達到水火不融,他怎麼好好的想起去殺蕭煌了。
“來人,把鄧少庭帶進來。”
上書房外,很快有人把鄧少庭帶了進來,鄧少庭乃是丞相趙荀手下的第一得力手下,往常十分的威風,不過今日卻有些狼狽,被人捆綁着從外面押了進來,一進來撲倒一聲跪倒在地上,丞相趙荀狠狠的怒罵:“說,是誰指使你買殺手殺人的。”
鄧少庭苦着一張臉望着龍案之後的皇帝,最後不敢直視皇帝的臉,小聲的回話:“回皇上的話,臣買殺手門的事情,不是我家大人所指使的,乃是太常寺寺卿許大人所請,許大人的兒子因爲出言辱罵世子,後被世子的手下打了一頓,可是他兒子回去後不治而亡,許大人便恨死了蕭世子,只因他和我家大人有些交情,常來丞相府走動,一來二去便與小人熟識,後來他問小人是否認識什麼江湖幫派,小人便說可以找到殺手門的殺手,他便給了小人五萬兩的銀票,請小人替他辦事,他說事成之後另有重謝,小人就是貪財,心裡想着拿四萬兩去買通殺手門的人,這樣一轉手便淨賺了一萬兩的銀票。”
鄧少庭說完後撲通撲通磕頭:“皇上饒命啊,小的該死,小的不該貪財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上書房裡,衆臣一聽鄧少庭的話,個個恍然,原來真相竟是這樣的,他們就說嘛,丞相趙荀沒事去招惹蕭煌幹什麼,原來是太常寺寺卿許大人幹出來的,許大人和蕭煌的事情,他們還是知道一些的。
皇帝大怒,立刻命令上書房外面的侍衛:“把太常寺寺卿許廣義帶來。”
侍衛閃身便奔了出去。
上書房內,蕭煌似笑非笑的望着丞相趙荀,果然不虧是丞相大人啊,明明是死機,偏還能臨危不亂的想出這樣的招數,不過即便他找了個替死鬼,今日要想全身而退也不可能,至多他只能留下一條狗命,待到他罷了他的丞相之職,再想弄死他,那是分分鐘的事情,蕭煌滿目血腥之氣。
趙荀自然感受到蕭煌的眼神,只覺得頭皮發麻,說不出的心驚膽顫,只能強自鎮定,他和蕭煌根本沒有什麼過節,現在他忽地出手對付他,分明是因爲蘇綰的原因,因爲他算計收拾蘇綰,所以他纔會出手對付他的,如若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們讓趙瑤瑤勾引蕭煌真的有用嗎?
趙荀不由得疑惑起來,一時不敢多想什麼。
上書房內死一般的沉寂,個個不敢吭聲,靜默的等候太常寺寺卿許大人。
不過很快便有了消息,那些前往太常寺去拿人的侍衛並沒有走出去多遠,便接到太常寺寺卿許大人的家屬稟報入宮的消息,許大人竟然自盡於自家的府中了,臨死前留了一封信給皇帝,所以他的家人便把這封信送進了宮,正好碰上了侍衛,便把信送到了侍衛的手上。
侍衛帶着信入宮呈現給了皇上。
太常寺寺卿許大人的遺書中清楚的交待了自己請鄧少庭買兇殺人的事情,以及他殺人的原因。
上書房裡,皇帝臉色稍霽,不過依舊滿是怒火。
別人不敢出聲,蕭煌卻冷冷的出聲說道;“皇上,即便這事是太常寺寺卿請人買兇,可他請的人乃是丞相大人身邊的人,這事傳出去,朝臣以及百姓會怎麼說,會不會說丞相這是故意找了一個替罪羊來替他頂罪呢,必竟和江湖殺手有勾結,又火燒護國寺不是小事。”
蕭煌的話落,皇帝立刻沉穩的點頭了,然後望向下首的趙荀,森冷的開口:“趙荀,雖說這事是許廣義做出來的,但卻是你的手下做出來的,所以你責無旁貨,從即日起你暫停丞相一切職務,閉門反省,不準出丞相府一步。”
趙荀鬆了一口氣,這是最好的結果了,他早已有心理準備了,只要自己不死,就有反彈的機會。
“臣領旨謝恩。”
上書房裡衆臣小心的望着蕭煌,這人一出手便讓丞相被停職,可見其手段的厲害之處,所以他們還是不要招惹他了。
皇帝又望向下首的人,沉聲命令:“來人,把趙信,鄧少庭,還有這幾個殺手,押入刑部的大牢重審定罪,絕不輕饒。”
刑部尚書阮大人趕緊的出列領旨:“臣領旨。”
皇帝揮手讓衆人退出去,最後只留下了蕭煌,下指令給蕭煌,妥善處理護國寺的後事,蕭煌領了旨後出了上書房,打算立刻趕回護國寺,因爲他可沒忘了護國寺內有人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家的小媳婦呢。
不過他剛出上書房,便看到上書房前面不遠的地方,一些朝中的老臣,正慢悠悠的走着,分明是在等他,看到他出來了,立刻圍了過來,好一通的吹捧,蕭煌臉色黑黑的,這些傢伙還不是怕他找他們的麻煩,所以纔會如此殷勤的陪着笑臉,不過他們不招惹他,他才懶得收拾他。
蕭煌和幾位大人招呼過後,便領着人出宮去了,一路往護國寺趕去。
護國寺後山,蘇綰正喝着果酒吃着烤魚,這烤魚乃是端王君黎從後山的湖中打撈上來的,然後在岸邊架了火柴燒烤出來的,他在這條魚上加了不少的佐料,而且這佐料還是特地從北晉國帶來的,北晉國的飲食祟尚鹹辣,外加有很多特製的香料,所以烤出來的魚味道特別的香濃,蘇綰倒吃得有滋有味的,至於果酒,她只吃了一點點的,因爲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具身子對於酒精的敏感度怎麼樣,所以不敢多喝,必竟自己和端王君黎只是稍微好一些的朋友,她可不想自己醉了,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
蘇綰一邊吃一邊欣賞後山的景色,本來挺好的景色,現在卻因爲一把火而遍地狼籍,蘇綰邊吃邊在心裡禱告,老天,千萬不要責怪蕭煌,他是爲了幫我,纔會放了一把火燒了這護國寺的後山,若是有什麼懲罰,都衝着我來吧,不干他任何事情。
蘇綰對面的端王君黎看蘇綰沒有說話,忙笑着溫和的開口:“怎麼樣?味道還好吧。”
蘇綰醒神,笑着點頭:“不錯,確實挺好吃的,不過我很奇怪,你一個皇子怎麼會做這些東西呢。”
她可是親眼看到自己手中的魚就是這位端王殿下親自烤出來的,所以說這男人實在不像一個皇子。
君黎輕笑起來:“北晉國不同於西楚國,很多人都祟尚於自食其力,即便是身爲皇子,很多事情也要自食其力的,所以烤魚沒什麼,我還會很多東西呢,下次讓你見識一下。”
蘇綰輕笑,繼續吃自己的烤魚,她望着對面的君黎,忽地開口說道:“君黎,爲什麼我總是有一種認識你的感覺。”
君黎笑起來,其實他也有這樣的感覺,他這樣個性的人,一般是不喜歡理會別人的,可是面對蘇綰的時候,竟然很容易便接受了她,甚至於認爲接受她是自然的事情,所以他也有些詫異。
“說不定我們前世認識。”
君黎笑着說道,蘇綰認真的想着,前世她沒有見過君黎的,難道君黎也是現代人,她先前溺水,他替她採取了急救法,古人可是很少知道的,可是她認真看,君黎又不像從現代穿越而來的,難道說他穿過來後忘掉了前世的記憶,蘇綰百思不得其解。
君黎歪着頭望着她,笑着開口:“你那樣看我什麼意思?”
蘇綰搖頭:“沒什麼,我在想我們前世是不是真的認識。”
“前世認不認識,你能想得到嗎?”
君黎只當蘇綰在說笑話,根本不當真,蘇綰笑而不答,兩個人不再說話,只顧吃東西,忽地暗處有人稟報:“有人過來了。”
君黎和蘇綰一怔之後立刻站起來望了過去,同時兩個人打算把地上的東西收拾起來,必竟在護國寺內吃肉是不大好的,若是傳到方丈的耳朵裡,真能把他們攆出護國寺。
不過他們兩個人還沒有動手收拾,那邊的人已經飄然而來,一邊飄過來一邊說道:“遠遠的便聞到了烤魚的味道,你們的膽子可真夠大的,竟然膽敢在護國寺內殺生,若是被方丈大師知道,定然把你們攆出護國寺。”
說話間,這人已經飄然而來,眨眼的功夫便落到君黎和蘇綰的面前,兩個人看清來人是寧王蕭燁,心裡放下了心。
不過君黎看到寧王蕭燁,心裡十分的不喜,這人過來做什麼,真正是討厭至極,臉色十分的不好看。
可惜蕭燁卻並不看他,而是望向蘇綰,蘇綰臉色如常,並沒有半點的驚慌,取了帕子擦手又擦嘴巴,她擡頭看蕭燁望她,淡淡的問道:“你是有事找我?”
“我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寧王蕭燁對於這話有些受傷,不過眼看着蘇綰眉蹙了起來,寧王殿下趕緊的開口:“好了,不逗你了,是靈隱大師要見你,所以我出來找你的。”
蘇綰倒是愣住了,靈隱法師要見她,他不是在前面的廣場上講法嗎?而且他怎麼知道她的,蘇綰一肚子的疑問。
“靈隱法師不是在前面的廣場上講法嗎?而且他怎麼會叫你來找我,他認識你嗎?”
蘇綰的話落,對面的君黎也滿面疑雲的盯着蕭燁,一臉的懷疑。
蕭燁望着蘇綰,看她滿臉疑惑,忍不住苦笑,看來自己在綰綰的心中,連端王君黎的地位都不如,她可以和君黎毫無介心的吃東西,可是卻會懷疑他的用心。
想到這個,蕭燁心裡很難受,一種他不知道的難受,就好像心臟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似的,可是他卻無能爲力,還要強裝鎮定的笑。
“喔,我忘了告訴你,靈隱法師乃是我小師叔,之前我在紫靈山靜養的時候,曾拜過師傅,我師傅便是靈隱法師的師兄。”
蕭燁說完,蘇綰和君黎二人說不出的驚訝,沒想到寧王蕭燁竟然和靈隱法師還有這層關係,君黎忍不住開口:“正好我有事請教靈隱法師,那我們去吧。”
蕭燁一聽君黎的話,滿臉不高興的提醒君黎:“靈隱法師要見的只有綰綰一個人,不是你。”
“那又怎麼樣,本王有事請教靈隱法師。”
眼看着兩個人便要吵起來了,蘇綰直接的白了他們兩個一眼,然後擡腳便往前面走去,很快不遠處守着的聶梨和雲蘿兩個人跟了上去,隨後虞歌也閃身跟了上去。
蕭燁和君黎一看蘇綰走了,趕緊的跟了上去。
不過蘇綰並沒有立刻跟蕭燁去見靈隱法師,而是先回自己住的地方去換了一套衣服,然後才和蕭燁一起去見靈隱法師,因爲之前她和君黎在後山烤魚,身上有一股味道,若是到了靈隱法師跟前,肯定要被他發現的,所以還是回去換一套衣服吧。
待回到住的地方換衣服,蘇綰看到靖王府的小郡主蕭蓁已經不在了,很顯然的她回去了。
蘇綰沒有多加理會,之前她之所以只是毒啞了蕭蓁的嗓子,乃是因爲她是蕭煌的妹妹,若是換一個人,就不會這樣幸運了,蘇綰眼神有些冷,隨之擡頭望向蕭燁:“靈隱法師在哪裡,你帶我去吧。”
“好,請跟我來。”
一衆人一路出客院,往前面的大殿走去。
靈隱大師在休息的玉華殿內等蘇綰,蘇館領着聶梨和雲蘿兩個人擡腳便欲進去,卻被門前的兩個小僧給攔住了,兩個人恭敬的抱拳說道:“靈隱法師說了,只見蘇施主一人,其他人一個不見。”
蘇綰沒說話,她身後的雲蘿卻不放心的叫起來:“那怎麼行,若是有人算計我們家小姐怎麼辦?”
蘇綰望了一眼玉華殿的大門,倒不擔心靈隱大師使什麼鬼名堂,逐望向聶梨和雲蘿兩個人說道:“你們兩個人留在外面等等,我先進去看看靈隱法師找我做什麼。”
兩個丫鬟只好留在外面,蘇綰一人走進了玉華殿,她身後的寧王蕭燁擡腳便想跟她進去,不想同樣被兩個小僧給攔下了:“寧王殿下,法師說了只見蘇施主一人,不見其他任何人。”
寧王不高興了,瞪着兩個小僧,在心裡把自個的小師叔給怒罵了一頓,他是旁人嗎。不過也沒有辦法,他可是知道這位小師叔的個性的,個性十分的古怪,他要是強闖進去,他一定二話不說的把他給扔出來,那樣的話,他的臉可就丟大了。
寧王蕭燁和端王君黎只得幹立在門外,兩個人大眼翻小眼之後,蕭燁忽的挑眉開口:“既然橫豎要等,不如我們殺一局如何?”
“好。”
端王殿下同意了,兩個人轉身便自去找地方下棋去了。
玉華殿內,香火繚繞,殿內十分的空曠,只除了大殿正中供奉的佛像,以及一方案臺和一座巨大的鼎爐,兩邊還有一些垂掛的黃色的垂幄,再沒有什麼別的東西了,蘇綰一路往裡走去,很快便看到那黃色的帷幄之後,一個灰白的身影正端端正正的跪坐在蒲團之上,那人身着灰白的衣衫,一頭白色的長髮披散在肩上,在身後鋪陣而開,遠遠望去就像一個雕塑,一動都不動,即便蘇綰走進來,他依舊動都沒有動一下。
而蘇綰說不出的驚訝,她以爲自己會看到一個身披袈裟的和尚,可是結果卻看到一個身着灰白素衣,滿頭白髮的人,這人是誰?
蘇綰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眼看着要走到那人的身後,便聽到那一直端端正正跪着的人忽地開口:“你來了?”
蘇綰下意識的應道:“是的,你不會是靈隱法師吧。”
“是的,是我。”
蘇綰越發的驚奇了,這人既然稱靈隱法師,怎麼着也該是個和尚啊,他怎麼竟然留了一頭長髮啊,連僧侶的衣服都沒有穿。
蘇綰心裡想着,嘴裡並沒有說什麼,可是前面的人就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一般的緩緩開口:“身外之物罷了,施主何必拒泥於俗物之中,我不穿裟衣,不剪去頭髮,難道我的心就不是佛心嗎,有些人即便穿了僧衣,剃了頭髮,可卻沒有一顆向佛的心,你會認爲他是一名合格的出家人嗎?”
他堪堪說完,掉頭望來,蘇綰不由得呆住了,這個人長得太年輕了,至多三十多歲,不,看容貌只有三十歲左右,卻生得一副極好的容貌,眉眼雋雅似高山青竹一般,眉宇間的神容淡若清風,身着一襲灰白的素衣,滿頭白髮垂瀉而來,這樣的一個人,看上去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外遺仙,沒想到他竟然是聞名天下的靈隱法師。
“你實在不像一個和尚。”
“呵呵,沒人說我是和尚,我自己也從不認爲自己是和尚,我只是有一顆向佛的心罷了。”
靈隱法師徐徐的起身,雙手合什,靜立於佛像前,仿若真正度人出苦海的菩薩。
蘇綰觀看了他一會兒,忍不住開口問道:“不知道靈隱法師讓人喚我過來有什麼事?”
靈隱法師聽了蘇綰的話,再擡眉時,眉色竟然分外的慈善,甚至於那瞳眸之中一閃而過的慈愛,他笑笑說:“受故人之託,辦一件事罷了。”
他說完從袖中取出一物來,竟是一枚玉佩,一枚漂亮的玉佩,蘇綰望着那在陽光中晃盪的玉佩,覺得有些眼熟悉,然後腦海中瞬間醒過神來:“這是信物,據說是我嫁妝的信物。”
她也是從襄王口裡知道這麼一件事的,她本來沒當回事,因爲她身上並沒有另外一枚信物,但是現在信物卻出現了,更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是這信物竟然在靈隱法師的身上,這是什麼意思啊?蘇綰並沒有着急去接那信物,而是深沉的望着靈隱法師。
“我的東西怎麼會在你的手裡的。”
“這是故人託付給我的,讓我在施主十六歲的時候,把此物交給施主,我只是完成自己的承諾而已。”
蘇綰微眯眼睛,眼裡一抹暗芒:“你口中的故人,不會是我娘吧?”
這一回靈隱法師沒有說話,但是眉眼卻擾上了若有所思,蘇綰還看到他神容中似乎有些緬懷,她略一深想便猜測出個大概來,這個靈隱法師似乎對她娘不一般,所以她娘纔會把自己的東西交給他來保管,這也是相信他的原因。
蘇綰伸手接過靈隱法師手中的玉佩,然後尊重的向靈隱法師道了謝:“蘇綰在此謝過法師了。”
“施主客氣了,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罷了,施主不必放在心上。”
靈隱法師又恢復了先前的淡然,眼看着蘇綰已經接過了玉佩,心中也鬆了一口氣,他總算完成了自己的事情,逐雙手合什徐徐的轉身,便要坐到先前的位置上去參殫誦經,蘇綰看他的動作,忽地想到一件頂重要的事情,蕭煌身上中毒的事情,那兩種毒究竟是什麼毒,眼下只能寄望於這位靈隱法師了。
蘇綰如此一想,不由得急急的開口:“大師,等一下。”
靈隱法師停住動作回身望過來,蘇綰飛快的說道:“在下聽聞大師精通醫術,在下有事請教大師,希望大師能幫助在下一解困惑。”
蘇綰說完飛快的收起手中的玉佩,然後從袖中取出一張紙來,紙上寫着的正是蕭煌血液之中分釋出來的毒性。
蘇綰把紙遞到靈隱大師的手中,懇求的開口:“請大師務必幫我看一看,因爲這事牽扯到一人的性命,我雖對醫術有研究,對毒術也涉獵頗多,可是卻無法查清楚這毒究竟是什麼毒,從未見過這樣的毒?”
靈隱法師深望了蘇綰一眼後,伸手接過了蘇綰手中的紙,然後便自轉身往蒲團上坐去,而蘇綰便在他面前不遠的另外一張蒲團上坐下來,靜等靈隱大師的答覆,希望靈隱大師能識得此毒。
現在她只能指望靈隱大師能識得此毒了,只要查清楚這種毒,她就可以想辦法替蕭煌來研製解藥。
蘇綰正想着,靈隱大師已經把手中紙上的內容全都看完了,他微微的擡眸,滿臉的詫異之色:“這是一一一。”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玉華殿大門外,轟的一聲巨響,隨之碰碰兩道聲音響起,殿內的兩個人飛快的擡頭望去,便看到殿外有高大挺拔的身影霸道的走了進來,這人周身攏着戾氣,一雙深邃的瞳眸滿是怒火,面容之上佈滿了冷霜,從大殿外走了進來,一路直奔蘇綰而來,蘇綰一看,不由得一臉的黑線條,因爲這來的人竟然是蕭煌,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趕了回來,還一回來便轟了人家玉華殿的大門,蘇綰直覺得惱火,瞪着蕭煌不滿的冷哼:“你轟了人家的門做什麼?還打傷了人家的兩個人。”
蕭煌濃黑的眉一挑,嗜冷的沉聲開口:“誰讓門外兩個小和尚膽敢攔路的。”
若不是攔他,他豈會轟他的大門。
蕭煌說完便冷然的望向靈隱大師,陰驁無比的開口:“靈隱法師,你要見璨璨做什麼?”
靈隱法師並沒有回話,而是微微的眯眼望着蕭煌,眸光中一閃而過的暗芒,隨之再擡頭時,臉色卻佈滿了淡淡的薄霜:“這位就是名滿京都的靖王府世子蕭世子吧,果然夠霸道強勢,一出手便把我的大門給轟掉了,還打傷了兩個人,既然蕭世子能力如此強大,看來也不需要我來多管閒事了,蘇施主帶他走吧。”
蘇綰一聽,心裡暗驚,同時有一抹高興,因爲靈隱大師的話分明是他識得此毒的,而且一照面便看出蕭煌身上中了毒。
蘇綰伸手便去拉蕭煌的手,然後沉聲開口:“坐下,不準再多說話。”
她說着望向靈隱法師說道:“大師,能否看在我母親的面子上,幫我一次,日後若是大師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蘇綰定然義不容辭。”
聽到蘇綰提到她的母親,靈隱大師雋雅的面容上攏上了一抹無奈,最後緩緩的開口:“其實蕭世子所中的毒,我是知道的,只是他身上的毒太厲害,即便我也是解不掉的,而且他身上的這種毒極難解。”
蘇綰一聽靈隱法師的話,心裡便先高興了起來,飛快的開口:“大師儘管告訴我便是,只要知曉他身上所中的是何種毒,我自會想辦法替他解掉身上的毒,只是他體內的兩種毒,我實在是沒有見過,連記載上都查不到。”
靈隱法師靜默,須臾,才緩緩開口道:“此毒不是我們此地尋常的毒,而是來自於青霄國霧瘴之林中的毒,這種毒比尋常的毒要厲害得多,哪怕我們眼裡最尋常的毒,只要在這霧瘴之林中長大的,毒性便要強上十倍,因爲那毒瘴就是天下大毒之物。”
蘇綰和蕭煌的臉色全都變了,兩個人相望一眼之後,心中滿是疑惑。
蘇綰忍不住開口問靈隱法師。
“這天下不是隻有東海國,南魯國,西楚國和北晉國嗎?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青霄國了。”
蘇綰說完,靈隱法師長眉輕挑的搖頭:“天下之大,哪裡只有這麼四個國家,只不過是我們這一片的陸地上只有這四個國家罷了,而這青霄國算來離得我們這片土地並不遠,他便在東海和南魯國交界的地方,往南去近千里之地,因爲那個地方乃是大片的叢林,林中有大量的霧瘴,所以沒人認爲裡面有人生存,其實在那霧瘴之後,還有一個不大的國家,青霄國,這青霄國的人雖然不多,但聽說裡面的人個個都很厲害,擅長製毒解毒,因爲他們本身長年累月便處於這樣的環境,所以製毒解毒的手段十分的厲害,尋常人根本不是對手。”
靈隱法師說完後,停了一下望着蘇綰說道:“蕭世子身上所中的毒便是來自於青霄國內的毒,一名迦葉修羅,乃是至陰之毒,另外一名乃是黃泉碧落,至陽之毒,這兩種毒毒性倒是其次,它們最厲害的地方在於無聲無味,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中毒,而且若是不毒發的話,尋常人就算查探經脈,也不會發現中毒的事情。”
靈隱法師說完,蘇綰的眉微微的蹙起來,望向對面的靈隱法師:“大師識得這兩種毒,可知解毒之法?”
靈隱法師搖頭:“我不會解此毒,這兩種毒,一葉一花,相輔而成,若是兩種毒同時融爲一體之時,便是毒發之時,而且等此毒融到一起後,可瞬間融化人的血肉,使人只剩下一堆血水。”
wWW●тт kΛn●¢o
靈隱大師擡頭望向蕭煌時,眼神中滿是憐憫,似乎這傢伙必死無疑。
玉華殿內,蘇綰的臉色變了,她是聽到最後一句話臉變了,不但毒死了人,竟然還把人的血肉融化了,只剩下一堆血水,這承乾帝太喪心病狂了。
這一刻蘇綰的心有些難以平靜,心潮起伏,她手指緊緊的握起來:“我一定會製出解藥來的,我一定要救他一命。”
她話落,一側的蕭煌眸光深邃,脣角控制不住的勾出溫柔的笑意來,這世上大抵也只有這麼一個人來關心他了。
即便知道自己最後很可能只有死路一條,但是他一點也不害怕,因爲他本以爲重生之後的自己要孤寂終老的,可是到頭來竟然遇到一個喜歡的人,這已經讓他知足了,以前他一心一意的想讓這小人兒喜歡上他,可是現在他不想了,他只要喜歡她就行,她不喜歡他也好,這樣等他真的死了的話,她依舊是神彩飛揚的她。
蕭煌輕笑起來,一側的蘇綰心情正不好,一看到蕭煌笑了起來,不由得氣惱的瞪他一眼:“有什麼可笑的,難道是笑我沒有那個能力嗎?我和你說蕭煌,若是我制不出救你的解藥來,我終生不再使用醫術,終生不碰任何有關於醫毒的東西。”
她說完臉色黑黑的起身,實在是此刻這樣的自己讓她不習慣,竟然因爲聽到這傢伙最後要化爲一灘血水而憤怒。是的,她十分的憤怒。
所以她一定會替他製出解藥的。
蘇綰想着,不再看蕭煌,而是望向靈隱法師:“靈隱大師,我能進護國寺的藏書閣嗎?”
靈隱法師望着她,苦笑着開口:“你的要求似乎有些多了。”
蘇綰雙手合什,義正嚴詞的說道:“大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大師身爲天下第一高僧,更該積善行德才是,難道要眼睜睜的看着人死去嗎?我進藏書閣並不是爲了貪玩,而是爲了查關於青霄國的事情,以及迦葉修羅和黃泉碧落的介紹,我相信雖然別的地方查不到,但護國寺的藏書閣裡,定然能查到,西楚國的護國寺有幾百年的歷史,寺內很多藏書,定然有記載青霄國的事情,一定也會有關於迦葉修羅和黃泉碧落的介紹。”
靈隱法師挑眉想了一下,須臾,緩緩開口說道:“那藏書閣藏書有數萬卷,即便讓你們進去查,只怕也查不到那小小的青霄國,以及迦葉修羅和黃泉碧落的介紹。”
“那個就不是大師的事情了,而是我們的事情了,大師只要幫助我們進入藏書閣便行。”
蘇綰沉聲說道,因爲心急蕭煌體內的兩種毒,她恨不得立刻進藏書閣。先前她替蕭煌查看的時候,那兩種毒還沒有融合,但是蕭煌一直使用功夫,運用內力很可能會加速毒性的融合,如若那兩樣毒融合到一起。
蘇綰不敢想了,手指悄然的握起來,然後望向靈隱法師,強勢的說道:“如若大師不願意幫我們,我們就強闖藏書閣。”
靈隱大師一聽,眸光微暗的望着蘇綰,最後倒是同意了。
“好,我就爲你破一次例吧。”
說到最後完全是拿蘇綰沒辦法的語氣,而且語氣中還有一股無可奈何,這倒叫蕭煌奇怪了,要知道雖然他和這靈隱大師不熟悉,卻也聽人說過他的個性捉摸不定,雖然佛法高深,能力很大,可是很多時候卻我行我素,例如他明明是個和尚,偏留了一頭長髮,例如他從來不戒酒戒肉,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可是這樣的他,竟然一副拿蘇綰沒辦法的樣子,蕭煌不由得奇怪,眼神幽暗。
靈隱法師喚了大殿一側的兩個和尚過來,吩咐其中一人:“你去和方丈說一聲,這兩位施主要去藏書閣一趟,你去方丈那裡拿手諭。”
因爲沒有方丈的手諭,藏書閣是進不去的。
那小和尚是方丈大師派來侍候靈隱法師的,此時聽靈隱法師吩咐,便轉身去拿手諭。
而這裡靈隱法師又吩咐另外一個人:“你帶他們前往藏書閣。”
“是,大師。”
小和尚應聲,不過轉身看到蕭煌時,面容有些不安,趕緊的在前面帶路。
蘇綰恭敬的謝過靈隱法師:“謝大師了,今日我蘇綰欠了大師一個人情,他日若有用到我蘇綰的地方,蘇綰定然還大師這次的人情。”
蘇綰說完望向蕭煌,兩個人轉身自跟着小和尚往外走去,身後的靈隱法師望着那離去的兩個人,眸光深暗,好似萬丈深淵一般,定定的望着兩個人的身影,最後重重的嘆一口氣說道,阿彌陀佛,一切隨緣吧。
蘇綰和蕭煌兩個人剛出了玉華殿,迎面便看到兩個人急急的走了過來,正是寧王蕭燁和端王君黎,兩個人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因爲兩個人去下棋不分勝負,不但如此,先前還有人去稟報他們,蕭煌從京城趕了過來,直接一掌轟飛了玉華殿的大門,還打傷了兩個小和尚,然後直接的進了玉華殿,而且靈隱大師還沒有把他攆出來。
聽到這個消息,蕭燁和君黎說不出的鬱悶,早知道他們也這樣闖進去了,聽聽那靈隱大師要見綰綰做什麼。
不過眼看着兩個人出來,蕭燁和君黎兩個人迎上來,兩個人異口同聲的開口:“綰綰,沒事吧,靈隱法師要見你是有什麼事嗎?”
蘇綰沒來得及說話,一側的蕭煌已經大踏步的走出來,擋在了蘇綰的面前,沉聲開口:“這好像不干你們兩個人的事吧。”
蕭燁和君黎兩個人臉色難看的望着蕭煌:“你做什麼,我們有和你說話嗎?”
蕭煌一聽,二話不說,掉頭伸手拉着蘇綰便走,看也不看蕭燁和君黎兩個人。
兩個人的臉色別提多陰沉了,趕緊的跟上前去,蕭煌則停住腳步,陰驁嗜血的說道:“若是再跟着本世子,信不信本世子殺了你們。”
他的眼睛佈滿了血腥的戾氣,陰森森的望着寧王蕭燁,看到蕭燁,便想到自己身上所中的毒就是蕭燁的父皇所下的。
蕭煌陰森森的冷笑,瞳眸一片寒芒,若是,若是他死不了,皇家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一個也不會放過的。
蕭煌手指緊握起來,拉着蘇綰轉身又走。
身後的蕭燁和君黎氣得差點吐血,這個該死的混蛋,憑什麼這樣霸道,綰綰又不是他的什麼人,他憑什麼這樣獨斷專行,兩個人望着蘇綰叫起來:“綰綰。”
這一次蘇綰倒是沒有怪蕭煌,因爲她知道蕭煌雖然表面上看上去沒什麼,但是他的心裡一定很難受,必竟那兩種毒很霸道很厲害,若是最後融合到一起,竟然連屍身都不剩,直接的化成血水,這時候她不會刺激他的,而且她也着急,只想儘快查到關於青霄國的事情,以及迦葉修羅和黃泉碧落的介紹。
蘇綰想着朝着身後的兩個人擺手:“你們回去吧,我們還有事要做。”
身後的兩個人錯愕,隨之目送着那一高一矮兩個人離開,兩個人都覺得心裡特別的難受,尤其是蕭燁,只覺得心臟的地方特別的疼,有一種讓他快要窒息了的感覺,他不知道這份痛楚因何而來,卻知道他真實的存在着。
不過前面的蘇綰卻不知道這一切,她跟着蕭煌的身後一路離開玉華殿,前往護國寺的藏書閣。
待到他們趕到護國寺的藏書閣外時,先前靈隱法師派去的小和尚已經拿到了手諭,那小和尚把手諭交給了守護藏書閣的長老,長老便放了蕭煌和蘇綰等人進去。
蕭煌和蘇綰還帶了幾個人進去,因爲這諾大的藏書閣要想找這麼些東西,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多帶幾個人容易一些。
蘇綰一進藏書閣便命令身後的人:“待會兒你們要找的書一種是國土風情類型的書籍,查其中有關於青霄國的事情。另外一本是有關於毒的記載,毒花毒草,凡是有毒的東西都查,查兩種藥,一種迦葉修羅,另外一種叫黃泉碧落。”
蘇綰說完後,身後的人同時的開口:“是,清靈縣主。”
虞歌晏歌雲歌等人知道清靈縣主這樣是爲了幫助自家的主子解毒,而聶梨則是什麼都不問的,只管找,至於雲蘿則沒有進來,因爲她連字都認不全,所以進來也沒有用,所以便在藏書閣外面守着。
藏書閣裡,衆人一下子分散開來,飛快的動手翻找書籍,而蕭煌跟着蘇綰的身後,一路往旁邊走去,蘇綰看他跟着自個兒,忍不住挑眉:“你跟着我做什麼,快去查資料。”
蕭煌歪靠在書架邊,烏黑的長髮順着肩往下滑落,映襯得他的面容越發的精緻立體,他一向冷魅的臉上此時攏上了淡淡的輕輝,好似一塊上等的暖玉一般,他的眸光深邃而瀲灩,帶着暖人的色澤,聲音暗磁如酒的響起:“璨璨,看你這樣關心我,我真的很高興,即便是死了,我也是高興的。”
他說完轉身愉悅的往一邊走去,身後的蘇綰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然後朝着他叫起來:“快朝地上呸兩口,對了,我說過,我一定會成功的,一定會的。”
藏書閣裡,一片安靜,所有人都沉浸到忙碌中。
時間慢慢的流逝,藏書閣外面,天色已晚,各處掌上了燈,藏書閣裡也掌上了燈,蕭煌和蘇綰等人並沒有停下來,之前的連番尋找,他們已經查到了關於青霄國的一些事情,雖然還沒有迦葉修羅和黃泉碧落的介紹,但是這已經讓他們興奮了,所以一定會找到的。
蕭煌眼看着時間不早了,擡頭望向不遠處的蘇綰,暈黃的燈光下,小姑娘眉眼攏着一層輕輝,本就烏黑明亮的大眼睛,越發的如夢似幻,此刻小嘴微微的嘟起,讓人有一種想一親芳澤的衝動,蕭煌望着她,心裡說不出的柔軟,最後眸光癡癡的望着不遠處的小人兒,心裡默默的想着,如果時光停在這一刻,永遠不走多好啊。
蕭煌一直望着蘇綰,蘇綰自然感受到了,一會兒的功夫,擡頭望過來,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不去查書,看我做什麼?”
蕭煌愉悅的開口:“我就是覺得這世上怎麼有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呢,是誰家的啊?怎麼可以長得這麼漂亮可愛呢。”
蕭煌話一落,四周有笑聲響起來,虞歌和晏歌等人實在忍不住了,因爲自家的爺一直是高冷冷酷類型的人,什麼時候這麼不要臉過,直接的調戲人家小姑娘啊。
蘇綰聽到笑聲,直接的有些惱羞成怒了,雙手叉腰的怒瞪着蕭煌:“蕭煌,你的皮在癢了是不是?”
------題外話------
煌煌:姑娘們,投票紙啊,你們投票紙,我就可以天天調戲俺家小媳婦了
蘇綰:蕭煌,來,我保證不打死你,當然姑娘們若是願意投票紙的話,我天天讓你調戲一遍
作者:姑娘們,爲了煌煌能天天和綰綰這樣快快樂樂的,投票啦。